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笔稿费到了
1991年9月16日，晚上6点21分。
龙王庙。
说是龙王庙，祭拜的却并没有龙王菩萨，而是用了风灵洞的奇石以作代替。
不过，占地面积倒是挺宽的，是一个以龙王庙为中心的建筑群落。
拢共只有三个年级的村完小，校长办公室，还有以前村里面大集体时遗留下来的养猪场，还有烤烟房，这些建筑都在村东头的这个小岛上了。
大阿爷“咣”的一下砸着自己的搪瓷缸！
老旧的搪瓷缸上面还有红洋漆写就的语录。
“文卿脑子不好，你们作为村支两委也脑子不好吗？”
“喔，他说他只要沙骨骨，只要半坡田，分的山林只要桐子岭，你们就答应了？沃日哇坟嘞！那能叫田、叫土、叫山林？你们看看！我们现在坐的地方是小学三年级教室，三年级啊！那不是搞豆豆饭的，你们这是想怎么哄就怎么哄！？”
“马文财、马文富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猪板油蒙了心？”
“我不同意！”
村集体没有自己的专门办公室，有时候想要开会，也就吃了夜饭，点着煤油灯用小学的教室来开会了。
而这一次的会议，主要是讨论马文卿分家这个事情。
“这个，大阿爷啊，分家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人家当事人的意见？”
“这字都签了，你老辈子再这样弄，那以后就要扯皮！”
“扯什么皮？”
“我都说了，文卿分家我要到场！还有村西头的哑妹家，一样的！结果有人哄我说娃娃坟那边枞树林里来了大野猪了，害老子掮着土管管白跑了一趟！”
“结果你们就昧着良心把事情给办了！”
“我不同意！”
村长火了：“啊你想咋个忙？！”
“我想咋个？铁头娃你怕是记不到小时候我带你切西瓜，你尿到我瓜棚里，尿湿了两床棉被的那事儿了！现在你当领导了，猪鼻子里擦大葱——你开始装相（象）起来了！”
“我……”
“你什么你？！”
这时候，马文财、马文富兄弟也领着马文卿来了。
白银寨虽然是大寨子，但落在官面儿上，地名也就叫“白银村”。
尽管寨子里面一共有五个组，200多户人家，但真要说起来的话，稍微有点什么事儿，还是能在第一时间打听得到！
这还不是后世那种家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视机。
更不用说什么智能手机了。
现在寨子里，唯一有的家用电器还是手电筒。
豪华的家用电器，那必须得是三截瓜的手电筒，而且是从龙王庙里请了红布用着拴着的带子的那种，这是年轻人花里忽哨的玩法！
所以，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农村，除了天黑之后删火火的那点子事儿。
真的是没有其他新闻了。
所以，马文卿想要分家的事情一出来，村里就已经闹翻天了！
不得不说，这是多么劲爆的谈资啊！
整个秋天，就靠这个下饭了！
“哈哈，大阿爷，祝您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可别为了文卿这点儿小事情气坏了身子！”
“文财，你真的要这样对你的亲兄弟？”
“看您说的，文卿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亏不着他的，他可是悄悄和我说了，沙骨骨、半坡田、桐子岭，还有岩脑壳那几个地方，以后可一带逗是要通那个什么，呃，对，叫‘高速公路’，还什么‘雌玻得’的，征地拆迁什么的，国家赔偿，值老鼻子钱了！”
马文卿这时候就在一边笑嘻嘻的解释道：“是‘CBD’啦！哎呀，我的好大哥啊，都说了要低调，低调，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跟外人说？”
一听这话，平时最喜欢学嘴学舌的桂芳嫂子就不免笑得打跌了！
在那里“库库库”的笑将起来，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妈耶，文卿呆呆真是个活宝！笑死嫂子了！”
马文卿见前世的商业机密既然已经泄露出去了，那也不防让乡亲们都跟着喝口汤。
所以他也就很郑重的，语气庄严的对桂芳嫂子说道：
“嫂子你也不要觉得好笑，我记得我沙骨骨那块土，翻个埂埂，可就是你家的啊？”
“我教你个乖！”
“你去种点桂花树，我跟你讲，按游标卡尺量的，树越大越值钱，搞不好一亩地有几万块钱！”
说完，马文卿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是这才贼头贼脑的小声对着桂芳嫂子的方向小声说道：
“嫂子，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却不想这话被当场所有人都完全听了过去。
说完骄傲的昂起了头，一幅“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表情！
简直要把人活活笑死！
桂芳嫂子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嬉皮笑脸道：“那嫂子可记着你的好了啊，等你长大了点之后，嫂子这里少不了你的好！”
