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上楼
事实证明小乐的担心属于多余，很快小柳就拿了个四层的食盒进来，第一层是盘蔬菜，第二层是盘炒蛋，第三层是盘糕点，最后一层是大碗装着的鱼汤。
把这些菜品都放好后，小柳说声慢用后退出了房间，青流拿起勺子道。
“吃吧，不是没吃饱吗？”
陈小乐嘿嘿一笑，在青流面前他现在放得开，拿起筷子夹了块蛋放到嘴里，一口下去能够感觉到爆炸的感觉，微咸的蛋沫混合着油脂立刻充满了口腔中的各个角落，随着咀嚼越来越香。
猛嚼几口咽下去后，陈小乐又夹了块蔬菜，在拿起的时候，淡绿的汤汁顺着叶片落下，看上去就很新鲜，更别提到了嘴里以后的清爽脆感。
青流这时已经盛了碗汤，递过来笑骂道。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陈小乐端起碗来笑了笑，见到乳白色的汤汁上面飘着层金黄色的油，他吹了吹见没有热气冒出来，顺着碗边就喝了一口。
最开始是浓郁的香味，很快就变成了尖锐的疼痛，陈小乐被烫的直咧嘴，即使这样他也舍不得吐出鱼汤，硬是等口腔适应后咽了下去。
“好喝吧，这鱼汤是用湖里新捕的鲫鱼，打掉鱼鳞去掉内脏后下入油锅，煎到两面焦黄再加入湖水熬制而成，最适合酒后饮用。”
青流像是没有看见陈小乐被烫到的样子，自己盛了碗汤慢慢的喝了起来，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对食物的已经没什么要求，能吃饱就行，不过并不代表遇到好的食物不会多吃点。
陈小乐听得直点头，又喝了口鱼汤后见到里面有块肉，发现这种鱼好吃是好吃，就是刺太多，不像海鱼刺少，吃得不痛快，吃完一块后就放下碗，拿起块绿豆糕吃起来。
这种糕是先将绿豆煮熟，然后压成泥，混合糖盐做成，口感甜中带点微咸，本来属于茶点，零嘴一类，这时候却正合陈小乐的胃口，不得不说这观湖楼的老板对于客人的需求还是有所研究。
陈小乐吃了两块后将装糕点的盘子推到青流面前道。
“道长，这个好吃。”
青流脸色一板道。
“进城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要叫师父。”
陈小乐吐了吐舌头道。
“师父，你不会真的想收我吧？”
“你看出来了？”
“还看不出来就成傻子了。”
青流放下手里的碗道。
“那你愿意吗？”
陈小乐想了想后摇头道。
“我来京城是为了找我兄弟，不是为了进天福山的。”
青流苦笑道。
“别人为了进天福山，到处求人都没用，你倒好，反而要我来求你，也罢，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一听打赌，陈小乐来了兴趣，倒不是说喜欢赌博，而是奇怪像青流这种方外之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赌约。
“你先说说看。”
“小滑头。”
青流笑了笑，对于陈小乐没有马上答应并不奇怪，这才像正常人的思维。
“就赌你兄弟在不在京城，要是在，你就和你兄弟一起走，我绝不阻拦，但要是不在，你就随我回天福山，反正你也别的地方去。”
陈小乐正想说找不到人可以回去，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钱也没有路引，别说回去，现在就是出了门都找不到东南西北。
想了想他点头答应下来，青流哈哈一笑，抚掌道。
“好好好，你答应就好，我看你身上的气流向京城的方向，然后在那里盘桓，这场赌我赢定了。”
陈小乐本想说我身上的气没那么容易看，但还是闭上了嘴喝起汤来，等到青流的情绪下来以后才试探着问道。
“师父，既然我肯定要进山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天福山在哪里？”
青流抚着嘴下的山羊须故做神秘道。
“那要看你问的是哪个天福山？”
“天福山还有几个？”
“不多，两个。”
青流适时的公布了答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告诉陈小乐的。
“京城以北二里有座山，名字就叫天福，上面有大小道观二十七座，最大的一座叫天福观，也是香火最旺的一座，我平日里并不在那里。”
“那还有一个了？”
“还有一个就要离京向东三里，那里有座皇家林苑，是皇上和王爷们打猎消暑的地方。里面有片湖，湖的一边是皇家别苑，别一边有三座山，取福禄寿三字命名，真正的天福山就在那座福山上。”
陈小乐想不到就是一个天福山的所在就有这么多花样，更别提别的东西了，这让他更加好奇，想要挖得更多。
“那师父在天福山是什么职位？”
“忝为掌教已二十年了。”
“二十年？那我做你的徒弟岂不是可以在山上横着走。”
青流被逗笑了，拿筷子轻轻打了陈小乐的头一下道。
“什么横着走，天福山规矩众多，就连我平时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要不然也要受罚。”
