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夜惊魂（下）
何骁的头皮整个发麻起来。
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真的活见鬼了？
这科考队的8人和荒野坟地的8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何骁的内心此刻大为震撼，人怔忡地犹如鬼上身。
“小何、小何、小何？”曲秋的声音将何骁拉回现实，“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呢？”
何骁聚焦在曲秋脸上，觉得曲秋的面孔仿佛变了形。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又面对曲秋。那张脸似乎又恢复了平常亲切的样子。
何骁强迫自己收回刚刚的恐怖联想，道：“哦，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那就早点休息，今晚你就跟我们睡大通铺吧！野外条件艰苦，克服一下啊。”曲秋说完就领着何骁来到一只睡袋面前，告诉他这就是他今晚的床铺了。
说是大通铺，其实根本没有床，可能是为了取暖，几只睡袋就这么铺在一起。
远哥熄了灯，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进入了睡袋，不多时就想起了绵长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何骁紧闭双眼，睡袋里的手不断摩梭着那块从死人堆里扒下来的铁牌，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那上面的数字。
依旧冰冷的身体，汗透的衣襟提醒他，他此刻的处境并不妙。
那股许久没有闻到的花香似乎也越来越浓烈。
……
几乎是当下，何骁就做出了决定。
何骁屏息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等到眼睛完全适应黑暗的时候，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先是以仰卧的姿势，扭着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睡袋里，再缓缓地将睡袋的拉链拉开，避免发出声音，随后轻手轻脚地把自己从睡袋里抽出来。
何骁对着睡着的八人辨认了一番，蹑手蹑脚地朝远哥的方向走去。
何骁从来都是个相信实践出真知的人。
如果远哥的名牌上刻的当真是0829，那么不论出于何种联系，这个科考队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多时，何骁就来到远哥的边上，此刻他正在打着呼噜。
何骁一边小心翼翼地拉动睡袋的拉链，一边留心远哥的呼噜声，确保他没有被发现。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何骁艰难地将那个铁牌从远哥胸前交叠的衣物中抽出来，借着极其微弱的光亮，端详起来。他的大拇指用力地划过牌面，以此来确认自己的判断。
何骁心跳如雷，默数自己摸到的数字。
0……8……2……9！
咚！何骁的心跳漏下一拍。
与此同时，他的后脖颈传来一种似乎来自人手但又十分冰凉的触感。
黑暗狭小的帐篷内，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何骁转过头。
他先是看到了一双男人的脚，然后看到了男人弯曲的腹部。这个姿势意味着男人此刻并不是站着的……
如果此刻何骁微微抬头，他的视线就会和男人的视线相触！
何骁也确实这么做了，一双无限放大的瞳孔出现在他的鼻尖之前。
一个男人正弯着腰，低着头，几乎与蹲在地上的何骁脸贴脸。
远哥！
那睡袋下的人是谁？！
方寸鼻息间，他看到远哥的眼睛睁得极大，嘴角上翘到一个夸张的弧度。
何骁几乎要吓得发疯。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生存的本能给他的大脑发出刻不容缓的指令：快逃！
何骁立刻滚动自己的身子往后翻去，他驱动平生最快的神经，落地的一刹那瞬时起身，准备拔腿逃命。
然而站起来的那一刹那，科考队的人竟然不知何时全都站了起来，围成一个圈，将何骁困在正中央。
何骁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心说，这真他妈是活见鬼了。
眼看他们一步一步地围剿，何骁爆发出他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抄起自己的背包，以背包为盾，冲出人群。
他一直玩命地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快跑没命的时候，何骁手扶一旁的大树，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何骁……何骁……何骁……”
低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何骁第一次听着自己的名字浑身打颤。
随后，他发现声音的来源就在自己的正前方，随之而来的还有细细簌簌的其他声音。
何骁从剧烈起伏的肩膀下抬起头。
他面前的树干上长着一张人脸，正开口和他说话。
“你妈的！一棵树开口跟我说话了？？？”何骁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姿态，破口就对着树干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掉了。
哦，是他那可怜的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退后几步，迅速地从背包里将酒精、纱布、火机等一应物品翻出来，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快速地做好一根火把。
火光亮起的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人脸树的树枝正裹向他的身体，随后又畏火地后退。
何骁怒吼一声，将火把堵进树干上那人脸的嘴里。
霎时间，人脸树受了极大地刺激，树枝不断地抽打在何骁身上。
混乱中，何骁将所有扽的酒精、纱布全都点燃，还嫌不够似的又烧了自己的外套。
何骁此刻觉得，这一切都太魔幻了，如果这是梦的话，与其被这些东西搞死，还不如同归于尽。
人脸树承受不起烈火的煎熬，终于忍无可忍地裹挟着何骁的身体，将他甩进了一个水潭中。
入水的一刹那，何骁精疲力竭地心想：
这一切都结束了。
一秒、两秒……时间仿佛冻结了起来。
他没死！他还能呼吸！
何骁试着喘了一口气，没错，是能够呼吸！
短暂的力竭后，何骁挥舞起双臂奋力朝岸边游去。
何骁狼狈地爬上岸，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双眼从湿漉漉的头发里抬起来。
他看见科考队的人、奇怪的人脸树、甚至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他们中间的霍金斯。
何骁低低地笑起来。
“假的，你们都是假的！人不可能在水里呼吸、科考队的人不可能死而复生、树也不可能说话。”说完，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抓起地上的石块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脑袋。
剧痛来临之后，失去意识之前，他眼里的事物都在飞速消散。
唯有霍金斯的人影越来越大。
