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章 冬日可爱

    《赵世家》·赵衰·冬日可爱

    晋国自文公襄公后，赵氏差不多把控朝政，尤其是赵衰赵盾父子。赵衰赵盾，人谓之冬日夏日。《左传》:“鄷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杜预注:“冬日可爱，夏日可畏。“冬日者，就是赵衰。

    赵氏这一族自叔带时投奔了晋国，辗转到晋献公，后人赵夙有功封于耿。赵氏本是外来，自比不得晋国固有的贵族土豪，能有所封邑就算不错了。到了赵衰时，晋国政局动荡，太子申生自杀，重耳夷吾出奔。这就是史上有名的骊姬乱晋。据说赵衰在晋国内乱时做过占卜，结果告诉他追随重耳最好，赵衰就死心塌地的跟着重耳逃亡。有贤士五人:曰赵衰，狐偃，贾佗，先轸，魏武子。重耳出奔，有五贤跟着他，第一是赵衰。事实上，在这五贤中，文有狐偃，武有先轸，还轮不到赵衰来做第一，晋文公后来复国称霸，多狐赵之力，其中狐偃功最大，晋楚城濮之战，先轸更是一鸣惊人。所以，《晋世家》中提到追随晋文公的第一先说赵衰，有点过于实际，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后世晋国诸卿大夫尤以赵氏影响最大，故而编史的人因而拔高其先人的地位。

    关于赵衰这位跟着重耳逃亡十九年的老革命，复国后并没有享有特别的优待，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赵衰这个人比较低调。有一段赵衰三让的记载：

    文公问元帅于赵衰，对曰：“郤縠可，公从之。

    公使赵衰为卿，辞曰：“栾枝贞慎，先轸有谋，胥臣多闻，皆可以为辅佐，臣弗若也。

    狐毛卒，使赵衰代之，辞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军也善。”乃使先且居将上军。

    赵衰的几番退让倒是让晋文公过意不去，毕竟跟着自己流浪十九年的老部下，这么一个老实人，不能亏待他，大体上赵衰在晋文公襄公时期即便没有出任重要的军政职务，在朝中的地位始终在慢慢提升，这与赵衰本人的谦逊低调有主要关系。赵衰把多次擢升的机会让给别人，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与朝中各派系相处融洽，更是为后世子孙铺平了政途，尤其是后来赵盾能独揽大权，左右晋国军政，与赵衰当初的低调攒人品不无关系。

    晋文公复国，从政治势力上讲，追随者一派，国内一派，文公复国后一方面要依仗国内势力的支持，一方面又得兼顾追随者的政治利益，追随者中赵衰属于晋国外来势力，在晋国本土的政治资源处于弱势，而且文有狐偃，武有先轸，赵衰算不得一等功。当初文公在秦国的护卫下过黄河，曾经发生过狐偃与文公的河上之盟，文公指黄河发誓，执政后不会忘记这些追随他的老臣。狐偃作为文公的舅舅，尚有如此担心，赵衰不会不谨小慎微，尽量避免参与到政治派系的斗争中去。

    赵衰为人宽和谦逊，如狐射姑的议论“冬日之日”，为人可亲，当然，赵衰并没有进入晋国最高权力集团，但是作为开国元老的他，始终保持政治上宽厚的作风，这为赵盾走上晋国的政治舞台中心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