“你都要受罚？打手板还是蹲马步？”
“我哪能做这种事，最多就是抄抄山规，背背经书。”
陈小乐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
“那就好，我最怕打手板了，以前跟着吴全德去听课，我背错了挨夫子打，他背错了也是我挨打。”
青流笑道。
“我不挨打是因为掌教的身份，你入了山要是犯错了，打手板怕是轻的。”
陈小乐吓得连连摇头，挥着手道。
“那我不去山上了。”
青流也不劝他，等到陈小乐心情平复些了才道。
“本来我也不打算让你上福山，那里不适合你。”
陈小乐觉得自己像坐在马车上在山路上狂奔，车夫就是青流，颠的他晕头转向。
“那我去哪里？”
“京城，天福观。”
“有什么区别吗？”
事关自己的未来会不会打手心，陈小乐不等青流说完就抢了一句，结果被瞪了一眼。
“我话还没说完，天福观旁边的天禄观，至于区别嘛，就是你肯定不会打手心。”
“那就行，只要不打手心哪里都一样。”
陈小乐一高兴就忽略到了青流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要是看见了就会明白手心是不会打了，别的地方挨打就不好说了。
“我去天禄观做什么？”
“当然是做徒弟，记得我说过要代师收徒吗？那位观主就是你师傅。”
“你真的不做我师父吗？难道李守生说的是真的吗？”
陈小乐有些失望，毕竟青流这人还不错，要是换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口中不自觉的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要听他胡说。”
青流冷冷的否定后，换了个语气道。
“即使不做你师父，我也会将平生所学教给你。”
“这样的话你还不如做我师父。”
“你不懂。”
青流叹了口气，站起身看向窗外的湖面道。
“天福山现在就像这个湖，水面上什么事都没有，水面下却不知道发生着多少事，大吃小不过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伸手示意陈小乐不要说话，走回来坐下道。
“造成这种局面一是天福山牵涉国事太多，自然也受到朝中影响变得世俗，二是和我有关，只关心自己的修行，疏于教务，结果现在教中山头林立，都和朝中那些权贵有关，现在有心想管也管不了了。”
陈小乐想不到青流还有这种烦心事，他不懂什么国事啊，教务，只觉得事在人为，只要想做就能做好。
“师父不用担心，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问题，我想事情总有办法解决。”
青流摇了摇头道。
“天福山的问题你不要管，你现在只需要想办法在天禄观呆下去，也许有一天就会发现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小乐再问，青流已经不肯说了，就这样他又错过了焦点，为什么要想办法才能在天禄观呆下去。
两人沉闷的吃完饭，等小柳来收拾完后，青流要洗澡，陈小乐回到五号房去洗。
天字号房是一排建在楼上，所以布局都差不多，小柳从里面房间拿出一个大盆放在外面，有提水上来的小二将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后两人才退下，临走还留下一壶热水，水凉了再加。
陈小乐脱完衣服躺进去，身体被热水的感觉让他舒服的长叹一声，将双手搭在水盆的边缘上，陈小乐慢慢的睡了过去。
梦中依然没有见到平山老人，这点陈小乐已经不抱希望，和往常一样他先去看了看黑藤，见到还是老样子。
陈小乐突然有些羡慕它，就这样长在那里什么都不用想，然后哪天长大了把自己吃掉。
这个想法让他想捉弄一下黑藤，陈小乐蹲下身来，试着扯了扯它的根部，果然引起自己一阵头痛。
他又敲了敲根扎在的石墙上，这个房间是在平山老人的授意下建的，就是随便用石头堆了个样子，连房顶都没有，房门更不用说了。
也许现在平山老人不在，可以把房子推倒重建，没准还能把黑藤的问题解决。
陈小乐说干就干，他双手撑在墙上用力一推，预料之中的倒塌并没有到来，只是他撑住的两块石头变了颜色，由黑色渐渐向着白色转变。
又试了几次后还是老样子，陈小乐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里虽然说是他的梦中世界，但却没有一件事能做主。
就在他想要放弃时，突然看到那两块变色的石头表面上出现一些字，但是因为石头颜色变得不够，加上那些字也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难道是平山老人给自己留的，陈小乐有些兴奋，正想继续把石头的颜色变白，身上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从梦中醒了过来。
