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魇
他早就知道苏远舟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困难，就选择跟他合作？
姬游君没有看到苏远舟，过热的大脑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手里的道具很丰富，完全能够在不惊动监控的情况下打开宿舍大门，但他偏偏就不要如苏远舟的愿。
姬游君眼中划过几分算计。
他就要逼苏远舟现身。
想通了这一点，姬游君反而不着急了。
在进入副本前，他就拿到了部分关于这个副本的线索，根本不需要跟其他玩家一样，为了一点线索跑东跑西。
而苏远舟的线索不多，必然要比他更着急。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苏远舟的手段。
靠近大门的监控忽然发出了警报声，姬游君还没来得及脱身，值班亭的人就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姬游君，按停了监控的警报。
苏远舟在暗处看着这场争执，自己则慢悠悠地来到了大门的位置，从口袋里拿出了绑在宿舍床上的铁丝。
他撬开过很多把机械锁，大门的上挂着的锁到底还是考虑了玩家的副本难度，并没有设计得很复杂，苏远舟没费太多力气，就打开了锁，完全没有理会被他坑了一把的姬游君。
这种目的不纯的人，他坑起来完全不手软。
门锁打开，苏远舟的活动空间就大了很多，而他的目的方向，则是X中的实验楼。
夜晚的风“呜呜”地刮过他的耳边，苏远舟躲着监控，按照脑海中记下的平面图，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化学实操课上提取出来的魇被封在三楼的标本馆里。】
【只有A班的学生，才可以进行化学实操课。】
【老师说是为了学生的安全，因为如果操作不当，很容易出现魇反向入侵人体的情况。】
依然是锁，但对于苏远舟来说，并不需要费什么额外的心思。
他推开标本馆的门，顺手掩上。
苏远舟的夜视能力不太好，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
跟他平时碰到的标本馆没有任何的相似。
苏远舟的目光掠过标签，很快就找到了贴着“魇”的柜子。
暗红色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团模糊的怪物轮廓。
它的身体宛如凝固的火焰，扭曲的肢体上，似乎布满了裂痕，在移动时发出沉闷的吱吱声。在一片雾气中，它的獠牙若隐若现，变得扭曲而危险。
苏远舟的手指敲了敲玻璃，雾气蠕动着靠近了他。
片刻后，雾变化，在他眼中化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跟苏乔宁的面容有四五分，相似，长发微卷，眼中似乎无时无刻不蕴着忧郁。
幼年的他忐忑地看着女人，紧张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在他面前蹲下，看着小孩的眼睛，轻轻的笑了。
“这里是我的家，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幼年的苏远舟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总是抱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又点头。
女人摸了摸他的头。
“去玩吧。”
苏远舟很快就从这片回忆中挣脱出来，回过神，看着玻璃里困着的一片血色雾气。
然后眼前的场景变化，让他来到了一个空荡荡的走廊。
走廊尽头不是墙，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镜子，在镜子的反射下，整个走廊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永远走不到尽头。
迷宫？
苏远舟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走到镜子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在某种特定的灯光下，人会对镜中的自己感到陌生，会在这种陌生中感受到恐慌，认为镜中人拥有了自我意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苏远舟。】
苏远舟将手贴在镜子上，观察了一下镜中的景象。
他曾经被关进过这样的一个房间。
镜子里的他并没有突然七窍流血，或者定住不动，然后看着他笑。
没有恐怖片里的任何奇怪情节。
苏远舟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在系统商城里买到的刀，将尖端对准镜中的自己，将刀用力砸在了镜面上。
镜子从接触点爆裂开，碎成一块块细小的镜片，苏远舟站开了一点，用病案本戳了两下，碎掉的镜片哐当哐当往下掉，照出无数个苏远舟。
【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是谁？】
镜子碎片里的苏远舟们直勾勾地盯着他，咧开嘴大笑起来，模样逐渐扭曲，变成了一滩鲜血，从镜子碎片中渗了出来。
与之相比，更让人不安的，是静悄悄的走廊。除了苏远舟弄出的动静，压根听不到一点声音，安静得就像整个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
【从这里出去，苏远舟，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考验。】
苏远舟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血液蹭到到了自己身上。然而身体的反应跟不上大脑，他的手还是蹭到了些许血迹。
碰到血迹的一瞬间，苏远舟的手忽然爆发出一种无法忍受的尖锐痛感，手抖个不停，根本无法控制。
苏远舟咬住下唇，以免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一边将手上的血迹蹭掉。然而疼痛却根本无法抑制，直钻大脑。
有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然而他却无法动弹，只能僵在原地，等待死亡。
是哪里出了问题？
疼痛会让人意识模糊，但这个条件在苏远舟身上就像完全不成立。越是疼痛，他的思路反而越是清晰。
【……苏远舟，你猜，你能活着出来吗？】
那道熟悉的女声在他脑海中回荡，尾调还带着几分笑意。
【远舟，我猜你能出来的，对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苏远舟眼前仿佛能看见一个小孩在自己面前走过，没有因为被扔进这个房间而恐慌，也没有因为手上的伤口而哭泣。
小孩只是攥紧了自己手里的石头，平静地走过这些玻璃碎片，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出口。
完全密闭的空间，空气越来越稀薄。
苏远舟的脑海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你害怕吗？”它低声笑道，“你是不是也在害怕过，自己会死在那个地方？”
