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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出逃

    跑出来的伊达尔深知,自己也很难在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呆着了,或许有一段时间他不打算回去了。

    『奶奶是灵族…』伊达尔想起了父亲的话。而伊达尔根本不了解灵族是什么样的存在。

    『唉』伊达尔感叹了几口气,他沿着南边的石径小路走着,他拿出笛子,对着皓皓月空吹了一首他在诗歌团的曲子,『假期过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学习了…』,伊达尔还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家,这时,地底下钻出几个骷髅,它们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知是哭还是笑,又好像内讧似的在争纷,他躲在灌木从里,当一个偷窥者。

    『这是怎么回事…』伊达尔对这些骷髅生物极其不解,包括它们手舞足蹈,互相残杀的行为。『简直太不可理喻了』伊达尔摇了摇头。

    骷髅们都好像累了,便从空气中回到地底,像是大地吸收了一滴滴水珠一般。

    伊达尔没有停下脚步,他不断往北走,沿途走了几个小时,他体力出奇的旺盛,好像用不完似的,这也是父亲把他当工具一样使唤的理由。

    伊达尔绕过了许许多多的小山脉,在越发向北的地方,已经慢慢不在引魔镇的管辖范围内了,常绿的阔叶林也慢慢变成与云杉林混合的混合林,伊达尔在冰凉的地面上摘下几颗野果,暂时缓解了水源的问题,他继续加快脚步,终于,好像这片森林区域到了尽头…

    一片片散射的光芒映入眼帘,好像在森林的尽头没有了一切,那尽头的涌动屏障隔离了他的出逃计划,『我只是想逃离这里,这里不适合我了…可,为什么?』森林的屏障在夜幕下如同深海一般涌动着,给人一种恐惧感,他拿出笛子祈祷着『奶奶,能给我指引吗…』伊达尔又回忆起奶奶罩着的自己,和父亲曾经的知书达理,还有悉心照顾调理着家庭的母亲…

    笛子上多了几滴水珠,变得湿热了,在这干燥寒冷的北边…

    笛子突然散发着美好的灵光,它们涌入伊达尔的身体,伊达尔沉溺在童话般的光芒之中,他渐渐的,渐渐的,看到屏障,消失了,像是千百年来不枯竭的水帘突然收起了,伊达尔看到森林之南的城市…

    『这是?哪里?』伊达尔踏出一步,来到了这座城市,灵光乍现,他明明对这一无所知的世界突然有了意识,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这个地方的所有规则与文明,仿佛信息过载,他痛苦的捂住头脑。寂寥的只剩灯火的城市,奇怪的城市丛林在伊达尔的意识中开始被肯定,他恍惚又仿若知道世事之理般飘忽在城市边缘,他尝试踏过那道道铁路,他尝试穿过郊区的种植林,他尝试正当在街道上走着。

    伊达尔拿出笛子『奶奶,我的祈祷为什么是这样的?』他轻吹笛子,这时,四周突然窜出白色的光点,并且在一起慢慢汇聚聚变,最后随光线炸裂,他见势不对,赶紧躲开,等光线消失之后光点收缩成像奇点一样,他奔过去,发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随后一阵白光从左侧映入眼帘,一辆蒸汽车伴着刺耳的刹车声从伊达尔身旁划过,车上的胡子男人不满的下了车『喂喂!你干嘛呢!没看见车子啊?大晚上瞎逛什么?』大胡子男人吼了一会就摔门走了,留下一股浓浓的酒精味。

    伊达尔困倦了,胡子男人的话早就抛之脑后,他在街道上徘徊着

    他想着如何在此立足,在引魔镇上有着还算可观收入的家庭和自己的一片家族土地,但是在精神上的摧残已经让他难以去接受这种打击,伊达尔没有后悔,他利用灵力给他的意识,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不断增添新的印象和认知。

    他走到一栋金碧辉煌的旅馆『应该是住宿的地方,类似客栈』伊达尔感叹到,不论是维多利亚式的建筑还是灯束亮出的美异色彩,都是让刚有意识的伊达尔熟悉又陌生。

    他走进了前台,但很快被赶了出来,因为是他不太理解的年龄原因,不过他曾听过奶奶说过金锭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有人认同其价值,这就是人类贪婪的欲望,抓住它就可以在任何地方有立足之处,伊达尔只带了几块金锭,这是父亲还没爆怒之前的日子所给他的。

    伊达尔找到了一家民宿,服务前台看到如此之昂贵的金锭,却发现还是个可怜的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于是叫伊达尔等一等,自己跑去找来老板娘商谈一下。

    『拜托了…那个…多少钱都可以』伊达尔诉求着『我只想要一个住所,虽然你们觉得这要求很无理吧…』

    『孩子楼上有空房,你去那看看合不合适,金锭的话这么多我可不敢收』老板娘又说『孩子这些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看来是独自逃出来的吧?能说说原因吗?』

