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霸西戎

    《晋世家》·秦晋交兵·秦霸西戎·崤之战（完）

    後三年，秦果使孟明伐晋，报殽之败，取晋汪以归。四年，秦缪公大兴兵伐我，度河，取王官，封殽尸而去。晋恐，不敢出，遂城守。五年，晋伐秦，取新城，报王官役也。

    孟明有感穆公不诛之恩，竭思报效，再伐晋以报崤之战败。这一次非常有戏剧性，但是在太史公这里没有多少记载，几乎未提一字，仅仅简约记述秦晋交兵互有胜败。在其他史料中孟明伐晋第一次是失败的，败在先轸的儿子先且居手下。而先且居不以此战为功，建议晋襄公封一副将，这位副将名叫狼曋。这个人在先轸抗击翟国时曾自荐为将愿意对战翟国，因为其身份卑微，先轸怒斥不用，心下含怨，有人挑拨他刺杀先轸，但狼曋不以为然，既然先轸元帅不用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本没有功绩可言，关乎国家兴衰战事，怎么可以随便用人为将，倒也显得有气度。

    这次先且居战孟明，这人再次提出愿为战，明白表示之前先轸元帅不用是考虑自己无勇，现在愿意对垒秦军，不图战功，只愿雪耻明志。先且居应该是有感于狼曋的壮志，且伤感父亲先轸阵亡，既然与先轸有关联，那就放你一搏，满足此人，避免怀恨于心，也算是成人之美。

    狼曋率友人百余名，直犯秦阵，所向披靡，先且居在阵中望见秦军已乱，于是挥军掩杀，于是大胜，而狼曋血气正盛，最后遍体皆伤，阵亡。先且居向晋襄公奏明“胜秦者，狼曋一人耳”。襄公伤感，于是率群臣送葬，以上大夫礼。

    孟明此败，秦穆公也没有怪罪，依然犒赏军士，激励孟明。孟明有两败之辱，于是尽出家财，抚恤亡人，继续操演兵马。到了冬天，秦穆公再次伐晋，这次亲自领兵督战，孟明深怀耻辱，抱必胜之心，置之死地而后生，渡河焚舟，凡从军者，厚赠家属，表达不胜则死的决心。

    晋国这边，以为秦国这次倾国之兵，抱必死之心来，其锋不可犯，“困兽能斗，况大国乎”，而且秦晋多年冲突，兵连祸结，不宜再战，不如选择防御不战。秦穆公督率军马一路通畅，到崤谷，祭奠战亡的秦兵，一时间威风八面，周边戎狄小国见秦穆公声势浩大，纳地请朝，尊秦为西戎之主。

    周襄王那里听说秦人西霸戎狄，觉得秦晋相匹，秦人之强不亚于晋，本来要封伯穆公，又觉得稍显轻率，当初晋文公封伯，实在是有勤王之举，如果封秦，恐怕失欢于晋，于是遣使臣往秦祝贺穆公。秦穆公虽然接纳周王的贺礼，他也是明明白白，你周王贺不贺我无关紧要，就算锦上添花，仅仅安排大臣去周王那里做个答谢，大家相安勿躁，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周王，我做我的西戎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