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耗子的嘴遁
耗子，大名张浩，是刘大炮的初中同学。
初中时他俩关系还算不错吧，挺好的，不过高中时慢慢的就疏远了，大学时更是完全没有了联系，却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碰上了。
说实话刘大炮相对与高中同学的情谊是更深厚，也更清晰一些的，但奈何他高中时念的是市重点，火箭班，同班同学里几乎都是211以上了，却是反而导致毕业后基本没几个回家的。
反倒是初中这边，毕业后留在本市发展的还多一些，但肯定也是不超过三分之一的，他最近回来之后也在一点一点的往回找，今天能在自己的办公室看见耗子，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牛啊大炮，刚一入职，就下放基层锻炼来了？真不愧是高材生啊。”
“是锻炼不假，可是个苦差啊，喝点茶吧？我这办公室里还真有点好茶。”
“哎~呀！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有自己的茶了啊。”
“上一任院长剩的，不喝拉倒。”
“喝啊，哪能不喝呢么，不过说真的，你这个养老院接的确实是烫手，但是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一体两面，这烫手的东西你能接得住，将来才有机会去挑更重的担子么，看了你在网上的视频，我还真的挺佩服你的。”
“我能不能接住这烫手的山芋，还不是要靠你这位老同学的大力支持啊，赶紧的别墨迹，快把老子的宣传经费给我拿出来。”
“瞅给你急的，给你给你”耗子拿出来一张卡放到刘大炮的办公桌上道：“专款专用，发票报销啊，可不敢给我挪用喽。”
“嘿嘿”刘大炮拿着卡，乐得嘴都咧后脑勺了，嘴上赴宴地道：“哎呀放心吧。”
“哼哼，你呀，还真是踩在风口上了，这一次我可不止是给你送钱来这么简单，我这可是带着领导的嘱托的。”
“风口？什么风口。”
“省里今天最新出台的文件看了么？”
“嗯？我这今天忙的都脚打后脑勺了，都没顾得上看文件，我看一下啊。”
说着就要去打开电脑。
“哎呀行了行了，我这带来了。”
“呦，都打印出来了啊，我看看，《关于建立健全养老服务综合监管制度的实施意见政策解读》……又要加强监管啊，这不是旧文件么，六个监管。”
“关键看解读。”
“你到底让我重点看哪，明确点。”
“这儿，明确监管方式。从加强协同监管、健全信用监管机制、推行‘互联网+监管’”
“互联网+监管？哦~，怪不得，我这是正好撞风口上了。”
“对，省里刚下达的文件，要求进行‘互联网+监管’，结果你就火了，你说你是不是火了？市里能不帮助么？”
刘大炮闻言，笑得愈发的开心且没心没肺了起来。
“谢了啊。”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三万块说少不少，但要说多，其实也干不了什么，买一套专业的拍摄设备，这钱都不一定够，甚至可能还需要你去租赁设备，而且你说你要唱歌的话，那话筒，音箱，收音，都得花钱，你要是不唱歌的话，估摸着也少不了要买各种道具之类的，新媒体花钱啊，就是个无底洞。”
“那我要是把这些钱给花完了，还能继续跟你这财神爷开口化缘么。”
“那，就得看你的宣传效果了，其实现在全国各地都有这种职务宣传类的视频拍，但大多数，效果也就一般，你要是宣传的确实有效果，那我当然可以给你再申请，对了，那个什么，谭……什么交通的那个交警，你要是能像他一样火，别说宣传经费了，哥们我帮你去管旅游局拉赞助去都行。”
“这样啊。”
刘大炮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事实上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安神吉他可以在网上同步安神的效果之后，对当网红的这个事儿差不多就已经有谱了。
当然想要像人家老谭一样拥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没想过，这玩意大火靠命，但是小小地火一下，维持一个说得过去的曝光度，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正说着话，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青春靓丽，看起来跟他们俩年岁差不多的女孩敲了敲门进来道：“你好，刘院长。”
“您是？”
“我是王建国的女儿，我叫王阳，我爸说……说您找我我就……”
“啊，就是你啊，坐坐坐，哎呀，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啊。”
“这位，是我们养老院食堂王师傅的女儿，北电导演系的高材生呢，听说，是回到家乡在做自媒体工作啊，我在噼里啪啦网站上的那个视频就是她给我上传的。”
王阳闻言歉意地笑着道：“不好意思啊，我，我爸拿来给我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在我自己的号上传了一下，也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关键是，我真没想到这个视频的播放量能这么高，没给您造成什么麻烦吧。”
王阳这会儿也是觉得尴尬，毕竟这刘大炮虽然年龄上与她相仿，却是自己亲爹的顶头上司，而且这个事儿实际上也确实是他干得不对。
更何况这个刘大炮还是个公职人员，她一个体制外的人也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这个事儿吧就是，他怎么就火了呢？
