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与被爱
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转眼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渐行渐远的师妹，意外相遇的故友，突如其来的同事，这一切的变化，对杨啸天来说，是很难短时间去适应的。
他依在小屋的墙上，回想自己以前应对人世的经验，想找到一个可以借鉴的办法，却已经陷入自我的怀疑和恐慌中，难以自拔。他从小就很难与人特别亲近，除了姥姥之外，他尤其害怕他喜欢的人对他好，他害怕失去。他以为对自己好的人没有好的命运，那不如让他们离自己远一点。
他想起姥姥邻居家的小芳，每天和他在一起玩耍，家里有好吃的都给会带给他，好玩的就陪他一起玩，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地步。后来小芳小学毕业就辍学了，他爸妈舍不得花钱供他上学，她去外地打了几年零工，18岁刚过就嫁人了。他每次感叹自己命运不公的时候，想起小芳，就觉得一定是小芳把自己的好运气带给了他，才让他有今天的人生。他有一点内疚，尽管并没有直接的原因，可以证明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但是，随着这种想法在内心的聚集，他的负罪感，就越来越强，以至于每次回乡，都带着满心希望可以和小芳，像普通朋友一样，聊聊现在的生活，可真遇到了，就又哑口无言，甚至于想躲得远远的，生怕遇见了。
师妹和自己是百分百合拍，从未有过冲突和观念的差异，这种默契在杨啸天的心头，平添了一丝恐惧，以至于活生生把距离拉开了。
在他情窦初开时，江晓晨闯入他的内心，激起一丝涟漪，在她没有任何征兆消失之后，他是绝望的。她的消失和他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对他内心都是一种折磨。再次相遇，反而减缓了这种折磨的状态，无论如何，可以重新开始，都是最好的结果。
而和宋芝雪的相遇，纯粹就是作孽一般，冤家路窄，可他内心清楚，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他从不怕主动付出，但他更害怕别人的主动付出。如果说谁先心动谁就输了，但其实主动的一方随时也拥有了退出的权利，而被动的一方，往往无路可退。这一次作为被动的一方，他感到了一切的不可控和无助。
生活有趣的另一面在于，无论陷入何种困境，每一天都会过去，时间不会为了谁而停留，清晨醒来，太阳照常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杨啸天忐忑又紧张来到单位，一方面又想见到宋芝雪，一方面又害怕见到宋芝雪，矛盾的心理，奇妙的人生。
杨啸天进去大门，排队进电梯。眼看着电梯门刚要关上，就听见有人喊：“等等，等一下”。只见闭合的电梯门伸进来一个小包，门又开了。宋芝雪急匆匆地钻了进来。“谢谢，谢谢。”她气喘吁吁连声说道。
说来也巧，宋芝雪这一钻刚好挨着杨啸天，头差不多在杨啸天的胸部位置。她满头大汗，又不能动，颇有点狼狈。
杨啸天情不自禁就想笑。电梯拥挤，大家都屏住呼吸，安静沉闷，往上走几层，有人下电梯之后，压抑的气氛才略显宽松。
宋芝雪退后几步，拿出纸巾开始擦汗。猛然发现，对面站着杨啸天，还在得意的笑。
“哎呦，大博士，好巧啊。”宋芝雪瞬间神采奕奕。
“你刚刚干嘛靠我那么近，是不是想耍流氓？”宋芝雪先声夺人的本事立即显现。
杨啸天怎么也想不到宋芝雪如此直接，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电梯里的人一下子都笑出声来，都轻松了很多。
“我看是你想占人家小伙子的便宜吧，大丫头。”说话的正是部门总监刘总。
“领导，您冤枉我了，您知道我只喜欢老男人，不喜欢小鲜肉的。”
“你这张嘴啊！”刘总意味深长，看样子早已习惯宋芝雪的聊天风格。
上午开例会，刘总总结了上半年的工作和下半年的规划，之后，布置新的任务，让杨啸天加入新技术产品组，由刘总亲自负责，宋芝雪也在组内。
