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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6节

    摩文成雄的脚掌距霍元甲寸余,霍元甲抓住他的脚踝一扭,顺势一抛,这两个动作快地旁人没法看清,能看到的是,摩文成雄转着身子一掠,摔在两丈开外,“嗷”一声惨叫,霍元甲抓住他那一扭,他的断臂被翻在下侧撞在地上,断骨叉子戳出肉外,猛烈地冲撞地面造成的巨大疼痛,瞬间瓦解了日本武士道精神和摩文成雄从不服输的狂傲,让他回归动物肉体的本色、疼痛就叫唤。

    三个日本武士看到摩文成雄惨败,他们舞起日本武士长刀围劈霍元甲,刘振声、边云山从道场里一人拿起一把刀扑了上去。霍元甲怕日本武士伤到不善使器械的刘振声、边云山,他三个连环脚,把日本武士的刀踢飞,一把刀插进道场的顶棚半截子,一把刀撞断道场的窗户凌子飞出去,一把刀落在中山菊次郎面前,短匕、长刀摆在那里给他看。

    摩文成雄那一声惨叫,让日本武士精神彻底丧尽。令中山菊次郎无地自容,他的意识被抽空似的,行尸走肉一样离开道场。

    中山菊次郎亲自导演的日本武士与霍元甲比武,就这样收场了。

    极大的羞辱,度起了日本人的歹毒恶念,唯霍大侠殉命,才能让他们的心理平复。

    霍元甲打败日本武士,陈其美兴奋得近乎颠狂,他当即大摆宴席庆贺。宴席上陈其美给霍元甲敬酒,夹菜,恭维的话说不尽,把霍元甲奉为神人。这场宴席从中午一直饮宴到天黑,陈其美大醉,但他仍未尽兴,他邀霍元甲去妓院,遭到霍元甲拒绝。陈其美在蒋介石等人的拥簇下回普乐里去了。霍元甲与农劲荪、刘振声、边云山回精武会他们的住处。

    被誉为民国第一大侠的陈其美,此时,他的心情无人能理解。一个觉醒的革命者,时时在列强压迫之下,他们的革命行动又屡战屡败。尤其是近邻国小日本占着大清的国土,又在国人面前骄狂拔扈。谁能替他出这口恶气?霍元甲做到了。

    陈其美要尽一切所能犒劳霍元甲,这是他兴奋之余要做的一件事。是霍元甲打败日本武士冲昏了他的头脑,还是他醉酒之后做事欠妥。随后,陈其美把自个最喜欢的妓女十里香让蒋介石给霍元甲送去。陈其美认为霍元甲不跟他去妓院,是当众不好意思。蒋介石把妓女送到精武会,叫门,边云山起来开开大门,三辆洋车上坐着三个姑娘,鱼贯而入进了院子。霍元甲、刘振声也起来了。三个姑娘下了车,蒋介石把十里香领到霍元甲门口,把那两个姑娘向刘振声、边云山跟前推推,霍元甲火了:

    “瞎弄嘛!把人拉走。”

    “这是陈先生让……。”

    “胡闹!”

    霍元甲又冲着刘振声、边云山说:

    “你俩回屋去。”

    刘振声、边云山赶紧回屋,霍元甲气亨亨地回了自个屋,哗啦把门闩上。蒋介石怔在那里,在他的逻辑里不能是这样的结果。他招招手让妓女上车,走了。

    农劲荪听到来人走了,他出去把大门锁上。刚才的事农劲荪在屋里都听到了,他错开屋门想出去,转想这事就别掺和了。

    当时住在精武会里的人只有霍元甲、农劲荪、刘振声、边云山他们四个。学员宿舍正在精武会旁搭建竹结构屋子,学员离家近的回家住,其他人暂借在附近一座寺庙里住宿。

    从早上去虹口道场打擂,接着闹哄哄地饮宴了半天,天黑后,又送来三个妓女,霍元甲发火轰走他们,一天,总算安生了。

    霍元甲脑子里的想法是连贯的一根线,穿起功夫,功夫应该嘛样,不应该嘛样,他的气息、血脉在不同的时辰,对不同的对手该嘛样,与日本人交上手该嘛样,喝了半天酒,气血、息脉是嘛样?一段一段穿在一根线上。脑子里被这根线绕满。

    三辆拉着妓女的洋车离开了精武会,那里无处容下这种人。要是这三辆车第二天再拉着

    妓女离开这里,那可就热闹了,将会在历史传说中没完没了地热闹个没完。

    第二天,蒋介石给陈其美说了送妓女去精武会的事,陈其美想酒后行事不妥,他赶过去绐霍元甲陪罪,说他头天高兴喝的太多了,他瞎做的事千万别搁心上!霍元甲一笑过去了。

    陈其美、霍元甲是两种境地的人,又是在两个境地里走得极致。

    霍元卿急急往天津赶,绐霍元甲去报信,他闺女让人杀了。走到晌午,赶到了怀庆药栈。

    “我二哥哪?”

    沈账房看到慌张地霍元卿,忙迎上去:

    “家有事?”

    “他闺女让人杀了”

    “啊——!他去上海打擂了。给小南河捎过信。”

    “二哥几天能回来?”

    “快了吧,报纸上登过他打擂的事,霍大侠吓跑了洋人,他平安无事。我估摸着这几天他能回来。”

    “噢——我回去了。”

    “别别,这就吃饭了。”

    沈账房拦住了霍元卿。霍元卿草草吃了饭,回小南河了。

    霍元甲、农劲荪去上海当天,杜生去了一趟小南河。农劲荪知道霍妻对打擂强烈抵触,让杜生到小南河后去找霍恩弟,打擂的事不给霍妻说。霍元卿去天津报信走得急,霍恩弟不知道,霍元卿走后霍恩弟听说了,他想霍元卿去天津就去吧,到药栈也好问问霍元甲几时回来,打听一下上海打擂的事。

    埋葬了小东月,霍王氏悲痛地寻死觅活,霍元甲不在家,东章、东阁还未成年,没个主事的人,一个家乱套了。霍恩弟让两个妯娌轮流着陪着霍王氏,替她做做饭,照顾着家。

    “你二哥哪?他人哪?”

    霍王氏见霍元卿一个人回来,她从床上折起身问。

    “二哥……他……”

    霍元卿妻子霍梁氏白了一眼丈夫,提醒他说话别刺激着嫂子。霍梁氏用胳膊揽着嫂子:

    “二嫂子你躺下听他说,你都几顿没吃饭了,先躺下二嫂子!”

    “他上哪里死去了?”

    “二哥去上海……”

    “哪……海上?”

    霍王氏追问。

    从上回洋人找来,把个家扫射地稀烂,她时时担心孩子他爹的安危。

    “二哥去南方打擂了。”

    霍王氏一听打擂,身子一抖,昏了过去。

    “二嫂!二嫂!”

    霍梁氏捶了一把丈夫,嫌他说实话。

    “娘娘!”

    “娘娘!”

    东章、东阁哭喊。

    霍梁氏一急,爆脾气上来了,她坐在床上斜刺里踹了丈夫一脚。

    “你个傻种!非得说打擂啊。快请先生(乡下人称医生为先生)去……你!”

    霍元卿像个无头苍蝇,奔出门去。霍梁氏拉了一把东章:

    “别哭了儿来!快喊你爷爷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