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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掉落吼江

    陈小乐面对前方奔涌而来的拳意,连忙运起四象伏魔功,双臂罩上了一层土黄色的气后护在身前,本想用增强过的防御硬吃一记。

    谁知那人一拳击中后居然连震三次,每一次都将陈小乐震退一步,最后一击更是将玄武气震散后把他击飞出山路。

    “小弟!”

    身在空中的陈小乐只觉得体内的气息一片絮乱,四肢不受控制的摊开,他急忙运气将入体的拳意逼出,勉力将身体倒转过来,以头上脚下的姿势落入水中,这之前似乎听到彭花花的悲呼。

    水下的流速不比水上的慢,而且因为看不见东西更加危险,陈小乐探出水面后想看看头上怎么样,但是吼江的水却不允许这样做,不断的有浪花扑来阻挡住他的视线。

    无奈陈小乐只能转身看向前方,努力控制着前进的方向,不往自己太过于接近岸边,在这种速度下那样做等于找死。

    这个时候多年的海上生活也给了他帮助,知道怎么用最省力的方式随波逐流。

    即使是这样陈小乐的体力也消耗的很快,除了要不断的和波涛做斗争外,还因为要对抗这个时节的水温,不让身体因为失温而不受控制。

    在湍急的江水中和江水搏斗,就像在和一个无穷无尽的敌人在战斗,胜不了也逃不掉,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很快陈小乐的嘴唇开始泛白,这是身体温度过低的警示,他明白必须要改变现状,不能再泡在水里。

    但是四周除了了江水还是江水,连根树枝都没有,就在他快绝望时,身侧突然漂过一块木板,看样子有点像是马车的车顶,这个时候陈小乐已经顾不细想。

    一伸手抓住了木板的一端,压榨掉身体最后一点力气后爬了上去,用双手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后,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奔腾的江水。

    这一刻他像是什么都想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到,江水也不再是江水,而是一条流动的白气。

    两旁的崖壁也不是崖壁,而是由白气组成的,每当江水变成的白气撞向崖壁变成的白气时,两边的白气就会变幻成各种形状打斗,撕咬,最后变成都变成更小的白气才重新汇入各自的阵营中。

    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陈小乐没有细想,而是继续看着,渐渐的那些打斗撕咬变的有规律起来,有时是龙,有时是虎,有时是朱雀,有时是玄武。

    每有一个四象出现,陈小乐的体内就有一股气息变成那个形状跟着运转,到最后四股气息都有各自的样子在经脉中奔行,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四象伏魔功的真意。

    只不过现在陈小乐太累了,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只能继续看着如同白气的江水从湍急到平缓,看来危险已经过了,他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许是太累了,陈小乐居然没有进入梦境,而是来到一个黑暗的空间,除了远处有一点光外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向着光所在的地方走去。

    但是无论陈小乐怎么走,那点光都在远处没有变近的意思,不过他没有放弃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前走着,直到听到一声冷哼,就像是笑他不自量力。

    这一声也将黑暗的空间震的支离破碎,陈小乐猛的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他最先看见的东西是一块黑色的木板,虽然还是黑色,但是四周好歹有了光亮,而且弥漫着一股桐油味,船上一般用它来防腐蚀。

    陈小乐又将视线下移,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子,凭感觉应该穿了衣服。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右手,就像是拔动了一个开关,剧烈的疼痛立刻袭遍了全身。

    有痛觉是好事,说明还活着,陈小乐咬紧牙关压下嘴里的呻吟。

    等到疼痛消散一些后,他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次不是睡觉而是在回忆上次睡之前自己领悟到的东西。

    随着陈小乐开始回忆,本来在体内只是静静流动的气息有了变化,它们幻化成各自的形状,不断的追逐打闹。

    每次的碰撞都让陈小乐感觉身体相应的位置传来轻微的刺痛,但随后也让全身的疼痛少了一些,虽然没有马上让他好起来,但也足够惊喜。

    就在他痛并快乐的时候,有脚步声响起,陈小乐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有一扇门也是黑色的。

    这时候他就算是将所处的地方看完了,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离床两步远的地方就是门。

    随后门就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背着箱子的人走了进来,到了床前将箱子一放,看着陈小乐道。

    “你倒是好命,一睡就是三天,害得我天天到船尾来。”

    “辛苦你了。”

    “嗯,知道就好。”

    点头后他弯下腰开箱子,正当手要碰到箱盖时,猛的站起身来,手指着陈小乐道。

    “你,你怎么醒了?”

