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刘茂之死
听到刀哥如此说，刘茂桌底下的双手瞬间捏紧，但很快便又松开，赔笑道：“刀哥说笑了，我家那口子哪里敢污了您的眼。”
“说笑？”
此时店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刀哥一边夹筷子吃着菜，一边斜晲着刘茂：“我只跟朋友开玩笑，你觉得，你配做我的朋友吗？”
刘茂脸色再次一僵，眼中闪过浓浓的羞辱。
刀哥不再看刘茂，低头吃着菜，好似打苍蝇一般挥手道：“要么，让你老婆陪我一晚上，你可以不去狩猎那头黑熊，要么，就乖乖给老子坐下！”
刘茂脸色几次变化，最终还是沉默着坐了下来。
有了他的前车之鉴，另外也有心想要退出的人顿时都默不作声了。
陆青暗叹一声，只得在一名白虎帮成员的跟随下回到家中，找出五吊钱，外加两枚铜板的跑腿费，交给对方。
随后他也没有再去醉仙楼，而是来到刘茂家门口等着刘茂回来。
没有让他多等，很快刘茂便神色阴郁地从镇上赶回。
见陆青在自己家门口徘徊，他不禁问道：“青哥儿，怎么不进去家里？”
“哦，我也刚来。”
陆青应了一声。
刘茂是一个心细的，立刻便明白过来，陆青是不想和孙三娘单独共处，免得教外人说闲话。
“咱们两家什么情分，你这想得太多了。”
刘茂瞪了陆青一眼。
陆青嘿嘿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道：“怎么样，最后你们全都答应了刀哥的条件？”
“不答应能怎么样？”
刘茂领着陆青进入家里，让孙三娘去倒茶，自己则坐在床边叹气：
“你走之后，大概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有人觉得和刀哥熟了一些，便也试探着开口要退出，结果，刀哥直接给他要十两银子的赞助费，那人自然拿不出，被刀哥扇了好几个耳光，吐出一颗牙，明天还是得乖乖跟我们进山……”
“我就说，白虎帮那群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孙三娘一边给二人倒水，一边说道：“刀哥这种行为，跟让大伙服徭役有什么区别？”
陆青和刘茂均是点点头。
尽管席上刀哥说了，如果猎杀了那头黑熊，他不会独吞收益，可这话根本没人相信。
“对了，刘大哥，刚才我跟人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说那头黑熊似乎有些不一般，等明天进山之后，你一定要能躲后边就躲后边，千万不可强出头。”
想到龟甲给出的‘死劫无避’的卦辞，陆青随便找了个借口，嘱咐说道。
孙三娘也开口道：“没错，咱们出工不出力就行，卖力气的活都交给别人。”
“嗯，我记住了。”
刘茂点点头，而后对陆青说道：“明天早晨我们进山，到时候青哥儿你最好躲出去，省得万一刀哥临时后悔，再派人去你家里抓你。”
虽然陆青没有从龟甲得到危险警示，但为了让刘茂安心，他还是点头应下。
……
次日清晨。
陆青便听街上传来一阵响动，仔细倾听一下，发现正是刀哥等人弄出的动静。
原来刀哥觉得自己带人猎杀黑熊是一件光荣之事，于是带着刘茂等人游街。
陆青没有出去看热闹，只是在家里默默修炼。
等到动静消失，陆青忍不住在脑海中问道：“龟甲，刘大哥他们此行狩猎结果如何？”
脑海中的龟甲没有任何动静。
“唉。”
陆青轻叹一声。
从昨天起，他便不止一次询问过了，但龟甲始终没有给出回答。
不知道是不能预测他人吉凶祸福，还是自己实力低微，没能彻底掌握龟甲的缘故。
想到昨天龟甲给出的‘大凶，死劫无避’的卦辞，陆青的心一直提着。
到了上午八九点左右，陆青实在有些不放心，又在脑海中问道：“龟甲，我此时上山寻找刘大哥，结果如何？”
【大凶，死劫无避】
这下子陆青更是坐不住了，犹豫一下，还是起身前往白马山。
当然，他不是要进山，而是想要在山脚第一时间得知刘茂的信息。
来到山脚后，陆青一边耐着性子等待，一边不断在脑海中发出测卦。
终于，
当时间来到中午，他再一次询问寻找刘茂的结果如何，龟甲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中平】
“意思是没危险了？”
陆青大喜，顾不得其他，赶紧向山中赶去。
就在他刚进山没几步的功夫，便感觉脑海中一阵凉意传来：
【凶，路遇小人】
“这条路上有小人？”
