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日，完颜不破整理好衣着，将自己多年使用的铸铁锏插入腰间，胡乱吃了几口昨夜剩下的酒食便出门上任。虽说已是人到中年，几近不惑，见惯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赴死漂橹，但今次的职位还是让他颇为激动，有种相逢恨晚，终被赏识的感触。
到了大理寺，完颜不破打望着这座庄严沉闷的建筑，心里暗自想到：
“整个大唐的秘密都在里面吧！”
出示令牌，告知来意，门卫通报之后，一名接引出来将他领到偏院的一座屋子外，让他在门口等候，自己进去通报，完颜不破嗅了一下，这家屋子里透出些许霉潮的味道，好像很久都没有人用过一般。
“大爷，请跟小的进去”。
接引之人将他带入屋里便退下，随后见到一名昆仑奴向他拱手示意，说到
“大理寺文书协办阿里见过完颜大人。”
完颜不破之前在乐坊内见过做工的昆仑奴，并不怎么惊讶，只是没想到大理寺里面也有，还是很意外。回礼道：
“文书先生客气，某家是个粗人，唤作完颜就可。不知阿里兄，是何方人士？”
“回大人的话，小人来自天竺，原本是商队的驻神都翻译，后商队经营不善破产，小的有幸与狄公有过照面，狄公知小的会写几门胡语，便招进大理寺处理胡人的卷宗。”
原来如此。
完颜不破心想，狄公确实如传言一般，唯才是用。又问道：
“不知本司共有几人，现在可有案件处理？”
阿里回答到：
“本司司长一人，主办两人，文书一人，人数不多。但咱现在是狄公的心腹，有什么要紧事，可出示令牌交由大理寺人员负责。司长姚崇姚大人在里面恭候大人多时，另有一名主办正在调查中，暂时不能相见。”
完颜不破点点头，让阿里带自己去见司长。
进入内屋，便是一间标准的办公场地，并没有太过奢华的地方，确实是办实事的风格，只见中间的书桌摆满卷轴，旁边一人正在认真研读其中一卷，听到阿里的汇报才抬起头来，看着完颜不破，说到：
“本司应急而设，还没有专门的办公地，此地乃是之前存放案件卷宗的库房，匆忙打扫出来，还望完颜兄不要见怪。”
完颜不破对姚崇的平易近人很是高兴，回礼说到：
“姚大人多虑了，某家昔日也是马革裹尸之人，这地方已经很好了。”
姚崇放下手里的卷宗，接着说道：
“狄公非常感激完颜兄接受这份工作，本司处理的案件多针对洛阳的达官贵人，希望完颜兄能对负责的案件守口如瓶，方不负狄公所望。”
完颜不破认真起来说到：
“大人放心，某家孤家寡人，也无甚喜好，脾气又臭，向来不讨人喜欢，也不讨好他人。誓当用命严守，以报狄公知遇之恩。”
姚崇满意的点头，将手边的卷宗交给阿里，转给完颜不破，说到：
“目前正有一案，需要完颜兄的帮助。”
完颜不破接过卷宗，回到：
“某家一定不负所托。”
回到位置的完颜不破打开卷宗，里面是一封检举揭发的匿名信，内容是关于洛阳通远坊的衙门把头呼延灼，此人完颜不破倒也知道，跟他一样，昔日是突厥的战士，后战败投降，机缘巧合之下，被武三思的女婿看中，推荐到通远坊做巡查捕快，通远坊里主要是突厥的商人，呼延灼的身份背景很适合此地，没过多久，便因立功数次，又有贵人相助，短时间内接连升级，做了坊地衙门的把头，几乎就是通远坊的土皇帝。
听说此人很是义气，对待同僚极好，即便是升官之后，也不改本色，为人仗义，喜打抱不平，通远坊官私两方面都有口皆碑，而且家庭美满，膝下有两个女儿，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污点呢？
陷入沉思的完颜不破被阿里端来的酒食打断，不知不觉已近午时，阿里看着有些疑惑的完颜不破，问道：
“完颜兄，可有什么难处？”
完颜不破揉了一下额头，回到：
“投石问路，看来得先去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打草惊蛇。”