“这是一次锻炼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会议结束之后，刘总和啸天语重心长地说道。
“明白。感谢刘总栽培，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好好干工作。”
面对刘总的善意，杨啸天内心感激不尽。
中午，宋芝雪喊杨啸天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堂在大厦的负一层，菜品齐全，中西汇聚，南北荟萃，美味可口，价格低廉，杨啸天感觉每样菜都好吃。
“早上是我不对，给你道歉哦。”坐下来，宋芝雪突然开口说道。
“你指什么？”
“不应该在电梯里面戏弄你。”
“没事的，我还以为什么事。”
“你当时都脸红了，我看得出来。”
“难得你还通人性。”杨啸天随口说了句伤人的话，确实他不善于处理这种状况。
“看样子你真是生气了。我晚上请你吃饭吧，给你接风，随便也给你道歉。”
杨啸天本身不是小气之人，被她这么一说，倒感觉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
“行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嘿嘿，我就知道你开得起玩笑。”
杨小天无奈地摇头。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怎么说话也拐弯抹角的。”
”靠我那么近，有没有心慌？”宋芝雪又露出了狡黠一笑。
“有啊，何止心慌，心都要跳出来了。姑奶奶。”
“哼，你承认就好，吃我豆腐，还理直气壮的。”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是你钻进电梯扑到我身上的。”
“那你也不能乘人之危。”
“我哪里有啊？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有理当然说得清。你靠我靠的那么近，总是事实吧。”
“是的，是的，我错了，行吧？”杨啸天真是无话可说，刚刚还有点内疚，现在真是被她气得又有些上头。
“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帮我办件事好吗？”
杨啸天不知宋芝雪有出什么幺蛾子。
“你说，你说，你快说。”
“吃完饭，帮我去买奶茶，好不好？”宋芝雪嘻嘻地笑着。
想到周末买奶茶的盛况，杨啸天就犯怵。
“不去。又没什么营养，老喝奶茶干嘛？”
“走吧，去吧，我请客嘛？”
“不想去。”
“去吧，刚夸你禁得起玩笑的，行吧？走吧？嗯嗯？小鲜肉？”宋芝雪撒娇起来要人命。
杨啸天自然无法拒绝，就陪宋芝雪去买奶茶。好在人不多，先排队，又去商场逛。
宋芝雪在化妆品柜台停下来试口红，还让杨啸天看看漂亮吗。
杨小天实在是觉得不自在，他还从来没陪女孩子买过这种东西，内心有点慌乱。
不过，宋芝雪涂上红色的口红后，嘴唇性感十足。杨小天看了两眼，脸都红了。
回公司路上，江晓晨发来了微信，问杨啸天在干什么。
“刚吃过饭。”
“哦，我下午有个面试，好像离你们公司很近，你要是不忙可以聊会。”
“当然可以，大概几点？”
“我面试是两点，估计三点肯定结束了。”
“好的，那你面试完联系我。”
“好的，下午见。”
杨啸天顿时精神焕发，想到江晓晨主动联系自己，竟有些得意洋洋。这一切被宋芝雪看在眼里。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哦，没事。”
“是女生吧？那个暗恋的女孩？”
“没有没有，你竟胡说。”
“哎呦，看你这着急的样子，肯定骗不了我。”
“没什么的，谁都有朋友不是吗？谁都有隐私不是吗？”
杨啸天不想和宋芝雪拌嘴，内心沉浸在下午的邀约中。
“我可以对你没有隐私的，你也可以把你的事都和说说吗？”
“等有机会再说吧。”
“好的一言为定啊。”
到了下午三点，果然江晓晨发了信息，说已经面试结束。
杨啸天不知为何，很自然地约江晓晨就在那家奶茶店会面。