陆青当即一个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他没走几步，便听原先的路上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青担心自己的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赶紧屏息凝神，躲在一株大树后面。
透过枝叶的遮掩，陆青就见刀哥神色仓皇地快步向山下奔去，看他的衣服之上，明显有鲜血的痕迹。
“嗯？”
陆青神色一紧。
刀哥受伤了，而且孤身一人向山下跑？
陆青的心猛然一沉，眼见刀哥走远，他立刻快步进山寻找刘茂。
有着龟甲的提醒，陆青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布满枯枝败叶的山坳之中。
最关键的是，山坳周围，一片狼藉，许多碗口粗细的树木都已经折断，显然这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
陆青目光略一扫视，就在山坳底部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刘茂。
“刘大哥！”
陆青叫了一声，纵身跃到他身旁。
此时的刘茂脸颊苍白，没有任何血色，胸腹之处更是有一条一尺来长的伤痕，深可见骨，周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
听到陆青的呼唤，刘茂勉强睁开眼：“青哥儿，是你吗，我…我没有做梦吧？”
“没有，刘大哥，是我……你别动，我这就带你下山去医治！”
陆青赶紧说道。
“不，不用了，我的伤没治了……我……”
刘茂正要说什么，就忽然头一歪，昏了过去。
陆青赶紧先用之前龟甲奖励的金疮药简单处理一下刘茂的伤口，随即将他背在身上，快步向山下奔去。
半小时之后，不惜体力的陆青终于气喘吁吁地带着刘茂来到了药铺之内。
“大夫，大夫，麻烦你看看我刘大哥！”
陆青急声说道。
看到浑身是血的刘茂，大夫也吓了一跳，赶忙让陆青将刘茂放到后面的床上，随后用剪刀剪开刘茂的衣物，为他处理伤口。
趁着这个时间，陆青又拜托了一人去棚户区将孙三娘叫来。
但心孙三娘不信，陆青取了刘茂一块剪下来的衣物作为凭证。
随后，他便在外面不安地等待起来。
刘茂的伤势在地球上可能不算什么，可在这个世界，除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仙者出手，否则这种伤势对普通人而言基本就是等死的结果。
就在他等待的时候，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孙三娘的身影出现。
“青哥儿，怎么样，你刘大哥怎么样？”
看到陆青，孙三娘连忙焦急地问道：“送信的人说你刘大哥伤势很严重……”
“嗯，刘大哥正在里面接受大夫的医治。”
陆青便把他在白马山山脚等待，而后又进山寻找的事情讲述出来。
他刚讲完，就见门帘掀起，大夫从屋内出来。
“大夫，我家当家的怎么样？”
孙三娘焦急地对大夫问道。
闻言，大夫脸上露出一抹沉痛，低声摇头道：“这位夫人，恕老夫无能为力，你丈夫情况不太好，还是……带回家吧。”
“什么！”
孙三娘的身体猛地一摇，险些摔倒。
陆青眼疾手快搀扶住她。
“当家的，当家的……”
孙三娘怔了一下后才猛地回过神，随即便叫着快步冲向屋内。
陆青也紧随着进去。
来到屋内，
陆青就见刘茂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片，胸膛起伏轻微，俨然命不久矣。
“当家的，当家的？”
看到丈夫这副模样，孙三娘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不住轻声唤道。
似乎听到了孙三娘的声音，刘茂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微弱：“三…娘？”
“是我，当家的，是我！”
见丈夫醒来，孙三娘大喜，忙抓住刘茂的手，泣声道：“我在这，三娘在这。”
“死之前，能看到你真的太好了。”
刘茂脸上露出一抹释怀的微笑，右手艰难抬起，抚摸着孙三娘的脸颊，艰难说道。
“当…当家的，不要如此说，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回家，对，咱们这就回家——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你救回来！”
