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回 五月四日晚上（3）
人物：苏宁
走下飞机，天色已经黑了。本来应该七点半就能抵达的航班，硬是晚点了两个小时。走出机舱，我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张允杰给我发来的留言，说曾紫一和林诗慧应该现在都还在他家的咖啡店里。
在飞机上我也将余昕皓委托我的事情大概告诉了张鹏，只是没有提及子弹，只道是曾紫一和林诗慧可能会被牵连。张鹏也没有细究这其中的缘由，跟着我一起先回住所拿了车。
这车是从景区派出所开来的，因为所长说去城里做事，也不能太寒酸，破例给我俩配了一台桑塔纳轿车。从外表看就是一台普通家用车，只是在驾驶室里放了一盏外接的警灯。
我和张鹏来到咖啡店已经快十一点，店已经关灯打烊了。张鹏走下车，猫着腰透过玻璃窗看进去，回头告诉我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你沿着大路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两个。”我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对窗外的张鹏说道，“我开着车稍微再到前面去看看。”
“好的。”张鹏回答道。
我开着车缓慢的行驶在街头，街上此时人已经不多了，找起来倒也不费劲。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临走前余昕皓给我的电话号码，可曾紫一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这让我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不会还不倒一天时间，曾紫一就出事了吧。我还记得前天在客栈初见这个女孩时，一直耷拉着脸，想来是在生气。在那里为数不多的交流中，也听得出来，曾紫一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曾紫一、林诗慧，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恬静温婉，这余昕皓也真是艳福不浅。
“嘁。”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着空气翻了一个白眼。
“叮铃叮铃。”这时，我都手机想了起来——是张鹏的电话。
“什么事？”我继续开着汽车，打开手机扬声器说道。
“赶紧的。”张鹏的声音又大又急，“这两个女孩刚才被人跟踪了。林诗慧一人纠缠住了两个人，现在我已经在这边控制住了。你赶紧朝建国巷过去，曾紫一应该还没跑远。”
“好的。”我赶紧挂断手机，心里暗骂一句。我伸手从仪表台上拿起警灯，将其放置在车顶。警笛声响起，同时我的也踩足油门，汽车拖拽了尾灯，一头扎向建国巷。
……
救下曾紫一后，我也顾不得去追逃走的人，扶着这位已经完全失神的女孩坐进了我的汽车。我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坐在后排瑟瑟发抖的曾紫一。曾紫一接过水瓶，双手紧紧地握住水瓶，发出咔咔的响声。她越是用力，越是抖得厉害。呼吸也是乱七八糟的，有时候都像是忘记了吸气一般，脸色愈发苍白。
我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先将她放在一边，给张鹏打去了一个电话。
“张鹏，林诗慧那里怎么样？”我对着张鹏问道，“跟踪他们那两个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不过……”张鹏说到这里，发出一种哭笑不得的声音，“这两个人是王之衫派来保护这两个女生的。”
我一时间也觉得荒谬，心中也难免也有所怀疑，问道：“跟王之衫确认了吗？”
“刚给王之衫去过电话了。这两人没有撒谎。”张鹏答道，“林诗慧没事，只是多少有些擦伤。你在哪里，我马上带着人过来。”
随即我给张鹏发去一个定位，回头又看了一眼曾紫一。她此时的表情比刚才舒缓了许多，大概是听闻林诗慧无恙，也安心了一点。只是过度紧张之后，情绪也释放出来，眼泪正止不住地流出来。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咒骂起余昕皓。这种事怎么能交给一个女孩子来面对。我拿出手机，直接给张允杰打去了电话。不待那边有人说话，我就大声说道：“张允杰，你让余昕皓过来接电话！告诉他，他的青梅竹马差点就没命了！”
随即那边就传来余昕皓的声音：“怎么回事？紫一现在还好吗？”
我也不作回答，将手机递给了曾紫一。曾紫一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将听筒放到耳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昕皓，我好害怕。他们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抓我？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哭泣的声音更大了。
“紫一，对不起。”余昕皓的声音电话那头传出。因为已是夜深人静，倒也能听清楚。
“昕皓，我没有将东西交出去，我没有。”曾紫一哽咽地说道，“他扯住我头发，踹我肚子，我都没有交出东西。我没有让你失望。”
我一时无语，这傻姑娘，何苦做到这一步。
“紫一，都怪我……”余昕皓在电话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我也就听不见了。
“你给我的东西，我说什么也不会交给别人的。”曾紫一声音还在颤抖，但却很坚定，“昕皓，没事的。我可以的，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依旧听不见余昕皓的回答。
“诗慧……诗慧她也没事了。”曾紫一的哽咽声在慢慢变小，“张鹏警官已经跟她在一起了。最开始跟踪我们的两个人是王之衫派来保护我们的。”
也不知道余昕皓在那头说了什么，只见曾紫一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好。”
