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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人游旅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黄昏色平原走到了尽头,而光境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冲撞而来。映入眼帘的是无比高耸如同红杉树般高大的建筑,它们上端都带有向外伸展的突刺,看起来像是饱经风霜的露台,整体色调昏暗无光,这些建筑底层下有着如同掀起的海浪般的云雾裹挟着,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些小型的海蚀柱屹立在楼栋的前方。不过仔细看来,那些建筑本身就如同一座座瘦长的小山,山中央偏下的部分都无一例外雕刻着各式的花纹或者建了柱廊,内部有穹顶的构架。几只白鸥从低空飞过,染上了几丝橘黄色的阴影。

    这里的高大建筑中央镶嵌着三角门楣的建筑,随着巨大的柱廊向外略有延申,但最令人在意的是更上方的突出的尖刺,完全不符合整个建筑的逻辑。

    『那前面会是什么?』洛瑞问道。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里的一切都是从前的世界的模样』

    『这该不会是早期的德莱城?』

    『我想或许是,但是世界那么大,不可能只是德莱,也许还会有别的城市』

    『我总有种预感,你的同伴会在那里』

    『不如进去探索一番』

    他们一直往前走,直到来到了那团清澈的云雾中,触摸到了海蚀柱,也感受到了芜境给他们展示的从前的遗迹,这时候他们选择将灵力之绳解开,此刻只会碍手碍脚。他们现在来到了光境极其稀疏的地方,完全不用为此而担心。等他们上到了一定的高度,光境对他们来说就形同虚设,没有任何威胁。因为目前看来那些光境只是体积庞大而已,但是似乎并不能向上运动,只能滚动,将人们强制加入到它的内部。

    这些建筑之间散落了很多兵器,但是见不到尸体。再现能力的作用域只能局限于建筑和景观。『这里曾经看来发生过一场战争』

    『极有可能,看看这些墙壁的刮痕还有散落的兵器』

    伊达尔捡起一把长枪,比想象的要重太多了,他的武器只是一支小小的魔笛,和它比起来拿起它实在是轻而易举。伊达尔双手放下了长矛,看向洛瑞——她正在摆弄一个黯淡生锈的熟铁髋部的护甲和一只发霉了的凫皮手套。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只有这些破败的景象,找到上去的方法始终没有出现。底下无疑都是一些厚实的柱子,没有可以进入的空间,攀爬吗?伊达尔和洛瑞可以靠灵力上去,但是那样会牵动光境前来,它们的行动是迅速的,而且不能保证可以稳妥上去,只要拿出灵力,就会有危险。

    伊达尔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他告诉洛瑞就让光境过来,通过光境我们可以上去,这是有机会的。他们很快招来了光境,它像一个滚动的光团,飞速的从远处的地平线滚了过来,将他们包围。

    伊达尔面前都是巨大的丛林,而洛瑞来到了一家高大的客栈里。

    洛瑞简直不可思议,因为这个客栈和檀花客栈十分相似,它要更为高大。她轻轻松松地就上了楼,然后打开其中一间房门,显然这次没有出去,还没达到边界,洛瑞只好幻化水蟒,撞破窗户,飞出了光境,她立刻出现在了建筑的上面,脚下有一个凸起的平台支撑着,要达到上面的柱廊还有一小段距离,她再次幻化巨蟒到了那里。

    伊达尔这边情况就显得稍微棘手,因为他的灵欲暂时还不能随时随地就召唤上升的光芒,他爬不上树,如果捕鱼,他还比较擅长。这里蚊虫繁多,嗡嗡作响但又不撕咬伊达尔的肌肤,不吸食他的鲜血,只是无尽地嘈杂着,让他的脑袋发晕。宽大的树叶遮拦住了视线,周围密不透风的丛林环境,使得他有种近乎缺氧的幻觉。他在蚊虫的纷挠下,捂住双耳,想试图穿过这些丛林,但是它们的生长密度完全不是自然的状态,形同栅栏一般致密地排布,完全将伊达尔周围的圆形空地给围得死死的。这些宽大的树叶,仿佛它们的脉络上都张开了细微的口子,呼吸着空气,让周围空气变得更加浑浊闷热。伊达尔知道必须往上攀爬了,对于攀爬的技巧他完全一窍不通,从小就是看着别的小孩爬上树,自己宁愿待在下面。有一次他尝试爬树,结果被树上的黑蚂蚁叮咬了,这使他再也对爬树提不上兴趣。

