第一十二回 五月四日下午（1）

    地点：绿岛机场

    人物：程呈

    我走出机舱门，提起行李箱，通过客梯车上的楼梯朝停机坪走去。我环望四周，天真蓝啊，一阵微风从我脸庞上滑过，一瞬间就吹干了我的嘴皮。我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嗯，海风果然是咸的。

    这是我第一次到北方来。之前一直说好要带梅梅去看天安门，可我和志平一个律师，一个警察，是真的没有一点时间。想来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大可以辞职了好好陪梅梅到处走走。可又突然想到梅梅已经失去了父亲，我的神经又绷紧了——我不能出意外。

    我看着走在我身前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心里犯着嘀咕。刚才他们在飞机上说的事情中，我是听到了余昕皓这几个字吧？那这两人到底是谁呢？我当时就坐在他们身后一排的位置上，本想多偷听点东西，可他们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了。我现在走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我打量着他们的背影，年长那位男人大概三十五岁左右，年轻的那个，约莫也就二十出头，不过个子倒是比另外那个人高出半个脑袋，估计有个一米八五。

    我倒是也不着急离开，反正邀请函上的时间是明天，我今天姑且就再跟上他们一段路。只见那两人走进出口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人不多，待他们坐下后，我也坐到了他们附近一张桌子前。我拿起桌上放着的菜单，可眼中却没有焦点，只是竖起耳朵偷听那边传来的声音。

    “他们的航班是，”年长男人先开口说道，“比我们晚一个小时，差不多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落地。”

    “嗯。这个季节航班也不容易晚点。”年轻男人说道，随后望了一眼机场出口。

    “来看看吧，想吃什么。”年长男人将菜单递给了年轻男人，“别点太贵了。这钱王之衫可不给报。”

    年轻男人看着菜单，跟身边的店员指了指菜单上的某处，也不知道具体点了什么，然后继续问道：“话说，天台山那晚上之后，你们有又去查到什么情况吗？”

    “查了，不过没什么可用的。”年长男人也指了指菜单，随即等到店员走开后才接着说道，“杰纳森彻底消失了，黄贞家里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现在到底她是否是自杀也没能确定。”

    “这才过去几天时间，案子还是得慢慢查嘛。”

    听到这里，我似是大概知道这位年长男人的身份，应该是警察无疑。可这年轻人呢。刚才在飞机上一直是他在讲故事，余昕皓的名字也是从他嘴中说出来的，莫非这人是余昕皓的朋友。等等，我记得齐薇好像跟我提过，五一节那天咖啡店的事。余昕皓之所以会出现在咖啡店里，是因为他和咖啡店老板的儿子是朋友。那个老板儿子叫什么来着……不过随后那边桌上就帮我解决困扰。

    “张允杰，虽然这事我还是一个秘密。”年长男人说道，“既然安排我和苏宁来护送你们，想必你们这次行程应该不简单。多给你们一点消息，我觉得还是有用。”

    张允杰没有做声，等待着年长男人的下文。

    “黄贞手中的那把手枪上，我们只找到黄贞本人的指纹。”我先也顾不得吃惊，专注地听那人继续说道，“这肯定是黄贞在使用前将枪支擦拭过一遍了，这也不奇怪。只是在弹夹里，我们发现一枚子弹上沾有另外一个人的指纹。我和苏宁都觉着这是黄贞刻意留下的。”

    “听你口气，这个指纹应该是还没查到出处了？”张允杰问道。

    “还没有。”那人说道，“但黄贞既然将其留了下来，我想你们之后遇到的相关事件里，总会再次出现这枚指纹的。你们趁今天还有时间，去买一包铝粉，以后发现可疑的人，不妨留个心眼。提取指纹的简易方法需要我教你吗？”

    “我想皓子应该会吧。”张允杰说道。

    “也是，看来余一凡什么都教啊。”

    我心想，他口中的皓子，应该就是余昕皓了。可这余一凡又是谁？只是他俩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只是又说起了，那天在咖啡店的案子。这件事我也就不感兴趣了：“服务员，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