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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张天宝怔怔地望着眼前陌生的世界,天空出奇的蓝,空气中夹杂着奇怪的味道,身边时不时地爬过不知名的怪异昆虫,远处的山峰高得有点吓人,放眼望去直至天空尽头处,模糊了视线,也不知是山腰还是山顶,以张天宝不太灵光的智商,实在估算不出这山究竟有多高,张了张嘴,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前一刻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他,醒来时,便已出现在这奇怪的未知世界。张天宝摇了摇头,他还记得此前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周围人默默地擦拭着眼角,有的转身抽动着肩膀,有的嘶喊着,有的默不作声,哭着,摇晃着,推搡着,直到所有声音远去,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接着黑暗涌来,向四周扩散,蔓延到最远处,最终陷入无声无息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一年?一世?伴随着脑中一阵钻心的剧痛,这才悠悠转醒,一切恍如隔世。张天宝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前世的经历让他明白,方才的剧痛应该是传说中的夺舍吧,我,穿越了!

    张天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刚站起半截,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看着这幅骨瘦如柴的身子,不由地自嘲一笑“罢了,不幸中的万幸,重生一回就别挑三拣四了,废柴就废柴吧”。抬手望向四周远处,蹒跚着走了几步,找了一方青石坐下,这才努力消化着方才夺舍得到的记忆:张天宝,小名天宝,十五岁,家中独子,此地名为张家沟,张家沟地处云断山脉正中,四周群山环绕,鲜有外来者,云断山脉占地广袤无垠,也不知其多少万里,长年云山雾绕,看不真切。且山中常有猛兽出没,危险至极,山中猎户也不敢深入其中,话虽如此,也总有胆大的年轻猎户冒死深入,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脉深处遍地都是名贵药材,和珍稀野兽,是故每年死在山中猎户也不知凡几!而小小的张家沟便是位于这云断山脉中的葬神谷,传闻葬神谷乃远古神主陨落之地,谷中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处险地,乃是神主五处尸身的埋骨之地,至于传闻是真是假,却是早已无从考究。而这异世界是一个修炼的世界,以武为尊,武道是世人毕生的追求。不过却并非人人可修炼,修炼的根本是觉醒灵根,只有觉醒灵根之人方可踏上修炼之路,御剑飞行,追寻长生之道。而灵根觉醒又绝非易事,传闻觉醒之人万不足一,即便觉醒了灵根,也分优劣,有的灵根完全不适合修炼,反倒是祸害。

    想到这里,天宝来了兴趣,据他所知,灵根觉醒便是在十六岁之前,今年年底,每年的葬神谷祭天仪式也就是觉醒仪式就要开始了,算来也就不过月余,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觉醒灵根,如果觉醒了,又是什么灵根呢?想着想着,天宝眼前一黑,又昏死了过去!

      此时,远处走来一男一女,年纪四十上下,神色焦急,满眼担忧地四处张望,男人转头看着身边的妇人,叹息道:“婉蓉,天宝他…天宝他不会有事的,村长也说了,当日他见一只铁甲牛追着天宝进了忘忧林,看着神态轻松,想来是天宝逗这铁甲牛取乐呢,天宝虽然天生孱弱,不过这铁甲牛也未成年,好歹天宝也十五岁了,而且这小子从小机灵,甩开这铁甲牛,应该不太费事!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再找找”。说罢,男人不安地张望着四周。

       妇人听闻此话,眼中焦虑之色更甚:“你也知道宝儿进了忘忧林,可忘忧林…忘忧林是什么地方啊?那里面有什么你不比我清楚吗?张万良,宝儿若是有何不测,我杨婉蓉恨你一辈子”!杨婉蓉说完便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张万良,转身向忘忧林方向追寻而去!张万良愣了愣神,无奈摇头,跟着追了上去!

    忘忧林是葬神谷西方的一处险地,方圆千里有余。据村里老人所述,这里是一处迷雾沼泽,林中瘴雾弥漫,毒虫遍野,又不乏毒蛇出没其中,寻常人沾染一点毒瘴顷刻间便化为一摊血水,绝无生还可能,自葬神谷有史料记载以来,还未曾有人活着出来过。

       此时的张天宝仍然处于昏迷中,脑海中阵阵翻腾,若是清醒状态,必然是痛苦到极致,他不知道的是,脑海中的一蓝一白两股能量光团正在进行一场生死存亡的较量,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便是元神之间的夺舍之战,蓝色的便是属于张天宝的本命元神,白色的就是这具身躯的原主人。

       此前张天宝的元神已经吞噬了这具身躯元神的一部分,这时候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按说张天宝一个蓝星之人,元神穿越层层时空已是侥天之幸,没道理可以夺舍一个修炼世界的元神,可穿越之时却意外地融合了一股不知名的微弱能量,此事暂且不提,就在夺舍快要完成之时,原本危在旦夕的异世界元神,猛地光芒万丈,周围路过的野兽粉粉瘫倒在地,像是无形中被抽取了什么…而得道补充的元神开始临死反扑,张天宝的元神转而落入下风,情况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湮灭。

       远处正在赶来的杨婉蓉夫妇顿时仿佛心头被触动了什么…对视一眼,杨婉蓉心下大急,再也不管不顾,二话不说快速地向这里飞奔而来,眼里泪水涟涟“我儿可千万挺住啊,娘来了,娘来了”。

       而在宇宙遥远的最深处,视线如果能够穿透无数空间时间,可以看到虚无空间中,突然出现一个光点,光点颜色不断转换,细看之下呈五彩之色,又仿佛什么颜色都没有,灰蒙蒙一片混沌,看似包含万物,却又似一片虚无,虚实转换间飘忽不定。某一时刻,光点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虚晃之下消失不见,向着一个遥远的方向,以超越一切,可怕到极致的速度穿梭而去,瞬息之间,怕是已有万亿里之遥!

