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是孩子，而是龙
安西尽力的在保持身体平衡的情况下躲避着那四只飞槌，攻向他脖子以及左臂和左腿的三只被他很极限的躲掉了，但最后一只飞槌还是打在了他的右脚腕上。
安西只觉得脚腕一痛，接着飞槌撞到实处后散开，爆出一团树藤结成的网，顺着势头向前包裹着。一捆长着尖刺的藤蔓像牙一样紧紧地咬住了安西的脚腕，安西只得紧绷着右脚腕上的肌肉，以增强鳞甲的防御能力。
“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找波瑟伏大公有事关整个大冰原生死的事情！”
安西趁着甲狩队攻势暂缓的片刻，重复地向他们喊道。
但甲狩队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四下散去，将安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那名女性甲狩队员的视野中。
女性队员极为短暂地朝着安西瞄准了一下，左手中指向上够到了一个拉环，然后狠狠握拳。
弩槽中闪烁了一阵青白色的光，弩箭便脱弦而出。
太快了！安西根本来不及闪避，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那四只飞槌一点必要没有，仅仅是这速度他就不可能躲得过去。
安西没有听到太多声音，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苦。
他只觉得自己左腰处有人碰了一下，向下一看，那枚弩箭就插在那里，鲜红的血液汩汩地顺着箭头流了出来，砸在化了又冻的地面上，冒出一缕热气。
安西并没有去拔，阿维德叔叔告诉过他，波瑟伏猎手们使用的这种破甲箭头主要对付的就是表皮较难突破的大型猎物，命中后难以拔出，且会迅速放血，让猎物体力快速流失。
又是几枚飞槌打来，精准地将安西的各个部位绑死在了地上。
破甲箭头上或许淬了毒，安西还未感到疼痛，便已睡了过去，在最后一点清醒的时刻，他这样想到：“我已经重复了那么多遍，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呢。”
安西作为一名猎手，一名战士，或许已经很称职了。
但是，作为一名智慧生物，他还是太过天真。
生命总是排外的，同族如此，异族更是如此，这无关正义，仅仅是生存法则。
......
安西觉得自己溺在一片黑暗中。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醒时在库艾努恩大冰原，睡时在魂堂中，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到，他吸气，却感觉肺中空空，他呼气，却只是徒劳。
安西努力睁开眼皮，却才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眼皮在哪，他想要挥舞手臂，却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
在一片黑暗中，安西的一切都被渐渐抹去。
安西惊慌的做出一切他能做的事。
但做不到。
惊悚的安西用尽所有精神与力气，大喊，稚嫩的童声终于在他口中响起：“啊！！！！”
“吼！！！！！！！”
卧在毛毯上沉眠的红龙幼崽突然长啸出生，给他不远处靠在椅子上看书的壮汉吓得一个哆嗦。
安西怒吼了好一阵，肺中一点气体都没有了才筋疲力尽的停下。
“醒了啊。”
壮汉合起手中的书，淡淡的向安西说道。
安西听见声音迅速站起身来，向后退去靠在了一个书架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壮汉。
那是一个从外貌上来说极具波瑟伏特色的人，光头，大胡子，浓眉碧眼，庞大的身躯在毛皮制的衣物遮掩下显得有些臃肿，但安西却知道，那是能够生撕熊虎的肌肉，而这一切，属于波瑟伏大公，亚兰·伯尼亚。
“听胡恩说，你有事告诉我？”
亚兰随手把书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平视着安西。
身高两米多的亚兰和安西比起来，很难说谁更像野兽，如果给安西定制一套衣服，没准亚兰会更吓人一点。
作为一名人类，敢赤手空拳的与魔兽站在一起，这本身就意味着许多事情了。
“说！红龙！你知道些什么？”
亚兰一步步向安西逼近，目光如炬，气焰滔滔，身上的威势几乎要将它吞噬。
“杰姆爷爷，有事让我告诉你。”
安西尽可能的不让声音颤抖，平稳的说完这句话。
“彭！哗啦啦啦。”
亚兰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将安西紧紧地抵在书架上，无数珍贵的书籍从架上摔落，散落一地，其中不乏封皮折断，书页断裂的，但亚兰大公却丝毫没有关注，他碧蓝的眼睛像要结出寒冰一样，要讲安西冻死在这里。
“红龙，我不喜欢有人用我的老师开玩笑。我给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是谁让你来的？”
“我的魂梦是变种，能够吸引附近死去生物的灵魂，杰姆爷爷、阿维德叔叔、车永山叔叔等叔叔阿姨都在我的魂堂中。”
安西迅速的将杰姆事先教给他的话说了出来。
亚兰听后，像是失了魂一样放下了安西，他倒退着看着它，“你有证据吗？”虽然是问句，但亚兰的声音中却充满了孩子一样的期待。
“我会阿维德叔叔他们教的波瑟伏的战斗技巧，我知道许多杰姆爷爷告诉我的，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事。”
“还不够！”
“作为一头红龙，我到现在还没有跟你厮杀起来，这还不够吗？”
安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它的语气比起原来更加的冷酷，更加的有条理，它知道这一切不能怪波瑟伏，毕竟他们也只是为了保护国家，但它就是心里有块疙瘩，咯在它父母的教导与现实之间。
“够了，够了......”
