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质子生涯

    《楚世家》·顷襄王·质子生涯

    顷襄王即襄王，楚怀王的儿子。楚襄王在史料中的评价多以荒淫较多，最为有名的当然是楚襄王与巫山神女的传说。客观的说，楚襄王在他的执政前期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夸许的，而且留给后人一些诟病，但是在他的晚期，有很大的改变，尤其是被逼迁都后，痛定思痛，给他的执政生涯涂抹上一片亮色。

    回看楚襄王的人生经历，最初他沉迷奢华，似乎与他年轻时的遭遇有关。楚襄王为太子时，曾两次在异国为人质。一次在秦，一次在齐。作为人质，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在战国时期，各国朝欢暮怨，今日为友邦，明日成了敌对，人质往往会成为他国得以要挟的筹码。

    很不幸，楚襄王不仅做过多年的人质，而且分别在秦齐都做过，说他遭遇坎坷，生不逢时也不为过。

    唐人卢照邻写过一首诗：

    江水向涔阳，澄澄写月光。镜圆珠溜彻，弦满箭波长。

    沉钩摇兔影，浮桂动丹芳。延照相思夕，千里共沾裳。

    其中首句“江水向涔阳”便与楚襄王有关，楚王子无亏有琴曰青翻，后质于秦，不得归，因抚琴歌曰：“洞庭兮木秋，涔阳兮草衰，去千里之家国，作咸阳之布衣。楚王子就是楚襄王，其时在秦为质。

    二十六年，齐、韩、魏，三国共伐楚。楚使太子入质於秦而请救。

    二十七年，秦大夫有私与楚太子斗，楚太子杀之而亡归。

    二十八年，秦乃与齐、韩、魏共攻楚，杀楚将唐眛，取我重丘而去。

    二十九年，秦复攻楚，大破楚，楚军死者二万，杀我将军景缺。

    怀王恐，乃使太子为质於齐以求平。

    楚襄王在齐国为质，甚至有些凶险。当时的态势是怀王被困在秦国，国内无君，而秦国以怀王要挟楚国割让土地。楚国国内的意思是立新君，来反制秦国。但是有大臣提出另立太子，放弃在齐国做质的楚襄王，理由是既然怀王被秦要挟，不能再被齐国要挟，这样的想法也有他的道理。有大臣反对，认为这种特殊情势下，会引发政治动荡。

    齐国那边也确实有借此事发挥的想法，不若留太子以求楚之淮北。有主张趁机取利的，有主张杀太子向新王邀功的，种种议论。所幸齐王同意放太子返国，楚襄王才得以即位。

    楚大臣患之，乃相与谋曰：“吾王在秦不得还，要以割地，而太子为质於齐，齐、秦合谋，则楚无国矣。”乃欲立怀王子在国者。昭雎曰：“王与太子俱困於诸侯，而今又倍王命而立其庶子，不宜。”乃诈赴於齐，齐湣王谓其相曰：“不若留太子以求楚之淮北。”相曰：“不可，郢中立王，是吾抱空质而行不义於天下也。”或曰：“不然。郢中立王，因与其新王市曰『予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不然，将与三国共立之』，然则东国必可得矣。”齐王卒用其相计而归楚太子。太子横至，立为王，是为顷襄王。乃告于秦曰：“赖社稷神灵，国有王矣。”

    可想而知，楚襄王在齐国的心情有多恶劣，提心吊胆，一国太子的命运悬在别人手中，可能会随时遭遇被杀，人生体味不是亲临很难认识到。侥幸返国行政，楚襄王似乎看破人生，开始游戏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忧和愁。楚襄王的特殊经历对他初期执政产生深刻的影响，这是他执政前期沉迷奢华不思进取的一个关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