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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话语深渊意绵绵

    外方山,断崖深涧。

    当日与张伯奋那一战,刘玉飞抽刀断桥,刘八姐飞身跃涧,就在那进入黑暗波涛的的一刹那,八姐抓住了刘大郎束甲牛皮带。

    还好八姐受伤之后就卸了盔甲,还好刘大郎已经靠近桥这端,还好八姐一双妙目时刻盯着自己的大郎,还好黑暗遮蔽了两人进入深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刚刚好。

    刘大郎身上穿着一层重甲,一层牛皮甲,还插着十几支箭,一入水就滴溜溜往下沉。

    人早已经在桥断之时晕了,打到现在,一身的伤,全凭一口气支撑着,要守护婷婷,守护义民,守护自己的承若,一旦决定断桥了,也就撑不住昏死过去。

    八姐长身入水,猛吸一口气,追着大郎沉入水底,右手死死拽住大郎衣甲带,反手抽出靴中匕首,割断束甲皮带,拼命撕扯重甲。

    本来已经虚弱不堪的八姐,这时为救自己的大郎,根本不管自己死活,只是在水中拼命,好容易割开了重甲皮带,几十斤的重甲自动沉了下去,再打去头盔,自己的一口气已经用尽,猛呛了两口水,再无一丝力气,只剩下右手还死死的抓住大郎皮甲带,任死不松手。

    山涧中怒滔滚滚,一股潜流突的冲起,把两人一下半抛出水面,又压了下去,两个人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就是打不散。

    在水流一个急拐弯处,八姐被拐角石头卡住了,已经昏昏沉沉,死死的拽着刘大郎,大郎顺着波涛在那翻滚,忽的一个巨大浪涌上来,把大郎翻上了岸边,八姐紧抓着皮带,彻底失去了意识,水流轰鸣着从两人身边冲过,不停的拍打两人手脚。

    大郎断桥之后,所有义军哭倒一片,七姐更是要立即跳下去找人,被关铃死死抱住不放。

    还好张伯奋天黑之后主动退去,几千人的生死还要他们将领来决策,伤痕累累的鲁横冲、刘义、刘彪等人与七姐、关铃商量怎么办。

    七姐已经哭的要晕厥,如何还能做主,关铃与大家一起商量,大队人马必须立即前进,否则天一亮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大郎、八姐可就白牺牲了。

    正好前队断后的杨遇将军、斥候首领刘节一起找到了这里,还带来了一百精锐来支援。

    遂决定由杨遇、刘节带一百人留在原地搜索刘玉飞、八姐,其他伤兵满营的义军立即连夜转进,一定要带大队人马逃出去。

    刘节带着周三郎以及几个猎户,用绳索吊着下了悬崖,十几丈深处怒涛汹涌,根本无处落脚。

    就这么吊着用火把到处寻找,只在边上找到了几具双方士兵的尸体,并没有活人。

    周三郎是山里长大的,“吊桥下面没有找到两位刘将军,正常来说要么是被水流冲到下游了,要么就是沉到了水底。”

    “呸,呸,周三郎你个乌鸦嘴,小官人怎么会沉水底,肯定是冲到下游了,我们就顺着水去找。”刘节可不相信自己的小官人会死,小官人可是雷部天尊啊。

    当下众人就往下寻找,只是这深涧并不能顺利的沿着河流走,走了一里,水流就分叉拐弯了,晚上根本没法越过断崖继续,只能暂缓等待天明。

    半夜时分,水流的冲击让刘大郎手臂在水里晃来晃去,一个大的浪头冲过来拍到了刘大郎脸上,呛的大郎一下坐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了,呛的水从鼻子、嘴巴、甚至眼睛里涌出来。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四处张望一圈,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涛声肆虐。

    “我在哪,卧槽,这是阴.曹地.府,还是又穿越了吗?怎么黑灯瞎火的。”

    刘大郎竟然有些恐惧了,想爬起来,也没什么力气,感觉有什么拽着自己,顺着摸到了一只手,吓得刘大郎魂不附体。

    略略定下心神,再摸一下,这是只女人的小手,刘大郎很肯定。

    是婷婷,大郎突然醒悟过来了,这紧紧拽着手,抓住了往岸上拖,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拖到边上,再用力拍拍脑袋,才慢慢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估计是八姐跳了下来救自己,那么婷婷大概也呛了水。

    大郎慢慢的也适应了黑暗,其实这天还是有月亮的,只是被悬崖峭壁挡住了,他看清了八姐的脸,赶紧做救护。

    先检查了口腔内、鼻腔,没有淤泥,试探了一下鼻息非常微弱,几乎感觉不出来,大郎心里急得冒火。

    要赶紧想办法把八姐呛的水排出,很快八姐就呕出了很多水,但人还是未醒来。

    “八姐啊、婷婷啊你没事的,没事的!”

    八姐还是没有脉搏。

    “八姐,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大郎越来越慌乱,哭的长长的鼻涕都流到了衣服上。

    婷婷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八姐不在了,才牵上小手啊!

    “死大郎,我们在哪儿呀?”

