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螟蛉出世
月朗星稀，屋外的一惊一乍让姬天一全然没了睡意。
趴在门前，听着姬无病他们都走远了，姬天一猫悄的出了门。
百科有云，好奇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借着夜色，姬天一彻底放飞了自我，游龙惊鸿展开，循着墙角廊檐，如一阵萧瑟的秋风飘过，一路摸到了日善堂外。
日善堂是平时姬无病坐诊的地方。
矮着身子，姬天一躲在了后窗下的黑暗之中，舔湿手指，轻轻地戳了个窟窿出来，堂内灯火通明，连中药柜上贴着的药材名都能看得分明，姬天一心道自己什么时候目力变得这么好了？原来瘫在床上的时候，由于长年累月认真刻苦的“学习”，他早就是半近视一个，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因为现在的身体，压根就不是他的。
屏住呼吸，姬天一朝堂内仔细瞧去。
一个身穿土色麻衣的青年，正跪在姬无病身前，已是秋日，这个青年竟还身着着短衫，裸露在外的胳膊枯干黑瘦，青年一直低着头，是以看不到面容。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乱发的掩遮下，同样看不到面容，正扶着肚子仰坐在诊台前。
“大夫，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您务必发发善心，救救我家山荆。”黑瘦青年不住的叩首，在姬天二的记忆中，山荆是南疆十万大山里的人对自己妻子的称呼。
“这位吉士请起，不用看也知道你家娘子这是马上要临盆了，既是临盆之事，你该去找稳婆，缘何到我这医馆里来了？”姬无病长袖一甩，负手在身后，面有疑惑地问道。
“大夫您有所不知，小的本是南疆之人，只因十万大山周边的乡县全都遭了灾，换不到粮食，我家山荆又有孕在身，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到帝都来投亲，这不一路乞讨，好不容易到了帝都，刚走到大夫门前，我家山荆就大呼腹痛，我看大夫您这是医馆，就慌忙扶着她进来了，大夫，您发发慈悲，一定要救救她。”黑瘦青年说得惨切，姬天一心道果然，他们果然是从南疆来的。
南疆，十万山林，出了山林就再不是大离王朝的地界了，那就属于大德王朝的疆域了。
“你先起来说话，医者仁心，既然碰上了，我就不会不管。”姬无病伸手招呼黑瘦青年站起了身来。
“康管家，速速去请稳婆，这位夫人，请把手放在脉枕上，容鄙人先与你切下脉。”姬无病撩衣坐到了诊台后。
女人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缓缓的抬起左臂，搭在了脉枕之上，除此以外，身体其余各处，一动未动。
明亮的油灯下，女人裸露在外的手腕葱白葱白的，看起来好似无一丝血色。
姬无病屈指按到了女人手腕之上，惊觉触手冰凉，皮肤僵硬，走气入体，更觉女人血脉早已凝结，难以寸进一毫。
“不好！”姬无病心生不妙，拍掌顿起，急急向后躲去。
与此同时，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突然从中裂开，一个浑身挂着污血的婴孩钻了出来，姬无病还没怎样，倒把躲在窗外偷看的姬天一吓得一嗓子差点没嗷出来，他死命地捂住了嘴巴，感觉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婴孩指甲乌黑有三寸长短，咧开的一口尖细利齿在灯光下泛着寒芒，哇哇叫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手中紧攥着一把骨指刀，钻出后几乎没做丝毫停顿，扬起骨指刀，径直朝着姬无病扑击而去。
