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钱
志愿者的事情谈妥，六千块钱如何处理，却是又让众人犯了难。
原本，刘大炮是有点想直接就把这六千块钱收下，并入院里公款来使的，毕竟院里是真的缺钱。
但是他被这耗子这么吓唬了一下之后，还真有点不敢了，关键是他们院里也没个专门管账目的会计，刘大炮作为院长是既拍板又管事儿又收钱。
而且他也不是会计出身，根本也不会记账。
这六千块要是收了，公账私账就混一块了，很容易就说不太清楚，虽然就他这么巴掌大一点点的小单位来说，也不太可能有人来查他，但是万一呢？
是吧。
他还这么年轻，还是刚刚参加工作，为了六千块钱，那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所以这钱啊，他就不打算收了。
可问题是经过耗子这么一吓唬，王阳也说什么不敢把这钱再揣回自己兜里了。
俩人不自觉的就瞅向耗子。
“别看我啊，这钱跟我就更没什么关系了，我还能揣我兜不成？”
最终，还是刘大炮拍板道：“那就这样吧，咱们不是正好要拍摄视频么，王阳，一会儿咱们去菜市场，使劲使劲的买点好东西，回来给你爸露一手，晚上天黑之前早点开饭，吃一顿真正的好东西，最好能整点时尚的，新鲜的，老人们可能没吃过的。”
“视频标题你就这么取：‘我把我的第一笔视频奖励捐赠给老人们吃吃喝喝，家人们我做的对么’，这种。”
“这样的话咱们既能改善院里的伙食，这钱呢，也算是花在了正地方，哪来的哪去了，你呢，也能拍出一期视频来试试水，多拍摄一点老人们吃饭的特写之类的，你看咋样。”
“六千块，一顿饭胡吃海塞都给造了啊。”
“四十多个老人呢，就算其中有一些不能自主进食只能吃流食的，平均到每个人头上这伙食标准也超不过二百去吧，稍微有一点点的奢侈，但应该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养老院按说每天都应该有固定的食谱吧。”
“我是院长我做主了，今天不按菜谱走菜不就完了么。”
“这……那行，那我先回一趟家，把拍摄的设备取回来，那咱们……咱们干脆带着我爸去买菜去吧。”
“那肯定得带着你爸啊，买菜哪有甩开大厨的啊，再说咱们三个人，我估摸着菜市场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买菜的话还不被人宰死。”
耗子道：“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儿呢？”
“咋的，你不想吃晚上这一顿啊，顺便逃个班呗，明天你领导问起来就说指导和帮助我们拍视频了，第一支视频我们没有经验，需要你这个专业人士的指导，不就完了么，让你出境。”
“嘿，真不愧是老同学好兄弟，够意思啊。”
然后，他们就大采购去了。
其实事实上吧，老王也不是专业的厨子，他其实也就是做大锅饭的，真让他炒精致小炒，他其实也不行。
最终，他们也就买了一点好的牛肉，羊肉，大虾，带鱼什么的，其实都还是家常菜。
他们这内陆地区也不流行吃海鲜，而且实话实说这的海鲜也真的是不好吃，最后几乎是意思意思的，只买了不到十斤的三文鱼，打算回去让老王做成寿司。
最后为了保证视频的看点，又买了点熟了的狗肉。
他们这东北小城朝鲜族人特别多，下面甚至还有朝鲜族自治县，所以狗肉馆子也特别多，狗肉在他们这儿不能说是家常菜吧，但绝大多数人一年里总得吃个三四次，天天吃狗肉的人也是有不少的。
实话实说，他一直觉得他们这做的狗肉远比玉林要正宗和好吃的多，只是不知为啥玉林那边炒作得比较厉害，反正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爱狗人士来他们这闹过事儿。
按照王阳的说法，吃狗肉这个事儿在互联网上是比较容易惹争议的，而容易惹争议的视频，其实反面上就是容易火。
如果真的有爱狗人士看了视频之后在评论区里骂人就更好了，因为他们这个视频的立意说到底是爱老敬老，是无可争议的正能量，敢骂人的一定会被正义的口水喷死，只会带动视频的热度，绝不会有什么失控的风险。
再说上网的都是年轻人，他这视频里吃狗肉的都是老年人，尊老爱幼这种事儿是中华民族刻在骨子里，基因里的传统美德，真要是有人骂他们，她有把握把这个话题送到热搜上去。
说的，刘大炮都想自己去注册一个小号自己骂自己一顿了。