    他尝试抓紧树干,粗糙的树干摩擦力足够,但是他臂力不足,抓住了最近的树干却无法拉上去,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他最终用力将腿踩在树干的微微凸起的部分用力一蹬,配合双手支撑,成功达到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树干,他坐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刚才看不到的景象——在这片丛林的外头还是丛林,并且越往外,丛林的分布就更加密集,最后甚至融为了一个整体,像是一堆乔木木块组成的实心巨大原木块,只是中间一部分被掏空作为了丛林,这丛林的状态也不正常。

    他努力爬到了树冠,在分叉的地方稍微站了起来,他看到那些原木方块在天上开始闭合形成穹顶,连阳光都见不着。然后这些原木穹顶忽然闪耀着彩色玻璃的光芒,的确它们又变成了彩色的玻璃,折射了无尽的色彩光辉,这些光芒将丛林扫除,犹如羊群走过后的草地,变得光秃无余。被扫除后的丛林剩下乔木的方形,中央的彩色玻璃不再变换颜色,像是凝结的水珠变得朦胧而透彻。

    伊达尔完全弄不清楚情况,这属于超自然的现象,他无法解释,但是有一种可能——灵光!是的,他感觉到了灵光,但是却非常细微,几乎察觉不到,但是他还是能通过敏锐的感官从空气中感受到这些活跃的灵光,他们的形式很复杂,并不属于自己所见到的任何类型的灵光。他拼命闭上眼去感受,用力呼吸,用手挥舞试图感受它的存在。

    『哈哈哈,你能感受的到一点,真的很不错,现在的你只能感受到这么多,等以后你就会知道这灵光有多么的浓郁了』一个低沉的笑声从他背后响起,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声。

    『你是?』伊达尔看到了身后这个火袍男子,他的冷峻的眉毛和分明的颧骨,眉骨硬朗,身上仿佛着了火一般,带给人炽热的光明,但是他的语气却和他的外表有所偏差。

    『我是埃忒拉,很高兴见到你,在我的无趣烦躁的旅途中能够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我指的是你的状态,不要误会了,你现在很有可能步入真理灵』

    『真理灵?』伊达尔有所听闻,但是还是向他询问『这是什么?我不清楚』

    『你肯定在和我装傻,欲望到认知再到真理,就是我们每个与灵光接触的人或者灵族的必经之路啊,但是许多人只是为了欲望而使用灵光,终究停留在欲望灵,最后死在幻境,或者在现实中因为灵光的纠纷而死去』

    『你的灵光很奇怪,那是真理灵吗?』伊达尔追问。

    『是的,你察觉到了,我的灵光不只是真理灵,还是经过了珀伽索斯殿堂的改造,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灵光,和传统的真理灵不一样,当然和你的认知灵更不一样』

    『只要达到真理灵就可以改造灵光的权力吗?』伊达尔问道。

    『不是的,这并不是权力,当你达到真理灵,那些都是你理所应当的,但是首先你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去改造灵光,你为此要对自己负责,甚至为殿堂负责』

    『那也就是说,真理灵甚至只是一个开端?』

    周围的景物恍然收缩,伊达尔感觉自己瞬间被压缩成了一个球体,然后瞬间扩张,一片浩瀚的星空出现在他的眼前,巡回的恒星从天幕划出耀眼的金黄光芒。埃忒拉的笑声遍布着整个寰宇『对的,没有错!就是这样,真理灵只是一个开始,一切的一切甚至都要基于他而出发!但是真理灵最终的终点一定都是珀伽索斯殿堂,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明白了,但是如何前往?我现在还在营救我的朋友』

    『芜境的某处就是入口,就像你们通过了时境的真理门来到了芜境一样,但是那里的‘真理门’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理门,并不隶属于我们伟大的珀伽索斯殿堂,它们只是一些贪婪的,由芜境的人制造的掠夺灵光的极其罢了,那些人的内心都是栖息着恶魔的,在芜境里会显得分外明显,你甚至可以通过观察而不用感觉灵光就可以知道他们的险恶,往往在面貌上也可以察觉.但是也多亏了他们,你们才可以来到芜境,那是唯一的入口,之前的无害入口都在战争中消亡废弃了』

    『对于真理门,我见到的都是假象,那么真正的真理门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想对你来说,那或许会比那些冒牌货更让你感到畏惧,只有当你无所畏惧面对它们的施威的时候你才可以得到他们的认可,但是很多人都接触不到,其中之一的缘由是因为他们太蠢了,在时境因为贪婪而死去,来到芜境,这种人是没有接近真理门的门票的,看都看不到;另外的人来到了芜境却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怯场,畏缩,思维不缜密,从而也无法进入真理门,甚至死在了芜境,或者碌碌无为一辈子,这样的人不占少数,我希望你不会像他们那样』埃忒拉挑动着眉毛,有些轻蔑的看着他。