    『没什么,那个那我要怎么办?总不能…白白住在这里吧…』伊达尔想:要是父亲,早就会生气的举起拳头了…伊达尔下意识摸了摸头。

    『没事的。你在我这里工作吧,住几天就干几天』老板娘说着便回到房间。

    伊达尔进到房间,虽说有了莫名的灵力给他的关于这个地方的认知意识,但过于强硬,让他无法适应。

    好像一切都是能马马虎虎的过得去了,混乱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伊达尔睡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唉,孩子你来的正是时候,赶紧来一起帮忙摊着这块饼,然后记得弄好候,要撒点胡椒』一位服务生说。

    『哦…哦』伊达尔好像在脑海里能找出一丝关于这些的认知,便开始照做了,一早上就不停的忙碌,伊达尔也明白这是行为的代价。

    不论怎么说,伊达尔终于完成了早上的工作,他一到接班的时候便找到位置在下面的座位解决早餐。这时伊达尔听见面前有个女孩的声音:

    『放心吧,那个…真的不好意思…』

    『嗯嗯…不会再有了!』

    原来是服务员给准备上端给排在她前面的客户准备的菜时,她昏头昏脑的端走了并享用起来。

    说罢,女孩的心情便消沉起来,伊达尔很想安慰她『那,那个,你没事吧?』伊达尔起了一下身子,然而却把她桌上的面撞撒了一些。

    『啊!你干什么…?』

    『呜呜,哼』她伤心的跑走了。

    『唉!』伊达尔连忙赶上去,在她身旁不断徘徊着『对不起啊,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在新的环境就给别人留下这种印象啊!』

    『说白了,你还是为了自己吧』女孩没有停下脚步。

    『我要真不打算道歉,就不会跟来的啊』

    『哼…』她停下了脚步。

    『刚才的事我很抱歉…那个,我可以陪你一碗的,真的很抱歉』伊达尔连忙弯腰道歉,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那个』她指着伊达尔别在腰间的笛子『那个借我…我就饶了你…』

    『一定要这个吗…?』伊达尔愣住了。

    『呜呜…不借就…算了』她咬了咬嘴唇,转身走去了。

    『好好,我给你,能原谅我吗?』伊达尔将笛子递给她。

    『姑且算是原谅吧…』她又说『我家在前面第二个花坛右拐,明天下午五点吧,我会还你的』

    『好!』伊达尔放心了『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恩…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去你家连名字都不知道会不会被怀疑…』

    『我叫希末』女孩走远了。

    伊达尔总算松了口气,在这炎炎夏日却感受到一丝冰凉的气息,或许是自己太累了。

    『为什么要将笛子给他?』一位少女不解的站在伊达尔背后。

    『你是?』

    『不需要知道…』少女随后说到『你是引魔镇上的人吧?那支笛子我见过的呢』

    『不…不会吧,你也是逃出来的吗?』

    『恩呼,我是曾在那待过,洪水过后我便顺着灵光来到这里了』

    『…』伊达尔沉默不语。

    『我总觉得她有点问题』少女说着抚了抚下巴,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完全显露。

    『她只是单纯的一个小女孩罢了…』伊达尔摊了摊手,无奈的说『别太误会了…』

    『…』少女说道『也没办法呢,或许真的只是我自己的问题呢,我叫茨菈,很高兴遇到同镇上的人,毕竟那也是我曾经的记忆』

    伊达尔不明所以的与她互相道了名字。

    伊达尔的生活平淡无奇的到了晚上,这时老板娘找到了伊达尔『孩子,一直这样是不合理的』

    『啊?』伊达尔再次愣住了『为什么这么说?』他下意识偏过老板娘的眼神。

    『家人或许都在等着你,这样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也不小了』

    『一直这样偏袒你,就是种罪行,就像我们给客户端上烟熏的秃鹫一般』老板娘转移了话题,但是坚持让他离开的立场一直没有动摇。

    于是,经过妥协后,伊达尔最多只能再在这里住上三天。

    (伊达尔):或许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我为什么会离开家庭。伊达尔很迷茫,但是在客观的广角上立足,路途的景物确实无法依凭他对这个地域的认知程度来适应做出与其为自己套下设定的相应的回响。

    傍晚,天空挂着几丝黯淡的橘,昏黄的路灯倚着地面的水泥,几只飞虫在灯光前打转,伊达尔还是适应了这个城市,亦或可以说在灵力的协助下被这个地域的文化所同化。

    次日下午,伊达尔来到希末的住所门前,而希末已经在门前驻足许久。伊达尔可以表现的惊奇,但这样是对他人的道德一种贬低,他亦或可以表现得平淡无奇,甚至是认为别人这样理所应当,但他也不愿用父亲曾教育过他的谦辞,在父亲变化前后的反差以及已经传授予他的处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于是伊达尔只好择中取道『真巧啊…等了很久吧,我很抱歉』于是在实践中,所有的思维编织被绷紧的神经毁于一旦。

