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张济的犹豫
正当刘靖儿在司隶玩弄各路诸侯于股掌之间，攻城略地妙计连连之时，一位晋阳的来客打乱了他的计划。
来人是上党国的一位主簿。
随着刘靖儿势力日盛，对他态度若即若离的张杨也看清了形势，乖乖交出了权柄，甘愿只做一县县令，上党国相之位顺理成章地交到了最受刘靖儿信任的卢植手里。
“殿下，”主簿面露忧色，“董卓围攻并州，已经有段日子了……”
“什么？”刘靖儿一愣，“董卓应付诸侯联军已经很吃力了，他怎么会有兵力对并州动手？”
主簿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董卓派人与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勾结，以重金诱其出兵攻打太原、上党，两地已经危如累卵了！”
“可是……可是……”刘靖儿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为何卢国相没有告诉我呢？”
主簿叹道：“因为这事，卢公好几天都没合眼了。但是他说，殿下在这里应付诸侯们已经够心烦的了，咱们不能再给殿下添乱。下官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偷偷前来，以实相告。”
刘靖儿闻言心里一酸，师父虽然固执，却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之一。
“你放心，并州的事比这里重要，我不会坐视不管。”刘靖儿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并州战况如何？”
主簿说道：“匈奴对上党的进攻已被打退，转而围攻晋阳，尸体枕藉如山，战况惨烈至极。他们切断了上党与太原的交通，咱们的援兵派不过去啊！”
“晋阳……”刘靖儿的眉头皱了起来，“张济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殿下，”主簿小心翼翼地问道，“张太守刚归降我们不久，会不会……”
“不会。”刘靖儿自信地说道，“张济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绝不会背叛我。再说了，他家有贤妻，必能逢凶化吉！”
“阿嚏！”
远在晋阳的张济突然打了个喷嚏。
“张郎，你怎么了？”邹镜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鼻子有点痒。”张济笑道。
邹镜温柔地说道：“张郎，现在匈奴人大军压境，你是一郡太守，更是咱们的主心骨，你可千万不能先倒了哦！”
“夫人……”张济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邹镜问道，“你说出来，也许我能替你出出主意呢！”
张济长叹了口气，走到窗边，透过窗棂去看外边的景象。城里的硝烟还未散尽，城墙上大大小小的缺口像极了鬣狗交错的犬牙，仿佛要将整座城池一口吞下。
“要么……”他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咱们……开城投降吧……”
“什么？”邹镜不禁愕然，“张郎何出此言？”
张济轻声道：“再打下去，怕是城里的男丁都要死光了，我最见不得这个……”
邹镜的眼眶也湿润了。
她明白，这些天来的连续作战，给城内军民都带来了极大的伤痛，不知有多少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兄、丈夫和儿子。
“昨天，于夫罗的使者又来了。他向我们保证，进城以后不会屠杀百姓。”
“你……想好了么？”邹镜的声音细若蚊蝇，“上党王对你恩重如山，连中郎将这样显赫的官职都给了你，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张济沉默了半晌，起身说道：“就这么定了！”
---------
第二天一大早，晋阳城的北门吱呀呀地打开了。
张济身穿一袭素衣，牵着白马，缓缓走出城来。
在他身后，一千余名守城兵士傲立在道路旁、城墙头。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穿着破破烂烂的皮甲，额头上，亦或是胳膊上扎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在质问：“我等正欲死战，将军何故先降啊？”
张济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默然地向得意洋洋的于夫罗走去。
“我已经献城投降，希望你遵守与我之间的承诺。”张济说道。
啪！
一马鞭出乎意料地抽在他脸上，在他的嘴边留下一道不长不短的血痕。
“无胆鼠辈，就不要叽叽歪歪了！”于夫罗丢下这句话，狂笑着冲进了城里。
没过多久，城里就响起了匈奴兵狰狞的嚎叫，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你们干什么？”
“不要碰我！”
“你们这帮该死的屠各奴！”
一股凉意沿着张济的后背涌上了他的脑仁，他疯了似地掉头狂奔，一口气跑进了城门。
眼前的情景让他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进城的匈奴兵们，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一般，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老百姓的家里！
在一声声哭爹喊娘里，他们肆无忌惮地翻箱倒柜，抢夺着本就少得可怜的财物。
而百姓们一旦稍有阻拦，立马沦为刀下之鬼。
更可怕的是，毫无人性的匈奴乱兵们，还把主意打在了城里的女人身上！
年轻姑娘们花容失色，竭力狂奔，想在这场结局已定的追逐游戏里觅得一丝生机。
张济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流满面。
悔不该，错信于夫罗。
悔不该，开城来求饶！
正在此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响起，他面前出现了一名年轻女子倔强的面孔。
在她身后，是两个张牙舞爪的匈奴兵。
“将军救我！”女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张济垂头不语，任由这名女子与自己擦肩而过。
见此情景，跑在前头的匈奴兵更加猖狂：“哈哈，美人儿就从了我吧！”
可当他从张济身旁经过时，张济陡然出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匈奴兵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戳进了他的太阳穴。
另外那个匈奴兵，见同伙丧命，大惊失色。他抽出弯刀，骂骂咧咧地朝张济砍来！
张济侧身躲过刀锋，反手一撩，匈奴兵喷洒着鲜血的头颅就飞到了空中，滚出了十几步远。
“听我号令！”张济高举长刀，仰天长啸，“给我杀光这群屠各奴！”
“保卫晋阳！保卫晋阳！”众将士齐声高呼，其声如怒潮，汹涌澎湃而来，誓要把入侵者卷进这铁血洪流！
来人是上党国的一位主簿。
随着刘靖儿势力日盛，对他态度若即若离的张杨也看清了形势，乖乖交出了权柄，甘愿只做一县县令，上党国相之位顺理成章地交到了最受刘靖儿信任的卢植手里。