    『我想我不会的,我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件,有了足够多的经验,我也相信自己的实力,真理门一定会认可我的』他眼睛带着光,坚定的看着埃忒拉。

    『哇塞,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认真的回答,好吧,就当作对你的态度的嘉奖,这个给你吧,以备不时之需』埃忒拉扔给他一个玫瑰色的小瓶子。

    『嗯?什么东西』伊达尔嗅了一下,问到一股奇异的草香味。

    『那是我制备的灵光,它可比你现在的灵光厉害多了,转化成灵力使用效果也是你意想不到的』

    『我可以现在试一试吗?』

    『不行,危机时刻再用,这是这个灵光的机制,不然基本就无效』埃忒拉摆了摆手。

    埃忒拉说完便祝他好运,他也没有告诉伊达尔关于真理门的具体位置。瞬间空间坍塌,一片白茫茫占据了整个光境。最后伊达尔出现在了满脸焦虑地洛瑞面前。此刻黄昏已经快要褪去,剩下淡紫色的薄暮。

    洛瑞激动地拥抱住他『我还以为你再也出不来了!』

    『哈哈,怎么可能,毕竟所有的光境都是有限的』

    『先不说那么多了,我们得快点到上面,现在光境就算察觉到我们使用灵力也无法接触到我们了!』

    『谢谢你一直在等待我』伊达尔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要不是我,估计你早已经调查过上面了』

    『没有的事,我们不是伙伴吗?这些都是应当的』洛瑞的笑容让他感觉到她的确是受到了重生的影响,现在的她有时候也会有像一个贤淑的女孩的一面。面对着她,伊达尔想起了希末,现在她又会在哪里呢?伊达尔长叹一口气。洛瑞的面孔他几乎看不太清楚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外头的夜空如墨汁一样漆黑。

    『我们现在上去,怎么样?』伊达尔提出。

    『当然可以,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天色明朗的时候』

    『不用担心,现在我完全可以用灵光照明』

    『那就好,我还没有这么稳定的能力』

    伊达尔尝试召唤灵光平台,这次成功了,一道光束将他们抬升,从这个小小的平台抬升到那柱廊的前端,他们落到柱廊上,感觉到四周有些异样,不是黑暗带来的,而是直觉的感受。

    『你有没有觉得那里面有一些让人在意?』伊达尔问洛瑞。

    『在黑夜下的森林里,我也经常觉得附近会有东西,黑暗或许确实让人在意』

    『我的意思是,里面似乎有人,要不要走到深处看看?』

    『当然,先把光源照亮吧』

    伊达尔向里面扔进去一些灵光,瞬间点亮了内部,里面也插满了柱子,一栋雕像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像是一位女性,她手持着果篮,里面都是石头做的水果,雕塑的石头在雕刻家的凿具下竟变得如此柔软,特别是那些披在女性身上的绸缎,光滑柔软,透亮的光泽在灵光下显得更加生辉。很明显这里没有什么异常,这个地方看起来异常的狭小,最主要的在于那些四周屹立的石柱和上层的三角阶梯的屋顶,让这里看起来更加狭窄。在白天,估计这里也只有淡淡的灰光。洛瑞端详着这个面前的雕塑,觉得很眼熟,而伊达尔似乎也在哪见过这个女人,好像是有一次在迷雾森林里骷髅们告诉他的还是那只鹿,反正一定是在记忆中的人,只是已经快要到了遗忘的边缘。

    洛瑞的胸脯起伏着,眼神里透露出敬仰的光芒『伊达尔,你知道吗,这是拉斐尔』

    『拉斐尔?我不知道是谁』他的反应让洛瑞很吃惊『你难道不知道她吗?她可是曾经守护一方大陆的女神』

    『真抱歉,我想我确实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但是我的脑子里似乎知道她的模样,但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她的事迹,我只是在某个幻境中偶然见到了一本书,上面提到过拉斐尔,对她的赞誉很高』洛瑞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她为何被供奉在这里?』伊达尔问。

    『我想可能是这里的人受到过她的庇护,她的灵光是至高无上的,圣洁如辉的』

    『然后这里受到过一场战争的影响成为了这样,它的模样永远保留在了芜境,生成在这里...』伊达尔似乎也稍微有了一些来龙去脉。

    『对的,你说的没错,没想到你理解的这么快!』洛瑞激动的为他鼓起了掌。

    『额,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被瞧不起了呢』

    『没有没有,只是真的很惊讶,你想想那是多久的事情?现在的人推论以前的早已遗忘的历史不是激动人心的吗?』伊达尔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神,顿时也只好尴尬的一笑。