“螟蛉！”姬无病目光中有一瞬间的迟疑。
随着螟蛉出现，一股恶臭登时遍布，就连趴在后窗外的姬天一，都从窟窿中闻到了令人欲呕的臭味，他只能屏住呼吸强忍着。
站着的黑瘦男子与仰坐着的女子也同时变了模样，身体迅速乌黑干瘪，好似体内的水分瞬间被蒸发掉了，他俩再也没了人样，又尖又利的指甲赫然冒了出来，阴森恐怖，要多丑陋有多丑陋，这又把姬天一吓得心中一突。
“天将大人，小心！”身在堂中的阡向北与陌南飞也傻了眼，几乎同时一脸惊惧地喊道。
“莫慌！不过是阴阳尸毒术操控的活死人，以及用他们孕育出的螟蛉之子，向北，南飞，速速封住堂门，既然敢到我杏林苑中来撒野，那么来了也就不必走了。”不知何时，姬无病手中多了把天蓬尺，他荡开了刺过来的骨指刀，镇静地命令道。
“遵命，大人！”阡向北与陌南飞同时从长衫中掏出来一把符箓，袖袍一扇，日善堂外堂门紧紧闭合，而后手中的符箓一扬，张张贴到了堂门之上。
做完这些，二人转身拔剑，与直伸着利爪，蹦跳向二人的黑瘦男子和肚皮中开的女子，分别战做了一团。
长剑砍在他们身上，火花四溅，如同砍到了乌木上一样，根本就伤不了他们分毫，两个活死人明显地力大无穷，瞬间将堂内搅得是一片狼藉，阡向北与陌南飞不时地被连剑带人拍飞。
姬无病命令完后，双手捧住天蓬尺，口中念念有词，“身之所在，即为法场，身穿法衣，脚踏罡斗，法尺在手，法印在心，神师杀伐，不避荧惑，何邪不伏，何秽敢当?”
念毕，一股清气以姬无病为中心扩散而出，日善堂中好似突然变得更亮，大有五星镇彩，光照玄冥的架势。
骨指刀不住地快速逼迫，刀刀不离姬无病的脖颈，螟蛉好似对切开姬无病的脖子情有独钟，一尺尺荡开削到脖前的骨刀，而后拍到螟蛉身上，将螟蛉拍得青烟直冒，口中哇哇乱叫。
又一次被一尺震飞的螟蛉，不知为何不再朝姬无病攻击，反而窜到了书架之上，一本本书被它从书架中拿出来又快速地抛掉，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一般。
“大人，这两个活死人压根就杀不死，极难对付，属下该如何是好？”趁着被拍退的功夫，阡向北慌张地问道，他嘴角有血留下，显然已有了内伤。
“向北、南飞，你二人注意，千万莫要被他们指甲划伤，不然尸毒入体，你们将变得与他们一样，就算是我也救你们不回，精血涂刃可破他们的僵体，驱尽了尸毒，他们自然覆灭。本大人要给你们掠阵，防备那螟蛉拿骨指刀指你们，被骨指刀指中，你们亦会命不久矣，来不及与你们细说，去做吧！”姬无病心神全在螟蛉身上，螟蛉没再继续进攻，身忧阡向北与陌南飞二人的性命，他也只能暂无动作全神戒备。
阡向北与陌南飞闻言，剑刃瞬间破开食指，殷红的鲜血满满地涂抹到了剑刃之上，神色一震，再度朝着那两个活死人劈砍而去。
活死人力气虽大，奈何并不灵活，阡向北与陌南飞剑剑斩到活死人身上，此番再不像原来如同砍在乌木上，而是变得砍瓜切菜一般，剑剑入骨三分，道道黑污的浊气从破口处升腾，整整斩了八十一剑之后，两个活死人再无动作，僵硬地栽到了地上，斩毕，阡向北与陌南飞大口喘着粗气。
此刻，螟蛉已将书架完全翻了个遍，如豆的小眼骨碌碌一转，婴孩般的身体在书架上一弹，一下破开了后窗窜了出来。
这可把躲在后窗下的姬天一吓坏了，他以为螟蛉发现了他，是来取他的性命，好在螟蛉窜出后并未做停留，而是继续朝着内院窜去，姬天一赶忙闪身藏到了墙角之后。
螟蛉从后窗窜出没多久，姬无病紧接着追了出来，螟蛉夺路窜逃的方向，恰好正是后院所在。
口中又叫了句“不好”，姬无病如疾风一般追了过去，只是身化疾风前，姬天一明显地看到姬无病朝他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
