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闵的眼睛

    最近几天老闵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不舒服，特别是那只原本正常的右眼也开始疼痛、畏光和流泪，看东西也越来越模糊。冷寒冰和包赟他们几次叫他去医院作一次彻底的检查，他都推脱等忙完这一段再说。

    今天老闵带着几个同事把从罗孚县赵德金家里运回来的电锯作了一次全面彻底的检查，先是用紫外线，然后再用鲁米诺溶液，结果欣喜地发现在电锯的齿轮某处有一滴残留的血迹。老闵指导包赟小心翼翼地对血迹进行取样后，两人随即进入实验室亲自进行比对，冷寒冰则在实验室外的办公室焦急地等待。

    焦急等待的过程中，百无聊赖的冷寒冰看到包赟办公室桌面放着一本工作笔记本，就顺手拿起来翻看了一下，恰好看到包赟在笔记本上用娟秀的笔迹记录下的关于鲁米诺试剂的原理：

    “鲁米诺早在1853年就被合成出来了。1928年，化学家首次发现这种化合物有一个奇妙的特性，它被氧化时能发出蓝光。几年以后，就有人想到利用这种特性去检测血迹。血液中含有血红蛋白，我们从空气中吸入的氧气就是靠这种蛋白质输送到全身各部分的。血红蛋白含有铁，而铁能催化过氧化氢的分解，让过氧化氢变成水和单氧，单氧再氧化鲁米诺让它发光。在检验血痕时，鲁米诺与血红蛋白（hemoglobin，血红蛋白中负责运输氧的一种蛋白质）发生反应，显出蓝色的荧光。这种检测方法极为灵敏，能检测只有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检测出来，由此可知犯罪分子是多么难以把现场清洗干净了。

    鲁米诺发光是氧化导致的，这就意味着有很多氧化物以及能起催化作用的金属也能让鲁米诺发光，这其中包括日常使用的次氯酸漂白剂。如果犯罪分子用漂白剂清洗过现场，就有可能干扰鲁米诺的使用。这两种发光情况略有不同，漂白剂导致的发光是快速闪现的，而血迹导致的发光是逐渐出现的。有经验的侦探或警察通常能对二者做出区分，不过也不一定都能做到。”

    感觉过了半个世纪，看完笔记的冷寒冰在外面的办公室又抽了小半包烟，终于等到老闵和包赟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迎着冷寒冰期待而急切的目光，老闵微微一笑：“对上了，那滴血就是死者赵德金的！”

    听到这句话，冷寒冰兴奋地把烟头往桌面的烟灰缸一掐：“太好了！现在种种迹象看起来赵德金老婆的嫌疑很大了！”

    冷寒冰转身刚想打电话向文松报告，突然听到包赟在身后大喊了一声：“师傅！您怎么啦？”

    冷寒冰回头一看，老闵脸色煞白，双眼紧闭，虽然一只手撑着桌面，但整个身子仍缓缓往后仰倒；身后的包赟急忙伸手扶着，焦急地大喊着。

    冷寒冰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扶着老闵，对包赟大喊：“快打120！”

    一个多小时后，越东人民医院急救室门外，负责抢救的医生正在跟文松、冷寒冰和老邢几个人介绍老闵的情况：“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刚才的突然昏厥只是因为疲劳过度，严重的休息不足导致的。不过，我们刚刚检查了他的眼睛，导致他左眼失明的眼疾，由于病人自己的不注意，已经严重扩散到了他的右眼，现在病人很可能会面临双目失明的危险。我已经请了我们医院眼科的主任等下过来给他会诊。”

    听到这里，在场的几个人都心情十分沉重。文松转头对冷寒冰说：“你打电话给陪着老闵爱人的包赟，就说老闵没事了，暂时不要把其他情况告诉嫂子，她本来身体也不好。”然后，文松自己拿起电话拨通了越东人民医院刘院长的电话：“刘院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说着电话，铁骨铮铮的文松竟然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