听到刘茂说起死，孙三娘泣不成声。
“不要哭，人哪有不死的呢？”
刘茂的声音忽然大了一些，脸上也变得有血色许多。
可看到这一幕，不管是陆青还是孙三娘，却全都心里一沉，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当家的！”
孙三娘叫了一声。
“三娘，不哭，能在死之前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刘茂笑了一下，而后对陆青说道：“青哥儿，还要多谢你进山寻我，否则，我连和你们说话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刘大哥，你……你别说话，我这就去给你寻另一家医馆。”
陆青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刘茂微笑着摇摇头，道：“好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们不要伤心，听我说。”
而后，他神色微沉，道：“今天进山之后，我便如你们所说，出工不出力，只在人后糊弄，但奈何刀哥却点名让我在前面探路……还好的是，再遇到那头熊瞎子之后，我被其一巴掌划破胸口，跌到了山坳里面，就此昏了过去，想来应该是因此躲过一劫。”
说到这，他的脸色又变得黯淡许多，双目无限柔情，又满是不舍地轻声说道：“三娘，我死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孙三娘只是不断抽噎，说不出一句话。
刘茂又看向陆青，道：“青哥儿，我能看得出来，你志存高远，在我家中，有一门武道秘籍，等我走后让三娘拿给你，若是能练，多一门保命的功夫总是好的，若是不能练，也……也前往不要强求……三娘，就…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到后面，他猛地急促喘息几声。
孙三娘皇急无措，紧紧抓着刘茂的手泣道：“当家的，你不要说了，省着些力气，不要说了。”
刘茂用力摇摇头，声音微弱地继续道：“另外，你们记住，千万不要想着为我报仇，那刀哥是一名武者，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喘息一阵，他无限惋惜地对孙三娘说道：“可惜，三娘，我不能陪你白…白头偕……”
话没说完，刘茂的手从孙三娘手中滑落，双眸永远的闭上。
“当家的！”
孙三娘失声恸哭。
一旁，
陆青也双目泛红，仰头看天。
刘茂夫妇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二的朋友，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天人永隔。
“刀哥……这个仇，我一定会找你报的！”
陆青心中杀机弥漫。
尽管刘茂刚才嘱咐他不用为他报仇，可陆青怎么可能不报？
……
次日清晨。
刘茂家满是缟素。
棚户区有些交情的邻居全都过来看望。
只不过，身披一身麻布孝衣的孙三娘却是双目空洞的守在刘茂的灵前，神色呆滞，对于这些邻居的问候没有任何反应。
“诸位，勿怪，我嫂子从昨天就一直如此……”
帮忙操持葬礼的陆青忙对着众人低声解释。
众人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感慨一阵后，便叹息着离开。
送走众人，陆青来到孙三娘身前，劝道：“嫂子，你多少也要吃些东西啊，否则饿坏身体，刘大哥在天之灵也肯定不想看到。”
“当家的不想看到我饿坏身体，对，当家的在天上看着我……”
闻言，孙三娘的眼睛转动几下，忽然开口说道：“青哥儿，我有些饿了。”
“我去给嫂子端粥过来，嫂子你稍等！”
见她有反应，陆青大喜，忙为她端过来一碗粥。
孙三娘接过碗筷，好似恢复了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形象地‘呼噜噜’将这碗粥全部喝下。
可看到这一幕，陆青心里却不知为何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果然，
等到孙三娘喝完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愣住：
“青哥儿，我打算去陪你刘大哥。”