    伊达尔走向前去,看着拉斐尔雕塑的首部,那眼神雕刻的栩栩如生,他摩挲着雕塑,冰冷的感觉让他有些失望,毕竟雕塑永远也只是个雕塑。这时雕塑后面传出异响,他们往后站了站,盯着雕塑周围看。一个头发栗色的男子揉着脑袋走出雕塑后面,他看到伊达尔吓了一跳,伊达尔也被吓了一跳,洛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伊达尔!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是为了找到我们吗?』艾伦有些不可思议,他的神色还是以往的熟悉,他没有变,只是现在衣衫褴褛,发丝凌乱。

    『对的,我也很惊讶,你为什么在这里,太巧了!我这下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同伴』他高兴的难以自制。

    『我刚才一直都在雕塑后面睡觉,隐隐约约听到外头有什么动静,然后就发现是你们!』艾伦又说『洛瑞是吧?我记得你,之前还被法门派去抓捕你呢,现在我想通了,你其实不是什么暴动分子,我明白你』

    『谢谢你的理解,因为伊达尔,我现在的灵欲内的暴怒已经十分稀少了』

    『是吗!那太好了』艾伦将他们拥抱住『现在外面太危险了,那些幻境时不时就来包围我,你们也是来躲避那些幻境的吗?』

    『是的,但是那个实际上不是幻境,而是一种类似光境的东西,有幻境的特征,也有光境的特征,它介于两者之间,骷髅们曾经告诉我光境的大致信息』伊达尔松开艾伦的拥抱,他的怀里有一股酸臭味。

    『艾伦放开洛瑞吧,你好久没洗澡了』

    『哦哦,抱歉了,小姑娘』艾伦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尴尬。

    洛瑞只是哑笑着摇了摇头。

    在众人都安睡过去时,安吉鲁尔正在一处光境中被死死的困扰着纠缠着,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仅仅动用了一点灵力就会招致这些光境前来覆盖他,他周围漆黑无垠,自己像是困在深井之中,幽暗若墨。无论怎么走都无法走出去,这里似乎是没有尽头的地方,也没有阳光,只是存在单纯的黑暗,连声音也被这浓稠的漆黑掩埋,无风空气似乎都变的粘稠。

    灵光在这里发出的光芒也瞬间被吞噬,这里是无光之地,更是噬光之地。“怎么会有这样的光境”安吉鲁尔的心声不过如此,但充满了绝望,他的灵光已经所剩无几,在游行的时候就已经耗费太多了。没有任何声音帮助他,没有援手,没有呼唤,只有绝望,深深的绝望,黑暗连哭泣都要吞噬,寂静,甚至连寂静都要变成一团虚无。

    他迷失了方向,恐怕永远走不出这里,他索性耗掉所有灵光,产生了一次空前的爆炸,沙尘飞扬而灵光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光芒,他在那一刻看到了周围似乎有圆形的轮廓,那离非常近,为何自己永远碰不到它?有一种可能在安吉鲁尔的心中产生了,他往前一跃,然后迅速折返,果不其然,他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那似乎就是圆形的轮廓的一部分——这验证了安吉鲁尔的猜想——这个光境内部在移动,亦步亦趋跟随他的行踪,保证他永远处于这个黑色的光境的正中央,这样一来就会让人觉得这里无边无际。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他在这里没有感受到一点风,甚至空气都非常浑浊黏着。他迅速奔跑起来,然后再次后撤,但是光境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而安吉鲁尔这边更胜一筹:他再次向左侧翻滚,随后一跃而起,用最后灵石里面的灵力将轮廓的一部分转化成了沙子,虽然外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他迅速爬了出去,就在那一刻,他回到了已是夜晚的芜境,而他是在中午被困的,几个小时的密闭没有让他太过于饥饿,他现在需要水,他往回跑,他曾路过一条灰色的河流,周围长满了针叶林,他穿过林子,俯身喝水,他过了好一会才仰头,擦了擦嘴,似乎得到了新生。他看着芜境的星空,这和时境的略有不同:芜境的星空更多的是如流星般飞过的死去的灵光,和暗紫色的星云与鹅黄绿的星光,灰色的灵光轨迹划过天空,就像一道道尘埃留下的印记。空气中充满肃穆,没有生灵,因为除了人类和灵族以外,没有动物可以死后来到这里。安吉鲁尔的眼睛中炯炯有神,他望着星空,亦如同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