    陈小乐奇怪的道。

    “我不该醒吗?”

    那个连忙摆手道。

    “不是,你终于醒了,我去通知先生。”

    说完他就向着外面跑去,不管陈小乐怎么叫都不应,很快没了身影。

    陈小乐只能暗自揣测,救自己的那位先生长什么样子?大概一脸严肃,就像家里教书的夫子一样,不知道手里会不会总拿着书。

    反正躺着也没什么事,他的思想变得欢脱,从这位先生想到家里的夫子,又想到吴全德,想着两人被打手板的日子。

    正要想到阿青,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不是两个而是三个,最后的那个脚步稳而轻,看来是个高手。

    “辛先生,小心头。”

    随着话音有人进了屋,应该就是辛先生吧,陈小乐转头却看得一愣。

    原来进来的是位美丽的女子,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不过却穿了件黑色的衣服,头发挽成一个大髻盘在脑后,所以看上去有些老气。

    脸上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进来后先不看陈小乐,而是看了看屋里的环境后才点了点头道。

    “万大夫,这个房间改的很好,没有留下什么味道。”

    背箱子的人,也就是万大夫露齿一笑道。

    “谢谢辛先生夸奖,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辛先生没有理他,又看向陈小乐道。

    “你感觉怎么样?能活下去吗?”

    陈小乐本来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下又被惊到了,有这样问话的吗?不过他还是问道。

    “多谢辛先生救命之恩,应该能够活下去。”

    “那就好。”

    辛先生淡淡的道。

    “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就下船吧。”

    陈小乐看到一旁的万大夫正对自己挤眉弄眼,他明白这是让自己忍耐一下,要不然还能怎样了,所以答道。

    “好的。”

    辛先生点点头,对着外面道。

    “董掌柜,他下船的时候给点银子,别好不容易救上来,却饿死在街头。”

    外面响起一个成熟的男声道。

    “是。”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万大夫。”

    留下这句话,辛先生就出了门,董掌柜和万大夫却没走,而是等她远去后,董掌柜才走了进来,他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但是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看着陈小乐道。

    “这位小哥,不知道怎么称呼?”

    陈小乐舔了舔了嘴唇道。

    “见过董掌柜,我叫陈小乐,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弄点水喝?”

    董掌柜一怔,身旁的万大夫跳进来道。

    “怪我,怪我,急着通知辛先生,忘了给你润唇了。”

    他一进来,房间立刻显得很小,万大夫还不觉得,自顾自得去翻箱子,董掌柜只得先退出房间。

    陈小乐看到万大夫从箱子拿出个罐子,又拿出根棉棒在罐子里面浸了下后拿出来,正想点到陈小乐的唇上,又不好意思的放了下来道。

    “我都忘了你已经醒了,还是直接喝吧。”

    说着托起陈小乐的头,把罐子放到嘴边稍稍倾斜一点,立刻有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陈小乐觉得入口清凉,干渴的感觉立刻一扫而空,嘴里说不出的舒服。

    可惜万大夫喂了一口后就不喂,而是将罐子放到一边道。

    “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虚,一下不能喝太多。”

    陈小乐只得恋恋不舍的看了罐子一眼后,再看向门外的董掌柜道。

    “董掌柜,你们是在哪里救得我?”

    董掌柜想了一下道。

    “大概在曼州和技州的交界处,我记得那个时候船刚出了吼江,正在一处背弯处休整,在甲板上休息的辛先生先发现了你。”

    “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多谢辛先生。”

    “主要还是你命大,从吼江一路下来还能活着,她不过是尽人事,而且辛先生不喜欢别人打扰。”

    陈小乐想到辛先生的样子,不禁苦笑道。

    “辛先生真是世外之人,那就劳烦董掌柜帮我传达谢意。”

    “好说,我比你大就叫你小乐吧。”

    见到陈小乐点头,董掌柜又道。

    “小乐,你还记不记得怎么掉到江里的?”

    “我是被,呃。”

    陈小乐本想照实说自己是被曼州王的手下打下来的,但是这样一来肯定免不了被追问,为什么曼州王的手下会打他,而这点也是陈小乐想知道的,所以想了想后他道。

    “我是被马车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