说完，曾紫一从自己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我，随后也将手机一并还给了我，又说：“昕皓说有话要跟你说。”
我接过盒子，想必就是余昕皓所说的那枚子弹头了。我将纸盒放在自己腿上，拿过手机放到耳边，没好气地说：“说。”
“苏警官，能不能请求接下来由你和张鹏警官来保护她们两个女生啊？”余昕皓说道，语气甚是诚恳。
“嗯，回头我跟王之衫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有一个事需要你悄悄去做。”余昕皓继续说道，“看能不能在紫一身上找到那个人留下的东西。比如头发、皮屑之类的。”
我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回头又打量了一眼曾紫一，答道：“这个没问题。我车上刚好有一些工具。放心，张鹏我都不会说。”
“那好，那就谢谢你了。”余昕皓说着又吐了一口气，“待会如果见到诗慧，麻烦也待我跟她道一声歉。”
“好。”我答道，随后停了片刻才又说道，“你在那边也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不是跟你还约好下个月一起去接苏静吗？”
“你还记得就好。不过这边可不止苏静一个人等着你，还有我……们。”我自觉我这话也有点奇怪，连忙又问道，“你还跟曾紫一说话吗？”
“不说了。”余昕皓拖长了声线答道，“这两天就麻烦你了。让紫一最近先暂时不要跟我联系，有事我会来找她。”
“你自己跟她说！”还没等我把说字说完，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余昕皓，等你回来看我不弄死你！”当然后面一句话，我只是在心中默念的。
我转过身子，对身后的紫一说道：“余昕皓把电话挂了。说这几天暂时先不要跟他主动联系。”
“哦。”曾紫一显然是失落的，只是此时她也知道事态的严重。
“紫一，我也跟着余昕皓这么叫你吧。”我对她说道，“刚才你和那人纠缠，有没有抓扯下他身上什么东西？”
其实我并没有报多大希望，毕竟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哪还能想到这些。可待我问出问题后，紫一缓缓将双手伸到我面前，五指张开，指甲盖里还沾着一小点血迹：“这个算吗？这应该是我在他手腕上抓下来的。”
我也不多废话，急忙从车门上取出一个塑料袋，拿出袋子里的棉签，将曾紫一指甲里的东西擦拭了出来。我把棉签掰断，将棉花头放进袋子，检查好密封口后，揣到了自己衣兜里。
“紫一，我从你手指甲里取出东西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看着曾紫一严肃地说道，“现在我们处境跟余昕皓差不多，能相信的人不多。”
曾紫一双眼依旧空洞，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满是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昕皓没再跟她多说几句话。
走下飞机，天色已经黑了。本来应该七点半就能抵达的航班，硬是晚点了两个小时。走出机舱，我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张允杰给我发来的留言，说曾紫一和林诗慧应该现在都还在他家的咖啡店里。
在飞机上我也将余昕皓委托我的事情大概告诉了张鹏，只是没有提及子弹，只道是曾紫一和林诗慧可能会被牵连。张鹏也没有细究这其中的缘由，跟着我一起先回住所拿了车。
这车是从景区派出所开来的，因为所长说去城里做事，也不能太寒酸，破例给我俩配了一台桑塔纳轿车。从外表看就是一台普通家用车，只是在驾驶室里放了一盏外接的警灯。
我和张鹏来到咖啡店已经快十一点，店已经关灯打烊了。张鹏走下车，猫着腰透过玻璃窗看进去，回头告诉我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你沿着大路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两个。”我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对窗外的张鹏说道，“我开着车稍微再到前面去看看。”
“好的。”张鹏回答道。
我开着车缓慢的行驶在街头，街上此时人已经不多了，找起来倒也不费劲。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临走前余昕皓给我的电话号码，可曾紫一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这让我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不会还不倒一天时间，曾紫一就出事了吧。我还记得前天在客栈初见这个女孩时，一直耷拉着脸，想来是在生气。在那里为数不多的交流中，也听得出来，曾紫一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曾紫一、林诗慧，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恬静温婉，这余昕皓也真是艳福不浅。
“嘁。”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着空气翻了一个白眼。
“叮铃叮铃。”这时，我都手机想了起来——是张鹏的电话。
“什么事？”我继续开着汽车，打开手机扬声器说道。
“赶紧的。”张鹏的声音又大又急，“这两个女孩刚才被人跟踪了。林诗慧一人纠缠住了两个人，现在我已经在这边控制住了。你赶紧朝建国巷过去，曾紫一应该还没跑远。”
“好的。”我赶紧挂断手机，心里暗骂一句。我伸手从仪表台上拿起警灯，将其放置在车顶。警笛声响起，同时我的也踩足油门，汽车拖拽了尾灯，一头扎向建国巷。
……
救下曾紫一后，我也顾不得去追逃走的人，扶着这位已经完全失神的女孩坐进了我的汽车。我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坐在后排瑟瑟发抖的曾紫一。曾紫一接过水瓶，双手紧紧地握住水瓶，发出咔咔的响声。她越是用力，越是抖得厉害。呼吸也是乱七八糟的，有时候都像是忘记了吸气一般，脸色愈发苍白。