    突然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却如同是铜锣在刘大郎耳边敲响一般。

    刘大郎眼泪鼻涕一大波,

    “八姐你可醒了,老天也向着我,八姐你不能再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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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揍,随便你揍,这辈子我都给你揍。”大郎满脸鼻涕眼泪的赌咒发誓。

    大郎紧紧的抱住八姐不撒手:“我再也不让你离开,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八姐也不再躲闪,任他抱着,任他满脸的鼻涕蹭来蹭去,心里面满是甜蜜。

    等两人稍微恢复一点力气,相互搀扶着坐起来,慢慢的适应黑暗之后,大郎一直在观察周围,想办法带八姐出去。

    这里是大峡谷的转弯处,波涛从这里冲击石滩之后折线向南山谷中流去。他们所处的位置,是被积年的洪水冲刷的向后凹进去的一块,向上是悬崖,石头突兀的凸在上面,左右也没个山藤什么的,对面倒是平坦,但隔着水面也没什么办法过去。

    两人一时一筹莫展,不过刘大郎有了八姐相伴,心里安定的很,只是担心天亮之后伪齐军来,遂躲到了崖壁水流冲击出的凹陷处。

    大郎从衣服口袋里寻摸出一点马肉干,尽管被水泡了,味道怪怪的,但还能吃。

    两人都吃了一些,略略恢复一些体力,相互依.偎。

    八姐嘴里不绕人,“死大郎,出去一定收拾你,你等着。”。

    “我等着,天天让你收拾,就喜欢你收拾我。”

    “你个死大郎,回去让大姐打你。”

    “大姐舍不得打,我是独苗唉!”

    八姐脸都红透了,心里骂着,要死了,要死了,死大郎,这回绝不饶他,身.体却紧紧抱住大郎。

    两个伤患相互依赖,又是斗嘴,又是打情骂俏,也不觉得冷了,小小岩洞尽是温存。

    时间飞快,天已微微亮。

    大郎起身用衣服盖好已经睡着的八姐,出来想办法,悬崖右手边就是一条结实的藤条,垂了下来,但不够长,

    刘玉飞站水边,忍着满身疼痛,在小小的石头上跳了两下,没能够到藤条,不甘心,顺着石头想攀上几步,可恨那石头又是凸出来一些,无处使力气。

    正当他在那郁闷时,远远的听到了有人呼喊,听不真切喊的什么。

    这里还是两军阵前,敌我不明,大郎赶紧钻进转角凹陷处,八姐也被惊醒了。

    紧张侧头聆听,声音越来越近,终于确认是在喊“刘将军”,也不太敢确认是不是义军自己人,继续蛰伏不动。

    再过了会儿,喊的人越来越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刘节在大声呼喊“小官人你在哪?小官人!”

    刘玉飞在八姐额头轻轻一吻,“八姐,我们得救了。”

    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把两人用绳子拖上悬崖。

    因为担心对面伪齐义军卷土重来,殿后部队用竹滑杆抬上两人,立即往深山赶去。

    两人终于安全,在滑杆上吃点干粮,再不管其它,蒙头大睡。

    等刘玉飞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队伍举着火把,抬着大郎、八姐前行。

    叫停队伍,挣扎着想起来,顿时感觉浑身无一处不痛,再看看身体,被裹得像粽子一样。

    大郎昨日最后的硬拼中,伤痕累累,还好重甲很好的保护了身体,有几根箭头刺破盔甲,插入表皮,身上也挨了不少钝击,人在危险中,肾上腺素剧烈分泌,感觉不到疼痛、异样。

    等一放松、一休息之后,就痛的不行了。白天休息时,赤松子培训的医务兵已经把他包扎了一遍。

    八姐比他要好些,中午就醒了,因为前面流血过多发晕,桥上的硬拼就没参加,所以伤口要少一点。

    火堆很快生了起来,架起小锅烧起晚饭。队伍因为大郎醒来而有了生气,都开心各自说着大郎的神勇,三三两两的聚着。

    一众核心人员都聚在火堆旁,刘节还派人去后方远远的侦查。

    八姐关切的看着大郎,“大郎,你觉得如何,可有大碍?”

    “我没事,可能是肌肉用脱力了,还有些钝伤,疼的动不了,不过应该没妨碍,养几天就好。现在我们情况怎么样?”

    刘节看自家小官人醒了,很欢喜,队伍有了小官人才有主心骨,“小官人你可醒了,太好了。伪齐的军队很奇怪,桥断了之后就撤退了,周三郎特地绕过悬崖去侦查,敌人已经撤出了山区。”

    “我们今天赶的很快,据前面斥候来报,我们前两支队伍已经在深山汇合,距离这里大概还有二十几里山路,他们原地等待我们。”

    所有人因为刘大郎、刘八姐的回归而欣喜,丝毫不担心队伍的处境,刘大郎却对后面如何做还没完全想清楚,原本他只是想带着一家人尽快南下,为家人寻找一块安全的藏身之所。

    可形势逼人,他不得不改变了原有的计划,最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这么多的百姓、豪杰之士主动的跟随,让他不的不重新考虑将来的计划。

    “杨将军,你对这伏牛山中情况熟悉吗?”刘玉飞转向杨遇,他是长期在河南西部一带抵抗金人的,应该毕竟熟悉地方情况。

    杨遇现在对刘玉飞是彻底的佩服,见大郎询问,忙应道:

    “刘将军,杨某在伏牛山这里藏过一段时间,多少还有些熟人,因为我们在山外打的两仗,现在刘将军的雷神天尊的名声在外,各处的豪杰都在寻访我们的队伍。今天中午时就来两波伏牛山中的好汉,正帮我们在前面探路,某去请来相见。”

    “哦,太好了,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