买完了狗肉之后刘大炮看还剩了一千多块钱，就觉得这钱他今天要是不花干净了实在难受，便又订了一个特别特别大的四层大生日蛋糕。
回去之后，老人们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做操，锻炼身体呢，刘大炮拎着两个硕大袋子走到前面，大喊一声：
“爷爷奶奶们，刚才我们大采购去了，你们看，都是刚从市场上买回来的，那还有呢，今天咱们院里吃大餐，牛肉羊肉，狗肉带鱼管够，大家使劲的吃，怎么开心怎么吃，我和王阳请客！”
“另外，刚才我和王师傅商议，今天晚上的主食吃饺子，放大虾仁的饺子，我们每个饺子里面包两个大虾仁，再做点寿司，大家能帮忙的一块帮帮忙好不好啊。”
话一说完，底下的养老院的老人们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过，身体康健的纷纷鼓掌表示支持。
刘大炮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老人们头上，那代表着幸福指数的数字蹭蹭地往上涨啊。
实话实说，这固然不排除是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嘴馋，但其实又不是什么真的多金贵的东西，谁又真的会没吃过呢。
而且人老之后味觉和肠胃功能都是必然退化的，其实就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到他们的嘴里到底还能剩得下几分滋味，恐怕都是不好说的。
但是，他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放肆的吃过好吃的东西了。
刘大炮的话，让他们突然找到了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生活的味道。
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即将要享受生活的人，而不是只能枯燥的等死。
其实这些老人中手脚利索的也还是有不少的，再说包饺子这种事儿，事实上人家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干，那效率也能碾压刘大炮的两倍以上。
甚至两名明明都已经帕金森了的老人，跟着手机视频学习怎么包寿司的时候也是满脸的笑容。
刘大炮索性也并不亲自干活了，拿起吉他开始自弹自唱地，唱了一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这还真是他昨天回家之后现学的。
当然，所谓的现学指的其实就是试着弹了两遍唱了两遍，这曲子基本也是刻在DNA里的，稍微学一下就会了。
王阳则负责拿着摄像机挨个怼着那些老头的脸去拍，只不过却并不去问那些，类似于“大爷您幸福么”这类的问题。
她和刘大炮都觉得这样的问题太傻了。
而且还有点假。
人都进养老院了还特么幸福个锤子，这种采访恶心的肯定不止是老人的心情，还有观众的智商。
王阳问的一直就都是：“爷爷，您觉得这养老院的伙食怎么样啊，有您觉得不太满意，或者说还可以改进的的地方么。”
然后大部分人其实都会说还行，然后再补充一些可能有些不足的地方。
国人么，提意见的时候都是比较谦逊的。
然后她就会说其实我是王师傅的女儿。
这样老人的表情就会在尴尬中透着一点搞笑，带上几分可爱，大多数都会往回找补，比如上一句如果说老王麻花炸得比较硬，下一句一般就会说老王的馒头蒸的还是非常软，非常可口的。
喜剧效果拉满。
刘大炮都没想到她能把效果做得这么好不用看剪辑，既知道她做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错。
等到饭菜快做好的时候，又有闪送小哥扛着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款全新的卡拉OK点唱机，带触摸屏和音箱全套的那种，还送来了正规的发票。
耗子就很惊讶地问他：“你这是……买的？”
“对啊，当然是买的了。”
“你哪来的钱。”
“你不是刚给我三万块的经费么。”
“我那给你的是宣传经费。”
“我说耗子，你看我是唱歌火的吧。”
“啊。”
