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深的无力感
人在办公室正忙着，萧真丽门都不敲就找上门来，说是她们两个人忙不过来，刘大炮这要是不忙的话帮忙干点活儿。
这一共就四个人规模的小团队，他这个领导自然也不好意思不动手，答应一声，就帮忙干活儿去了。
当然，所谓的帮忙干活主要就是帮忙喂饭，依然即是去照料那些重度的，或者完全失能的老人。
这些老人中有些人坐起来还能够勉强吃饭，这种还好一点，只需要把人扶起来把饭菜打过来让他们自己慢慢吃，吃完过来收碗就行了。
还有些老人已经完全丧失了进食能力，只能通过胃部插管引流的方式喂一点流食。
其实这种也是比较轻松的，就跟打点滴一样，把苞米面粥点胃里去就行，吃完之后东西一收，交给后厨洗一洗明天就能接着用，甚至不洗问题也不会很大。
因为他们的食谱几乎只剩下苞米面粥这一种食物了。
也不知道那做子女的让老人这么活着到底是图啥，反正所有插了胃管的老人，那幸福指数就没有超过15的，有些甚至是个位数。
刘大炮甚至会忍不住不无阴暗的想，这些老头老太太之所以还活着，会不会就是为了多领几年的养老金呢？
多领的几年养老金可以帮各自的子女稍微的减轻一点点还放贷的压力，或许，就是他们继续活着的全部意义？
而相比于这两种老人，最费劲的自然是那些，已经完全不能自主进食，却又没到必须要插管进流食的地步的老人了。
这种老人必须得护理人员一勺又一勺的喂，偏偏老人们因为没有牙齿，有的连意识也不清晰，吃得又慢，又墨迹，也是最考验护理人员耐心的环节。
刘大炮这头刚喂了几口，就听不远处萧真丽就特别凶巴巴地冲着老人道：“快点吃！不快点吃我明天就给你插胃管。”
刘大炮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萧真丽！怎么说话呢，你就不能稍微有耐心一点么？还有你的动作，怎么就这么狠呢？”
失能老人在躺着吃饭的时候因为咀嚼得很慢，吃饭的时候咀嚼到尾声好半天也不张嘴，或者可能是因为负责张嘴的肌肉没劲，亦或者是别的刘大炮不太懂的原因，总之是张嘴的时候长的不大，有时候甚至半天都不张嘴。
刘大炮就看到萧真丽狠狠的，把铁质的勺子放在老人的下嘴唇上，用力的往下压，又用力的往里捅，最后再用力的把那一勺子饭给塞进去。
那动作让他想到了养鸭厂为了养出肥妹的鹅肝，敲开鸭子的嘴巴硬灌食物的画面。
一个没忍住，刘大炮就说了她几句。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道：“先喂饭，你要是想说我等你喂完了那碗饭再说。”
“哼！”
“张爷爷，咱们张嘴，啊~~”
然后，他这一碗饭愣是喂了四十分钟。
好不容易喂完饭，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累折掉了。
一回头，萧真丽早就已经喂完去隔壁屋了。
找到餐车想要继续喂饭，就见已经洗完手出来的王艳花二话不说的就把他手里的饭碗给接过来了：
“院长咱俩换一下，你去给老人换尿不湿、擦身体和翻身去吧，真要都像你这么喂饭，喂完早饭就该喂中午饭了，喂完中午饭就该喂晚上饭了。”
刘大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护工有限，白班就俩，加上自己这个院长也才三个人，要伺候十几位完全失能老人，自己好歹还算是有编制，可人家护工一个月就赚不到四千块钱的工资，指望人家把十几位老人当自己的亲爹妈一样伺候，不现实。
摆在这些老人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胃插管。要么，就是像养鹅肝的鸭子一样被护工拿勺子硬喂。
当然了，说是只有这两条路也不准确，还可以选择转院去住那些高级的养老院，一个月一万，甚至两万，三万的养老院，相信那里的护工一定会温柔得多。
这么一想，刘大炮就更难受了，低着头帮老人们换尿不湿，擦拭身体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入非非的走神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其实反过来想，也可以是人之老以及吾之老。
自己的父母也是早晚要老的。
虽然自己还没有对象，但想来大概率上这个另一半也会是独生子女。
一个家庭要养四个老人，可能还要生二胎、三胎。
如果自己一个人上班养家的话，压力好像有点大。
如果两个人上班的话，好像……
哎~
希望自己的父母不会有进养老院的一天，走一步算一步吧。
亦或者是自己多赚点钱，真要是实在非送不可的时候，就往高级养老院送。