“说笑？”
此时店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刀哥一边夹筷子吃着菜，一边斜晲着刘茂：“我只跟朋友开玩笑，你觉得，你配做我的朋友吗？”
刘茂脸色再次一僵，眼中闪过浓浓的羞辱。
刀哥不再看刘茂，低头吃着菜，好似打苍蝇一般挥手道：“要么，让你老婆陪我一晚上，你可以不去狩猎那头黑熊，要么，就乖乖给老子坐下！”
刘茂脸色几次变化，最终还是沉默着坐了下来。
有了他的前车之鉴，另外也有心想要退出的人顿时都默不作声了。
陆青暗叹一声，只得在一名白虎帮成员的跟随下回到家中，找出五吊钱，外加两枚铜板的跑腿费，交给对方。
随后他也没有再去醉仙楼，而是来到刘茂家门口等着刘茂回来。
没有让他多等，很快刘茂便神色阴郁地从镇上赶回。
见陆青在自己家门口徘徊，他不禁问道：“青哥儿，怎么不进去家里？”
“哦，我也刚来。”
陆青应了一声。
刘茂是一个心细的，立刻便明白过来，陆青是不想和孙三娘单独共处，免得教外人说闲话。
“咱们两家什么情分，你这想得太多了。”
刘茂瞪了陆青一眼。
陆青嘿嘿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道：“怎么样，最后你们全都答应了刀哥的条件？”
“不答应能怎么样？”
刘茂领着陆青进入家里，让孙三娘去倒茶，自己则坐在床边叹气：
“你走之后，大概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有人觉得和刀哥熟了一些，便也试探着开口要退出，结果，刀哥直接给他要十两银子的赞助费，那人自然拿不出，被刀哥扇了好几个耳光，吐出一颗牙，明天还是得乖乖跟我们进山……”
“我就说，白虎帮那群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孙三娘一边给二人倒水，一边说道：“刀哥这种行为，跟让大伙服徭役有什么区别？”
陆青和刘茂均是点点头。
尽管席上刀哥说了，如果猎杀了那头黑熊，他不会独吞收益，可这话根本没人相信。
“对了，刘大哥，刚才我跟人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说那头黑熊似乎有些不一般，等明天进山之后，你一定要能躲后边就躲后边，千万不可强出头。”
想到龟甲给出的‘死劫无避’的卦辞，陆青随便找了个借口，嘱咐说道。
孙三娘也开口道：“没错，咱们出工不出力就行，卖力气的活都交给别人。”
“嗯，我记住了。”
刘茂点点头，而后对陆青说道：“明天早晨我们进山，到时候青哥儿你最好躲出去，省得万一刀哥临时后悔，再派人去你家里抓你。”
虽然陆青没有从龟甲得到危险警示，但为了让刘茂安心，他还是点头应下。
……
次日清晨。
陆青便听街上传来一阵响动，仔细倾听一下，发现正是刀哥等人弄出的动静。
原来刀哥觉得自己带人猎杀黑熊是一件光荣之事，于是带着刘茂等人游街。
陆青没有出去看热闹，只是在家里默默修炼。
等到动静消失，陆青忍不住在脑海中问道：“龟甲，刘大哥他们此行狩猎结果如何？”
脑海中的龟甲没有任何动静。
“唉。”
陆青轻叹一声。
从昨天起，他便不止一次询问过了，但龟甲始终没有给出回答。
不知道是不能预测他人吉凶祸福，还是自己实力低微，没能彻底掌握龟甲的缘故。
想到昨天龟甲给出的‘大凶，死劫无避’的卦辞，陆青的心一直提着。
到了上午八九点左右，陆青实在有些不放心，又在脑海中问道：“龟甲，我此时上山寻找刘大哥，结果如何？”
【大凶，死劫无避】
这下子陆青更是坐不住了，犹豫一下，还是起身前往白马山。
当然，他不是要进山，而是想要在山脚第一时间得知刘茂的信息。
来到山脚后，陆青一边耐着性子等待，一边不断在脑海中发出测卦。
终于，
当时间来到中午，他再一次询问寻找刘茂的结果如何，龟甲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中平】
“意思是没危险了？”
陆青大喜，顾不得其他，赶紧向山中赶去。
就在他刚进山没几步的功夫，便感觉脑海中一阵凉意传来：
【凶，路遇小人】
“这条路上有小人？”
陆青当即一个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他没走几步，便听原先的路上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青担心自己的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赶紧屏息凝神，躲在一株大树后面。