“那你说我要是想当网红，是不是就得继续唱歌，那我不能光有个吉他呀，我是不是得配个音箱，再配个麦克，音箱、麦克我都配上了，那我是不是一步到位配个卡拉OK更好一点，那你说，我买这个卡拉OK是不是为了宣传，既然是为了宣传，那我为什么不能买卡拉OK，我不唱歌的时候，还能让院里的老人唱。”
“不是，大炮我……我给你拿这三万块钱，这大头你难道不应该花在摄像、收音、灯光或者其他专业的设备上么？你这什么都没置办呢，咔嚓就先买了这么大一个卡拉OK，这，这合适么？”
“我问过了王阳说这些东西她那大多都有，就是没有的，她也能从朋友或是同学那借来使俩月。”
“那你不也是借的么？再说这王阳是被你忽悠过来的，一个跟咱们差不多一般大的小姑娘，让人家在养老院工作，你觉得她的职业粘性就那么可靠么？过俩月人家走了，或者你没做起来怎么办呢？想过没有啊？”
“我还真就是因为想过这些，所以才决定买这个卡拉OK机，你想啊，我想要发视频当网红，那也不一定能火的起来，对吧。”
“对啊。”
“那你说我要是买一堆专业的拍摄设备，万一我要是没火起来，上边的领导不理我了，我那剩下一堆拍视频的东西，那也没有用啊，我就是卖二手，我也卖不了几个钱吧。”
“那也不可能让你卖啊，二手办公设备销售处理区里都是统一的。”
“对吧，那我猜搞不好你们单位还得把我这些家伙事儿收回去。”
“可能会吧。”
“那不就得了么，那你说我换成卡拉OK机，给爷爷奶奶们唱唱歌，跳跳舞，到时候你们单位好意思跟我把这玩意要回去么，你们要回去也没有用啊。”
“那相反的我要是真的能火了，那王阳她肯定不会走啊，再说咱们这个城市，别的三产怎么样不知道，但是自媒体那是真发达，我要是能火，她就是走了，我也能找到人替代，退一万步讲，我要是真能火得了，那我还差你这几万块钱的宣传经费么？对吧？那我为什么不买一个卡拉OK机呢？”
“你……”
“反正我也已经买完了，你看这发票是我现在就给你还是暂时留在我这。”
“你……留着吧，不是，这玩意你花了多少钱啊？”
“一万六啊，这东西现在便宜，我这买的都是相对好的了。”
“这就一万六？那你……那你剩下的钱可不能再乱花了你知不知道。”
“啊，剩下的钱我都已经花完了。”
“花、花完了？！你又买什么了？”
“你看，VR游戏机，带全套游戏，这个是四千多，我一口气买了三套。”
“我……你……你一个开养老院的买VR？你这是要自己玩啊，还是给老人玩啊。”
“我自己玩的话买一套不就行了，干嘛买三套。”
“你让一群老头老太太玩VR？”
“老头老太太怎么了，谁规定老头老太太就不能玩VR？老头老太太就只能跳广场舞么？你看啊，这些老人大多数或是手或是脚，多少都有点毛病，也即是传说中的半失能，事实上但凡是还能跳得了广场舞的老人，都不会来养老院。”
“当然我说的是我这种正常，普通的养老院啊，有的那种五星级养老院，光入住费就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一年的那种那跟我这不是一码子事儿，那里的老人就没有一个失能的。”
“他们都跳不了广场舞了，但有了VR，他们就可以在VR里跳广场舞了，你看，他们甚至还能在VR里打球，滑雪，拳击，甚至蹦极，至少他们可以在感官上，体验运动的感觉。”
“养老院不应该是老人们等死的地方，这种小细节上，稍微花点小钱，这老人的幸福指数不就上来了？”
耗子闻言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接过刘大炮的手机翻找了一下他的购买记录。
“这个，‘阿斯加德之怒’，这是3A大作吧，你别告诉我这个也是给老人玩的。”
“咳咳，那个么……哈哈，万一有老人想玩呢，对，谁规定老人就不能玩3A大作？对，我就是给老人买来玩的。”
“你……行吧，我就算这个3A你是给老人买的，这玩意和宣传有关系么？我给你的是宣传经费。”
“嗯……我打算拍一期节目，名称就叫做‘给平均年龄70+的老人玩VR游戏会是什么魔鬼操作’，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有爆点。”
“呵呵，呵，呵呵。你别跟我说，我今天来就是管送钱的，报销不归我管，说实话你那卡拉OK勉强还靠点谱，这VR……我信你，但到时候我们单位给你销账的同志信不信你我就不知道了。”
“切~，不销就不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万多块钱么，大不了我自己垫了呗。”