可是不对啊，自己进编制了啊，这辈子肯定没有发财的机会了啊，总不能冒着带银镯子的风险去搞钱啊。
哎~
算了，不想了。
就这样，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自然，也就没有再说萧真丽喂饭粗暴，态度不好的事儿。
刚给自己泡了杯茶想要休息一下，就见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敲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你好，请问王院长在么？”
“王院长转岗了，我是新调来的刘院长，你有什么事儿？”
“哦~，您好您好，刘院长您好，您可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是我的名片，是这样，我是夕阳好老年成人用品销售中心的业务经理我姓唐，您可以叫我小唐。”
“啊，你是推销的业务员？”
“是，也不是，额……您可能不知道，贵院已经与我们公司建立了合作的关系了，咱们家的导尿管、进食管、还有尿不湿，都是由咱家长期提供的。”
“哦~，是合作伙伴，那你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这个……贵院……已经四个月没有给我们结款了，您看您这新官上任，本不应该这个时候用这样的事情来打扰您，但是吧，我们也都是打工的，也都不容易，您看您能不能……”
“啊，啊啊啊啊，这样啊，好说，好说，之前我们单位确实是财政方面有了一点困难，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都解决了，我欠你多少钱？”
“不多，八万三千块。”
刘大炮听完，不自觉的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贡献。
“行，我知道了，这样，我呢，毕竟是新来的，不是很熟悉情况，一会儿下午啊，我会去医院探望老王院长，冠心病，住院了，我跟他交接一下，确认一下实际情况，如果属实没有问题呢，我最晚明天下班之前，就把款给你打过去，这样，咱们先加一下V信，方便联系。”
“你放心，我们这是非盈利单位，是公营的养老院，是不可能欠钱不还的，是吧。”
“是是是，那当然是了，但您说这货款要是一直压着，我们这资金周转也受不了啊，来您抽烟。”
“客气，不用了。”
“这个……”
“还有事儿？”
“有一点。”
“你说。”
“我们公司总部这边吧，下来一点新政策，就是这产品的价格啊，往后得稍微往上长那么一点。”
刘大炮微微皱眉：“几个意思？涨价？我这刚上任你就涨价，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下面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吃了你们的回扣呢。”
“啊啊啊啊，懂，懂，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您笑纳。”
说着，居然真的递上来一个信封，用手一摸就知道里面是钱。
这是误以为他想吃回扣了。
刘大炮也没惯着他，直接就把信封甩他脸上了：“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小心思，我告诉你，不许涨价，听见没？不就是结款的时候拖欠了一点么，至于不至于啊，我告诉你啊，我这可是公立养老院。”
“我，是刚从上级单位调下来的，全区，乃至全市所有的养老院不管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可都是受我们单位监管的你知不知道。你会不会做业务啊，你给我发的货应该是全市的最低价才对啊，你怎么能给我涨价呢？你信不信你得罪我的话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是是是，刘哥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也真不是因为您拖欠货款才给您涨价，是咱们全市，乃至于全国，养老用品都涨价了，这也不是我们一家公司的在涨，所有做养老产业的都跟着涨价了。”
“为什么呀？”
“刘哥啊，这两年的这个经济形势，您也不是不知道，制造业难啊，最近这停工停产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而且我们这原材料都在涨价。”
