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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蔷薇少女 21火焰与剑刃

    亚历克斯持剑,目光放在塞壬身上,和它警惕地保持着距离。

    亚历克斯心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莉薇娜就是塞壬呢?其实从刚遇到莉薇娜时,自己察觉到莉薇娜眼圈和疲惫模样时就感到疑惑,莫非她有不眠症吗?那是连续几天没有安眠才会出现的黑眼圈。与此同时,两次遭遇塞壬的时间,莉薇娜都不在场。

    这也是为何自己一直无法找到塞壬,解密关键不在于塞壬位于何处,而是塞壬为何人。

    最为重大疑点就是昨晚塞壬袭击莉薇娜,而莉薇娜藏入隐藏洞口后,塞壬亦不翼而飞。亚历克斯追寻莉薇娜的脚步时,也失去了塞壬的踪迹。让亚历克斯确信莉薇娜就是塞壬的本体的直接证据,就是维克斯的多次强调。

    此前自己对于维克斯对于塞壬过于执着感到疑惑,按他所说,塞壬的猎杀目标就是莉薇娜,那为何不让塞壬处理掉莉薇娜就好,反而强调需要身为猎人的自己杀死塞壬。因而只剩一个解释:莉薇娜就是塞壬,如此一切谜团迎刃而解。

    杀死塞壬也可以翻译成杀死莉薇娜,需要身为局外人的猎人下手杀死莉薇娜,如此维克斯能够坐享其成。如此消除了塞壬的铁证,又杀死了莉薇娜,一举多得。

    “那么莉薇娜,我们开始吧。”亚历克斯伸手邀请塞壬加入他的死亡舞会,尽管知道了真相,但狩猎怪物是猎人的准则,面对着再残酷再骨干的现实猎人都必须接受。

    蹲踞着的塞壬没有发出攻击的举动,它嘶吼着恐吓亚历克斯,张牙舞爪驱赶亚历克斯离开这里。塞壬,或是莉薇娜,并不希望伤害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见状,他转动剑柄,用锋利剑刃划开了自己手背。鲜血从手背滴落地上,亚历克斯前挥手,将血液飞溅到塞壬面前,用血液挑衅塞壬。

    血液溅落塞壬脸上,拉长的苍白脸色上点缀着几滴血珠。嗷!最后一丝理性断线,塞壬愤怒咆哮着,再也克制不住对血肉渴望,猛烈冲刺而来。

    亚历克斯心想,果然有效。变身塞壬十分折煞本人肉体,会大幅压榨肉体能量,因而本体在短暂恢复常人后,会极其渴望蛋白质摄入。这也是为何莉薇娜胃口不好,但对烤肉情有独钟的缘故。

    亚历克斯挥剑前冲,在近距离上对上了塞壬的利爪,两者在寂静夜空中猛烈碰撞,发出了巨响。

    化身塞壬带来的超人肉体力量和快速自我恢复能力,使得塞壬在近战中是件可怕锋刃。塞壬对猎人展开狂暴攻势,凭借高速和力量挥动双爪,封锁亚历克斯的行动。

    亚历克斯并没第一时间发起迅疾攻势,而是积极格挡防御,用剑锋偏转利爪。和以往战斗不同,塞壬的利爪并没吸血巨蝠那般致命,躯体也没有狮鹫兽的怪力,因而对上塞壬的战斗,对于一般猎人而言都不困难。超人肉体比起猎人还是稍逊一筹。归根结底,塞壬只是狂暴兽化的人类。同时塞壬的战斗经验也因人而异,明显眼前塞壬极其缺乏。

    就在这里,亚历克斯敏锐发起反攻。

    亚历克斯抓住塞壬攻击间隙,在塞壬用利爪掌击时,用摆渡者完全刺入塞壬的掌心。塞壬吃痛,奋力想拔出被刺中的手掌,用另一只手拍击亚历克斯的脸颊。

    亚历克斯双手握剑,猛力下压,动摇了塞壬的重心,塞壬顺势倒地。咚!在丰茂草地上砸出土坑。

    他拧转摆渡者,拔出了利剑。拧转的剑锋也削下了塞壬的半个手掌,连带着数个爪子。血肉横飞,鲜血喷溅,塞壬痛苦地倒在地上嚎叫。

    亚历克斯再次摆好架势,他并没急于发动致命一击。他察觉到了元素精灵的异动。

    空气中温度急剧上升,魔力浓度快速升高,元素精灵们躁动不安,在塞壬周围出现了火光。随着塞壬苦痛喘息,火焰正在它周围燃起。

    亚历克斯说:“所以这就是当时庄园火灾真相了,你就是纵火的火源。”塞壬是由人变身的诅咒生物,能够获得超人肉体力量,却伴随着理性和智力降低的代价,以及对血肉渴望的弱点。但塞壬能继承本人所携带的一切天赋和能力,比如强壮骑士化身塞壬会是个狂暴巨兽,魔法师化身塞壬能够一度程度催生魔法。