众妇女就笑骂了起来：“哪里，哪里就少不了人的好了？你一个过分草，寡婆，长得那么腻，想得倒挺美！”
然后大阿爷就骂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荤话都敢讲，还要不要点脸？”
大阿爷亲自出马，这才把场面镇住了！
这时候，马文财也是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
“坦白讲，分家这件事，我也不可能真的亏着我小兄弟，这样吧，我作主了，岩脑壳那两块地，一并给文卿了，反正他也喜欢那些地方。”
此话一出，场面就完全冷清了。
没有人再说任何话。
关系到人家的切身利益，谁敢说话？
马文卿这时候似乎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了：“那就签字画押吧，还请村里面帮忙打个证明，明天我们就去镇里弄户口还有粮食本本这些事情。”
到了这种程度，大阿爷也不说话了。
把马文卿的事情办妥了之后，大阿爷就又叫了村西头的哑妹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当天晚上，大阿爷就把马文卿和哑妹接到他住那破屋子里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镇上。
把户口的事彻底弄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阿爷回来了。
“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哈哈，油香粑粑！”
“一人3个，不许打架抢哈。”
刚好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找到大阿爷家这里来了。
“马文卿家是在这里吗？”
“是的，你是？”
“老爷爷好，我是马文卿的班主任语文老师，石仙儿，这次是来做一个家访，就是想看一下马文卿现在能返校了吗？”
“还有就是，老爷爷您现在是马文卿的监护人吗？我有点事需要和他的监护人商量。”
“我就是。”
石仙儿想了想，还是和面前的这位老爷爷说了。
“马文卿很有文字方面的天赋，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他的第一笔稿费到了！”
龙王庙。
说是龙王庙，祭拜的却并没有龙王菩萨，而是用了风灵洞的奇石以作代替。
不过，占地面积倒是挺宽的，是一个以龙王庙为中心的建筑群落。
拢共只有三个年级的村完小，校长办公室，还有以前村里面大集体时遗留下来的养猪场，还有烤烟房，这些建筑都在村东头的这个小岛上了。
大阿爷“咣”的一下砸着自己的搪瓷缸！
老旧的搪瓷缸上面还有红洋漆写就的语录。
“文卿脑子不好，你们作为村支两委也脑子不好吗？”
“喔，他说他只要沙骨骨，只要半坡田，分的山林只要桐子岭，你们就答应了？沃日哇坟嘞！那能叫田、叫土、叫山林？你们看看！我们现在坐的地方是小学三年级教室，三年级啊！那不是搞豆豆饭的，你们这是想怎么哄就怎么哄！？”
“马文财、马文富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猪板油蒙了心？”
“我不同意！”
村集体没有自己的专门办公室，有时候想要开会，也就吃了夜饭，点着煤油灯用小学的教室来开会了。
而这一次的会议，主要是讨论马文卿分家这个事情。
“这个，大阿爷啊，分家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人家当事人的意见？”
“这字都签了，你老辈子再这样弄，那以后就要扯皮！”
“扯什么皮？”
“我都说了，文卿分家我要到场！还有村西头的哑妹家，一样的！结果有人哄我说娃娃坟那边枞树林里来了大野猪了，害老子掮着土管管白跑了一趟！”
“结果你们就昧着良心把事情给办了！”
“我不同意！”
村长火了：“啊你想咋个忙？！”
“我想咋个？铁头娃你怕是记不到小时候我带你切西瓜，你尿到我瓜棚里，尿湿了两床棉被的那事儿了！现在你当领导了，猪鼻子里擦大葱——你开始装相（象）起来了！”
“我……”
“你什么你？！”
这时候，马文财、马文富兄弟也领着马文卿来了。
白银寨虽然是大寨子，但落在官面儿上，地名也就叫“白银村”。
尽管寨子里面一共有五个组，200多户人家，但真要说起来的话，稍微有点什么事儿，还是能在第一时间打听得到！
这还不是后世那种家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视机。
更不用说什么智能手机了。
现在寨子里，唯一有的家用电器还是手电筒。
豪华的家用电器，那必须得是三截瓜的手电筒，而且是从龙王庙里请了红布用着拴着的带子的那种，这是年轻人花里忽哨的玩法！
所以，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农村，除了天黑之后删火火的那点子事儿。