姬游君没有看到苏远舟，过热的大脑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手里的道具很丰富，完全能够在不惊动监控的情况下打开宿舍大门，但他偏偏就不要如苏远舟的愿。
姬游君眼中划过几分算计。
他就要逼苏远舟现身。
想通了这一点，姬游君反而不着急了。
在进入副本前，他就拿到了部分关于这个副本的线索，根本不需要跟其他玩家一样，为了一点线索跑东跑西。
而苏远舟的线索不多，必然要比他更着急。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苏远舟的手段。
靠近大门的监控忽然发出了警报声，姬游君还没来得及脱身，值班亭的人就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姬游君，按停了监控的警报。
苏远舟在暗处看着这场争执，自己则慢悠悠地来到了大门的位置，从口袋里拿出了绑在宿舍床上的铁丝。
他撬开过很多把机械锁，大门的上挂着的锁到底还是考虑了玩家的副本难度，并没有设计得很复杂，苏远舟没费太多力气，就打开了锁，完全没有理会被他坑了一把的姬游君。
这种目的不纯的人，他坑起来完全不手软。
门锁打开，苏远舟的活动空间就大了很多，而他的目的方向，则是X中的实验楼。
夜晚的风“呜呜”地刮过他的耳边，苏远舟躲着监控，按照脑海中记下的平面图，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化学实操课上提取出来的魇被封在三楼的标本馆里。】
【只有A班的学生，才可以进行化学实操课。】
【老师说是为了学生的安全，因为如果操作不当，很容易出现魇反向入侵人体的情况。】
依然是锁，但对于苏远舟来说，并不需要费什么额外的心思。
他推开标本馆的门，顺手掩上。
苏远舟的夜视能力不太好，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
跟他平时碰到的标本馆没有任何的相似。
苏远舟的目光掠过标签，很快就找到了贴着“魇”的柜子。
暗红色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团模糊的怪物轮廓。
它的身体宛如凝固的火焰，扭曲的肢体上，似乎布满了裂痕，在移动时发出沉闷的吱吱声。在一片雾气中，它的獠牙若隐若现，变得扭曲而危险。
苏远舟的手指敲了敲玻璃，雾气蠕动着靠近了他。
片刻后，雾变化，在他眼中化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跟苏乔宁的面容有四五分，相似，长发微卷，眼中似乎无时无刻不蕴着忧郁。
幼年的他忐忑地看着女人，紧张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在他面前蹲下，看着小孩的眼睛，轻轻的笑了。
“这里是我的家，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幼年的苏远舟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总是抱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又点头。
女人摸了摸他的头。
“去玩吧。”
苏远舟很快就从这片回忆中挣脱出来，回过神，看着玻璃里困着的一片血色雾气。
然后眼前的场景变化，让他来到了一个空荡荡的走廊。
走廊尽头不是墙，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镜子，在镜子的反射下，整个走廊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永远走不到尽头。
迷宫？
苏远舟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走到镜子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在某种特定的灯光下，人会对镜中的自己感到陌生，会在这种陌生中感受到恐慌，认为镜中人拥有了自我意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苏远舟。】
苏远舟将手贴在镜子上，观察了一下镜中的景象。
他曾经被关进过这样的一个房间。
镜子里的他并没有突然七窍流血，或者定住不动，然后看着他笑。
没有恐怖片里的任何奇怪情节。
苏远舟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在系统商城里买到的刀，将尖端对准镜中的自己，将刀用力砸在了镜面上。
镜子从接触点爆裂开，碎成一块块细小的镜片，苏远舟站开了一点，用病案本戳了两下，碎掉的镜片哐当哐当往下掉，照出无数个苏远舟。
【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是谁？】
镜子碎片里的苏远舟们直勾勾地盯着他，咧开嘴大笑起来，模样逐渐扭曲，变成了一滩鲜血，从镜子碎片中渗了出来。
与之相比，更让人不安的，是静悄悄的走廊。除了苏远舟弄出的动静，压根听不到一点声音，安静得就像整个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
【从这里出去，苏远舟，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考验。】
苏远舟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血液蹭到到了自己身上。然而身体的反应跟不上大脑，他的手还是蹭到了些许血迹。
碰到血迹的一瞬间，苏远舟的手忽然爆发出一种无法忍受的尖锐痛感，手抖个不停，根本无法控制。
苏远舟咬住下唇，以免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一边将手上的血迹蹭掉。然而疼痛却根本无法抑制，直钻大脑。
有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然而他却无法动弹，只能僵在原地，等待死亡。
是哪里出了问题？
疼痛会让人意识模糊，但这个条件在苏远舟身上就像完全不成立。越是疼痛，他的思路反而越是清晰。
【……苏远舟，你猜，你能活着出来吗？】
那道熟悉的女声在他脑海中回荡，尾调还带着几分笑意。
【远舟，我猜你能出来的，对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苏远舟眼前仿佛能看见一个小孩在自己面前走过，没有因为被扔进这个房间而恐慌，也没有因为手上的伤口而哭泣。
小孩只是攥紧了自己手里的石头，平静地走过这些玻璃碎片，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出口。
完全密闭的空间，空气越来越稀薄。
苏远舟的脑海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你害怕吗？”它低声笑道，“你是不是也在害怕过，自己会死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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