“您也知道，这养老产业，尤其是养老用品的原材料，与医疗用品其实是高度重合的，这些年医疗产业的需求太旺盛，原材料都涨价了，而且据我所知有许多的同行都改了生产线，改去生产口罩啊，防护服啊什么的了，国家还大力支持呢，从整个行业来看，这减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另一方面呢，这几年咱们国家养老产品的需求可是一点都变少，甚至反而还多出来许多，全社会都在加速进入老龄化，我们的产品，真的是供应不过来了啊，这才不得已，进行的这次涨价啊。”
“涨多少啊？”
“给您的都是最低批发价，每样产品，涨五毛。”
刘大炮听了之后很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让他滚蛋，并表示自己要开会商议一下这个问题，并且调查一下市场上的情况。
要知道像是导尿管、进食管、尿不湿之类的东西全都是耗材，养老院这种地方消耗量是非常非常大的，其花费甚至可以占到伙食费用的三分之一左右。
每一样单品涨价五毛，落到总价上，积少成多，这涨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刘大炮还有点预感，这业务员说得恐怕还真不是假话，很有可能，这是已经做好了不与他们家继续保持合作的准备了，否则不可能他这货款还没给他，且保证了最晚明天晚上给他，他还是提出了涨价。
大概率上，人家的产品现在是真的不愁卖。
然而这耗材涨价了，他们就必须相应的提高在院老人的伙食费。
可问题是他们院的伙食费本来就不好收，好不容易他在昨天刚通过系统的力量把伙食费给收了，又加钱？
想都不用想，这钱肯定是不好收的，大概率上这些老人谁都不会认可这些钱的。
霸凌、喂饭、耗材涨价，他这第一天正式上班，刚一个上午的时间啊，就已经被深深的无力感给包围了。
忍不住又看向系统，哎~还是得抓紧抽奖。
可是抽奖就需要提高老人幸福指数，可是想要提高老人幸福指数，好像不管怎么做，都需要钱来支撑，所以归根到底他还是需要钱。
有了钱，他就可以进更好的监控设备，专业的养老设备，买更好的耗材，雇用更多的护工，眼下所面临的这些问题一下子就能解决大半。
说真的，他现在甚至觉得钱这个东西，比系统还好用呢。
正愁得慌，他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会又是不好的事情吧。
“喂？”
“小刘么？”
“领导？！”
“做的不错啊小刘，你现在，火了啊！”
这一共就四个人规模的小团队，他这个领导自然也不好意思不动手，答应一声，就帮忙干活儿去了。
当然，所谓的帮忙干活主要就是帮忙喂饭，依然即是去照料那些重度的，或者完全失能的老人。
这些老人中有些人坐起来还能够勉强吃饭，这种还好一点，只需要把人扶起来把饭菜打过来让他们自己慢慢吃，吃完过来收碗就行了。
还有些老人已经完全丧失了进食能力，只能通过胃部插管引流的方式喂一点流食。
其实这种也是比较轻松的，就跟打点滴一样，把苞米面粥点胃里去就行，吃完之后东西一收，交给后厨洗一洗明天就能接着用，甚至不洗问题也不会很大。
因为他们的食谱几乎只剩下苞米面粥这一种食物了。
也不知道那做子女的让老人这么活着到底是图啥，反正所有插了胃管的老人，那幸福指数就没有超过15的，有些甚至是个位数。
刘大炮甚至会忍不住不无阴暗的想，这些老头老太太之所以还活着，会不会就是为了多领几年的养老金呢？
多领的几年养老金可以帮各自的子女稍微的减轻一点点还放贷的压力，或许，就是他们继续活着的全部意义？
而相比于这两种老人，最费劲的自然是那些，已经完全不能自主进食，却又没到必须要插管进流食的地步的老人了。
这种老人必须得护理人员一勺又一勺的喂，偏偏老人们因为没有牙齿，有的连意识也不清晰，吃得又慢，又墨迹，也是最考验护理人员耐心的环节。
刘大炮这头刚喂了几口，就听不远处萧真丽就特别凶巴巴地冲着老人道：“快点吃！不快点吃我明天就给你插胃管。”
刘大炮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萧真丽！怎么说话呢，你就不能稍微有耐心一点么？还有你的动作，怎么就这么狠呢？”
失能老人在躺着吃饭的时候因为咀嚼得很慢，吃饭的时候咀嚼到尾声好半天也不张嘴，或者可能是因为负责张嘴的肌肉没劲，亦或者是别的刘大炮不太懂的原因，总之是张嘴的时候长的不大，有时候甚至半天都不张嘴。
刘大炮就看到萧真丽狠狠的，把铁质的勺子放在老人的下嘴唇上，用力的往下压，又用力的往里捅，最后再用力的把那一勺子饭给塞进去。
那动作让他想到了养鸭厂为了养出肥妹的鹅肝，敲开鸭子的嘴巴硬灌食物的画面。
一个没忍住，刘大炮就说了她几句。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道：“先喂饭，你要是想说我等你喂完了那碗饭再说。”