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真的活见鬼了？
这科考队的8人和荒野坟地的8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何骁的内心此刻大为震撼，人怔忡地犹如鬼上身。
“小何、小何、小何？”曲秋的声音将何骁拉回现实，“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呢？”
何骁聚焦在曲秋脸上，觉得曲秋的面孔仿佛变了形。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又面对曲秋。那张脸似乎又恢复了平常亲切的样子。
何骁强迫自己收回刚刚的恐怖联想，道：“哦，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那就早点休息，今晚你就跟我们睡大通铺吧！野外条件艰苦，克服一下啊。”曲秋说完就领着何骁来到一只睡袋面前，告诉他这就是他今晚的床铺了。
说是大通铺，其实根本没有床，可能是为了取暖，几只睡袋就这么铺在一起。
远哥熄了灯，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进入了睡袋，不多时就想起了绵长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何骁紧闭双眼，睡袋里的手不断摩梭着那块从死人堆里扒下来的铁牌，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那上面的数字。
依旧冰冷的身体，汗透的衣襟提醒他，他此刻的处境并不妙。
那股许久没有闻到的花香似乎也越来越浓烈。
……
几乎是当下，何骁就做出了决定。
何骁屏息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等到眼睛完全适应黑暗的时候，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先是以仰卧的姿势，扭着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睡袋里，再缓缓地将睡袋的拉链拉开，避免发出声音，随后轻手轻脚地把自己从睡袋里抽出来。
何骁对着睡着的八人辨认了一番，蹑手蹑脚地朝远哥的方向走去。
何骁从来都是个相信实践出真知的人。
如果远哥的名牌上刻的当真是0829，那么不论出于何种联系，这个科考队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多时，何骁就来到远哥的边上，此刻他正在打着呼噜。
何骁一边小心翼翼地拉动睡袋的拉链，一边留心远哥的呼噜声，确保他没有被发现。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何骁艰难地将那个铁牌从远哥胸前交叠的衣物中抽出来，借着极其微弱的光亮，端详起来。他的大拇指用力地划过牌面，以此来确认自己的判断。
何骁心跳如雷，默数自己摸到的数字。
0……8……2……9！
咚！何骁的心跳漏下一拍。
与此同时，他的后脖颈传来一种似乎来自人手但又十分冰凉的触感。
黑暗狭小的帐篷内，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何骁转过头。
他先是看到了一双男人的脚，然后看到了男人弯曲的腹部。这个姿势意味着男人此刻并不是站着的……
如果此刻何骁微微抬头，他的视线就会和男人的视线相触！
何骁也确实这么做了，一双无限放大的瞳孔出现在他的鼻尖之前。
一个男人正弯着腰，低着头，几乎与蹲在地上的何骁脸贴脸。
远哥！
那睡袋下的人是谁？！
方寸鼻息间，他看到远哥的眼睛睁得极大，嘴角上翘到一个夸张的弧度。
何骁几乎要吓得发疯。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生存的本能给他的大脑发出刻不容缓的指令：快逃！
何骁立刻滚动自己的身子往后翻去，他驱动平生最快的神经，落地的一刹那瞬时起身，准备拔腿逃命。
然而站起来的那一刹那，科考队的人竟然不知何时全都站了起来，围成一个圈，将何骁困在正中央。
何骁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心说，这真他妈是活见鬼了。
眼看他们一步一步地围剿，何骁爆发出他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抄起自己的背包，以背包为盾，冲出人群。
他一直玩命地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快跑没命的时候，何骁手扶一旁的大树，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何骁……何骁……何骁……”
低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何骁第一次听着自己的名字浑身打颤。
随后，他发现声音的来源就在自己的正前方，随之而来的还有细细簌簌的其他声音。
何骁从剧烈起伏的肩膀下抬起头。
他面前的树干上长着一张人脸，正开口和他说话。
“你妈的！一棵树开口跟我说话了？？？”何骁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姿态，破口就对着树干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掉了。
哦，是他那可怜的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退后几步，迅速地从背包里将酒精、纱布、火机等一应物品翻出来，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快速地做好一根火把。
火光亮起的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人脸树的树枝正裹向他的身体，随后又畏火地后退。
何骁怒吼一声，将火把堵进树干上那人脸的嘴里。
霎时间，人脸树受了极大地刺激，树枝不断地抽打在何骁身上。
混乱中，何骁将所有扽的酒精、纱布全都点燃，还嫌不够似的又烧了自己的外套。
何骁此刻觉得，这一切都太魔幻了，如果这是梦的话，与其被这些东西搞死，还不如同归于尽。
人脸树承受不起烈火的煎熬，终于忍无可忍地裹挟着何骁的身体，将他甩进了一个水潭中。
入水的一刹那，何骁精疲力竭地心想：
这一切都结束了。
一秒、两秒……时间仿佛冻结了起来。
他没死！他还能呼吸！
何骁试着喘了一口气，没错，是能够呼吸！
短暂的力竭后，何骁挥舞起双臂奋力朝岸边游去。
何骁狼狈地爬上岸，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双眼从湿漉漉的头发里抬起来。
他看见科考队的人、奇怪的人脸树、甚至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他们中间的霍金斯。
何骁低低地笑起来。
“假的，你们都是假的！人不可能在水里呼吸、科考队的人不可能死而复生、树也不可能说话。”说完，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抓起地上的石块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脑袋。
剧痛来临之后，失去意识之前，他眼里的事物都在飞速消散。
唯有霍金斯的人影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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