透过枝叶的遮掩，陆青就见刀哥神色仓皇地快步向山下奔去，看他的衣服之上，明显有鲜血的痕迹。
“嗯？”
陆青神色一紧。
刀哥受伤了，而且孤身一人向山下跑？
陆青的心猛然一沉，眼见刀哥走远，他立刻快步进山寻找刘茂。
有着龟甲的提醒，陆青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布满枯枝败叶的山坳之中。
最关键的是，山坳周围，一片狼藉，许多碗口粗细的树木都已经折断，显然这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
陆青目光略一扫视，就在山坳底部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刘茂。
“刘大哥！”
陆青叫了一声，纵身跃到他身旁。
此时的刘茂脸颊苍白，没有任何血色，胸腹之处更是有一条一尺来长的伤痕，深可见骨，周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
听到陆青的呼唤，刘茂勉强睁开眼：“青哥儿，是你吗，我…我没有做梦吧？”
“没有，刘大哥，是我……你别动，我这就带你下山去医治！”
陆青赶紧说道。
“不，不用了，我的伤没治了……我……”
刘茂正要说什么，就忽然头一歪，昏了过去。
陆青赶紧先用之前龟甲奖励的金疮药简单处理一下刘茂的伤口，随即将他背在身上，快步向山下奔去。
半小时之后，不惜体力的陆青终于气喘吁吁地带着刘茂来到了药铺之内。
“大夫，大夫，麻烦你看看我刘大哥！”
陆青急声说道。
看到浑身是血的刘茂，大夫也吓了一跳，赶忙让陆青将刘茂放到后面的床上，随后用剪刀剪开刘茂的衣物，为他处理伤口。
趁着这个时间，陆青又拜托了一人去棚户区将孙三娘叫来。
但心孙三娘不信，陆青取了刘茂一块剪下来的衣物作为凭证。
随后，他便在外面不安地等待起来。
刘茂的伤势在地球上可能不算什么，可在这个世界，除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仙者出手，否则这种伤势对普通人而言基本就是等死的结果。
就在他等待的时候，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孙三娘的身影出现。
“青哥儿，怎么样，你刘大哥怎么样？”
看到陆青，孙三娘连忙焦急地问道：“送信的人说你刘大哥伤势很严重……”
“嗯，刘大哥正在里面接受大夫的医治。”
陆青便把他在白马山山脚等待，而后又进山寻找的事情讲述出来。
他刚讲完，就见门帘掀起，大夫从屋内出来。
“大夫，我家当家的怎么样？”
孙三娘焦急地对大夫问道。
闻言，大夫脸上露出一抹沉痛，低声摇头道：“这位夫人，恕老夫无能为力，你丈夫情况不太好，还是……带回家吧。”
“什么！”
孙三娘的身体猛地一摇，险些摔倒。
陆青眼疾手快搀扶住她。
“当家的，当家的……”
孙三娘怔了一下后才猛地回过神，随即便叫着快步冲向屋内。
陆青也紧随着进去。
来到屋内，
陆青就见刘茂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片，胸膛起伏轻微，俨然命不久矣。
“当家的，当家的？”
看到丈夫这副模样，孙三娘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不住轻声唤道。
似乎听到了孙三娘的声音，刘茂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微弱：“三…娘？”
“是我，当家的，是我！”
见丈夫醒来，孙三娘大喜，忙抓住刘茂的手，泣声道：“我在这，三娘在这。”
“死之前，能看到你真的太好了。”
刘茂脸上露出一抹释怀的微笑，右手艰难抬起，抚摸着孙三娘的脸颊，艰难说道。
“当…当家的，不要如此说，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回家，对，咱们这就回家——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你救回来！”
听到刘茂说起死，孙三娘泣不成声。
“不要哭，人哪有不死的呢？”
刘茂的声音忽然大了一些，脸上也变得有血色许多。