自己回家这些天拍了二十多条视频，发到噼里啪啦网站上，就没有一条播放量能过千的，怎么随手发个吉他弹唱，播放量就破百万了呢？
见状，却是王浩也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笑着道：“麻烦，肯定是会有的。”
刘大炮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
转过身，看向王浩，王浩却给他递上一个眼神。
便索性顺坡下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宣的王浩，也是我的老同学。”
“啊，哦哦哦，王同志您好。”
“王阳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的侵害了刘院长的肖像权，你未经他的允许就上传了他唱歌的视频，这是一种地地道道的盈利行为，在法律层面的理解，你这就是利用他的肖像进行不正当盈利？那视频，你赚了多少啊。”
王阳闻言，都快要哭出来了，低头怕怕地道：“六……六千多。”
“一条视频你就赚六千多？！”这回换刘大炮惊讶了。
这都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了啊。
“噼里啪啦网有创作激励，播放量都是可以换钱的，即便没有接到商务，恰饭，也是能拿最基本的激励奖金的。”
说着，王阳连忙翻包，从包里翻出了六千块钱交给了刘大炮，还一个劲的连连道歉。
刘大炮呢，正犹豫这个钱他到底要不要接，因为钱这个东西，有时候确实是有点敏感的。
砰！
王浩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六千块！你知不知道刘院长是国家公职人员，你又知不知道，三千块以上的不明收入就已经有了贪污受贿的嫌疑了？就可以入刑了？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万一要是说不清楚，会给刘院长带来多大的影响？”
这一巴掌给王阳吓了一跳，本来心里就很忐忑了，此时被这货这么一说，顿时这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了。
“我，我，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刘大炮也懵逼了。
连忙回头冲着他使眼色：你这上纲上线扣大帽子是要干嘛？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还跟贪污受贿扯上联系了，这不是纯扯犊子么。
说句大实在的话，自己就算是想贪，都没有贪的资格。
耗子则回了他一个，放心，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然后就抽出一张纸巾来递给了王阳，道：“行了，别哭啦，好在刘院长也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也没有打算追究你的责任。”
“当然更万幸的呢，是上面这次也真的没打算追究，恰恰相反，领导们看了之后，认为这件事还是挺好的，是有利于我市落实省里‘互联网+养老’的文件精神的，也认可了这次的宣传效果，认为这个视频呢，对咱们整个青山市的宣传工作还是有一定正面影响的。”
“但是，宣传工作要有规矩，刘院长既然身为公家公职人员，他拍摄的宣传视频就是职务宣传，懂么？必须要在市委宣传口径的统一指导之下，有规矩，有原则的进行宣传，不可能像外面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自媒体一样啊！”
说着，站起神来十分自来熟地泡了一杯刘大炮的茶水递到王阳的面前道：“刘院长呢，这次是把责任可都拦在他自己的身上了。”
“他向上级承认，这次的视频上传都是自己自作主张，刚刚参加工作对事物的严肃性认识不足，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犯的错误，这不么，把我给派下来了。”
“好在我和刘院长是初中同学啊，这事儿啊，实话实说确实也不大，反倒是这坏事啊，还变成好事了，你啊，自然也就没什么责任了，不过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冒失了听见没有。”
王阳听了之后，自然连忙站起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又是感谢，耗子倒是装了大尾巴狼坦然受之了，弄得刘大炮却是特别特别的尴尬，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市里决定让刘院长作为咱们青市的一张名片，在网上发一些视频，公益的，来宣传一下这个敬老，爱老的相关工作内容，你知道，我国现在的老龄化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咱们省，老龄化问题又是尤其的严重。”
“不过现在就有问题了呀，刘院长本人呢，虽然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要尝试一下做这个网红，但是他本人对这个互联网推广啊，视频的拍摄和剪辑啊，还有什么自媒体要素啊什么的，具体如何去选题啊，一窍不通。”
“所以王阳啊，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呢，你也帮帮刘院长，教一教他，这雷，刘院长可是都已经替你给扛了，你说你要是撒手不管，万一让这雷把刘院长给炸了，这也不太好不是。”
