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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乔,看不起?

    (*诸葛亮视角*)

    我一直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昨天我接到了第一份工作,而且公司将以这次工作来检验我是否合格。“乔莹,18岁,患有血癌,只有两个月的生命,心理医生需要缓解她的压力,陪她度过余生。”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我曾经这样对老板说:“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可是现在的我特别紧张。

    “乔莹”?应该是怎样的女孩子呢?我想到了很多种,直到一声清冷的女声唤回了我:“诸葛亮先生吗?”回眸一看,她用水蓝色发绳扎成两条麻花辫,碧蓝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一袭红衣把婀娜多姿的身姿完美的体现了出来。“久等了吧?”她微微一笑,坐下。“你就是乔莹小姐吧?”我客气的问。“叫我大乔就可以了。”大乔托着腮,一直微笑着。“让我猜猜你刚才在想什么。”

    大乔思索了一下,说:“你一定在想我长的是什么样子。”了不起,猜中了。我鼓着掌,说:“你蛮适合当心理医生的。”可是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微笑了。“所以说我不需要心理医生,对吗?”我一时间呆住了,索性看着她说话。

    她的眼中藏着一抹悲伤:“对不起,恕我说的太直接了。是这样的,我家并不非常富裕,父母的钱全花在我的病上了,如今我不想再增加他们的负担。我呢,也不像他们想的那样脆弱,虽然生命不长了,但毕竟是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只是希望能够把钱退还给我的父母,”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钱的事情只要公司同意就可以退款,但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当然,”大乔苦笑着说,“不过既然是为了工作,你又何必要认识一个快死的人呢?”我讪讪的笑了,说:“多一个朋友总不是坏事,如果需要我,可以随时联系我。”大乔却突然站起来,说:“谢谢。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得和父母说清楚。”我尴尬极了,只好挥了挥手,朝她说:“拜拜......”

    大乔回去了,我也回去了,直到傍晚时分,我才出来,到一家酒吧里喝酒。我真有一点不甘心,这可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我掏出手机,给大乔打了一通电话,她接了。

    “喂?请问是乔莹小姐吗?”

    “是的,你是.....”

    “我是诸葛亮。”

    “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想问一下,以后还可以约你吗?”

    “先谢谢你了,不过我已经说过我不需要心理医生了,对不起。”

    耳中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大乔将电话挂断了,想不到第一次工作就这样失败了。我随手拿起一杯琥珀色的液体,独自喝着。我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红色身影——是大乔!哈,真巧。我走近了大乔。

    “乔莹小姐,别喝酒了,坐我的机车去转转吧。”大乔抬起头来看着我:“又是你,好无聊的建议。”“先声明,我可比你先到哦。还是说你不敢去?”大乔端着杯子,说:“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心理医生。”

    我再一次失败了,坐在车上,刚穿上外套,大乔却突然坐在后座上。我问:“请问小姐去哪?”“水星。”“OK!”一路上,我故意问她:“怎么样?这样的速度害怕吗?”通过后视镜,我看到大乔嫣然一笑,那笑容让我差点失神。“就这样而已吗?”“那么,”我偷笑着,“做好准备啊。”我一加速,大乔不小心扑在我背上,叫唤了一声。

    到了水星,我下了车,对大乔伸出手,说:“小姐,水星到了。”我牵着大乔的手,走进了水星。Ps:水星是家酒吧。

    水星里,是一片噪杂声,这里全是些来狂欢的人。我邀请着大乔:“我们也去不?”“我,我对这个有点......”大乔连忙摆摆手,说。我很多认识的人都在这里,我一边忙着和他们打招呼,一边对大乔说:“那你来这里干嘛?”大乔笑吟吟的说:“你认识好多人啊,和你女朋友常来吗?”“我还没有女朋友啊。”我悲哀的说,看着大乔同情的目光,我坏坏的笑了,说:“如果可以,你当我的女朋友吧?”“拿我开玩笑!”她看起来有点恼火,可是有一抹可疑的红爬上她的脸颊。

    “是真的,你很迷人,我被你迷住了,喜欢上你了。”我明显的看见,大乔的眼睛猛地一睁,随后失落的说:“还没有听过有人会去喜欢一个要死掉的女孩。”“也许,你这种冷漠让你错过了许多。”可是她死死地盯着我,说:“心理医生的诊断啊?如果想证明你说的是真的的话,就吻我。”我只是沉默着,不语。