趴在门前，听着姬无病他们都走远了，姬天一猫悄的出了门。
百科有云，好奇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借着夜色，姬天一彻底放飞了自我，游龙惊鸿展开，循着墙角廊檐，如一阵萧瑟的秋风飘过，一路摸到了日善堂外。
日善堂是平时姬无病坐诊的地方。
矮着身子，姬天一躲在了后窗下的黑暗之中，舔湿手指，轻轻地戳了个窟窿出来，堂内灯火通明，连中药柜上贴着的药材名都能看得分明，姬天一心道自己什么时候目力变得这么好了？原来瘫在床上的时候，由于长年累月认真刻苦的“学习”，他早就是半近视一个，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因为现在的身体，压根就不是他的。
屏住呼吸，姬天一朝堂内仔细瞧去。
一个身穿土色麻衣的青年，正跪在姬无病身前，已是秋日，这个青年竟还身着着短衫，裸露在外的胳膊枯干黑瘦，青年一直低着头，是以看不到面容。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乱发的掩遮下，同样看不到面容，正扶着肚子仰坐在诊台前。
“大夫，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您务必发发善心，救救我家山荆。”黑瘦青年不住的叩首，在姬天二的记忆中，山荆是南疆十万大山里的人对自己妻子的称呼。
“这位吉士请起，不用看也知道你家娘子这是马上要临盆了，既是临盆之事，你该去找稳婆，缘何到我这医馆里来了？”姬无病长袖一甩，负手在身后，面有疑惑地问道。
“大夫您有所不知，小的本是南疆之人，只因十万大山周边的乡县全都遭了灾，换不到粮食，我家山荆又有孕在身，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到帝都来投亲，这不一路乞讨，好不容易到了帝都，刚走到大夫门前，我家山荆就大呼腹痛，我看大夫您这是医馆，就慌忙扶着她进来了，大夫，您发发慈悲，一定要救救她。”黑瘦青年说得惨切，姬天一心道果然，他们果然是从南疆来的。
南疆，十万山林，出了山林就再不是大离王朝的地界了，那就属于大德王朝的疆域了。
“你先起来说话，医者仁心，既然碰上了，我就不会不管。”姬无病伸手招呼黑瘦青年站起了身来。
“康管家，速速去请稳婆，这位夫人，请把手放在脉枕上，容鄙人先与你切下脉。”姬无病撩衣坐到了诊台后。
女人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缓缓的抬起左臂，搭在了脉枕之上，除此以外，身体其余各处，一动未动。
明亮的油灯下，女人裸露在外的手腕葱白葱白的，看起来好似无一丝血色。
姬无病屈指按到了女人手腕之上，惊觉触手冰凉，皮肤僵硬，走气入体，更觉女人血脉早已凝结，难以寸进一毫。
“不好！”姬无病心生不妙，拍掌顿起，急急向后躲去。
与此同时，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突然从中裂开，一个浑身挂着污血的婴孩钻了出来，姬无病还没怎样，倒把躲在窗外偷看的姬天一吓得一嗓子差点没嗷出来，他死命地捂住了嘴巴，感觉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婴孩指甲乌黑有三寸长短，咧开的一口尖细利齿在灯光下泛着寒芒，哇哇叫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手中紧攥着一把骨指刀，钻出后几乎没做丝毫停顿，扬起骨指刀，径直朝着姬无病扑击而去。
