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马腾的指点
正午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进了庭院，让秋日里的冀县显得格外暖和。
一位年轻的侍女推着一辆木质的四轮车，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来回踱步。坐在车上的老年人歪着脑袋，神情呆滞，就连口水落在了领子上都没有发觉。
年轻的侍女发现了他身上的异状，眉头蹙了起来，她左右瞥了几眼,没有看到人，便快速地把小车推到了刚拐过角的墙边，朝老年人的头顶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没用的老东西！”她骂道，“怎么不神气了，忘记以前怎么糟蹋我们的了么？”
老年人依旧歪着头坐着，神气没有丝毫变化。
“你在做什么？”侍女正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快感里,冷不防地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
侍女猛地回头，几乎连魂都要吓飞了。
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马休。
老年人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里似乎有一道光亮了一下，但他已经没法用话语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无人能明白他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侍女吓得脸色铁青，在马休的威逼下连连后退，不一会儿就退到了墙角。
“公子……饶……饶命……”她的双眼滚下恐惧的泪水。
马休一句话也没有说，伸出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牢牢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侍女双眼暴凸，两只手的指甲狠狠地抠进他的手背，不一会儿，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活该！”马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回到了老年人身前。
他久久地凝视着面前这副苍老的面容，突然鼻子一酸，也掉下泪来，痛哭着跪在了地上。
“父亲……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他大叫道，“你的家业，全都要落在马超和刘靖儿手里了啊！”
马腾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的神情,他想去摸摸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的头，但是手只颤颤巍巍地抬起了一寸不到的高度，便又无力地落了下来。
“你的那些老部下，都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啊！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竟然……他们竟然都投靠了刘靖儿！我该怎么办啊，父亲！”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去擦拭父亲嘴边的口水，却看到马腾的嘴唇似乎微微地动了几下。
“父亲，你说什么？”马休疑惑地问道。
但马腾只是机械地扇动着嘴唇，马休不得不将耳朵附在他的嘴边，这才听清他只是在反复重复两个字——“韩遂”。
“韩遂？这是什么意思？”马休陷入了迷茫。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高兴地大叫道：“我明白了，你是叫我去求韩遂，对不对？我这就去！”
他又重新恢复了斗志，大步流星地跑出了院子。
马腾久久地坐在车子上，眼神里露出深深的担忧。
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去向韩遂搬救兵。而这也在事实上标志着，他与韩遂之间持续数年的争斗，以马家的失败而告终了。
从今以后,就算马休能顺利继承自己的位置,也一定会屈居韩遂之下，成为仰人鼻息的附庸。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都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父母对这个子女爱得多一点，对那个子女爱得少一点，是真的没有理由的。
就像马超，他为了这个家族出生入死，鞠躬尽瘁，但在马腾心中的位置，却始终比不过马休。
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也是现在的悲剧。
---------
当韩遂看到马休的面，他的心里顿时意识到，天上掉下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果不其然，马休以割让汉阳郡的一半和北地全郡为代价，换得了韩遂帮助他击败马超和刘靖儿的承诺。
其实，北地全郡都在刘靖儿的控制之下，马休所谓的割让不过是句便宜话，实际上还是得靠韩遂真刀真枪地去取。
至于汉阳郡，是由马休和马超共同占据的，那么如何把马超赶出去，就全凭马休自己想主意了。
一天深夜，马超的府邸突然不明不白地着起了一场大火。睡眼惺忪的马超被门外一阵阵吵闹声惊醒，一骨碌翻身起来，冲出了卧房。
冲天的火光将他本就白皙的脸映成了红色，他赶紧把家里的卫队和仆人们聚集在一起，井然有序地向大门口撤退。
但十几个小厮一齐去推大门，大门却纹丝不动！
到这个时候，再笨的人都明白是什么回事了——这一定是马休搞的鬼。
马超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按理说以他的功夫，翻墙逃生并不难，但马休想杀的只是他一人，又何必让这么多人陪葬。
想到这里，他发出一声大喝，气运丹田，垫步凌腰，将一块上百斤的巨石高高地举了起来。
“都让开！”他的脸涨得通红，拼命大叫道。
士兵和仆人们识趣地躲开了，马超将巨石用力一推，霎时间天地震动，尘土飞扬，本来被牢牢反锁起来的大门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大家快点出来！”马超招呼道。
分发钱财遣散了仆人们以后，马超身骑白马，手持长槊，带着十几个亲兵，一路向城下狂奔。
按照马休的部署，这些守城的卫士见到马超，理当是格杀勿论的。但此时的卫兵，见到杀气弥漫的马超，都吓得两股战战，还有谁敢阻拦？他们面对马超的咆哮，乖乖地打开了城门，目送马超等人扬长而去。
仅仅半日之后，马超便在北地郡的边界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刘靖儿，及他身后的三千骑兵。这三千人里，既有跟随刘靖儿最久的西凉铁骑精锐，也有后来陆陆续续收降的韩遂降兵，更有他从鲜卑族人中招募的勇士。
对于马休沉不住气的鲁莽行为，刘靖儿心里是很高兴的，这自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因为，他终于找到口实，可以对马休动手了——于他而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了。
而这一天一旦来临，马休立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一位年轻的侍女推着一辆木质的四轮车，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来回踱步。坐在车上的老年人歪着脑袋，神情呆滞，就连口水落在了领子上都没有发觉。