可看到这一幕，不管是陆青还是孙三娘，却全都心里一沉，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当家的！”
孙三娘叫了一声。
“三娘，不哭，能在死之前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刘茂笑了一下，而后对陆青说道：“青哥儿，还要多谢你进山寻我，否则，我连和你们说话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刘大哥，你……你别说话，我这就去给你寻另一家医馆。”
陆青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刘茂微笑着摇摇头，道：“好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们不要伤心，听我说。”
而后，他神色微沉，道：“今天进山之后，我便如你们所说，出工不出力，只在人后糊弄，但奈何刀哥却点名让我在前面探路……还好的是，再遇到那头熊瞎子之后，我被其一巴掌划破胸口，跌到了山坳里面，就此昏了过去，想来应该是因此躲过一劫。”
说到这，他的脸色又变得黯淡许多，双目无限柔情，又满是不舍地轻声说道：“三娘，我死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孙三娘只是不断抽噎，说不出一句话。
刘茂又看向陆青，道：“青哥儿，我能看得出来，你志存高远，在我家中，有一门武道秘籍，等我走后让三娘拿给你，若是能练，多一门保命的功夫总是好的，若是不能练，也……也前往不要强求……三娘，就…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到后面，他猛地急促喘息几声。
孙三娘皇急无措，紧紧抓着刘茂的手泣道：“当家的，你不要说了，省着些力气，不要说了。”
刘茂用力摇摇头，声音微弱地继续道：“另外，你们记住，千万不要想着为我报仇，那刀哥是一名武者，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喘息一阵，他无限惋惜地对孙三娘说道：“可惜，三娘，我不能陪你白…白头偕……”
话没说完，刘茂的手从孙三娘手中滑落，双眸永远的闭上。
“当家的！”
孙三娘失声恸哭。
一旁，
陆青也双目泛红，仰头看天。
刘茂夫妇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二的朋友，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天人永隔。
“刀哥……这个仇，我一定会找你报的！”
陆青心中杀机弥漫。
尽管刘茂刚才嘱咐他不用为他报仇，可陆青怎么可能不报？
……
次日清晨。
刘茂家满是缟素。
棚户区有些交情的邻居全都过来看望。
只不过，身披一身麻布孝衣的孙三娘却是双目空洞的守在刘茂的灵前，神色呆滞，对于这些邻居的问候没有任何反应。
“诸位，勿怪，我嫂子从昨天就一直如此……”
帮忙操持葬礼的陆青忙对着众人低声解释。
众人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感慨一阵后，便叹息着离开。
送走众人，陆青来到孙三娘身前，劝道：“嫂子，你多少也要吃些东西啊，否则饿坏身体，刘大哥在天之灵也肯定不想看到。”
“当家的不想看到我饿坏身体，对，当家的在天上看着我……”
闻言，孙三娘的眼睛转动几下，忽然开口说道：“青哥儿，我有些饿了。”
“我去给嫂子端粥过来，嫂子你稍等！”
见她有反应，陆青大喜，忙为她端过来一碗粥。
孙三娘接过碗筷，好似恢复了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形象地‘呼噜噜’将这碗粥全部喝下。
可看到这一幕，陆青心里却不知为何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果然，
等到孙三娘喝完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愣住：
“青哥儿，我打算去陪你刘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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