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代英主之超级BUG

    《晋世家》·一代英主晋悼公·（下）之超级BUG

    清人全祖望《鲒崎亭集外编》有这样的论述：

    然则五霸之目，究以谁当之？曰齐一而晋四也。终晋之霸，由文襄至昭顷，凡十君，然实止四世。文公垂老而得国，急於求霸，旣有成矣，而围郑之役，见欺於秦，此其所深恨也。幸襄公眞肖子足以继霸，自灵以後而始衰成公，以邲之败几失霸，至景公而复振，至厉公而又衰，中兴於悼，其规模赫然有先公风，平公以後至昭顷，则无讥矣。故文也襄也景也悼也。

    全祖望认为整个春秋时期，能列入五霸的只有齐国，和晋国四主。齐国是齐桓公，晋国四主分别晋文公、晋襄公、晋景公、晋悼公。非常看的起晋国诸君，有没有道理呢，很有道理。当然关于五霸的说法有多种，比较普遍的认为齐晋秦楚宋，也有将吴越列在其中的。至于哪一种说法更实际，没有定论。但是全祖望能将晋国四主列入，可见晋国四君在春秋时期的重大影响。

    这四主中，尤以晋文公、晋悼公更盛，比较来看，晋悼公声望值少文公太多，但是这大半是因为晋悼公死的时候太年轻，29岁就死了。因此谥号为“悼”，早夭，也有悼念敬仰之意。以我读史的经验看，晋文公好比汉高祖刘邦，而晋悼公真是像极了汉文帝刘恒。汉文帝没有想过当皇帝，反而命运选择了他，即位时候国内政变，有权臣周勃等老臣。晋悼公也没有想过当国君，只愿意做一个潇洒的书生，命运给了他做国君的机会，同样，这时期晋国内部政变，有权臣栾书。

    汉文帝即位面临的政治局面，是独当一面还是做一个傀儡，是服从权臣还是把权力拿回来，潜流涌动，各方势力都拭目以待；晋悼公也如此，前有灵公成公，灵公不甘心被架空，结果被明目张胆的袭杀，成公也只好老老实实的享受他的君主奢华，至于权力吗，听话就完了，灵公之鉴不远。

    悼公即位之前，也就是清原之盟，面对栾书等一帮重臣，一番话说得栾书冷汗直流：寡人羁旅他邦，且不指望还乡，岂望为君乎？但所贵为君者，以命令所自出也。若以名奉之，而不遵其令，不如无君矣。卿等肯用寡人之命，只在今日，如其不然，听卿等更事他人，孤不能拥空名于上，为州蒲之续也。

    一句话，我没打算做晋国国君。现在你们来找我，我要把话说在前头。一个国君如果说了不算，还是一个国君吗？我可不想做一个空头的君主，如果答应我，这国君我做，相反，不好意思，请找别人去。我可不想做第二个晋灵公。你们看着办！

    汉文帝也有渭桥“王者无私”之语，太尉勃进曰：“原请间言。”宋昌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太尉乃跪上天子玺符。吓得周勃扑通跪下，献上皇帝大印。

    这么一比较，你看晋悼公与汉文帝是不是像极了？可惜晋悼公英年早逝，14岁即国君位，外交内政一把抓，晋国政治秩序井然，国内卿大夫势力得到控制，公族势力也逐渐加强，权臣栾书不得已退位，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之中。对外强势崛起，八年而九合诸侯，甚至直接废除了向周天子进贡的规矩，中原霸主气象赫然威严，若不是29岁早死，晋国很难说走向分裂，中国历史大概又是另一番模样。晋悼公真是晋国乃至中国历史上一个罕见的超级BUG！终晋悼公朝，晋国镇齐、慑秦、疲楚，天下不能与之争衡。晋悼公绝对算得上春秋时期伟大的国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