“啊，没问题没问题，我平时很闲的，祸是我闯出来的，刘院长您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我，我可以先帮您做剪辑和自媒体运营。”
刘大炮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套路，这不就是职场PUA么？
明明是想请他帮忙，但被耗子这么一忽悠，却反倒是她欠了自己一个巨大的人情一般了。
只得囫囵地先答应着，起身却借口要说点事儿把他给拉出去了，道：
“耗子，你这是在干嘛啊，你看你给人家小姑娘吓得。”
“黑白脸啊，坏人我都当完了，好人让你来当，而且这个事儿你不说她是学导演的么？这事儿你也确实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专业人士当助手啊，还是免费的，多好啊。”
“不是，耗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啊，她爸还在我手下做饭呢，这么干会不会有点欺负人了？”
王浩却反而严肃道：“我却觉得，这事儿我说的一点都不过，是，我是夸大其词了，上边压根就没有问责的意思，但你说我除了这个之外，哪句话说的不是真的？”
“她侵犯你肖像权这事儿，没跑吧？我还真得提醒你，你如果能当得了网红这确实是好事儿，但你脑子里的弦还真就必须得绷紧喽。”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吓唬他么？我在宣传口接触的这方面呢事儿比你多一些，你要知道，电子货币行贿受贿，在目前的法条之下，是有着非常模糊的地带的。我还真就实话告诉你，就你的这个事儿，平时的时候不算个事儿，但真要是遇到非常情况往死里查你的话，就那六千块钱你要是收了，到底算不算收受贿赂，真不好说。”
“我跟你说，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剧里面一个网红检察官，就是在这个视频网站上讲这个普法视频红了，结果，网络账号里多出来好几千万的激励代币，差一点就因为这些代币进去了。”
“人家那些代币都还没提现呢，到最后，那电视剧里的检察官也是通过咬死了不知道这些代币能换钱，这样的说辞脱罪的，电视剧里那真的是个好人，而且也真的是有坏人陷害他，就是那个视频公司的老板，现实里呢？你到时候去想办法证明，噼里啪啦的董事长在故意陷害你？”
“知道什么叫模糊地带么，就是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我嘱咐你一句，哥们，网红这条路你要是真走得成，那确实是很赚钱的，但这个世上，富与贵不可兼得，这是咱们中国人的天条，幻想着既富且贵的人，人不收也早晚有天去收，你要是哪天心思活动了想赚钱，先把你这身衣服脱了再赚，这样你才能赚得踏实。”
初中时他俩关系还算不错吧，挺好的，不过高中时慢慢的就疏远了，大学时更是完全没有了联系，却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碰上了。
说实话刘大炮相对与高中同学的情谊是更深厚，也更清晰一些的，但奈何他高中时念的是市重点，火箭班，同班同学里几乎都是211以上了，却是反而导致毕业后基本没几个回家的。
反倒是初中这边，毕业后留在本市发展的还多一些，但肯定也是不超过三分之一的，他最近回来之后也在一点一点的往回找，今天能在自己的办公室看见耗子，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牛啊大炮，刚一入职，就下放基层锻炼来了？真不愧是高材生啊。”
“是锻炼不假，可是个苦差啊，喝点茶吧？我这办公室里还真有点好茶。”
“哎~呀！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有自己的茶了啊。”
“上一任院长剩的，不喝拉倒。”
“喝啊，哪能不喝呢么，不过说真的，你这个养老院接的确实是烫手，但是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一体两面，这烫手的东西你能接得住，将来才有机会去挑更重的担子么，看了你在网上的视频，我还真的挺佩服你的。”
“我能不能接住这烫手的山芋，还不是要靠你这位老同学的大力支持啊，赶紧的别墨迹，快把老子的宣传经费给我拿出来。”
“瞅给你急的，给你给你”耗子拿出来一张卡放到刘大炮的办公桌上道：“专款专用，发票报销啊，可不敢给我挪用喽。”
“嘿嘿”刘大炮拿着卡，乐得嘴都咧后脑勺了，嘴上赴宴地道：“哎呀放心吧。”
“哼哼，你呀，还真是踩在风口上了，这一次我可不止是给你送钱来这么简单，我这可是带着领导的嘱托的。”
“风口？什么风口。”
“省里今天最新出台的文件看了么？”
“嗯？我这今天忙的都脚打后脑勺了，都没顾得上看文件，我看一下啊。”
说着就要去打开电脑。
“哎呀行了行了，我这带来了。”
“呦，都打印出来了啊，我看看，《关于建立健全养老服务综合监管制度的实施意见政策解读》……又要加强监管啊，这不是旧文件么，六个监管。”
“关键看解读。”
“你到底让我重点看哪，明确点。”
“这儿，明确监管方式。从加强协同监管、健全信用监管机制、推行‘互联网+监管’”
“互联网+监管？哦~，怪不得，我这是正好撞风口上了。”
“对，省里刚下达的文件，要求进行‘互联网+监管’，结果你就火了，你说你是不是火了？市里能不帮助么？”
刘大炮闻言，笑得愈发的开心且没心没肺了起来。
“谢了啊。”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三万块说少不少，但要说多，其实也干不了什么，买一套专业的拍摄设备，这钱都不一定够，甚至可能还需要你去租赁设备，而且你说你要唱歌的话，那话筒，音箱，收音，都得花钱，你要是不唱歌的话，估摸着也少不了要买各种道具之类的，新媒体花钱啊，就是个无底洞。”