杨啸天从单位溜出来，径直到奶茶店去，上班时间，人不算多。杨小天熟练地排队点单，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不一会儿，江晓晨过来了。穿着一身商务正装，气质高雅端庄，透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成熟感，却又隐藏不住内心的青涩，自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羞怯。
杨啸天内心热烈澎湃，表面确是平静如水。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面试了？”
“是一个实习岗位，反正研三也没有太多事情。”
“什么单位？”
“外资公司。”
“还好吗？”
“不知道呢？英文口语不好，感觉不够理想。”
“你还不好啊，谦虚了吧？”
“真的是不好。”
“你还记得初中背诵英文课文，你每次都是第一个吗？”
“这你还记得啊？我记得你才是第一个啊？”
“不对，你第一次的时候多。”
“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实每次我都提前已经背熟了，早上只是复习一下。我很笨的，笨鸟先飞。”
“你这么谦虚，我真是不适应啊。”杨啸天看着对面的江晓晨，眼神专注而深情。
江晓晨自然感受到他的目光，羞怯地低着头喝茶。
“是不是感觉我和初中完全不一样了？”江晓晨抬头说道。
“是有一点，不过其实也没大变化，可能我们多年没见，还是有些生疏了。”
“那你要多请我吃饭，你就会更了解我了。”
“好啊，没有问题。”杨啸天兴致勃勃。
“哎呦，大博士，好巧啊。”
杨啸天转身一看，宋芝雪这个扫把星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你怎么来了？”杨啸天憋的满脸通红。
“我应该问你啊，博士？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还没等杨啸天开口，宋芝雪对着江晓晨说：“我是宋芝雪，杨啸天的同事。”
江晓晨忙起身说道：“江晓晨，杨啸天的同学。”
“哦，是大学同学？”
“不是，初中同学。”
“哇，初中同学啊，那是青梅竹马喽。”
江晓晨瞬间也是脸红，没见过宋芝雪这种人来熟，直接调侃的架势，
杨啸天看到江晓晨尴尬的表情，显然有点生气。“又胡说八道是吧？关你什么事呢？”
“怎么了？生气了？”宋芝雪凑近杨啸天的脸说道。
“哎哎哎，去去去。”
“好吧，不打扰你们老同学聊天了，下次一起吃饭，江晓晨，是吧。”
江晓晨尴尬地微笑着，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我走了，你们慢慢聊，我也是翘班出来的，和杨啸天一样。”
“走好，不送。”杨啸天有点生气。
宋芝雪开心地转身离去。
杨啸天赶忙向江晓晨赔不是。
“哪里哪里，她还挺有趣的。”
“有趣吗？好难应付啊，每天都这个样子。”
“女生嘛，也许这只是她的一种表达方式，不能代表她本来如此。”
“根本不考虑别人感受。”
“没准是喜欢你，才这样呢。”
“喜欢我？快算了吧。”
江晓晨自己笑了，女人的心思，杨啸天这样的男生是真的不懂。
“你和王向东见面多吗？”
“也不多，偶尔约个饭。他每天都看起来很忙。”
“是啊，他人缘好，朋友多。”
“他那个人关键是脸皮厚。”
“自信，优秀，胆子也大。”
“想不到你对他评价那么高。”
“学生时代，他对我影响挺大的。那时候，我每天都跟他混的，他是我人生的启蒙导师。”
“他能启蒙你什么呢？”
“青春期的启蒙啊？你能懂吗？”
“哦哦。”江晓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有你的很多优秀品质，他也没有，也许他还羡慕你呢。”
“是吗？比如说呢？”
“比如你的真诚，你的踏实，他就没有啊。”
“我就是老好人呗。”
“不对，你是真好人。哈哈哈。”
“好吧，说不过你。”
“好好干吧，这么好的单位，你又这么优秀，未来你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我也不知道，BJ生活压力很大啊。尤其像我这种家庭条件一般的，只能靠自己打拼，又不像人家王向东，大学没毕业，家里就把房子买好了。”