真的是没有其他新闻了。
所以，马文卿想要分家的事情一出来，村里就已经闹翻天了！
不得不说，这是多么劲爆的谈资啊！
整个秋天，就靠这个下饭了！
“哈哈，大阿爷，祝您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可别为了文卿这点儿小事情气坏了身子！”
“文财，你真的要这样对你的亲兄弟？”
“看您说的，文卿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亏不着他的，他可是悄悄和我说了，沙骨骨、半坡田、桐子岭，还有岩脑壳那几个地方，以后可一带逗是要通那个什么，呃，对，叫‘高速公路’，还什么‘雌玻得’的，征地拆迁什么的，国家赔偿，值老鼻子钱了！”
马文卿这时候就在一边笑嘻嘻的解释道：“是‘CBD’啦！哎呀，我的好大哥啊，都说了要低调，低调，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跟外人说？”
一听这话，平时最喜欢学嘴学舌的桂芳嫂子就不免笑得打跌了！
在那里“库库库”的笑将起来，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妈耶，文卿呆呆真是个活宝！笑死嫂子了！”
马文卿见前世的商业机密既然已经泄露出去了，那也不防让乡亲们都跟着喝口汤。
所以他也就很郑重的，语气庄严的对桂芳嫂子说道：
“嫂子你也不要觉得好笑，我记得我沙骨骨那块土，翻个埂埂，可就是你家的啊？”
“我教你个乖！”
“你去种点桂花树，我跟你讲，按游标卡尺量的，树越大越值钱，搞不好一亩地有几万块钱！”
说完，马文卿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是这才贼头贼脑的小声对着桂芳嫂子的方向小声说道：
“嫂子，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却不想这话被当场所有人都完全听了过去。
说完骄傲的昂起了头，一幅“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表情！
简直要把人活活笑死！
桂芳嫂子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嬉皮笑脸道：“那嫂子可记着你的好了啊，等你长大了点之后，嫂子这里少不了你的好！”
众妇女就笑骂了起来：“哪里，哪里就少不了人的好了？你一个过分草，寡婆，长得那么腻，想得倒挺美！”
然后大阿爷就骂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荤话都敢讲，还要不要点脸？”
大阿爷亲自出马，这才把场面镇住了！
这时候，马文财也是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
“坦白讲，分家这件事，我也不可能真的亏着我小兄弟，这样吧，我作主了，岩脑壳那两块地，一并给文卿了，反正他也喜欢那些地方。”
此话一出，场面就完全冷清了。
没有人再说任何话。
关系到人家的切身利益，谁敢说话？
马文卿这时候似乎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了：“那就签字画押吧，还请村里面帮忙打个证明，明天我们就去镇里弄户口还有粮食本本这些事情。”
到了这种程度，大阿爷也不说话了。
把马文卿的事情办妥了之后，大阿爷就又叫了村西头的哑妹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当天晚上，大阿爷就把马文卿和哑妹接到他住那破屋子里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镇上。
把户口的事彻底弄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阿爷回来了。
“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哈哈，油香粑粑！”
“一人3个，不许打架抢哈。”
刚好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找到大阿爷家这里来了。
“马文卿家是在这里吗？”
“是的，你是？”
“老爷爷好，我是马文卿的班主任语文老师，石仙儿，这次是来做一个家访，就是想看一下马文卿现在能返校了吗？”
“还有就是，老爷爷您现在是马文卿的监护人吗？我有点事需要和他的监护人商量。”
“我就是。”
石仙儿想了想，还是和面前的这位老爷爷说了。
“马文卿很有文字方面的天赋，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他的第一笔稿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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