“那我要是把这些钱给花完了，还能继续跟你这财神爷开口化缘么。”
“那，就得看你的宣传效果了，其实现在全国各地都有这种职务宣传类的视频拍，但大多数，效果也就一般，你要是宣传的确实有效果，那我当然可以给你再申请，对了，那个什么，谭……什么交通的那个交警，你要是能像他一样火，别说宣传经费了，哥们我帮你去管旅游局拉赞助去都行。”
“这样啊。”
刘大炮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事实上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安神吉他可以在网上同步安神的效果之后，对当网红的这个事儿差不多就已经有谱了。
当然想要像人家老谭一样拥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没想过，这玩意大火靠命，但是小小地火一下，维持一个说得过去的曝光度，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正说着话，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青春靓丽，看起来跟他们俩年岁差不多的女孩敲了敲门进来道：“你好，刘院长。”
“您是？”
“我是王建国的女儿，我叫王阳，我爸说……说您找我我就……”
“啊，就是你啊，坐坐坐，哎呀，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啊。”
“这位，是我们养老院食堂王师傅的女儿，北电导演系的高材生呢，听说，是回到家乡在做自媒体工作啊，我在噼里啪啦网站上的那个视频就是她给我上传的。”
王阳闻言歉意地笑着道：“不好意思啊，我，我爸拿来给我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在我自己的号上传了一下，也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关键是，我真没想到这个视频的播放量能这么高，没给您造成什么麻烦吧。”
王阳这会儿也是觉得尴尬，毕竟这刘大炮虽然年龄上与她相仿，却是自己亲爹的顶头上司，而且这个事儿实际上也确实是他干得不对。
更何况这个刘大炮还是个公职人员，她一个体制外的人也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这个事儿吧就是，他怎么就火了呢？
自己回家这些天拍了二十多条视频，发到噼里啪啦网站上，就没有一条播放量能过千的，怎么随手发个吉他弹唱，播放量就破百万了呢？
见状，却是王浩也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笑着道：“麻烦，肯定是会有的。”
刘大炮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
转过身，看向王浩，王浩却给他递上一个眼神。
便索性顺坡下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宣的王浩，也是我的老同学。”
“啊，哦哦哦，王同志您好。”
“王阳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的侵害了刘院长的肖像权，你未经他的允许就上传了他唱歌的视频，这是一种地地道道的盈利行为，在法律层面的理解，你这就是利用他的肖像进行不正当盈利？那视频，你赚了多少啊。”
王阳闻言，都快要哭出来了，低头怕怕地道：“六……六千多。”
“一条视频你就赚六千多？！”这回换刘大炮惊讶了。
这都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了啊。
“噼里啪啦网有创作激励，播放量都是可以换钱的，即便没有接到商务，恰饭，也是能拿最基本的激励奖金的。”
说着，王阳连忙翻包，从包里翻出了六千块钱交给了刘大炮，还一个劲的连连道歉。
刘大炮呢，正犹豫这个钱他到底要不要接，因为钱这个东西，有时候确实是有点敏感的。
砰！
王浩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六千块！你知不知道刘院长是国家公职人员，你又知不知道，三千块以上的不明收入就已经有了贪污受贿的嫌疑了？就可以入刑了？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万一要是说不清楚，会给刘院长带来多大的影响？”
这一巴掌给王阳吓了一跳，本来心里就很忐忑了，此时被这货这么一说，顿时这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了。
“我，我，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刘大炮也懵逼了。
连忙回头冲着他使眼色：你这上纲上线扣大帽子是要干嘛？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还跟贪污受贿扯上联系了，这不是纯扯犊子么。
说句大实在的话，自己就算是想贪，都没有贪的资格。
耗子则回了他一个，放心，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然后就抽出一张纸巾来递给了王阳，道：“行了，别哭啦，好在刘院长也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也没有打算追究你的责任。”