原来是水凉了，湖面上的风吹过，好冷。
把这些菜品都放好后，小柳说声慢用后退出了房间，青流拿起勺子道。
“吃吧，不是没吃饱吗？”
陈小乐嘿嘿一笑，在青流面前他现在放得开，拿起筷子夹了块蛋放到嘴里，一口下去能够感觉到爆炸的感觉，微咸的蛋沫混合着油脂立刻充满了口腔中的各个角落，随着咀嚼越来越香。
猛嚼几口咽下去后，陈小乐又夹了块蔬菜，在拿起的时候，淡绿的汤汁顺着叶片落下，看上去就很新鲜，更别提到了嘴里以后的清爽脆感。
青流这时已经盛了碗汤，递过来笑骂道。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陈小乐端起碗来笑了笑，见到乳白色的汤汁上面飘着层金黄色的油，他吹了吹见没有热气冒出来，顺着碗边就喝了一口。
最开始是浓郁的香味，很快就变成了尖锐的疼痛，陈小乐被烫的直咧嘴，即使这样他也舍不得吐出鱼汤，硬是等口腔适应后咽了下去。
“好喝吧，这鱼汤是用湖里新捕的鲫鱼，打掉鱼鳞去掉内脏后下入油锅，煎到两面焦黄再加入湖水熬制而成，最适合酒后饮用。”
青流像是没有看见陈小乐被烫到的样子，自己盛了碗汤慢慢的喝了起来，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对食物的已经没什么要求，能吃饱就行，不过并不代表遇到好的食物不会多吃点。
陈小乐听得直点头，又喝了口鱼汤后见到里面有块肉，发现这种鱼好吃是好吃，就是刺太多，不像海鱼刺少，吃得不痛快，吃完一块后就放下碗，拿起块绿豆糕吃起来。
这种糕是先将绿豆煮熟，然后压成泥，混合糖盐做成，口感甜中带点微咸，本来属于茶点，零嘴一类，这时候却正合陈小乐的胃口，不得不说这观湖楼的老板对于客人的需求还是有所研究。
陈小乐吃了两块后将装糕点的盘子推到青流面前道。
“道长，这个好吃。”
青流脸色一板道。
“进城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要叫师父。”
陈小乐吐了吐舌头道。
“师父，你不会真的想收我吧？”
“你看出来了？”
“还看不出来就成傻子了。”
青流放下手里的碗道。
“那你愿意吗？”
陈小乐想了想后摇头道。
“我来京城是为了找我兄弟，不是为了进天福山的。”
青流苦笑道。
“别人为了进天福山，到处求人都没用，你倒好，反而要我来求你，也罢，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一听打赌，陈小乐来了兴趣，倒不是说喜欢赌博，而是奇怪像青流这种方外之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赌约。
“你先说说看。”
“小滑头。”
青流笑了笑，对于陈小乐没有马上答应并不奇怪，这才像正常人的思维。
“就赌你兄弟在不在京城，要是在，你就和你兄弟一起走，我绝不阻拦，但要是不在，你就随我回天福山，反正你也别的地方去。”
陈小乐正想说找不到人可以回去，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钱也没有路引，别说回去，现在就是出了门都找不到东南西北。
想了想他点头答应下来，青流哈哈一笑，抚掌道。
“好好好，你答应就好，我看你身上的气流向京城的方向，然后在那里盘桓，这场赌我赢定了。”
陈小乐本想说我身上的气没那么容易看，但还是闭上了嘴喝起汤来，等到青流的情绪下来以后才试探着问道。
“师父，既然我肯定要进山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天福山在哪里？”
青流抚着嘴下的山羊须故做神秘道。
“那要看你问的是哪个天福山？”
“天福山还有几个？”
“不多，两个。”
青流适时的公布了答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告诉陈小乐的。
“京城以北二里有座山，名字就叫天福，上面有大小道观二十七座，最大的一座叫天福观，也是香火最旺的一座，我平日里并不在那里。”
“那还有一个了？”
“还有一个就要离京向东三里，那里有座皇家林苑，是皇上和王爷们打猎消暑的地方。里面有片湖，湖的一边是皇家别苑，别一边有三座山，取福禄寿三字命名，真正的天福山就在那座福山上。”
陈小乐想不到就是一个天福山的所在就有这么多花样，更别提别的东西了，这让他更加好奇，想要挖得更多。
“那师父在天福山是什么职位？”
“忝为掌教已二十年了。”
“二十年？那我做你的徒弟岂不是可以在山上横着走。”
青流被逗笑了，拿筷子轻轻打了陈小乐的头一下道。
“什么横着走，天福山规矩众多，就连我平时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要不然也要受罚。”
“你都要受罚？打手板还是蹲马步？”
“我哪能做这种事，最多就是抄抄山规，背背经书。”
陈小乐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