年轻的侍女发现了他身上的异状，眉头蹙了起来，她左右瞥了几眼,没有看到人，便快速地把小车推到了刚拐过角的墙边，朝老年人的头顶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没用的老东西！”她骂道，“怎么不神气了，忘记以前怎么糟蹋我们的了么？”
老年人依旧歪着头坐着，神气没有丝毫变化。
“你在做什么？”侍女正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快感里,冷不防地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
侍女猛地回头，几乎连魂都要吓飞了。
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马休。
老年人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里似乎有一道光亮了一下，但他已经没法用话语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无人能明白他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侍女吓得脸色铁青，在马休的威逼下连连后退，不一会儿就退到了墙角。
“公子……饶……饶命……”她的双眼滚下恐惧的泪水。
马休一句话也没有说，伸出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牢牢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侍女双眼暴凸，两只手的指甲狠狠地抠进他的手背，不一会儿，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活该！”马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回到了老年人身前。
他久久地凝视着面前这副苍老的面容，突然鼻子一酸，也掉下泪来，痛哭着跪在了地上。
“父亲……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他大叫道，“你的家业，全都要落在马超和刘靖儿手里了啊！”
马腾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的神情,他想去摸摸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的头，但是手只颤颤巍巍地抬起了一寸不到的高度，便又无力地落了下来。
“你的那些老部下，都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啊！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竟然……他们竟然都投靠了刘靖儿！我该怎么办啊，父亲！”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去擦拭父亲嘴边的口水，却看到马腾的嘴唇似乎微微地动了几下。
“父亲，你说什么？”马休疑惑地问道。
但马腾只是机械地扇动着嘴唇，马休不得不将耳朵附在他的嘴边，这才听清他只是在反复重复两个字——“韩遂”。
“韩遂？这是什么意思？”马休陷入了迷茫。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高兴地大叫道：“我明白了，你是叫我去求韩遂，对不对？我这就去！”
他又重新恢复了斗志，大步流星地跑出了院子。
马腾久久地坐在车子上，眼神里露出深深的担忧。
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去向韩遂搬救兵。而这也在事实上标志着，他与韩遂之间持续数年的争斗，以马家的失败而告终了。
从今以后,就算马休能顺利继承自己的位置,也一定会屈居韩遂之下，成为仰人鼻息的附庸。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都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父母对这个子女爱得多一点，对那个子女爱得少一点，是真的没有理由的。
就像马超，他为了这个家族出生入死，鞠躬尽瘁，但在马腾心中的位置，却始终比不过马休。
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也是现在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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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遂看到马休的面，他的心里顿时意识到，天上掉下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果不其然，马休以割让汉阳郡的一半和北地全郡为代价，换得了韩遂帮助他击败马超和刘靖儿的承诺。
其实，北地全郡都在刘靖儿的控制之下，马休所谓的割让不过是句便宜话，实际上还是得靠韩遂真刀真枪地去取。
至于汉阳郡，是由马休和马超共同占据的，那么如何把马超赶出去，就全凭马休自己想主意了。
一天深夜，马超的府邸突然不明不白地着起了一场大火。睡眼惺忪的马超被门外一阵阵吵闹声惊醒，一骨碌翻身起来，冲出了卧房。
冲天的火光将他本就白皙的脸映成了红色，他赶紧把家里的卫队和仆人们聚集在一起，井然有序地向大门口撤退。
但十几个小厮一齐去推大门，大门却纹丝不动！
到这个时候，再笨的人都明白是什么回事了——这一定是马休搞的鬼。
马超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按理说以他的功夫，翻墙逃生并不难，但马休想杀的只是他一人，又何必让这么多人陪葬。
想到这里，他发出一声大喝，气运丹田，垫步凌腰，将一块上百斤的巨石高高地举了起来。
“都让开！”他的脸涨得通红，拼命大叫道。
士兵和仆人们识趣地躲开了，马超将巨石用力一推，霎时间天地震动，尘土飞扬，本来被牢牢反锁起来的大门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大家快点出来！”马超招呼道。
分发钱财遣散了仆人们以后，马超身骑白马，手持长槊，带着十几个亲兵，一路向城下狂奔。
按照马休的部署，这些守城的卫士见到马超，理当是格杀勿论的。但此时的卫兵，见到杀气弥漫的马超，都吓得两股战战，还有谁敢阻拦？他们面对马超的咆哮，乖乖地打开了城门，目送马超等人扬长而去。
仅仅半日之后，马超便在北地郡的边界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刘靖儿，及他身后的三千骑兵。这三千人里，既有跟随刘靖儿最久的西凉铁骑精锐，也有后来陆陆续续收降的韩遂降兵，更有他从鲜卑族人中招募的勇士。
对于马休沉不住气的鲁莽行为，刘靖儿心里是很高兴的，这自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因为，他终于找到口实，可以对马休动手了——于他而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了。
而这一天一旦来临，马休立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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