“哼！”
“张爷爷，咱们张嘴，啊~~”
然后，他这一碗饭愣是喂了四十分钟。
好不容易喂完饭，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累折掉了。
一回头，萧真丽早就已经喂完去隔壁屋了。
找到餐车想要继续喂饭，就见已经洗完手出来的王艳花二话不说的就把他手里的饭碗给接过来了：
“院长咱俩换一下，你去给老人换尿不湿、擦身体和翻身去吧，真要都像你这么喂饭，喂完早饭就该喂中午饭了，喂完中午饭就该喂晚上饭了。”
刘大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护工有限，白班就俩，加上自己这个院长也才三个人，要伺候十几位完全失能老人，自己好歹还算是有编制，可人家护工一个月就赚不到四千块钱的工资，指望人家把十几位老人当自己的亲爹妈一样伺候，不现实。
摆在这些老人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胃插管。要么，就是像养鹅肝的鸭子一样被护工拿勺子硬喂。
当然了，说是只有这两条路也不准确，还可以选择转院去住那些高级的养老院，一个月一万，甚至两万，三万的养老院，相信那里的护工一定会温柔得多。
这么一想，刘大炮就更难受了，低着头帮老人们换尿不湿，擦拭身体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入非非的走神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其实反过来想，也可以是人之老以及吾之老。
自己的父母也是早晚要老的。
虽然自己还没有对象，但想来大概率上这个另一半也会是独生子女。
一个家庭要养四个老人，可能还要生二胎、三胎。
如果自己一个人上班养家的话，压力好像有点大。
如果两个人上班的话，好像……
哎~
希望自己的父母不会有进养老院的一天，走一步算一步吧。
亦或者是自己多赚点钱，真要是实在非送不可的时候，就往高级养老院送。
可是不对啊，自己进编制了啊，这辈子肯定没有发财的机会了啊，总不能冒着带银镯子的风险去搞钱啊。
哎~
算了，不想了。
就这样，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自然，也就没有再说萧真丽喂饭粗暴，态度不好的事儿。
刚给自己泡了杯茶想要休息一下，就见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敲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你好，请问王院长在么？”
“王院长转岗了，我是新调来的刘院长，你有什么事儿？”
“哦~，您好您好，刘院长您好，您可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是我的名片，是这样，我是夕阳好老年成人用品销售中心的业务经理我姓唐，您可以叫我小唐。”
“啊，你是推销的业务员？”
“是，也不是，额……您可能不知道，贵院已经与我们公司建立了合作的关系了，咱们家的导尿管、进食管、还有尿不湿，都是由咱家长期提供的。”
“哦~，是合作伙伴，那你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这个……贵院……已经四个月没有给我们结款了，您看您这新官上任，本不应该这个时候用这样的事情来打扰您，但是吧，我们也都是打工的，也都不容易，您看您能不能……”
“啊，啊啊啊啊，这样啊，好说，好说，之前我们单位确实是财政方面有了一点困难，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都解决了，我欠你多少钱？”
“不多，八万三千块。”
刘大炮听完，不自觉的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贡献。
“行，我知道了，这样，我呢，毕竟是新来的，不是很熟悉情况，一会儿下午啊，我会去医院探望老王院长，冠心病，住院了，我跟他交接一下，确认一下实际情况，如果属实没有问题呢，我最晚明天下班之前，就把款给你打过去，这样，咱们先加一下V信，方便联系。”
“你放心，我们这是非盈利单位，是公营的养老院，是不可能欠钱不还的，是吧。”
“是是是，那当然是了，但您说这货款要是一直压着，我们这资金周转也受不了啊，来您抽烟。”
“客气，不用了。”
“这个……”
“还有事儿？”
“有一点。”
“你说。”
“我们公司总部这边吧，下来一点新政策，就是这产品的价格啊，往后得稍微往上长那么一点。”