亚兰走到窗边，照耀在阳光中，俯视着他的人民们。
屠龙结束的几天后，波瑟伏特意将牺牲的战士们聚在了一起，让无数祭祀和牧师为他们祷告，期待地母或战神能够告知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能在冥界往生之时看到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没有一个灵魂在神明或是精灵的接引下去往冥界，这曾一度让波瑟伏的人民恐慌，以为他们所信仰的神明与精灵抛弃了他们。
但在后来许久的日子里，他们发现，不是的，那批牺牲的战士和他们都没有被抛弃，只是他们的灵魂本就不在身体中。
亚兰大公以为是红龙的某种能力抹去了战士们的灵魂，这让他一直饱受着后悔与痛苦的煎熬。
安西的这番话无疑解决了他许久的心魔。
亚兰转过身来，温和的看着安西。
“对不起，孩子，波瑟伏公国将永远是你的朋友，能知晓一下你的名字吗？”
安西淡淡的看着他，瓷白的利齿与狭长的舌头随着它张口回答而显现。
“我叫安西，亚兰大公，另外......”
安西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是孩子，而是龙。”
安西只觉得脚腕一痛，接着飞槌撞到实处后散开，爆出一团树藤结成的网，顺着势头向前包裹着。一捆长着尖刺的藤蔓像牙一样紧紧地咬住了安西的脚腕，安西只得紧绷着右脚腕上的肌肉，以增强鳞甲的防御能力。
“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找波瑟伏大公有事关整个大冰原生死的事情！”
安西趁着甲狩队攻势暂缓的片刻，重复地向他们喊道。
但甲狩队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四下散去，将安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那名女性甲狩队员的视野中。
女性队员极为短暂地朝着安西瞄准了一下，左手中指向上够到了一个拉环，然后狠狠握拳。
弩槽中闪烁了一阵青白色的光，弩箭便脱弦而出。
太快了！安西根本来不及闪避，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那四只飞槌一点必要没有，仅仅是这速度他就不可能躲得过去。
安西没有听到太多声音，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苦。
他只觉得自己左腰处有人碰了一下，向下一看，那枚弩箭就插在那里，鲜红的血液汩汩地顺着箭头流了出来，砸在化了又冻的地面上，冒出一缕热气。
安西并没有去拔，阿维德叔叔告诉过他，波瑟伏猎手们使用的这种破甲箭头主要对付的就是表皮较难突破的大型猎物，命中后难以拔出，且会迅速放血，让猎物体力快速流失。
又是几枚飞槌打来，精准地将安西的各个部位绑死在了地上。
破甲箭头上或许淬了毒，安西还未感到疼痛，便已睡了过去，在最后一点清醒的时刻，他这样想到：“我已经重复了那么多遍，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呢。”
安西作为一名猎手，一名战士，或许已经很称职了。
但是，作为一名智慧生物，他还是太过天真。
生命总是排外的，同族如此，异族更是如此，这无关正义，仅仅是生存法则。
......