       葬神谷,忘忧林。

       张天宝此时已经是全身僵直,脸色发青,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蓝色元神已被蚕食地只剩最后一丝,眼看着这最后一丝也将被吞噬,天外一道耀眼到极致的光芒瞬间降临,穿透一切阻碍,无视一切空间,悄然没入张天宝的天灵盖,无声无息又消失不见,速度快到没有任何人发现这边的异常!

       脑海内,天外飞来的光芒迅速将蓝色元神包裹,一瞬间颤抖的蓝色元神安稳下来,并飞快的壮大、凝实,渐渐凝聚出了人形,细看之下却是与张天宝有着八九分的相似,浑身不着片缕,紧闭双眸,神色看起来极为惬意享受!

       而对面的白色元神此时像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存在,蜷缩在角落,左冲右突却不敢往前,两个元神都是无意识的元神,一切行动都是本能在驱使,蓝色元神在稍作停留后便朝着角落里掠去,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宛若神明,缓缓地睁动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双眼,仅仅是一丝缝隙,犹如容纳着万千世界,星辰和大海似乎成了笑话。而就是这轻轻的一抬眼,对面的白色元神发出无声的嘶吼,恐慌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又瞬间消失,连同消失的还有白色元神本身,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一切又回归平淡,无声无息,接着张天宝的元神重新归位,居于这无穷大又无穷小的元神之海正中间,宛如世间一切的帝王,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外边的张天宝在经历了几番波折后,终于彻底的醒来,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张天宝无力的站了起来,环视四周,自嘲地一笑,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此时他还未意识到身上出现的变故,浑身散发着肉眼不可见的威压,徐徐地朝着四周扩散。忘忧林内的野兽、灵兽包括一切生物,尽皆蛰伏起来,微微的颤抖着身子,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

       张天宝搜索着记忆,辨明方向,朝着忘忧林外走去。沿途的毒瘴自动避散,敬若神明!直到出了忘忧林,周身的威压才逐渐隐没。于是乎张天宝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来到了忘忧林外,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没了视线遮挡,张天宝这才观察起这片天地,群山环绕,巍峨的高山何止万仞,与先前在忘忧林内部所看截然不同,仿佛忘忧林内看到的外部一切事物,都缩小了一般!天空中各种从未见过的飞禽在盘旋,嘶鸣声此起彼伏,丛林内隐隐可见猛兽出没,震惊之余,张天宝又莫名的兴奋起来“老子穿越了,我可以修炼了,属于我的时代来了吗?哈哈哈!不对,还没觉醒灵根呢,不能高兴得太早,得意忘形不是我辈作风,先回村再说,看看这一世的父母。”不再多想,张天宝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张氏夫妇正急匆匆地赶来,杨婉蓉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儿子身边,指甲几乎快掐进肉里:“张万良,你最好祈祷儿子不会有事……”话还没说完视线尽头处出现一道人影,张天宝正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时不时地还蹲下来看看花草,手上拿起什么闻了闻又扔了。杨婉蓉愣了神,随即露出狂喜之色,不顾形象地飞奔了过去。

       张天宝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却见前方一道身影袭来,待看清来人容貌之后,天宝知道,这就是这一世自己的母亲了吧,紧接着后面还有一位,看这身形,是自己的便宜父亲不差了。杨婉蓉来到天宝身前,脸上依然挂着泪痕,看着儿子没反应,上去一把搂住:“臭小子,呜呜呜…宝儿,你可担心死为娘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娘该怎么办,你说,娘该怎么办?呜呜呜……” 说着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浸湿了天宝肩膀一大片。这时,张万良才赶来,反而放慢了脚步,隔着一丈距离,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子,也不说话,平静的脸庞略显威严,又稍稍得带着些许放松,想来看到儿子囫囵个儿的站在面前,心下松了口气。

       张天宝看着身前抱着自己还在不断抽泣的女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杨婉蓉:“娘,我不是没事嘛,你看,我很好,那天铁甲牛引我来到忘忧林附近,被半路窜出来的风狼拦住,我本想离开的,没曾想,风狼和铁甲牛一见面就斗了起来,我一不小心被风狼波及到,后来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在忘忧林外,并没有进入到里面”  杨婉蓉浑然未觉,仍然不住的抽泣,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张天宝无奈,看向前面的男人,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样子,与杨婉蓉相差不大,国字脸透着一股沧桑,细看之下与自己有着些许相像,没有多想,张天宝开口道:“爹,要不咱先回去,我都饿了”。张万良眉头一皱:“还知道饿,知道饿就好,看来确实没大碍。”天宝讪讪一笑,略显尴尬:“爹,娘,咱回去吧,这儿挺不安全的,嘿嘿”。杨婉蓉破涕为笑:“这会儿知道危险了?”松开双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皮肤白皙,乌黑的头发扎在脑后略显散乱,眼神似乎较往日清澈了许多,依旧是枯瘦的身子,显得摇摇欲坠,看着儿子精神状态不错,杨婉蓉心下也放松了不少!回头呵道:“先回去吧,回头让村长看看宝儿的身子,若是真无大碍,再饶你不迟” 。说罢挽着儿子带头向来路走去。张万良摸了摸鼻子只好无奈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