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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九章 瞒天过海

    于是就在楚晰行意已决的情况下,为了果腹之欲,云轻浅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小心思,磨磨蹭蹭的起身办事去了。

    边走的时候,云轻浅还在心底咬牙切齿道:黑影你个魂淡,等她从这里出去后,不整死那家伙她就不叫云轻浅!

    特么…好心塞啊…

    前途渺茫…

    人生无趣…

    “……”端坐在一旁的楚晰行,眉头微皱起来:那女人到底想干嘛,他好像什么也没跟她说过,她确定能找到地方?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他们的生机又添一分?

    想到这,楚晰行不由暗腹起来:这么说,要是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的话,这女人确实是他的福星,此行成功的可能性更添一筹!

    如此的话,那便证明他这些年的等待,确实值得!

    他这次放手一搏确实有效!

    呵呵…真好,他不用遗恨埋葬他方了。

    真好,能活着真好,能活着回去更好…

    当然,此时的楚晰行也早已忘了,因之云轻浅一进来后便沉睡不起,他什么都还没有跟云轻浅说。

    想当然的,刚刚睡醒又吃饱喝足的人,脑子也精明不到哪里去。

    这当事人都忘了的事,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于是,悲催的云轻浅更悲催了…

    而这一边,仍旧在晃悠的云轻浅,边走边在心中诽腹道:特么,她这些年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来着,怎么走到哪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嘶…难道真是因为她当初下山的方式不对?

    也是,要是对的话,她当初又岂会那么悲催的,走到半途被打落下去,掉入漓幽谷那地方…

    要不是如此的话,她也不会因此招惹到那群黑衣人的追杀,而后又以及其丢脸的方式进入榆阳城…

    哎,果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于是,越想心越塞的云轻浅,选择性的将好的那一面给忘了。

    没办法,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将一些不如意之事,或倒霉之事无限放大再放大。

    而那些愉快的事…当然是被选择性的压制下去,直到情绪稳定下来后,才会慢慢浮头出来。

    “哎…”深深叹了口气后,云轻浅停住脚步,四下查探了一番后,随意选了一处位置坐了下去。

    而当云轻浅面无表情盯视眼前那片白茫茫景象时,没人知道她其实早已不知神游到哪去了。

    没办法,当她坐下的时候才想去,之前走得太快,什么都忘了问。

    想当然的,她更就不知道对方想要交托给她的是什么事了。

    至于让她回去问,那绝壁是不可能的事。

    谁叫她刚离开的时候,那家伙什么都没说,错的又不是她,是以这事根本就怪不到她身上。

    于是,为了预防万一,做做样子什么的还是有必要的。

    是以,云轻浅毫不客气的神游天外去了。

    至于寻找出路或探路什么的,虽然与她同样有很大干系,但抵不过最心急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她熬得住。

    然而,也不知周围环境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神游天外没多久,云轻浅便模模糊糊的做了很多很多梦…

    而等楚晰行回神过来,想起潜意识被他遗忘的事时,才恍然记起云轻浅之前的所作所为。

    心凉了片刻,楚晰行果断起身找人去了。

    而在寻找云轻浅的路上,楚晰行一边查探一边思索:希望那女人没出什么意外,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话说,他刚刚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犯如此大的过错,真是一点都不像他?!

    等等…嘶…不要告诉他,考验一早就已开启了?

    呼…是了,如此便能解释他刚才为何会犯那么愚蠢的过错了。

    就是不知道那女人接受的是什么样的考验?

    万一…她过不了的话?

    算了,想多没用,先把人给找到再说。

    而就在楚晰行一路谨慎寻人的时候,端坐在地上的与云轻浅,此时正陷入过往的梦境中,梦里梦外不知身在何处…

    飘在半空中的云轻浅,看着自己那缥缈的身体,整个人都懵逼了:雾草,她这是怎么了,她的身体哪里去了?

    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下一刻,一阵大风吹来,漂浮在半空中的云轻浅一个疏忽,被吹走了。

    而当她好不容易稳定身形,堪堪固定好自己时,一抬眸惊诧的发现周围的环境是如此的熟悉。

    下一刻,仿佛是为了验证一些事,又或者是为了其他原因,云轻浅搜的从半空中跃了下去,穿过屋檐进入屋内。

    而后,她整个人都怔愣住了。

    看着眼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家人,云轻浅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双手的捂着嘴,一脸希冀又悲伤的望着眼前那一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熟悉是因为,屋内正在发生的那一幕,是深藏在她年少时一份刻入骨髓的记忆,想忘都忘不了。

    而陌生,则是因为,无论是年少时的她,还是她的家人,她竟有些记不住他们当年的模样。

    原来,时间果真是一剂最好的良药,能将所有的伤口抚平。

    但也只是抚平而已,伤口仍在。

    而刚刚止住泪水的云轻浅,在听到下面那熟悉的欢笑打闹声,与斗气争吵声时,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双手抱漆埋头痛哭起来。

    “姐,快点过来吃饭,别包了。”

    “没事,很快就好,你们先吃。”

    “我说妹啊,你不会包就不要包了,毕竟浪费粮食是件十分可耻的事。”

    “哼,谁说我不会包的,你等着,等我包好了绝对不会让你碰它们的!”

    “切,当我稀罕,懒得理你。”

    “哼…”

    “好了,终于全部搞定,可以开煮了。”

    “咦,啊妹这是你包的饺子?”

    “是啊,妈妈怎样,我第一次包,怎样?”

    “呃…”

    “妈,到底怎样,你就给个评价咧。”

    “哈哈…姐,这就是你忙碌那么久的成果?”

    “哼,有意见等会你就别碰它们!”

    “咳咳…妈,你说我姐这手艺怎样,合格不?”