原本，刘大炮是有点想直接就把这六千块钱收下，并入院里公款来使的，毕竟院里是真的缺钱。
但是他被这耗子这么吓唬了一下之后，还真有点不敢了，关键是他们院里也没个专门管账目的会计，刘大炮作为院长是既拍板又管事儿又收钱。
而且他也不是会计出身，根本也不会记账。
这六千块要是收了，公账私账就混一块了，很容易就说不太清楚，虽然就他这么巴掌大一点点的小单位来说，也不太可能有人来查他，但是万一呢？
是吧。
他还这么年轻，还是刚刚参加工作，为了六千块钱，那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所以这钱啊，他就不打算收了。
可问题是经过耗子这么一吓唬，王阳也说什么不敢把这钱再揣回自己兜里了。
俩人不自觉的就瞅向耗子。
“别看我啊，这钱跟我就更没什么关系了，我还能揣我兜不成？”
最终，还是刘大炮拍板道：“那就这样吧，咱们不是正好要拍摄视频么，王阳，一会儿咱们去菜市场，使劲使劲的买点好东西，回来给你爸露一手，晚上天黑之前早点开饭，吃一顿真正的好东西，最好能整点时尚的，新鲜的，老人们可能没吃过的。”
“视频标题你就这么取：‘我把我的第一笔视频奖励捐赠给老人们吃吃喝喝，家人们我做的对么’，这种。”
“这样的话咱们既能改善院里的伙食，这钱呢，也算是花在了正地方，哪来的哪去了，你呢，也能拍出一期视频来试试水，多拍摄一点老人们吃饭的特写之类的，你看咋样。”
“六千块，一顿饭胡吃海塞都给造了啊。”
“四十多个老人呢，就算其中有一些不能自主进食只能吃流食的，平均到每个人头上这伙食标准也超不过二百去吧，稍微有一点点的奢侈，但应该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养老院按说每天都应该有固定的食谱吧。”
“我是院长我做主了，今天不按菜谱走菜不就完了么。”
“这……那行，那我先回一趟家，把拍摄的设备取回来，那咱们……咱们干脆带着我爸去买菜去吧。”
“那肯定得带着你爸啊，买菜哪有甩开大厨的啊，再说咱们三个人，我估摸着菜市场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买菜的话还不被人宰死。”
耗子道：“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儿呢？”
“咋的，你不想吃晚上这一顿啊，顺便逃个班呗，明天你领导问起来就说指导和帮助我们拍视频了，第一支视频我们没有经验，需要你这个专业人士的指导，不就完了么，让你出境。”
“嘿，真不愧是老同学好兄弟，够意思啊。”
然后，他们就大采购去了。
其实事实上吧，老王也不是专业的厨子，他其实也就是做大锅饭的，真让他炒精致小炒，他其实也不行。
最终，他们也就买了一点好的牛肉，羊肉，大虾，带鱼什么的，其实都还是家常菜。
他们这内陆地区也不流行吃海鲜，而且实话实说这的海鲜也真的是不好吃，最后几乎是意思意思的，只买了不到十斤的三文鱼，打算回去让老王做成寿司。
最后为了保证视频的看点，又买了点熟了的狗肉。
他们这东北小城朝鲜族人特别多，下面甚至还有朝鲜族自治县，所以狗肉馆子也特别多，狗肉在他们这儿不能说是家常菜吧，但绝大多数人一年里总得吃个三四次，天天吃狗肉的人也是有不少的。
实话实说，他一直觉得他们这做的狗肉远比玉林要正宗和好吃的多，只是不知为啥玉林那边炒作得比较厉害，反正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爱狗人士来他们这闹过事儿。
按照王阳的说法，吃狗肉这个事儿在互联网上是比较容易惹争议的，而容易惹争议的视频，其实反面上就是容易火。
如果真的有爱狗人士看了视频之后在评论区里骂人就更好了，因为他们这个视频的立意说到底是爱老敬老，是无可争议的正能量，敢骂人的一定会被正义的口水喷死，只会带动视频的热度，绝不会有什么失控的风险。
再说上网的都是年轻人，他这视频里吃狗肉的都是老年人，尊老爱幼这种事儿是中华民族刻在骨子里，基因里的传统美德，真要是有人骂他们，她有把握把这个话题送到热搜上去。
说的，刘大炮都想自己去注册一个小号自己骂自己一顿了。
买完了狗肉之后刘大炮看还剩了一千多块钱，就觉得这钱他今天要是不花干净了实在难受，便又订了一个特别特别大的四层大生日蛋糕。