    莉薇娜是极其特别例子,她是天生的元素沟通者,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能牵引元素精灵。即使化身可怖塞壬,它的愤怒也能激起元素机灵暴动。在无意识下,也能使用可怕威力的法术。

    塞壬爬起身,恢复能力榨取身体机能,手掌伤口正快速恢复。而周围火焰逐渐聚集起来,在它周身飞腾起舞,亚历克斯都能瞥见元素精灵正化作实体,它们感受到了塞壬的愤怒和痛苦,急于给猎人发动毁灭魔法。

    塞壬愤怒怒吼,巨大咆哮声夹杂着巨大热风席卷而来。热风带着火花,烧焦了草地。猎人立即侧翻翻滚,闪避热风。

    还未等猎人起身,塞壬又愤怒挥手,一道弧形烈火从它脚边地上腾起,汹涌澎湃地冲向猎人。亚历克斯蹲下身体,呼唤咒语:“唤水护盾。”左手上刻印亮起水蓝色光环,在猎人周遭立即升起水蓝色的泡沫护盾,泡沫湿润了空气和猎人衣服,化作水盾抵挡火焰。

    弧形烈火升腾为高耸火墙,火焰元素精灵以暴怒气势携带烈火扑来。狂暴火焰将美丽花园彻底化作滔天火海,火墙也扑到了泡沫护盾。轰!火墙和泡沫解除的一瞬间,高温和低温剧烈爆炸,烈火被扑灭,泡沫被蒸发,巨大水雾随着爆炸扩散开来。

    塞壬矗立原地,它死死盯着猎人原本位置。在它目不转睛的时候,黑色身影在水雾中遮蔽了身形,从地面发动了奇袭。亚历克斯利用水雾遮挡视线,低下身体,用低身俯冲姿势闪击到塞壬身旁。

    亚历克斯向上挥剑,目标直指塞壬的脖子,要一剑将其斩首。塞壬反应过来格挡攻击已经来不及了,利剑砍入了塞壬脖子。但塞壬立即用手掌抓住剑刃,在摆渡者彻底将它斩首前,停滞了剑身在它脖子内前进步伐。

    “呃呃啊啊!”塞壬竭力嘶吼,用力和亚历克斯对决。亚历克斯见攻击没有成功,他后跳收剑。猎人拉开距离,依旧没发动致命攻击,他振剑,将塞壬的血液溅落在地上。

    塞壬力竭倒下,双手紧紧护住喉咙,却抑制不住鲜血流淌。塞壬痛苦的闷吼,元素精灵在它身边飞舞,想抚慰塞壬的伤势和痛苦。战斗胜负已分,塞壬彻底败在猎人手下,生死由亚历克斯定夺。

    亚历克斯没有给塞壬最后一击,结束它的痛苦,亚历克斯平静地看着痛苦倒地的塞壬,慢慢呼唤它的真名:“莉薇娜。”他用平稳语气确切唤出了它的真名。

    听到莉薇娜三个字,塞壬呆滞住了,它不再挣扎,陷入了静止。它此前嘶吼着的口,慢慢地吐出僵硬言语:“莉——薇——娜?”塞壬自问自己名字,它陷入极大疑惑。一人一兽之间空气仿佛静止了般安静。

    我是谁?

    安静夜空突然被巨大的节奏响声击破,咚!咚!咚!那是塞壬的心脏急剧悸动。

    塞壬躯体暴起,青筋暴露,它的绯红长发快速生长。塞壬可怖面孔变得更为扭曲可怕,双爪利爪长出,脖子上修长创口迅速痊愈。塞壬压榨了莉薇娜肉体最后一丝力量。火光在塞壬周围燃起,这次的火焰愈加狂暴宏大,甚至升起了火柱。冲天火光、正在扭曲着的怪物、持剑目睹着的猎人、焚烧的花园,这一切似乎组成了一个太古邪恶献祭,彻底将蔷薇少女献祭给了黑暗。

    伴随着塞壬二度狂暴化和元素精灵的活化,这里只剩下一头暴走的食人怪物,少女莉薇娜彻底消失了。

    “那么准备迎接战斗高潮吧。”亚历克斯握紧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