“螟蛉！”姬无病目光中有一瞬间的迟疑。
随着螟蛉出现，一股恶臭登时遍布，就连趴在后窗外的姬天一，都从窟窿中闻到了令人欲呕的臭味，他只能屏住呼吸强忍着。
站着的黑瘦男子与仰坐着的女子也同时变了模样，身体迅速乌黑干瘪，好似体内的水分瞬间被蒸发掉了，他俩再也没了人样，又尖又利的指甲赫然冒了出来，阴森恐怖，要多丑陋有多丑陋，这又把姬天一吓得心中一突。
“天将大人，小心！”身在堂中的阡向北与陌南飞也傻了眼，几乎同时一脸惊惧地喊道。
“莫慌！不过是阴阳尸毒术操控的活死人，以及用他们孕育出的螟蛉之子，向北，南飞，速速封住堂门，既然敢到我杏林苑中来撒野，那么来了也就不必走了。”不知何时，姬无病手中多了把天蓬尺，他荡开了刺过来的骨指刀，镇静地命令道。
“遵命，大人！”阡向北与陌南飞同时从长衫中掏出来一把符箓，袖袍一扇，日善堂外堂门紧紧闭合，而后手中的符箓一扬，张张贴到了堂门之上。
做完这些，二人转身拔剑，与直伸着利爪，蹦跳向二人的黑瘦男子和肚皮中开的女子，分别战做了一团。
长剑砍在他们身上，火花四溅，如同砍到了乌木上一样，根本就伤不了他们分毫，两个活死人明显地力大无穷，瞬间将堂内搅得是一片狼藉，阡向北与陌南飞不时地被连剑带人拍飞。
姬无病命令完后，双手捧住天蓬尺，口中念念有词，“身之所在，即为法场，身穿法衣，脚踏罡斗，法尺在手，法印在心，神师杀伐，不避荧惑，何邪不伏，何秽敢当?”
念毕，一股清气以姬无病为中心扩散而出，日善堂中好似突然变得更亮，大有五星镇彩，光照玄冥的架势。
骨指刀不住地快速逼迫，刀刀不离姬无病的脖颈，螟蛉好似对切开姬无病的脖子情有独钟，一尺尺荡开削到脖前的骨刀，而后拍到螟蛉身上，将螟蛉拍得青烟直冒，口中哇哇乱叫。
又一次被一尺震飞的螟蛉，不知为何不再朝姬无病攻击，反而窜到了书架之上，一本本书被它从书架中拿出来又快速地抛掉，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一般。
“大人，这两个活死人压根就杀不死，极难对付，属下该如何是好？”趁着被拍退的功夫，阡向北慌张地问道，他嘴角有血留下，显然已有了内伤。
“向北、南飞，你二人注意，千万莫要被他们指甲划伤，不然尸毒入体，你们将变得与他们一样，就算是我也救你们不回，精血涂刃可破他们的僵体，驱尽了尸毒，他们自然覆灭。本大人要给你们掠阵，防备那螟蛉拿骨指刀指你们，被骨指刀指中，你们亦会命不久矣，来不及与你们细说，去做吧！”姬无病心神全在螟蛉身上，螟蛉没再继续进攻，身忧阡向北与陌南飞二人的性命，他也只能暂无动作全神戒备。
阡向北与陌南飞闻言，剑刃瞬间破开食指，殷红的鲜血满满地涂抹到了剑刃之上，神色一震，再度朝着那两个活死人劈砍而去。
活死人力气虽大，奈何并不灵活，阡向北与陌南飞剑剑斩到活死人身上，此番再不像原来如同砍在乌木上，而是变得砍瓜切菜一般，剑剑入骨三分，道道黑污的浊气从破口处升腾，整整斩了八十一剑之后，两个活死人再无动作，僵硬地栽到了地上，斩毕，阡向北与陌南飞大口喘着粗气。
此刻，螟蛉已将书架完全翻了个遍，如豆的小眼骨碌碌一转，婴孩般的身体在书架上一弹，一下破开了后窗窜了出来。
这可把躲在后窗下的姬天一吓坏了，他以为螟蛉发现了他，是来取他的性命，好在螟蛉窜出后并未做停留，而是继续朝着内院窜去，姬天一赶忙闪身藏到了墙角之后。
螟蛉从后窗窜出没多久，姬无病紧接着追了出来，螟蛉夺路窜逃的方向，恰好正是后院所在。
口中又叫了句“不好”，姬无病如疾风一般追了过去，只是身化疾风前，姬天一明显地看到姬无病朝他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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