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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话剧社怪谈(五)

    我知道,在这种场景的大门总是会发出吱呀的怪叫,这一描述的主要作用是凸显出周围的安静,并通过心理上的暗示来让读者感到恐惧,有时候又借此从侧面烘托出人物的情绪和心理——当然,这是个不算高妙的手法,因此将其变成绝赞的描写需要很高的文笔和功底,很显然,我做不到。

    话剧社的日常保养不算糟糕,铁门被推开时并没有令人牙酸的怪叫。

    “铁门合页的磨损程度不算旧,不过落了灰.......嗯,至少前几周还是有人来的。”

    东陆人蹲下查看铁门,耸了耸鼻子,“即使是我也能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臭味,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小鸟?”

    “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恶灵或是一些讨厌的东西,在它们出没的地方会出现类似尸臭的味道,”

    明参拍了拍手,打开话剧社的正门,“有水鬼的水域会有浓烈鱼腥味,出没食尸鬼的地方容易滋生苔藓真菌和瘟疫,有人认为这是自然对于超自然的一种感知与表现。”

    “唔,这倒是,克布鲁区的下水道到处都是铁锅大小的蘑菇,老鼠们不用觅食都能吃得饱饱的。”

    东陆人走进室内,将门重新关上,利用‘黑死人’的‘真实视觉’,他看到隐藏在无数没有意义令人反感的噪点与迷幻之中的一些痕迹。

    痛.......

    耳边传来似乎虚无缥缈的声音,如同深水底下回荡在鼓膜中的咕噜声那般,如果是一个可怜的常人听见这种声音,或许会从鼻子里流出一汨汨甜酸的血以此来宣告此处的异常性。

    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明参想到。

    并非每一个贵族们的委托都是神经质的虚假怀疑,至少现在这个委托不是。

    几乎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和探查,尽管是第一次过来这个地方,但东陆人只是稍微走了几分钟,便找到了最令他在意的地方。

    藏衣室。

    咔吧。

    轻轻开门,里面的演出服似乎都被转移,所以现在空空荡荡。

    “雇主说过,之前在这里面的演出服曾经被撕碎散落在话剧社里,一开门就能看到,”

    东陆人敲击侧额,“看起来是有什么脾气不好的家伙把衣服从藏衣室里丢到话剧社正厅里......老土到让人不想吐槽的骚扰。”

    他的视线转到角落,那里有团不定形、仿佛凝缩白雾般朦胧的莫名物,在明参漆黑色的双眸中,呈现出的是一个妇女的样貌,几近歇斯底里的在对他尖啸。

    并非是所有的灵体都能对现世造成影响,即使他们在怎么疯狂,眼前这就是一个例子。

    东陆人上前稍稍走了几步,歪着脑袋打量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吊坠。

    那枚吊坠同体都是令人反感的哑黑,光滑得不像正常物质的细小圆柱穿串出一条纤细的绳带,只是在最下垂悬的地方,挂着枚幽蓝色的石头,在无灯的暗里散逸出超凡性与一种难以言说的光。

    这枚吊坠很少出现,只有在东陆人确信自己需要对一下恶灵之类的东西进行必要处理工作时他才会拿出来,是这个时代不该出现的旧日之物。

    “我O.......”

    走近几步,借助‘黑死人’的‘真实视觉’,东陆人看清了面前这个可怜亡魂的样貌,但所见并非是正常的光景。

    正常......这个词在这似乎有些讽刺。对于一个拥有正常心智和普遍逻辑的人类而言,恶灵这一存在本身就超脱出了他们本身所该有的认知。

    这位灰白缥缈的女士显然不够正常,在她的脸上,五官已经丢失,布满锋利尖刺的铁丝线从她漆黑的眼眶中伸出,自上而下的缠满,那些仿佛恶毒荆棘般的造物深深扎入灵体之中,东陆人甚至感受到,在那些针扎的所在,能瞥见如同漆黑石油般的液体在不断滴落、消散。

    祭品?某个秘密结社的狂热者?还是某个东西的‘投影’?

    仅仅是这一瞬间的思绪,东陆人便发觉自己捏着吊坠的手被握住。虽说几近失去实感,但明参仍旧是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恶意在手上浮现,紧接着,对方仿佛丢帧般把那张令人惊骇的脸贴到他面前。

    他分明从那张扭曲的脸上看到了笑意,被割断舌头的嘴巴张开,从里面突出一段清晰的话语。

    “巴卡达难苦者向您致意,”

    “伟大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