回去之后，老人们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做操，锻炼身体呢，刘大炮拎着两个硕大袋子走到前面，大喊一声：
“爷爷奶奶们，刚才我们大采购去了，你们看，都是刚从市场上买回来的，那还有呢，今天咱们院里吃大餐，牛肉羊肉，狗肉带鱼管够，大家使劲的吃，怎么开心怎么吃，我和王阳请客！”
“另外，刚才我和王师傅商议，今天晚上的主食吃饺子，放大虾仁的饺子，我们每个饺子里面包两个大虾仁，再做点寿司，大家能帮忙的一块帮帮忙好不好啊。”
话一说完，底下的养老院的老人们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过，身体康健的纷纷鼓掌表示支持。
刘大炮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老人们头上，那代表着幸福指数的数字蹭蹭地往上涨啊。
实话实说，这固然不排除是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嘴馋，但其实又不是什么真的多金贵的东西，谁又真的会没吃过呢。
而且人老之后味觉和肠胃功能都是必然退化的，其实就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到他们的嘴里到底还能剩得下几分滋味，恐怕都是不好说的。
但是，他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放肆的吃过好吃的东西了。
刘大炮的话，让他们突然找到了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生活的味道。
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即将要享受生活的人，而不是只能枯燥的等死。
其实这些老人中手脚利索的也还是有不少的，再说包饺子这种事儿，事实上人家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干，那效率也能碾压刘大炮的两倍以上。
甚至两名明明都已经帕金森了的老人，跟着手机视频学习怎么包寿司的时候也是满脸的笑容。
刘大炮索性也并不亲自干活了，拿起吉他开始自弹自唱地，唱了一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这还真是他昨天回家之后现学的。
当然，所谓的现学指的其实就是试着弹了两遍唱了两遍，这曲子基本也是刻在DNA里的，稍微学一下就会了。
王阳则负责拿着摄像机挨个怼着那些老头的脸去拍，只不过却并不去问那些，类似于“大爷您幸福么”这类的问题。
她和刘大炮都觉得这样的问题太傻了。
而且还有点假。
人都进养老院了还特么幸福个锤子，这种采访恶心的肯定不止是老人的心情，还有观众的智商。
王阳问的一直就都是：“爷爷，您觉得这养老院的伙食怎么样啊，有您觉得不太满意，或者说还可以改进的的地方么。”
然后大部分人其实都会说还行，然后再补充一些可能有些不足的地方。
国人么，提意见的时候都是比较谦逊的。
然后她就会说其实我是王师傅的女儿。
这样老人的表情就会在尴尬中透着一点搞笑，带上几分可爱，大多数都会往回找补，比如上一句如果说老王麻花炸得比较硬，下一句一般就会说老王的馒头蒸的还是非常软，非常可口的。
喜剧效果拉满。
刘大炮都没想到她能把效果做得这么好不用看剪辑，既知道她做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错。
等到饭菜快做好的时候，又有闪送小哥扛着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款全新的卡拉OK点唱机，带触摸屏和音箱全套的那种，还送来了正规的发票。
耗子就很惊讶地问他：“你这是……买的？”
“对啊，当然是买的了。”
“你哪来的钱。”
“你不是刚给我三万块的经费么。”
“我那给你的是宣传经费。”
“我说耗子，你看我是唱歌火的吧。”
“啊。”
“那你说我要是想当网红，是不是就得继续唱歌，那我不能光有个吉他呀，我是不是得配个音箱，再配个麦克，音箱、麦克我都配上了，那我是不是一步到位配个卡拉OK更好一点，那你说，我买这个卡拉OK是不是为了宣传，既然是为了宣传，那我为什么不能买卡拉OK，我不唱歌的时候，还能让院里的老人唱。”