刘大炮微微皱眉：“几个意思？涨价？我这刚上任你就涨价，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下面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吃了你们的回扣呢。”
“啊啊啊啊，懂，懂，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您笑纳。”
说着，居然真的递上来一个信封，用手一摸就知道里面是钱。
这是误以为他想吃回扣了。
刘大炮也没惯着他，直接就把信封甩他脸上了：“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小心思，我告诉你，不许涨价，听见没？不就是结款的时候拖欠了一点么，至于不至于啊，我告诉你啊，我这可是公立养老院。”
“我，是刚从上级单位调下来的，全区，乃至全市所有的养老院不管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可都是受我们单位监管的你知不知道。你会不会做业务啊，你给我发的货应该是全市的最低价才对啊，你怎么能给我涨价呢？你信不信你得罪我的话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是是是，刘哥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也真不是因为您拖欠货款才给您涨价，是咱们全市，乃至于全国，养老用品都涨价了，这也不是我们一家公司的在涨，所有做养老产业的都跟着涨价了。”
“为什么呀？”
“刘哥啊，这两年的这个经济形势，您也不是不知道，制造业难啊，最近这停工停产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而且我们这原材料都在涨价。”
“您也知道，这养老产业，尤其是养老用品的原材料，与医疗用品其实是高度重合的，这些年医疗产业的需求太旺盛，原材料都涨价了，而且据我所知有许多的同行都改了生产线，改去生产口罩啊，防护服啊什么的了，国家还大力支持呢，从整个行业来看，这减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另一方面呢，这几年咱们国家养老产品的需求可是一点都变少，甚至反而还多出来许多，全社会都在加速进入老龄化，我们的产品，真的是供应不过来了啊，这才不得已，进行的这次涨价啊。”
“涨多少啊？”
“给您的都是最低批发价，每样产品，涨五毛。”
刘大炮听了之后很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让他滚蛋，并表示自己要开会商议一下这个问题，并且调查一下市场上的情况。
要知道像是导尿管、进食管、尿不湿之类的东西全都是耗材，养老院这种地方消耗量是非常非常大的，其花费甚至可以占到伙食费用的三分之一左右。
每一样单品涨价五毛，落到总价上，积少成多，这涨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刘大炮还有点预感，这业务员说得恐怕还真不是假话，很有可能，这是已经做好了不与他们家继续保持合作的准备了，否则不可能他这货款还没给他，且保证了最晚明天晚上给他，他还是提出了涨价。
大概率上，人家的产品现在是真的不愁卖。
然而这耗材涨价了，他们就必须相应的提高在院老人的伙食费。
可问题是他们院的伙食费本来就不好收，好不容易他在昨天刚通过系统的力量把伙食费给收了，又加钱？
想都不用想，这钱肯定是不好收的，大概率上这些老人谁都不会认可这些钱的。
霸凌、喂饭、耗材涨价，他这第一天正式上班，刚一个上午的时间啊，就已经被深深的无力感给包围了。
忍不住又看向系统，哎~还是得抓紧抽奖。
可是抽奖就需要提高老人幸福指数，可是想要提高老人幸福指数，好像不管怎么做，都需要钱来支撑，所以归根到底他还是需要钱。
有了钱，他就可以进更好的监控设备，专业的养老设备，买更好的耗材，雇用更多的护工，眼下所面临的这些问题一下子就能解决大半。
说真的，他现在甚至觉得钱这个东西，比系统还好用呢。
正愁得慌，他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会又是不好的事情吧。
“喂？”
“小刘么？”
“领导？！”
“做的不错啊小刘，你现在，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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