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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正义

    路晓的初恋对象叫叶逢升,他有两个好兄弟,一个叫于杜,一个叫林序,名字都比他的好听,也比他受欢迎。

    高一第一学期的校运会,女生们为于杜和林序声援耗尽精力,到叶逢升比赛,则显得力不从心,甚至直接坐下玩手机、聊天。

    路晓不喜欢这种区别对待,同样是为班争光,为什么只有叶逢升没有声援?

    路晓站起身,双手张开放到嘴边,“叶逢升!加油!叶逢升!加油!”

    直到叶逢升远离观众席,路晓才停下。低下头看见旁边一女生眼里尽是八卦之光,她们自以为看穿一切,却不知自己的恋爱脑有多令人不悦。

    有时候你出于正义为人鸣不平,却因为对方是异性而被误以为有所图。

    路晓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坐下玩手机。

    班上的运动员证被几位女生借走,接下来又有多场比赛需要检录——运动员证不够,林序和于杜又得赶着检录,只好委托宋云深帮忙到运动场找到闲逛的同学,收齐运动员证。

    宋云深将收齐的运动员证分给在检录处等待的运动员,回到班级的观众席,见只有路晓为叶逢升呐喊助威有些单薄,立即小跑回到座位上从书包拿出一本薄本子卷成喇叭状,与路晓一同声援。

    叶逢升跑的是一千五百米,跑道一圈四百米,起点在对面,终点在观众席这边,叶逢升有四次经过观众席的机会,每一次,路晓都喊得格外用力。

    宋云深转头看了一眼路晓,正义且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就是路晓。

    叶逢升取得一个接近倒数的名次,让没为他加油的同学更“心安理得”。

    路晓觉得这种氛围很诡异。叶逢升长得也不差,到底是哪不招人待见了?同样是拉低班级平均分,为什么林序这么招人稀罕,叶逢升却被忽视?

    “谢谢你。”路晓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似清泉消暑又像长风无痕。

    “这么远,你也能听到(我给你加油)?”

    “嗯。”叶逢升抽出一张纸按在额头,纸巾瞬间吸水塌下,他将刘海往后掀起,顿时令路晓看入迷。

    “你露出额头挺清爽阳光的。”

    叶逢升抽纸巾的手一顿,“谢谢。”

    烈日炙烤大地,无风。

    二十二岁的路晓撑着把天蓝色遮阳伞,在公交车站等车,四十分钟过去,车还没有来。

    她只好拿出手机网约车,对车没有研究,看了型号也是白看,所以她只看了车牌号和车的颜色。

    两分钟后,一辆红色的车停在车站旁,路晓对了一下车牌号便走过去,透过车窗,她看到车主愣了一下,自己也呆在原地。

    世界那么大,遛个狗子遇见初恋也就算了,约个车也能遇上初恋?

    宋云深写的结缘女主来到现实了?

    叶逢升打开车门,从车的那边绕到这边,打开车门对路晓说:“上车吧。”

    “不用了。”路晓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他拉住。

    “你应该赶时间吧。”

    她确实赶时间,接下来的事关乎人生。路晓强忍心中的变扭转身上了车。叶逢升坐在驾驶的位置上瞟了一眼路晓的手机,“把订单取消吧。”

    “拒绝。”

    话刚说完,叶逢升突然逼近路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路晓警惕的看着他。

    “不系安全带,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你自己?”叶逢升伸手替路晓系安全带,说话的温热喷在路晓脸颊,忆起当年。

    路晓拉开距离,别过头看窗外,没有说话。

    起初注意到他是在新生群里听他的语音,被他的声音苏到耳根痒痒,名字就这么印在眼里------叶逢升。

    只是,声音是很有欺骗性的,路晓控声不控人,理智而果断。

    “到了。”

    “谢谢。”

    路晓按照导航转了几圈找到约定的餐厅,坐在预约的位置等人。

    有家影视公司看中路晓的漫画,打算将其真人化,又因网上质疑颇多,想听听路晓的意见。

    其实她哪懂电视剧的节奏啊,漫画、小说、广播剧、电视剧都是以各自的方式各自的节奏讲故事。

    她当然在乎自己的画的世界,可若真人版和漫画完全一样,连发色装束都一模一样,不如做成动画?

    但不管怎么说,作品被拍成电视剧是对作者的肯定,且不论剧拍得如何,“能拍”这件事是值得高兴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坐在这里,路晓心中的激动依然没有削减半分。

    然而,看到来人,路晓再次呆住了。

    怎么又是叶逢升?对方显然也没料想到,但很快收起惊讶坐下。

    叶逢升似乎完全不在乎路晓的杀人的目光,从容地喝了口咖啡,放了两勺糖的咖啡依旧苦得他皱起眉。

    他嗜甜如命像个孩子,又碍于面子不愿表露。

    路晓无奈地朝窗外看,细雨微风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颗颗晶莹。越来越多的雨洒在窗上,变形的水珠从玻璃窗上留下。

    “下雨了。”叶逢升突然说。

    “这天变得真快,刚还烈日当空。”

    “你带伞了么?”

    “带了。”路晓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遮我,我送你。”

    “嗯。”

    路晓居然答应了,她自己也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嘛,好歹别人给提过她换牵引绳的建议,还扶遛狗摔伤的她到社区卫生站处理伤口,撑一下伞没什么。

    雨势减小,两人离开餐厅,不料走到广场中央雨骤然变大,叶逢升连忙护住路晓将伞朝她那边倾。

    躲到车上时,叶逢升身上湿了一大半,路晓只有鞋子和裤脚湿了。路晓很后悔买的是单人伞。

    “回去之后洗个热水澡,喝点姜茶,头发要吹干。”

    “你是在关心我么?”

    “想多了。”路晓闷闷的别过头看窗外。我见过不太完美的你,所以知道后来的你多有魅力。

    才貌双全的人,即使本人没有流连花蝶的想法,女孩们也会被他们吸引向他们聚集。

    抛开“(前)女友”这个身份,路晓不过是被他吸引的女孩之一。

    路晓和叶逢升的交往过程很“清水”,没有牵手没有kiss,最亲密的一次不过是路晓崴到脚,叶逢升背着她走过甬长校道。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却不懂得怎么去恋爱,怎么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路晓觉得叶逢升和他身边任意一个女孩一起都比和自己在一起更像恋人。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强行在一起,两人都不快乐,于是路晓率先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