安西觉得自己溺在一片黑暗中。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醒时在库艾努恩大冰原，睡时在魂堂中，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到，他吸气，却感觉肺中空空，他呼气，却只是徒劳。
安西努力睁开眼皮，却才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眼皮在哪，他想要挥舞手臂，却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
在一片黑暗中，安西的一切都被渐渐抹去。
安西惊慌的做出一切他能做的事。
但做不到。
惊悚的安西用尽所有精神与力气，大喊，稚嫩的童声终于在他口中响起：“啊！！！！”
“吼！！！！！！！”
卧在毛毯上沉眠的红龙幼崽突然长啸出生，给他不远处靠在椅子上看书的壮汉吓得一个哆嗦。
安西怒吼了好一阵，肺中一点气体都没有了才筋疲力尽的停下。
“醒了啊。”
壮汉合起手中的书，淡淡的向安西说道。
安西听见声音迅速站起身来，向后退去靠在了一个书架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壮汉。
那是一个从外貌上来说极具波瑟伏特色的人，光头，大胡子，浓眉碧眼，庞大的身躯在毛皮制的衣物遮掩下显得有些臃肿，但安西却知道，那是能够生撕熊虎的肌肉，而这一切，属于波瑟伏大公，亚兰·伯尼亚。
“听胡恩说，你有事告诉我？”
亚兰随手把书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平视着安西。
身高两米多的亚兰和安西比起来，很难说谁更像野兽，如果给安西定制一套衣服，没准亚兰会更吓人一点。
作为一名人类，敢赤手空拳的与魔兽站在一起，这本身就意味着许多事情了。
“说！红龙！你知道些什么？”
亚兰一步步向安西逼近，目光如炬，气焰滔滔，身上的威势几乎要将它吞噬。
“杰姆爷爷，有事让我告诉你。”
安西尽可能的不让声音颤抖，平稳的说完这句话。
“彭！哗啦啦啦。”
亚兰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将安西紧紧地抵在书架上，无数珍贵的书籍从架上摔落，散落一地，其中不乏封皮折断，书页断裂的，但亚兰大公却丝毫没有关注，他碧蓝的眼睛像要结出寒冰一样，要讲安西冻死在这里。
“红龙，我不喜欢有人用我的老师开玩笑。我给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是谁让你来的？”
“我的魂梦是变种，能够吸引附近死去生物的灵魂，杰姆爷爷、阿维德叔叔、车永山叔叔等叔叔阿姨都在我的魂堂中。”
安西迅速的将杰姆事先教给他的话说了出来。
亚兰听后，像是失了魂一样放下了安西，他倒退着看着它，“你有证据吗？”虽然是问句，但亚兰的声音中却充满了孩子一样的期待。
“我会阿维德叔叔他们教的波瑟伏的战斗技巧，我知道许多杰姆爷爷告诉我的，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事。”
“还不够！”
“作为一头红龙，我到现在还没有跟你厮杀起来，这还不够吗？”
安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它的语气比起原来更加的冷酷，更加的有条理，它知道这一切不能怪波瑟伏，毕竟他们也只是为了保护国家，但它就是心里有块疙瘩，咯在它父母的教导与现实之间。
“够了，够了......”
亚兰走到窗边，照耀在阳光中，俯视着他的人民们。
屠龙结束的几天后，波瑟伏特意将牺牲的战士们聚在了一起，让无数祭祀和牧师为他们祷告，期待地母或战神能够告知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能在冥界往生之时看到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没有一个灵魂在神明或是精灵的接引下去往冥界，这曾一度让波瑟伏的人民恐慌，以为他们所信仰的神明与精灵抛弃了他们。
但在后来许久的日子里，他们发现，不是的，那批牺牲的战士和他们都没有被抛弃，只是他们的灵魂本就不在身体中。
亚兰大公以为是红龙的某种能力抹去了战士们的灵魂，这让他一直饱受着后悔与痛苦的煎熬。
安西的这番话无疑解决了他许久的心魔。
亚兰转过身来，温和的看着安西。
“对不起，孩子，波瑟伏公国将永远是你的朋友，能知晓一下你的名字吗？”
安西淡淡的看着他，瓷白的利齿与狭长的舌头随着它张口回答而显现。
“我叫安西，亚兰大公，另外......”
安西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是孩子，而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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