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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4节

    有一位武艺略逊孙禄堂的大家张策,他是武清县人,现为天津武清区。张策自幼练习家传的戳脚、二郎拳武艺。后来,又习通臂拳、太极拳,他把太极拳融入通臂拳中,创立了五行通臂拳,、享誉武林。五行通臂拳高深莫测,是通臂拳武术史上距今最近的无人可跨越的高峰。平时,张策每只脚上穿着二十多斤重的铁底鞋练功,从不间断。交手时,对手能躲过张策通臂拳的却难以躲过他的戳脚。那时的文字记载:

    “张策的武艺在山、陕、燕、赵之地未有出其右者,被誉为‘臂圣’‘铁鞋’”。

    张策1866年生,比霍元甲大两岁,他的武艺不仅享誉津门,在北国也是响当当的。

    还有一位参加了义和团的武林高手,洋人攻打天津那会儿,他带着拳民夜袭天津老龙头火车站,杀了不少占领火车站的俄国兵。这位大侠就是稍后在天津成立中华武士会又首任会长的李书存。

    李书存除拳术名杨武林外,刀术也极精湛,被誉为“单刀李”。早年,他曾在京城击败来华挑战的白人大力士。他的武艺如何高强,后面再说。天津失守后,洋人清剿义和团,李书存在天津附近一个叫排沽庄的村庄蛰伏下来。

    天津的武林高手林立,一个个挺在那里,面对洋人嗷嗷地叫板,一片沉寂。

    这就是当时的真实。

    “振声快跑!巡捕来了。”

    张文达喊道。

    刘振声一看二把头领着拿枪的洋人来了,他一直腰,把背上二百斤的麻袋掀掉跑了。

    二把头走过来找了半天没看见刘振声,他拽着边云山问:

    “那个半截舌头哪?”

    “他没来。”

    二把头看到地上的麻袋:

    “是他扔的?你他娘的也滚吧!活白干了,一个屌子儿没有。”

    张文达过来评理。

    “还有你,都给我滚!”

    二把头正好找这个借口撵走张文达、边云山,加上刘振声他仨的工钱就落到二把头手里了。张文达、边云山给二把头评理,巡捕端抢对准他俩。敢闹腾?巡捕开枪打死你白打,巡捕是自卫。

    天津被洋人占领后,各码头上都多出了个洋人的走狗二把头,码头上装卸的一应事务都由他们替洋人包办。

    白干了!二百斤的大个儿扛了几天。边云山、张文达日他祖宗八辈哩背着二把头骂了一通。

    张文达说:

    “走,咱找二甲师父去。”

    “他那里能用着咱吗?”

    “人家让他当掌柜了,看看去。”

    张文达、边云山一出码头就听到报童叫卖报纸,报童叫喊洋人摆擂的声音能听出不是光为了卖钱,他们用那种方式表达着孩子的不满。天津不同别的地方,街头巷尾人们的骂声、表情,表现出普通人对洋人侮辱中国人强烈的不满。张文达、边云山不认字,看不懂报纸上的字,听了别人的议论知道啥事了。

    张文达、边云山找到西口脚行,见大门关着,不敢敲门。

    不远处,一个耍拳脚卖膏药的年轻人与陶进、宫庆、虎头斯打,张文达、边云山过去看热闹。卖膏药的人仗着自个会两下子,不怕混混儿。

    一会儿,西口脚行的门开了,霍元甲与农劲荪走出来。农劲荪请霍元甲去打洋人,他没想到霍元甲一口答应了。

    霍元甲过去隔开了卖膏药的人与陶进他们。卖膏药的人是外乡人,不知道天津混混儿的亡命,他不肯罢手。陶进推了一把霍元甲。

    “霍掌柜你闪开,我把这个屌玩意给卸了。”

    虎头、宫庆从脚行拿来了三把砍刀,虎头递给陶进一把。卖膏药的人把大刀舞地呼呼响,陶进、宫庆、虎头近不了他身。宫庆用砍刀去挡卖膏药人的刀,当啷一声,宫庆手里的砍刀让卖膏药的人拨飞。

    “唉哟!”

    虎头胳膊上让飞出的砍刀划了一道口子。朱六从脚行里拿着白蜡杆子跑过来,他朝卖膏药的人乱捅乱捣。走街串巷卖药的人大都武艺不精,他的刀让白蜡杆子挡地扑扑啦啦舞不起来,陶进、宫庆扑上去把卖膏药的人摁在地上,虎头举起刀向卖膏药的人头上猛砍,霍元甲伸脚荡飞了虎头砍下的刀,卖膏药的人争脱陶进、宫庆,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来,拉开架势又与他们打斗。霍元甲一把抓住卖膏药的人,拉着他就走。

    “走走,你有武艺,咱一块打洋人去。”

    霍元甲把卖膏药的人拉到一边,小声说:

    “快离开这里,你不知道天津地面上的规矩,一会别的街上的混混儿聚拢过来,能把你剁成肉泥。”

    张文达、边云山听到霍元甲说去打洋人,过去问他:

    “师父!你打擂去?”

    “你俩把他的行头收拾一下,走!”

    卖膏药的人想挣开,霍元甲抓着他像抓小鸡子一样,他哪里挣得脱。卖膏药的人是个愣头青,争强好胜,敢给混混儿死拼,他哪里知道天津的江湖有多深,要不是霍元甲解围,他被弄死尸首都留不下,扔白骨塔那里的乱死岗子上,野狗把他的骨头都得嚼了。

    卖膏药的人开始拉场子时,街上的人呼拉都围上了,他还觉得天津是个好挣钱的地方,他使了一阵子拳脚,看着不大对劲,人都站得远远的,对他的功夫没一点反应,好像在为他担心。一会儿,陶进他们过去了,收地皮钱,他还没卖膏药,给他要钱的人来了。

    卖膏药的人被霍元甲拽着走,他听到张文达、边云山嚷嚷着打洋人去,也来劲了。

    “你别抓我了,我也得打洋人去。我两个哥哥入了义和团,北上保皇帝去了,一直没有音信,听说让洋人杀了。我从山东老家来这里就是打听两个哥哥的下落哩,日他奶奶能打死个洋人,也算没白来。”

    卖膏药的人从张文达、边云山手里接过大刀、长矛、包袱,包袱里的药瓶、药罐子撞地叮当响,急火火地走在前头,不让他去都不行。

    霍元甲问张文达:

    “你俩不是在码头上扛个子,咋跑这里来了?”

    张文达说:

    “想跟你混。”

    “嫌扛大个儿累?我这里哪是人待的地方,好人来了也得学坏。过几天我上码头找你俩去。”

    “码头上不是以前那会儿了,洋人打下天津来,脚夫的油让他们都榨干了。青皮(把持码头的混混儿)让洋人都撵跑了,找来一些给他们干事的二把头,日他娘,这二把头比青皮还孬,卸了货,洋人也绐不了几个钱,二把头还得克扣,扛大个儿累不死人也把人气死!”

    青皮在的时候,他们为了自个的“生意”,还讲究点黑道上的规矩,为了让苦力能干下去,他们就能长期的盘剥钱。武统府把天津的码头重新清理了,换上了洋人统一管理,具体的事他们还得找当地人干,就出现了二把头。

    “振声哪?”

    霍元甲问。

    “就是他戳得事,我和云山的工钱也让二把头给扣了。日他奶奶,这几天累死累活地白干了。”

    边云山说:

    “振声刘嗷嗷不吃二把头那一套,他绐人家嗷嗷,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揍二把头,二把头领来洋人抓他,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