午后时分，完颜不破独自来到通远坊衙门，当下突厥已经与大唐和解，双边贸易激增，各种纠纷也是纷至沓来，衙门里熙熙攘攘，人流不绝，十分忙碌。完颜不破来到一名巡查面前，拿出大理寺令牌，告知来意。巡查讨好的将他带入衙门内屋，让他等候片刻，自己去通报。
些许，内屋走出一人，短小精干，皮肤黝黑，目光坚毅，看似忠厚可靠，向完颜不破拱手行礼道：
“不知大人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完颜不破打量着这位同是异乡客的胡人，已经完全被汉化，接受了汉家的各种规矩，回礼道：
“呼延大人客气，完颜也只是大理寺主办，论官阶还在呼延大人大人之下。此番前来是本司接到举报有人收受贿赂，为私运违禁品签发通关文牒，不知呼延大人可知此事？”
呼延灼爽朗一笑，说到：
“此种小事，那值得完颜大人亲自跑一趟，不知是某家手下那位惹出的官非，某家让他明日亲自到大理寺协助大人办事。”
完颜不破双眼聚焦的看着呼延灼，严肃的说到：
“不是巡查，而是把头大人您！”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有些凝固，呼延灼愣了一下，又爽朗笑道：
“某家在此地十余年，虽秉公执法，童叟无欺，但也难免得罪他人，被人诬陷在所难免，不知大人来自大理寺何司？某家好跟武大人汇报一下。”
“完颜来自大理寺内务提调司。”
“内务提调司？某家怎么没听过，太保，你知道吗？”
呼延灼向屋里喊了一人出来，向他回答到：
“回大人的话，太保也没有听过大理寺有此司，近来颇有贼子胆大包天，假冒朝廷命官，招摇撞骗，大人还是小心为好。”
完颜不破大量了一番被称作太保之人，此人高瘦白皙，五官俊俏，不似衙门中人，多半是呼延灼请的幕僚，当下话已说死，不能再有进展，完颜不破便起身作揖说到：
“大人有疑虑，完颜也不便打扰，明日便送本司公文请大人协助调查，还请大人见谅。”
呼延灼似笑非笑的起身，说到：
“有天后的红人狄公撑腰，某家自然是全力协助，太保，送客。”
到了大理寺，完颜不破打望着这座庄严沉闷的建筑，心里暗自想到：
“整个大唐的秘密都在里面吧！”
出示令牌，告知来意，门卫通报之后，一名接引出来将他领到偏院的一座屋子外，让他在门口等候，自己进去通报，完颜不破嗅了一下，这家屋子里透出些许霉潮的味道，好像很久都没有人用过一般。
“大爷，请跟小的进去”。
接引之人将他带入屋里便退下，随后见到一名昆仑奴向他拱手示意，说到
“大理寺文书协办阿里见过完颜大人。”
完颜不破之前在乐坊内见过做工的昆仑奴，并不怎么惊讶，只是没想到大理寺里面也有，还是很意外。回礼道：
“文书先生客气，某家是个粗人，唤作完颜就可。不知阿里兄，是何方人士？”
“回大人的话，小人来自天竺，原本是商队的驻神都翻译，后商队经营不善破产，小的有幸与狄公有过照面，狄公知小的会写几门胡语，便招进大理寺处理胡人的卷宗。”
原来如此。
完颜不破心想，狄公确实如传言一般，唯才是用。又问道：
“不知本司共有几人，现在可有案件处理？”
阿里回答到：
“本司司长一人，主办两人，文书一人，人数不多。但咱现在是狄公的心腹，有什么要紧事，可出示令牌交由大理寺人员负责。司长姚崇姚大人在里面恭候大人多时，另有一名主办正在调查中，暂时不能相见。”
完颜不破点点头，让阿里带自己去见司长。
进入内屋，便是一间标准的办公场地，并没有太过奢华的地方，确实是办实事的风格，只见中间的书桌摆满卷轴，旁边一人正在认真研读其中一卷，听到阿里的汇报才抬起头来，看着完颜不破，说到：
“本司应急而设，还没有专门的办公地，此地乃是之前存放案件卷宗的库房，匆忙打扫出来，还望完颜兄不要见怪。”
完颜不破对姚崇的平易近人很是高兴，回礼说到：
“姚大人多虑了，某家昔日也是马革裹尸之人，这地方已经很好了。”
姚崇放下手里的卷宗，接着说道：