“至少，我们还年轻嘛，不着急的。”
“话是这么说，但压力总是存在的。”
“你要有信心嘛，一辈子长着呢，我们要看长远一些。”
“嗯，我们一起加油吧。”
说完，两个人都沉思不语。
“你还要上班的吧？我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约，不能影响你工作。”江晓晨说道。
“其实也没事，我们这种单位，相对没那么严格。”
“新人还是要小心，给领导和同事一点好印象。”
“那好吧，我送你到地铁站。”
“不用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送送吧，很近，顺路。”
杨啸天帮江晓晨提着包，两个人出了奶茶店，往地铁站走去，都没有言语，一直送到了检票口。
“谢谢你请我喝奶茶，下次我请你吃饭。”
“嗯，好的啊，改天再约。”
江晓晨走进检票口闸机，往前拐弯到下楼梯，依然看见杨啸天在目送自己。
她挥挥手，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杨啸天思绪颇不平静，对于未来，他忐忑不安。一方面抑制不住对江晓晨的爱恋，另一方面又面临和好朋友同时爱上一个女孩的处境，真是苦从中来，进退两难。
他依在小屋的墙上，回想自己以前应对人世的经验，想找到一个可以借鉴的办法，却已经陷入自我的怀疑和恐慌中，难以自拔。他从小就很难与人特别亲近，除了姥姥之外，他尤其害怕他喜欢的人对他好，他害怕失去。他以为对自己好的人没有好的命运，那不如让他们离自己远一点。
他想起姥姥邻居家的小芳，每天和他在一起玩耍，家里有好吃的都给会带给他，好玩的就陪他一起玩，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地步。后来小芳小学毕业就辍学了，他爸妈舍不得花钱供他上学，她去外地打了几年零工，18岁刚过就嫁人了。他每次感叹自己命运不公的时候，想起小芳，就觉得一定是小芳把自己的好运气带给了他，才让他有今天的人生。他有一点内疚，尽管并没有直接的原因，可以证明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但是，随着这种想法在内心的聚集，他的负罪感，就越来越强，以至于每次回乡，都带着满心希望可以和小芳，像普通朋友一样，聊聊现在的生活，可真遇到了，就又哑口无言，甚至于想躲得远远的，生怕遇见了。
师妹和自己是百分百合拍，从未有过冲突和观念的差异，这种默契在杨啸天的心头，平添了一丝恐惧，以至于活生生把距离拉开了。
在他情窦初开时，江晓晨闯入他的内心，激起一丝涟漪，在她没有任何征兆消失之后，他是绝望的。她的消失和他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对他内心都是一种折磨。再次相遇，反而减缓了这种折磨的状态，无论如何，可以重新开始，都是最好的结果。
而和宋芝雪的相遇，纯粹就是作孽一般，冤家路窄，可他内心清楚，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他从不怕主动付出，但他更害怕别人的主动付出。如果说谁先心动谁就输了，但其实主动的一方随时也拥有了退出的权利，而被动的一方，往往无路可退。这一次作为被动的一方，他感到了一切的不可控和无助。
生活有趣的另一面在于，无论陷入何种困境，每一天都会过去，时间不会为了谁而停留，清晨醒来，太阳照常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杨啸天忐忑又紧张来到单位，一方面又想见到宋芝雪，一方面又害怕见到宋芝雪，矛盾的心理，奇妙的人生。
杨啸天进去大门，排队进电梯。眼看着电梯门刚要关上，就听见有人喊：“等等，等一下”。只见闭合的电梯门伸进来一个小包，门又开了。宋芝雪急匆匆地钻了进来。“谢谢，谢谢。”她气喘吁吁连声说道。
说来也巧，宋芝雪这一钻刚好挨着杨啸天，头差不多在杨啸天的胸部位置。她满头大汗，又不能动，颇有点狼狈。
杨啸天情不自禁就想笑。电梯拥挤，大家都屏住呼吸，安静沉闷，往上走几层，有人下电梯之后，压抑的气氛才略显宽松。