“殿下，”主簿面露忧色，“董卓围攻并州，已经有段日子了……”
“什么？”刘靖儿一愣，“董卓应付诸侯联军已经很吃力了，他怎么会有兵力对并州动手？”
主簿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董卓派人与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勾结，以重金诱其出兵攻打太原、上党，两地已经危如累卵了！”
“可是……可是……”刘靖儿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为何卢国相没有告诉我呢？”
主簿叹道：“因为这事，卢公好几天都没合眼了。但是他说，殿下在这里应付诸侯们已经够心烦的了，咱们不能再给殿下添乱。下官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偷偷前来，以实相告。”
刘靖儿闻言心里一酸，师父虽然固执，却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之一。
“你放心，并州的事比这里重要，我不会坐视不管。”刘靖儿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并州战况如何？”
主簿说道：“匈奴对上党的进攻已被打退，转而围攻晋阳，尸体枕藉如山，战况惨烈至极。他们切断了上党与太原的交通，咱们的援兵派不过去啊！”
“晋阳……”刘靖儿的眉头皱了起来，“张济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殿下，”主簿小心翼翼地问道，“张太守刚归降我们不久，会不会……”
“不会。”刘靖儿自信地说道，“张济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绝不会背叛我。再说了，他家有贤妻，必能逢凶化吉！”
“阿嚏！”
远在晋阳的张济突然打了个喷嚏。
“张郎，你怎么了？”邹镜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鼻子有点痒。”张济笑道。
邹镜温柔地说道：“张郎，现在匈奴人大军压境，你是一郡太守，更是咱们的主心骨，你可千万不能先倒了哦！”
“夫人……”张济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邹镜问道，“你说出来，也许我能替你出出主意呢！”
张济长叹了口气，走到窗边，透过窗棂去看外边的景象。城里的硝烟还未散尽，城墙上大大小小的缺口像极了鬣狗交错的犬牙，仿佛要将整座城池一口吞下。
“要么……”他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咱们……开城投降吧……”
“什么？”邹镜不禁愕然，“张郎何出此言？”
张济轻声道：“再打下去，怕是城里的男丁都要死光了，我最见不得这个……”
邹镜的眼眶也湿润了。
她明白，这些天来的连续作战，给城内军民都带来了极大的伤痛，不知有多少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兄、丈夫和儿子。
“昨天，于夫罗的使者又来了。他向我们保证，进城以后不会屠杀百姓。”
“你……想好了么？”邹镜的声音细若蚊蝇，“上党王对你恩重如山，连中郎将这样显赫的官职都给了你，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张济沉默了半晌，起身说道：“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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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晋阳城的北门吱呀呀地打开了。
张济身穿一袭素衣，牵着白马，缓缓走出城来。
在他身后，一千余名守城兵士傲立在道路旁、城墙头。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穿着破破烂烂的皮甲，额头上，亦或是胳膊上扎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在质问：“我等正欲死战，将军何故先降啊？”
张济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默然地向得意洋洋的于夫罗走去。
“我已经献城投降，希望你遵守与我之间的承诺。”张济说道。
啪！
一马鞭出乎意料地抽在他脸上，在他的嘴边留下一道不长不短的血痕。
“无胆鼠辈，就不要叽叽歪歪了！”于夫罗丢下这句话，狂笑着冲进了城里。
没过多久，城里就响起了匈奴兵狰狞的嚎叫，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你们干什么？”
“不要碰我！”
“你们这帮该死的屠各奴！”
一股凉意沿着张济的后背涌上了他的脑仁，他疯了似地掉头狂奔，一口气跑进了城门。
眼前的情景让他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进城的匈奴兵们，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一般，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老百姓的家里！
在一声声哭爹喊娘里，他们肆无忌惮地翻箱倒柜，抢夺着本就少得可怜的财物。
而百姓们一旦稍有阻拦，立马沦为刀下之鬼。
更可怕的是，毫无人性的匈奴乱兵们，还把主意打在了城里的女人身上！
年轻姑娘们花容失色，竭力狂奔，想在这场结局已定的追逐游戏里觅得一丝生机。
张济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流满面。
悔不该，错信于夫罗。
悔不该，开城来求饶！
正在此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响起，他面前出现了一名年轻女子倔强的面孔。
在她身后，是两个张牙舞爪的匈奴兵。
“将军救我！”女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张济垂头不语，任由这名女子与自己擦肩而过。
见此情景，跑在前头的匈奴兵更加猖狂：“哈哈，美人儿就从了我吧！”
可当他从张济身旁经过时，张济陡然出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匈奴兵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戳进了他的太阳穴。
另外那个匈奴兵，见同伙丧命，大惊失色。他抽出弯刀，骂骂咧咧地朝张济砍来！
张济侧身躲过刀锋，反手一撩，匈奴兵喷洒着鲜血的头颅就飞到了空中，滚出了十几步远。
“听我号令！”张济高举长刀，仰天长啸，“给我杀光这群屠各奴！”
“保卫晋阳！保卫晋阳！”众将士齐声高呼，其声如怒潮，汹涌澎湃而来，誓要把入侵者卷进这铁血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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