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非攻(下)

    《楚世家》·惠王·墨子非攻（下）

    公输般瞥了墨子一眼，长途跋涉的行程，让墨子肤色黝黑，衣衫褴褛，看墨子的神情，丝毫不以为然，公输般咳咳两声，行了个礼，先生大老远跑到楚国来，不知为什么？

    墨子还礼，“我有个仇家，想请您帮我去宰了他。”墨子抬眼看着公输般。公输般脸色一沉，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似乎要说我跟你不熟，就算相熟，我为什么要去为你杀人呢。

    “我给你钱！”

    “我不主张杀人，不符合道义。”

    墨子轻笑一下，很认真的向公输般行礼：有句话斗胆讲出来，您不要介意。我听说先生善于制造新式武器，最近发明了云梯，准备攻打宋国。请问宋国有什么罪？你们楚国土地几千里，虽然人少了点。宋国小而弱，你们抢了宋国土地不足以让楚国更广阔，杀了宋国人也不能让你们楚国人口众多，太不明智了吧。攻无罪的国家，是不仁，欺负弱小算不上强，先生意思如何呢？

    公输般点点头，先生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我们楚王已经批准伐宋了，不可更改。那可不可以引我去见楚王？可以。

    公输般报告楚惠王，说有个叫墨子的请见。惠王也听说过这个人，很有自己的思想，据说在北方很有影响力，便请墨子进来。楚惠王很客气，先生不远万里来到敝国，有何指教？

    墨子连称不敢当，有几句话想听听大王的看法。墨子低头行礼。惠王说先生讲。

    有一个人，家里有豪华的马车不要却想去偷邻居家的破车子，家里有钱衣着光鲜，却要去偷邻居家的破衣烂衫，家里吃不断的酒肉却要去偷邻居家的糟粕，大王觉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楚惠王一听哈哈一笑，先生真有趣，您说的这人怕不是有偷窃之癖吧？

    墨子丝毫没有取笑之意，仍然正色继续说：楚国疆域辽阔，足有五千里，区区弱宋不过五百，这就好比那个富贵人家，楚国物产丰富，而宋国贫瘠，不知道大王攻宋目的何在呢？惠王一时觉得尴尬，托辞说，公输般制造了新式武器，想去伐宋试验一下。

    那么我想与公输般切磋一下，也帮您参谋一下新式武器的性能如何？惠王很高兴，马上安排公输般与墨子演练。两个人各取所需。公输般千方百计，九次变阵攻击，墨子九次巧妙阻截拦击。公输般最后没有法子，而墨子防御尚且有余。

    公输般愣了半天，蓦然抬头望着墨子，微微一笑：我有办法破除你的防御取得胜利。墨子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你的方法。楚惠王看得云里雾里，听他们说话甚有玄机，禁不住问个清楚。墨子哈哈一笑，回大王，公输先生的方法是杀掉在下。我来之前已经做好安排，吩咐我的弟子们慎重戒备，就算杀了我，我的方法还在。楚王心头震惊，只好说先生高明，我准备放弃攻宋的打算。

    墨子达成自己的目的，返回宋国，恰巧落大雨，城门紧闭不准入内。有人说：计谋高深的，人们往往不能了解他们的功绩，而那些争来争去的，大家似乎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