    大乔抢先我一步,说:“你看,全是假的,动真格就......”我没有等她说完,就吻了她。我松开她的时候,她沉默着,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说话是认可我了,还是生气了?”大乔扶额,说:“今天我有点累了,送我回去吧。”

    我送完大乔,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她的电话。“明天,可以约我吗?””当然,去哪里?”“去看......大海。”“附近没有大海啊。”“走远点就有了。”“那假期再去吧,我明天还有工作。”“做我的心理医生,不就是你的工作吗?再说我也没有时间等到假日了,是心理医生也好,我没时间错过了。”“好吧,我们一起去看大海。”

    第二天,我和大乔一起去了海边。她穿着一件日式红白短裙,在沙滩上奔跑着。而我,就这么的看着她。

    “因为不是假期,沙滩上人好少。”我说。

    “很好啊,和水星不一样,每次来,海都这么漂亮。”她转身回眸,对我微笑着,蓝色如大海的眼眸中,全是对大海无比的眷恋。“如果要死,这里最好了。”她对死亡是什么看法?“又大,又安静,这便是死后的世界吧?”

    我捂住大乔的耳朵,说:“这样捂住耳朵,就听不见了。”又捂住她的眼睛,“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才是那个世界。但是,你依旧可以看见大海,听见涛声,而且在以后的某时,也能再听见我说我喜欢你这句话。”我松开手,感到奇怪,明明在昨天还只是一份想抓住的工作而已。但在这一刻,我从心底里相信自己说的话,并且知道她也相信了,才会在希望中流下泪水。

    次日,我摁响她家的门铃,心里是一种期望,感觉什么会重新开始,但是没人应声,我走进去,试着问:“大乔?”“诸葛亮?”她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睛失去光彩。“很抱歉,因为凌晨的时候病情恶化,所以......”“没关系,我带你出去转转。”我勉强的笑了,可是我心里明白,大乔的病已经只剩下心理医生的工作了。

    大乔眼睛发直,说:“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我适合做心理医生,所以你不必去勉强了。”我的眼睛湿润了,说:“抱歉。”“那么请继续你的工作吧。”我擦掉眼泪,大乔说:“带我出去转转。”

    我带大乔去了天台,我说:“因为病实在是太严重了,只有这里了。”我和大乔眺望着远方,看着,看着。“在这里,可以看见一大片城区。”是啊,又大.......又安静的世界。大乔流下眼泪,说:“看着生活的地方,感觉活着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大乔就这么依偎在我身上,满足的微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那以后的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我早已忘记当时自己说过什么,或者已经无法再说什么,只是每次当我面对着人群、天空、大海,都无法抹去那鲜红如莲的身影,还有她说过的话——

    “守望着天空,大海,和你的回忆。”

    逢凉遇故人.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一面.”

    到最后的最后,诸葛亮终于成为最年轻的少年传奇,成为家喻户晓的高手。

    诸葛亮还记得,那是一个桃花纷飞的季节,他与师傅埋下几坛桃花醉。

    “什么时候才能喝?”年幼的孔明指着他与师傅在十亩桃林埋下的桃花醉,心生欢喜。

    “等你呀,再长高些,桃花醉就可以喝了。”乔莹摸了摸孔明的头,微笑着埋下最后一铲土。

    终于,等到又一年岁末。

    “师傅,我想喝桃花醉!”

    “再长高些,才能喝哦。”乔莹微笑着摆摆头,变魔术一般拿出一碟桃花酥,“现在孔明只能吃这个哦。”他满心欢喜地接下桃花酥,狼吞虎咽地吃了些,心里却一直没忘那几坛桃花醉。

    那一年元日,他十一岁。

    他与师傅一起到大明湖畔放许愿灯。

    明黄色的许愿灯飘飘荡荡地摇曳在湖水中,光华璀璨。

    师傅问他,许的什么愿。

    他摇摇头,不说话。

    师傅却像猜中了什么似的,道:“想要名扬天下,是不是啊?”

    他却问师傅:“师傅,你为什么一直在这山林里啊?”

    “师傅……在等一个人。”

    “谁啊?师公吗?”

    “是亮啊……”

    “什么亮?”

    记忆里师傅的笑颜已经成了黑白的颜色,他与师傅的最后一面,是他鲜衣怒马,出师闯荡天下的时候。

    “师傅,你等的人,是谁啊?”