“不是，大炮我……我给你拿这三万块钱，这大头你难道不应该花在摄像、收音、灯光或者其他专业的设备上么？你这什么都没置办呢，咔嚓就先买了这么大一个卡拉OK，这，这合适么？”
“我问过了王阳说这些东西她那大多都有，就是没有的，她也能从朋友或是同学那借来使俩月。”
“那你不也是借的么？再说这王阳是被你忽悠过来的，一个跟咱们差不多一般大的小姑娘，让人家在养老院工作，你觉得她的职业粘性就那么可靠么？过俩月人家走了，或者你没做起来怎么办呢？想过没有啊？”
“我还真就是因为想过这些，所以才决定买这个卡拉OK机，你想啊，我想要发视频当网红，那也不一定能火的起来，对吧。”
“对啊。”
“那你说我要是买一堆专业的拍摄设备，万一我要是没火起来，上边的领导不理我了，我那剩下一堆拍视频的东西，那也没有用啊，我就是卖二手，我也卖不了几个钱吧。”
“那也不可能让你卖啊，二手办公设备销售处理区里都是统一的。”
“对吧，那我猜搞不好你们单位还得把我这些家伙事儿收回去。”
“可能会吧。”
“那不就得了么，那你说我换成卡拉OK机，给爷爷奶奶们唱唱歌，跳跳舞，到时候你们单位好意思跟我把这玩意要回去么，你们要回去也没有用啊。”
“那相反的我要是真的能火了，那王阳她肯定不会走啊，再说咱们这个城市，别的三产怎么样不知道，但是自媒体那是真发达，我要是能火，她就是走了，我也能找到人替代，退一万步讲，我要是真能火得了，那我还差你这几万块钱的宣传经费么？对吧？那我为什么不买一个卡拉OK机呢？”
“你……”
“反正我也已经买完了，你看这发票是我现在就给你还是暂时留在我这。”
“你……留着吧，不是，这玩意你花了多少钱啊？”
“一万六啊，这东西现在便宜，我这买的都是相对好的了。”
“这就一万六？那你……那你剩下的钱可不能再乱花了你知不知道。”
“啊，剩下的钱我都已经花完了。”
“花、花完了？！你又买什么了？”
“你看，VR游戏机，带全套游戏，这个是四千多，我一口气买了三套。”
“我……你……你一个开养老院的买VR？你这是要自己玩啊，还是给老人玩啊。”
“我自己玩的话买一套不就行了，干嘛买三套。”
“你让一群老头老太太玩VR？”
“老头老太太怎么了，谁规定老头老太太就不能玩VR？老头老太太就只能跳广场舞么？你看啊，这些老人大多数或是手或是脚，多少都有点毛病，也即是传说中的半失能，事实上但凡是还能跳得了广场舞的老人，都不会来养老院。”
“当然我说的是我这种正常，普通的养老院啊，有的那种五星级养老院，光入住费就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一年的那种那跟我这不是一码子事儿，那里的老人就没有一个失能的。”
“他们都跳不了广场舞了，但有了VR，他们就可以在VR里跳广场舞了，你看，他们甚至还能在VR里打球，滑雪，拳击，甚至蹦极，至少他们可以在感官上，体验运动的感觉。”
“养老院不应该是老人们等死的地方，这种小细节上，稍微花点小钱，这老人的幸福指数不就上来了？”
耗子闻言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接过刘大炮的手机翻找了一下他的购买记录。
“这个，‘阿斯加德之怒’，这是3A大作吧，你别告诉我这个也是给老人玩的。”
“咳咳，那个么……哈哈，万一有老人想玩呢，对，谁规定老人就不能玩3A大作？对，我就是给老人买来玩的。”
“你……行吧，我就算这个3A你是给老人买的，这玩意和宣传有关系么？我给你的是宣传经费。”
“嗯……我打算拍一期节目，名称就叫做‘给平均年龄70+的老人玩VR游戏会是什么魔鬼操作’，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有爆点。”
“呵呵，呵，呵呵。你别跟我说，我今天来就是管送钱的，报销不归我管，说实话你那卡拉OK勉强还靠点谱，这VR……我信你，但到时候我们单位给你销账的同志信不信你我就不知道了。”
“切~，不销就不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万多块钱么，大不了我自己垫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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