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乞师

    楚世家》·申包胥乞秦师

    昭王之出郢也，使申鲍胥请救於秦。秦以车五百乘救楚——《楚世家》

    伍子胥建议吴王联盟蔡唐袭楚，这一仗打的楚国非常狼狈，五战攻入郢都，楚昭王不得已出奔。

    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左传》

    伍子胥与申包胥是好朋友。伍子胥遭遇家难，流亡国外，怨恨填膺，跟申包胥说，我与楚平王仇深似海，将来一定回来颠覆楚国。申包胥虽然可怜伍子胥，但是毕竟面对国家，需要尽人臣之职。你伍子胥复仇我不反对，族灭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要规劝，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把话说到头里，你若覆楚，我必兴楚，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边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若楚之遂亡，……也以事君。’”秦伯使辞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左传》

    堂堂南霸天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痛心。申包胥为什么去秦国呢，他有把握请的动秦援吗？当然，申包胥的一番哭诉的确至忠，仅仅凭申包胥的一腔热血与对祖国的忠诚就能打动秦王出兵吗？

    申包胥哭求，吴国贪婪，肆掠楚境，现在我楚王奔亡，眼看国破，如果楚亡，吴国势力如虎添翼，于秦不利，倘若能出师救楚，我们愿意以君事之。这话够卑微，但是秦王不为所动。于是申包胥在秦廷外日夜涕泣，不饮食有七天。秦师乃出。

    固然申包胥救国心切，但是《左传》的描述似乎有夸大之嫌，秦人出师并不完全是被申包胥哭诉秦廷不眠不休不饮不食有七日所感动，那么秦人为什么出兵救楚？

    一、秦楚战略伙伴关系

    秦处于西陲，虽然有志中原，无奈强大的晋国横亘，始终不能东进半点，秦晋也曾有过多年的亲密，后来因为两国的利益分歧，关系破裂，秦人想东进中原，晋国图谋霸天下，利益冲突非常严重。后来楚秦联盟制晋，天下得以平衡。晋国苦于秦楚联盟，于是在楚国的东面扶持起一个强大的吴国来扰楚，使得楚国腹背受敌，不能腾出手来北进。楚国有吴，譬如晋国有秦，各有制约。如果吴国灭楚，无疑晋国有了一个更强盛的联盟，吴晋一致向秦，秦国将步楚国后尘。这是秦人必须考虑到的。

    二、秦楚联姻

    根据史料记载，楚昭王是秦国公主所生，也就是秦哀公的外甥，秦国与楚国有着紧密亲缘关系。在春秋中后期，秦国和楚国开始了联姻的关系，并且持续到了战国中期。比如大家熟悉的芈月，就是楚国人，嫁到了秦国王室，成为战国时期秦国王太后，秦惠文王之妾，秦昭襄王之母。

    三、唇亡齿寒

    吴国是晋国一手扶持起来的，吴晋联盟，晋国西阻强秦，南遏雄楚，晋国的存在使得秦楚都不能进一步向中原扩张，现在吴国攻楚，楚若被严重消损，吴国势力更加强盛，晋吴联合以向秦，秦人危矣。从自身利益考虑，秦国出兵可以说是为了秦国考虑，一方面也巩固了秦楚联盟，何况有联姻的关系。申包胥在秦，不单单只在那里哭求，肯定做过很多的外交斡旋，只是在史料中往往有意识的忽视了女性发挥的力量，把秦人出兵归结到申包胥的爱国热血上，并不算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