“狄公非常感激完颜兄接受这份工作，本司处理的案件多针对洛阳的达官贵人，希望完颜兄能对负责的案件守口如瓶，方不负狄公所望。”
完颜不破认真起来说到：
“大人放心，某家孤家寡人，也无甚喜好，脾气又臭，向来不讨人喜欢，也不讨好他人。誓当用命严守，以报狄公知遇之恩。”
姚崇满意的点头，将手边的卷宗交给阿里，转给完颜不破，说到：
“目前正有一案，需要完颜兄的帮助。”
完颜不破接过卷宗，回到：
“某家一定不负所托。”
回到位置的完颜不破打开卷宗，里面是一封检举揭发的匿名信，内容是关于洛阳通远坊的衙门把头呼延灼，此人完颜不破倒也知道，跟他一样，昔日是突厥的战士，后战败投降，机缘巧合之下，被武三思的女婿看中，推荐到通远坊做巡查捕快，通远坊里主要是突厥的商人，呼延灼的身份背景很适合此地，没过多久，便因立功数次，又有贵人相助，短时间内接连升级，做了坊地衙门的把头，几乎就是通远坊的土皇帝。
听说此人很是义气，对待同僚极好，即便是升官之后，也不改本色，为人仗义，喜打抱不平，通远坊官私两方面都有口皆碑，而且家庭美满，膝下有两个女儿，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污点呢？
陷入沉思的完颜不破被阿里端来的酒食打断，不知不觉已近午时，阿里看着有些疑惑的完颜不破，问道：
“完颜兄，可有什么难处？”
完颜不破揉了一下额头，回到：
“投石问路，看来得先去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打草惊蛇。”
午后时分，完颜不破独自来到通远坊衙门，当下突厥已经与大唐和解，双边贸易激增，各种纠纷也是纷至沓来，衙门里熙熙攘攘，人流不绝，十分忙碌。完颜不破来到一名巡查面前，拿出大理寺令牌，告知来意。巡查讨好的将他带入衙门内屋，让他等候片刻，自己去通报。
些许，内屋走出一人，短小精干，皮肤黝黑，目光坚毅，看似忠厚可靠，向完颜不破拱手行礼道：
“不知大人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完颜不破打量着这位同是异乡客的胡人，已经完全被汉化，接受了汉家的各种规矩，回礼道：
“呼延大人客气，完颜也只是大理寺主办，论官阶还在呼延大人大人之下。此番前来是本司接到举报有人收受贿赂，为私运违禁品签发通关文牒，不知呼延大人可知此事？”
呼延灼爽朗一笑，说到：
“此种小事，那值得完颜大人亲自跑一趟，不知是某家手下那位惹出的官非，某家让他明日亲自到大理寺协助大人办事。”
完颜不破双眼聚焦的看着呼延灼，严肃的说到：
“不是巡查，而是把头大人您！”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有些凝固，呼延灼愣了一下，又爽朗笑道：
“某家在此地十余年，虽秉公执法，童叟无欺，但也难免得罪他人，被人诬陷在所难免，不知大人来自大理寺何司？某家好跟武大人汇报一下。”
“完颜来自大理寺内务提调司。”
“内务提调司？某家怎么没听过，太保，你知道吗？”
呼延灼向屋里喊了一人出来，向他回答到：
“回大人的话，太保也没有听过大理寺有此司，近来颇有贼子胆大包天，假冒朝廷命官，招摇撞骗，大人还是小心为好。”
完颜不破大量了一番被称作太保之人，此人高瘦白皙，五官俊俏，不似衙门中人，多半是呼延灼请的幕僚，当下话已说死，不能再有进展，完颜不破便起身作揖说到：
“大人有疑虑，完颜也不便打扰，明日便送本司公文请大人协助调查，还请大人见谅。”
呼延灼似笑非笑的起身，说到：
“有天后的红人狄公撑腰，某家自然是全力协助，太保，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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