“那就好，我最怕打手板了，以前跟着吴全德去听课，我背错了挨夫子打，他背错了也是我挨打。”
青流笑道。
“我不挨打是因为掌教的身份，你入了山要是犯错了，打手板怕是轻的。”
陈小乐吓得连连摇头，挥着手道。
“那我不去山上了。”
青流也不劝他，等到陈小乐心情平复些了才道。
“本来我也不打算让你上福山，那里不适合你。”
陈小乐觉得自己像坐在马车上在山路上狂奔，车夫就是青流，颠的他晕头转向。
“那我去哪里？”
“京城，天福观。”
“有什么区别吗？”
事关自己的未来会不会打手心，陈小乐不等青流说完就抢了一句，结果被瞪了一眼。
“我话还没说完，天福观旁边的天禄观，至于区别嘛，就是你肯定不会打手心。”
“那就行，只要不打手心哪里都一样。”
陈小乐一高兴就忽略到了青流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要是看见了就会明白手心是不会打了，别的地方挨打就不好说了。
“我去天禄观做什么？”
“当然是做徒弟，记得我说过要代师收徒吗？那位观主就是你师傅。”
“你真的不做我师父吗？难道李守生说的是真的吗？”
陈小乐有些失望，毕竟青流这人还不错，要是换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口中不自觉的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要听他胡说。”
青流冷冷的否定后，换了个语气道。
“即使不做你师父，我也会将平生所学教给你。”
“这样的话你还不如做我师父。”
“你不懂。”
青流叹了口气，站起身看向窗外的湖面道。
“天福山现在就像这个湖，水面上什么事都没有，水面下却不知道发生着多少事，大吃小不过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伸手示意陈小乐不要说话，走回来坐下道。
“造成这种局面一是天福山牵涉国事太多，自然也受到朝中影响变得世俗，二是和我有关，只关心自己的修行，疏于教务，结果现在教中山头林立，都和朝中那些权贵有关，现在有心想管也管不了了。”
陈小乐想不到青流还有这种烦心事，他不懂什么国事啊，教务，只觉得事在人为，只要想做就能做好。
“师父不用担心，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问题，我想事情总有办法解决。”
青流摇了摇头道。
“天福山的问题你不要管，你现在只需要想办法在天禄观呆下去，也许有一天就会发现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小乐再问，青流已经不肯说了，就这样他又错过了焦点，为什么要想办法才能在天禄观呆下去。
两人沉闷的吃完饭，等小柳来收拾完后，青流要洗澡，陈小乐回到五号房去洗。
天字号房是一排建在楼上，所以布局都差不多，小柳从里面房间拿出一个大盆放在外面，有提水上来的小二将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后两人才退下，临走还留下一壶热水，水凉了再加。
陈小乐脱完衣服躺进去，身体被热水的感觉让他舒服的长叹一声，将双手搭在水盆的边缘上，陈小乐慢慢的睡了过去。
梦中依然没有见到平山老人，这点陈小乐已经不抱希望，和往常一样他先去看了看黑藤，见到还是老样子。
陈小乐突然有些羡慕它，就这样长在那里什么都不用想，然后哪天长大了把自己吃掉。
这个想法让他想捉弄一下黑藤，陈小乐蹲下身来，试着扯了扯它的根部，果然引起自己一阵头痛。
他又敲了敲根扎在的石墙上，这个房间是在平山老人的授意下建的，就是随便用石头堆了个样子，连房顶都没有，房门更不用说了。
也许现在平山老人不在，可以把房子推倒重建，没准还能把黑藤的问题解决。
陈小乐说干就干，他双手撑在墙上用力一推，预料之中的倒塌并没有到来，只是他撑住的两块石头变了颜色，由黑色渐渐向着白色转变。
又试了几次后还是老样子，陈小乐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里虽然说是他的梦中世界，但却没有一件事能做主。
就在他想要放弃时，突然看到那两块变色的石头表面上出现一些字，但是因为石头颜色变得不够，加上那些字也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难道是平山老人给自己留的，陈小乐有些兴奋，正想继续把石头的颜色变白，身上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从梦中醒了过来。
原来是水凉了，湖面上的风吹过，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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