    “咳咳…叫你爸过来给你评判,我先吃饭先。”

    “……”

    “爸,怎样,这可是我亲手包的饺子,第一次包的!”

    “咳咳…等会熟了尝尝就知道了。”

    “啊?”

    “没事,让饺子放在这边煮着,先过来吃饭,等会再吃它。”

    “噢,好吧。”

    然后,十分钟过来,再十分钟过去后,要不是小弟的提醒,小女孩可能根本就记不起,旁边还煮着一锅饺子。

    于是,当小女孩端着碗准备捞饺子吃的时候,十分悲催的发现,她包的饺子全部都开花了-——饺子的馅,全滚出来了。

    最后的最后…小女孩十分悲催又认命的,将她之前包的饺子全盛入自己碗内,咬牙切齿的将它们全解决了。

    至于旁边的调侃与嬉笑,她全当没看到没听到。

    反正只要食物没浪费,管别人说什么,都打击不到她,她最多不过就是辛苦一些吃撑罢了。

    而后,待小女孩终于将碗里的饺子解决掉后,便一脸认真的说道:“妈,等明年过年我还要包饺子,到时绝对会比这次包得好!”

    “得了吧姐,你还想下次再来一锅,皮是皮馅是馅不成。姐,你不想给我们吃就算了,至于那么费尽心思不可嘛。”

    “哼,你以为我是你啊,小气吧啦一个。我不过就是晚来了那么会,你还不是早就将鸡腿给夹走,一个都没给我留下。”

    “哎姐,要不是哥先抢的话,我也不至于那么早便将它们收进碗里的,你要怪只能怪老哥,都是他的错。”

    “切,你们都是一路的货,懒得理你们,明年的饺子绝对不会给你们碰的。”

    “哼,不碰就不碰,我叫妈自己包,绝对比你包的好。”

    “哼!”

    ……

    当楚晰行终于找到云轻浅时,发现她正紧闭双眼端坐在地上。

    就在楚晰行想着,是在一旁等着对方自动醒来,还是上前将人给唤醒时,突然发现对方动了。

    而后,下一刻,发生了一幕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堪堪睁开一丝眼缝的云轻浅,一脸悲伤的望着前方那片白雾,泪水自两颊汩汩而流。

    自认识云轻浅那么久以来,楚晰行见识过对方很多很多面,唯独她软弱的一面从未见过。

    没见过以前,他一直以为对方就是个没心没肺,永远不知愁为何物的女人。

    直到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才明白:原来,她所有的欢乐,只是为了掩藏她心中的软弱,遮掩她的悲伤。

    可是,她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而引发了她心中的悲伤情绪?

    万一一个不好,她醒不过来陷入幻境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好在,楚晰行这份担忧并没担忧多久,只因一刻钟后,当云轻浅缓缓将眼眸全睁开后,原本顺着她两颊汩汩而流的泪水,随着她手背的擦拭后停了下来。

    而当云轻浅抬眸对上楚晰行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眸时,两人都怔愣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云轻浅率先开口,淡然笑问:“你信命吗?”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会问这问题,楚晰行想了会便坚定的回道:“不信!”他要信命的话,他此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假如他信命的话,很多很多年前他便早已消散在这个世间。

    而或许,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信命,所以后来的他才过的那么艰辛。

    可是艰辛又如何,只要还能活着,再艰辛的日子他都要坚持下去。

    因为只有活着,活着才能有希望,才能有未来。

    云轻浅淡然的望了楚晰行好一会,才缓缓笑道:“也是,我不该拿那问题来问你的。毕竟,能有勇气放手一搏的人,绝对不会是信命之人,是我着相了。”

    就如她一样,从来都不信命。

    只因她想要的太多、太多…

    命这个东西太玄太深奥,她一直都弄不懂,她唯一确定的一件事便是:这么些年她所努力的方向,全都是为了让她过上想象中的生活。

    至于,那想象中的生活是否真是她喜欢的,那也只能等她真真切切过上了,才知是好还是坏。

    就如,很多时候,她并不明白一些事对她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的时候,她唯一的评判标准便是:她喜欢的便是好,不喜欢的便是坏,与其他人无关。

    就如同,所有事物都经不起推敲,事不关己或影响不大的时候,她只需要知道结果是好还是坏即可。

    毕竟,人生那么长,能够管好自己,做好自己就已足够。

    当然,这只是她的生活态度,未来期盼而已,并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至于她要为此付出什么,那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就在云轻浅又开始走神时,楚晰行那冰凉的声音缓缓传到云轻浅耳边,“你现在能走吗,前方白雾淡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楚晰行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笑眼眯眯的女人,跟刚刚那个一脸悲伤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又如果,他稍微有那么点不相信刚刚所见的话,或许他真会将之前发生的那一切当成眼花看错了。

    对此,云轻浅直接单手托着腮,歪着脑袋望向对方,淡笑问道:“如果我说不能走,你会同意让我留下来吗。”

    哎,明知答案如何,却仍傻兮兮的问出口,她最近真是越来越弱了。

    好吧,事实上并不是她太弱,而是她这些年遇到的人太强了而已。

    楚晰行想也不想便回道:“不会。”鉴于两人刚刚彼此试探的结果,让楚晰行深刻明白一件事:那女人所懂的,远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然事实上,两人都知道,他们此时的留走跟对方一点联系都没有,之所以会有这番问答,不过是为了验证彼此而已。

    是以,对于对方的答案,云轻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脸平静道:“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对了,你在这等我一刻钟,我去去马上就回。”

    说完这话,未待对方回复,云轻浅便腾地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之后,她便顺着她之前走过的那些地方,快速的查探了一番,而后站在楚晰行身后十米处,低头诽腹起来:啧啧,她今日这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