    “嗯……回不来了。”

    他与师傅相对无言,沉默了一路。

    “那,师傅就送到这吧。”

    “多多珍重。”

    乔莹望着孔明远去的背影,转身。

    十二年前,她用魔道禁术复活了诸葛亮,元气大伤却只将他复活到十二岁。

    而她自己,也只能守护诸葛亮十二年,之后便业火化灰,魂魄尽散。

    诸葛亮暂时失去记忆,她却魂飞魄散。

    但她即使负尽诸葛亮,也未曾负过诸葛孔明。

    但她永远不知道,孔明十一岁那年的许愿灯上,写的是什么。

    多年之后,诸葛亮恢复了记忆,记忆里的她,却成了黑白。

    他也有了自己的徒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他的徒弟与他的师傅极其相似,甚至连性格都有几分神似的地方。

    又一年桃花纷飞,他挖出深埋在地下十几年的桃花醉,酒香飘忽。

    “看,桃花开了。”

    神秘的明谷深处,由于出圣洁而令人向往的湖泊——大明湖。传说,这里是四面八方湖泊的汇聚东流之处,是最为圣洁的水流源头,饮之长命百岁。

    但明谷周围毒物沼泽数不胜数,几百年未有人进入过。当然,除了诸葛亮这个少年成名传奇军师。

    但在进入明谷之后,周围景物却令诸葛亮大失所望。

    所谓圣地明谷,只不过一出一线天的山谷,却只有那一处大明湖仍如传说般圣洁美好。

    诸葛亮带着好奇心走近大明湖。一阵水花扑在他的脸庞。

    一条锦鲤。白底红花的锦鲤。

    一阵白光。倾城的女子走来。

    诸葛亮的心里划过悸动。他想,称面前的女子为神女都不为过吧?

    缘分,原来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

    大明湖彼岸,明黄和深蓝的身影交错在漫天的法术攻击和刀光剑影中。

    “外来者,别让你的污垢玷污了海神的圣水枢纽。”乔莹的声音理性而惊艳,仿佛真的是海的神女一般轻灵。

    诸葛亮的嘴角染上一丝调笑的意味,手中攻击力道不仅加强了几分。他知道,即使加强力到,也根本伤不到乔莹半分。

    而就在这时,乔莹的一个走位失误使得灯杖脱离了手心。

    乔莹暗叫不好,却不想诸葛亮的一道攻击在这时候袭来。

    身躯深入海底,乔莹赶到了窒息的危险。

    因为,身为海神的契约者,她是被剥夺了不带着法器独自潜入深海的资格的。

    乔莹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会死在了这个自己守护了十一年的海底吗?

    乔莹再次醒来的时间,是桃花盛开的春日。

    “乔莹?醒了?”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只见诸葛亮端着一碗清粥进入屋里。

    “你救了我,是吗?”乔莹抬眸,久未开口嗓音有些但也极是好听。

    “当然,我可知道水底下的千年鲤妖多么可怕。”

    “乔莹向来有恩必报。说吧,你需要什么回报。”未经世事的疏离再一次在乔莹身上体现出来,冰封的气息,似乎在等待这一个人来打破。

    “我要的回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觉得大明湖很穷吗?”“这可是你说的。”诸葛亮嘴角勾起一丝调笑,面如冠玉的脸美好的不像样子,“我想要的只有你。”

    后来乔莹每一次上岸的时候,看到岸上的人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这种习惯似乎印在心底,永远无法抹去。

    在第十二年的时候,乔莹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了孔明。

    直到那天,乔莹翻边明谷彼岸,却再也找不到亮蓝的身影。

    她的心仿佛被人剥下一层层血皮,疼痛的难以抑制。

    心痛的感觉是什么样子?

    乔莹迷茫了,像疯了一般不要命的冲向明谷之外的屏障。

    拼命地想去外界寻找那个男子。

    于是冲破了十二年的枷锁,满身伤痕独自徘徊于喧闹的城。

    终于乔莹找到了诸葛亮口中的他的居所“刘府”。

    那里住着他的主公刘备。

    可是,只见刘府外面飞花满天,是白色的纸花。

    来来往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诸葛亮的主公刘备一身白衣低头肃立于门口。

    乔莹像是明白了什么,冲到刘备面前,发了疯一般摇晃着他。

    见刘备不语,便冲到诸葛亮的灵堂前。

    乔莹多年伪装的疏离与坚强,碎了。

    那天,漫天的水龙卷飞舞着包裹了刘府。

    乔莹和孔明一块不见踪影。

    刘备与夫人心知肚明。

    从此,天下少了一个旷世奇才,少了一个作乱的妖女。

    后来,在大明湖畔,每每到诸葛亮的忌日,都会有青烟飘着往西归去。

    这是乔莹在大明湖守的第二十四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