“当然更万幸的呢，是上面这次也真的没打算追究，恰恰相反，领导们看了之后，认为这件事还是挺好的，是有利于我市落实省里‘互联网+养老’的文件精神的，也认可了这次的宣传效果，认为这个视频呢，对咱们整个青山市的宣传工作还是有一定正面影响的。”
“但是，宣传工作要有规矩，刘院长既然身为公家公职人员，他拍摄的宣传视频就是职务宣传，懂么？必须要在市委宣传口径的统一指导之下，有规矩，有原则的进行宣传，不可能像外面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自媒体一样啊！”
说着，站起神来十分自来熟地泡了一杯刘大炮的茶水递到王阳的面前道：“刘院长呢，这次是把责任可都拦在他自己的身上了。”
“他向上级承认，这次的视频上传都是自己自作主张，刚刚参加工作对事物的严肃性认识不足，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犯的错误，这不么，把我给派下来了。”
“好在我和刘院长是初中同学啊，这事儿啊，实话实说确实也不大，反倒是这坏事啊，还变成好事了，你啊，自然也就没什么责任了，不过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冒失了听见没有。”
王阳听了之后，自然连忙站起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又是感谢，耗子倒是装了大尾巴狼坦然受之了，弄得刘大炮却是特别特别的尴尬，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市里决定让刘院长作为咱们青市的一张名片，在网上发一些视频，公益的，来宣传一下这个敬老，爱老的相关工作内容，你知道，我国现在的老龄化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咱们省，老龄化问题又是尤其的严重。”
“不过现在就有问题了呀，刘院长本人呢，虽然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要尝试一下做这个网红，但是他本人对这个互联网推广啊，视频的拍摄和剪辑啊，还有什么自媒体要素啊什么的，具体如何去选题啊，一窍不通。”
“所以王阳啊，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呢，你也帮帮刘院长，教一教他，这雷，刘院长可是都已经替你给扛了，你说你要是撒手不管，万一让这雷把刘院长给炸了，这也不太好不是。”
“啊，没问题没问题，我平时很闲的，祸是我闯出来的，刘院长您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我，我可以先帮您做剪辑和自媒体运营。”
刘大炮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套路，这不就是职场PUA么？
明明是想请他帮忙，但被耗子这么一忽悠，却反倒是她欠了自己一个巨大的人情一般了。
只得囫囵地先答应着，起身却借口要说点事儿把他给拉出去了，道：
“耗子，你这是在干嘛啊，你看你给人家小姑娘吓得。”
“黑白脸啊，坏人我都当完了，好人让你来当，而且这个事儿你不说她是学导演的么？这事儿你也确实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专业人士当助手啊，还是免费的，多好啊。”
“不是，耗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啊，她爸还在我手下做饭呢，这么干会不会有点欺负人了？”
王浩却反而严肃道：“我却觉得，这事儿我说的一点都不过，是，我是夸大其词了，上边压根就没有问责的意思，但你说我除了这个之外，哪句话说的不是真的？”
“她侵犯你肖像权这事儿，没跑吧？我还真得提醒你，你如果能当得了网红这确实是好事儿，但你脑子里的弦还真就必须得绷紧喽。”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吓唬他么？我在宣传口接触的这方面呢事儿比你多一些，你要知道，电子货币行贿受贿，在目前的法条之下，是有着非常模糊的地带的。我还真就实话告诉你，就你的这个事儿，平时的时候不算个事儿，但真要是遇到非常情况往死里查你的话，就那六千块钱你要是收了，到底算不算收受贿赂，真不好说。”
“我跟你说，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剧里面一个网红检察官，就是在这个视频网站上讲这个普法视频红了，结果，网络账号里多出来好几千万的激励代币，差一点就因为这些代币进去了。”
“人家那些代币都还没提现呢，到最后，那电视剧里的检察官也是通过咬死了不知道这些代币能换钱，这样的说辞脱罪的，电视剧里那真的是个好人，而且也真的是有坏人陷害他，就是那个视频公司的老板，现实里呢？你到时候去想办法证明，噼里啪啦的董事长在故意陷害你？”
“知道什么叫模糊地带么，就是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我嘱咐你一句，哥们，网红这条路你要是真走得成，那确实是很赚钱的，但这个世上，富与贵不可兼得，这是咱们中国人的天条，幻想着既富且贵的人，人不收也早晚有天去收，你要是哪天心思活动了想赚钱，先把你这身衣服脱了再赚，这样你才能赚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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