    『尚且还好吧,也没多久啦,感谢你借我这支笛子,我现在是彻底原谅你啦。笛子不用担心,我没用它干什么奇怪的事』

    『那也是,我相信你,虽然还是很好奇您用它做了何事』伊达尔在交流中不断否定曾经父亲文化氛围熏陶的自己,口口声声都让自己感受到了父亲的语气,就因为如此,每当出口,暴怒的样子就会让他心灵开始坍缩。

    伊达尔的背影在黄昏下飘忽不定,好像时刻都要被温热的风卷走,影子拉长了,希末看着伊达尔远去的背影,呢喃着『同族人…希望你能走到最后』『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呢…』

    伊达尔抚摸着他心爱的笛子,这也是他背离家乡后的最大精神支柱。

    安静的住宿下,环境衬托着讴歌的微光,夏日的空气中的竟又有一丝冰凉的触感,窗户旁的风铃在不断地躁动着,伊达尔贴着窗户,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在底下晃过,那好像曾经的诗歌团出游行,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回忆给他充满温馨快乐的权利。

    『天气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呢』伊达尔扯了扯被单,缓缓的潜入梦乡。

    『…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嘈杂而令人发麻的哑声,伊达尔听见了父亲的悲凉『这终究不是穷途末路下的唯一办法,林子,放弃你所幻想的』

    『炼金术曾是这个镇子的标志,桥,我只想回到那个年代,它只属于我』林子手上漂浮这灵光『我将会带着美好的祝福,一起重塑这个世界…』

    『它的力量让人走火入魔,磨灭心志,此举万万不得啊』桥的身体弱不禁风像是所有的灵魂被抽取到那些灵光之中,仅有的意念之火也只能在寒风之中微微颤抖,等待命运的终焉。

    『不,不会的,它能够做到,原谅现在的我吧,桥,马上我们就可以回到那个炼金风起的年代,我将会让家族更加富裕』

    『那种巫术…真是…下贱啊,说什么你都是执意要去做…』桥无法再劝阻了,他眼里所见到的永远只是沉迷于被世人抛弃的过去。

    父亲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伊达尔睁开眼『重塑世界…母亲的炼金术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得到了温饱以上的享受…』

    伊达尔捂住了发闷的脑袋:但是重塑世界是不可行的,从现在自己的立场来看,她改变的只是一块世界,越过屏障,那是由另一个齿轮支配的世界…

    『不是吗?』伊达尔短促的嘲笑自己何时把思维变得如此深奥,或许自己也会变成像父亲一样的暴怒之人吗?

    伊达尔侧着身子:或许家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吧,我难以理解他们的追求方式,像是疯子吗?

    『被父亲知道又要挨拳头呢…』伊达尔收回自己奇怪的思想,尝试再次入眠。

    距离住租过期还剩两天。

    伊达尔揉了揉酸痛的肢体,便继续做着平淡无奇,一如既往,已经习惯了的事情,完成已经熟练了的工作。

    伊达尔在工作余后打算给自己准备一些像样的衣服,而对于琳琅满目的衣物,伊达尔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身上的布料更合眼。

    笛子闪出了灵光。

    他不解于闪烁的灵光,为避免误会,他走出店铺,在一处偏僻的巷口,停下来。

    骷髅又出现了,他们看起来很滑稽但是这次没有内讧的迹象,伊达尔在潮湿的角落下蹲着,大白天的他并不在意,也不害怕,只是单纯好奇,骷髅们看起来很低落,它们在微笑,却又不像是真正的微笑,它们手里捧着灵光,一并将它递给伊达尔。

    『嗯?』又是那位少女。

    骷髅已经不见踪影,伊达尔抬起头发现没有人,便转过头去『你为什么每次都以这么吓人的方式出现呢?』伊达尔抱怨到。

    『我喜欢,况且,你也很可疑』茨菈乌黑的发丝让伊达尔感到太阳的光线更加耀眼,令人头晕目眩。

    『我…?』

    『是的,你很可疑,和那个女孩一样,我感受到不好的气息』

    『请别开玩笑,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罢了』伊达尔站起来拍拍灰尘,耸耸肩表示对茨菈的肯定无可奈何。『那你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

    『我感受到了细微的哭泣,一种不详的频率』茨菈说『这种哭喊,我能感受到,包括我查实的那位叫希末的女孩』

    伊达尔不以为然,只是随随便便将茨菈打发走了:这个地方确实很奇怪,比起灾难后的引魔镇,很多观念都不同了。

    “咔咔”遥远的天幕中发出奇异的响声,恰好风平浪静,天空蔚蓝一片,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