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章 整合(下)

    赵世家》·赵武灵王胡服·整合（下）

    赵武灵王与公子成的一番对话，赵武灵王讲的可谓是慷慨有情，从公从私，句句在理，面对赵武灵王的国家大义，不胡服骑射，赵国危在旦夕，这么大的帽子公子成这样一个老臣可担当不起，但是要说公子成彻头彻尾的被赵武灵王说服，也不全是，毕竟骨子里头公子成还是带有一些芥蒂的。

    公子成被赵武灵王的劝说无言以对，只能是“臣岂不敢遵命？”公子成面对赵武灵王的话，再反对老脸没地方搁了。于是再拜稽首。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於是始出胡服令也。

    但是公子成阵营的中原派还是有人站出来，这不能说不是公子成的暗示，公子成极有可能私下里发发牢骚，“我是君王的叔叔，现在君王拿国家存亡来给我讲大道理，无论如何以我的政治资格，不能再反对了。脸上挂不住啊，要是跟君王因为这个撕破脸，一方面君王口口声声都是利国利民，道理上讲得通，我反对理由不充分，二一方面，万一闹僵了，依君王的脾气真给我按上一个抗拒君王的帽子，我这一辈子就完蛋了。但是你们可以提，再不济由我在这里给你们斡旋，死不了人。”

    赵文、赵造、周袑、赵俊皆谏止王毋胡服，如故法便。

    你想，公子成这样在赵肃侯时的重臣，可以说是国家的股肱都被赵武灵王说的哑口无言，唯唯称“善”，别人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不过还是老一套说辞，“如故法”，变革不便，还是文化优越的心理在作祟。

    话说回来，讲道理，赵武灵王的一套变革，的确可以让赵国的军事力量陡然倍增，为什么公子成这样的老臣会抵触呢？我以为他们没有赵武灵王的野心，这些大臣觉得这么多年与中原各国交相发生战事，甚至连五国会葬这样危机重重的难关都遇到过，相信赵国不会那么容易受别国欺压，即使不能震慑各国，自保应该绰绰有余，再说，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后顾之忧，赵国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瓦解敌方，何必胡服骑射呢？远交燕楚韩，足以抗衡秦齐魏中山，只要处理得宜，不给三胡侵犯的机会，赵国无虞还是可以做到的。这是他们的想法。

    但是赵武灵王不是这般心思，在他心目中，目标远大的很，击溃三胡，收中山，胡服骑射，西面可以攻秦，东面可以击齐，有个稳定的大后方，未来挺进中原，赵国蒸蒸日上，足以傲视天下。赵武灵王想的不是自保，而是图谋天下，眼界不同。

    王曰：“先王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随时制法，因事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也不必一道，而便国不必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圣人利身谓之服，便事谓之礼。故谚曰‘以书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事之变’。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不及也。”遂胡服招骑射。

    公子成都是赵武灵王的口下败将，何况其他人？公子成点了头，赵武灵王就成功了一大半，其他大臣跟赵武灵王对话，直接就是挨批的份儿。果然。赵武灵王说了，你们口口声声依古法，哪里有不变的古法，你们说的古圣贤王治国都是一个法子吗？他们不还是根据时势的变化来选择对策吗，只要对国家有利，何必非得按照古人那一套来呢？

    既然你们说法先王，先王的治国之法都不同但是都取得了为人称颂的功业，夏殷两朝，都没有废弃古法古礼，不照样完蛋了吗？是他们不懂得权变！古代的法子好，但是现在的情况变了，你就得跟着变，古学看着好但是不符合当下。你们还早呢，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吧。于是强力推行胡服骑射。

    对公子成赵武灵王软硬兼施，说事实讲道理，公子成再抵触老脸没地方搁了，至于其他人的意见，脱不了老一套。公子成这样的老臣我都降服的了，“子不及也！”，赵武灵王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斥个个死脑筋，公子成听了也是低头咧嘴的不好意思出来帮腔。于是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