我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先将她放在一边，给张鹏打去了一个电话。
“张鹏，林诗慧那里怎么样？”我对着张鹏问道，“跟踪他们那两个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不过……”张鹏说到这里，发出一种哭笑不得的声音，“这两个人是王之衫派来保护这两个女生的。”
我一时间也觉得荒谬，心中也难免也有所怀疑，问道：“跟王之衫确认了吗？”
“刚给王之衫去过电话了。这两人没有撒谎。”张鹏答道，“林诗慧没事，只是多少有些擦伤。你在哪里，我马上带着人过来。”
随即我给张鹏发去一个定位，回头又看了一眼曾紫一。她此时的表情比刚才舒缓了许多，大概是听闻林诗慧无恙，也安心了一点。只是过度紧张之后，情绪也释放出来，眼泪正止不住地流出来。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咒骂起余昕皓。这种事怎么能交给一个女孩子来面对。我拿出手机，直接给张允杰打去了电话。不待那边有人说话，我就大声说道：“张允杰，你让余昕皓过来接电话！告诉他，他的青梅竹马差点就没命了！”
随即那边就传来余昕皓的声音：“怎么回事？紫一现在还好吗？”
我也不作回答，将手机递给了曾紫一。曾紫一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将听筒放到耳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昕皓，我好害怕。他们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抓我？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哭泣的声音更大了。
“紫一，对不起。”余昕皓的声音电话那头传出。因为已是夜深人静，倒也能听清楚。
“昕皓，我没有将东西交出去，我没有。”曾紫一哽咽地说道，“他扯住我头发，踹我肚子，我都没有交出东西。我没有让你失望。”
我一时无语，这傻姑娘，何苦做到这一步。
“紫一，都怪我……”余昕皓在电话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我也就听不见了。
“你给我的东西，我说什么也不会交给别人的。”曾紫一声音还在颤抖，但却很坚定，“昕皓，没事的。我可以的，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依旧听不见余昕皓的回答。
“诗慧……诗慧她也没事了。”曾紫一的哽咽声在慢慢变小，“张鹏警官已经跟她在一起了。最开始跟踪我们的两个人是王之衫派来保护我们的。”
也不知道余昕皓在那头说了什么，只见曾紫一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好。”
说完，曾紫一从自己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我，随后也将手机一并还给了我，又说：“昕皓说有话要跟你说。”
我接过盒子，想必就是余昕皓所说的那枚子弹头了。我将纸盒放在自己腿上，拿过手机放到耳边，没好气地说：“说。”
“苏警官，能不能请求接下来由你和张鹏警官来保护她们两个女生啊？”余昕皓说道，语气甚是诚恳。
“嗯，回头我跟王之衫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有一个事需要你悄悄去做。”余昕皓继续说道，“看能不能在紫一身上找到那个人留下的东西。比如头发、皮屑之类的。”
我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回头又打量了一眼曾紫一，答道：“这个没问题。我车上刚好有一些工具。放心，张鹏我都不会说。”
“那好，那就谢谢你了。”余昕皓说着又吐了一口气，“待会如果见到诗慧，麻烦也待我跟她道一声歉。”
“好。”我答道，随后停了片刻才又说道，“你在那边也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不是跟你还约好下个月一起去接苏静吗？”
“你还记得就好。不过这边可不止苏静一个人等着你，还有我……们。”我自觉我这话也有点奇怪，连忙又问道，“你还跟曾紫一说话吗？”
“不说了。”余昕皓拖长了声线答道，“这两天就麻烦你了。让紫一最近先暂时不要跟我联系，有事我会来找她。”
“你自己跟她说！”还没等我把说字说完，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余昕皓，等你回来看我不弄死你！”当然后面一句话，我只是在心中默念的。
我转过身子，对身后的紫一说道：“余昕皓把电话挂了。说这几天暂时先不要跟他主动联系。”
“哦。”曾紫一显然是失落的，只是此时她也知道事态的严重。
“紫一，我也跟着余昕皓这么叫你吧。”我对她说道，“刚才你和那人纠缠，有没有抓扯下他身上什么东西？”
其实我并没有报多大希望，毕竟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哪还能想到这些。可待我问出问题后，紫一缓缓将双手伸到我面前，五指张开，指甲盖里还沾着一小点血迹：“这个算吗？这应该是我在他手腕上抓下来的。”
我也不多废话，急忙从车门上取出一个塑料袋，拿出袋子里的棉签，将曾紫一指甲里的东西擦拭了出来。我把棉签掰断，将棉花头放进袋子，检查好密封口后，揣到了自己衣兜里。
“紫一，我从你手指甲里取出东西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看着曾紫一严肃地说道，“现在我们处境跟余昕皓差不多，能相信的人不多。”
曾紫一双眼依旧空洞，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满是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昕皓没再跟她多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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