宋芝雪退后几步，拿出纸巾开始擦汗。猛然发现，对面站着杨啸天，还在得意的笑。
“哎呦，大博士，好巧啊。”宋芝雪瞬间神采奕奕。
“你刚刚干嘛靠我那么近，是不是想耍流氓？”宋芝雪先声夺人的本事立即显现。
杨啸天怎么也想不到宋芝雪如此直接，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电梯里的人一下子都笑出声来，都轻松了很多。
“我看是你想占人家小伙子的便宜吧，大丫头。”说话的正是部门总监刘总。
“领导，您冤枉我了，您知道我只喜欢老男人，不喜欢小鲜肉的。”
“你这张嘴啊！”刘总意味深长，看样子早已习惯宋芝雪的聊天风格。
上午开例会，刘总总结了上半年的工作和下半年的规划，之后，布置新的任务，让杨啸天加入新技术产品组，由刘总亲自负责，宋芝雪也在组内。
“这是一次锻炼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会议结束之后，刘总和啸天语重心长地说道。
“明白。感谢刘总栽培，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好好干工作。”
面对刘总的善意，杨啸天内心感激不尽。
中午，宋芝雪喊杨啸天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堂在大厦的负一层，菜品齐全，中西汇聚，南北荟萃，美味可口，价格低廉，杨啸天感觉每样菜都好吃。
“早上是我不对，给你道歉哦。”坐下来，宋芝雪突然开口说道。
“你指什么？”
“不应该在电梯里面戏弄你。”
“没事的，我还以为什么事。”
“你当时都脸红了，我看得出来。”
“难得你还通人性。”杨啸天随口说了句伤人的话，确实他不善于处理这种状况。
“看样子你真是生气了。我晚上请你吃饭吧，给你接风，随便也给你道歉。”
杨啸天本身不是小气之人，被她这么一说，倒感觉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
“行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嘿嘿，我就知道你开得起玩笑。”
杨小天无奈地摇头。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怎么说话也拐弯抹角的。”
”靠我那么近，有没有心慌？”宋芝雪又露出了狡黠一笑。
“有啊，何止心慌，心都要跳出来了。姑奶奶。”
“哼，你承认就好，吃我豆腐，还理直气壮的。”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是你钻进电梯扑到我身上的。”
“那你也不能乘人之危。”
“我哪里有啊？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有理当然说得清。你靠我靠的那么近，总是事实吧。”
“是的，是的，我错了，行吧？”杨啸天真是无话可说，刚刚还有点内疚，现在真是被她气得又有些上头。
“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帮我办件事好吗？”
杨啸天不知宋芝雪有出什么幺蛾子。
“你说，你说，你快说。”
“吃完饭，帮我去买奶茶，好不好？”宋芝雪嘻嘻地笑着。
想到周末买奶茶的盛况，杨啸天就犯怵。
“不去。又没什么营养，老喝奶茶干嘛？”
“走吧，去吧，我请客嘛？”
“不想去。”
“去吧，刚夸你禁得起玩笑的，行吧？走吧？嗯嗯？小鲜肉？”宋芝雪撒娇起来要人命。
杨啸天自然无法拒绝，就陪宋芝雪去买奶茶。好在人不多，先排队，又去商场逛。
宋芝雪在化妆品柜台停下来试口红，还让杨啸天看看漂亮吗。
杨小天实在是觉得不自在，他还从来没陪女孩子买过这种东西，内心有点慌乱。
不过，宋芝雪涂上红色的口红后，嘴唇性感十足。杨小天看了两眼，脸都红了。
回公司路上，江晓晨发来了微信，问杨啸天在干什么。
“刚吃过饭。”
“哦，我下午有个面试，好像离你们公司很近，你要是不忙可以聊会。”
“当然可以，大概几点？”
“我面试是两点，估计三点肯定结束了。”
“好的，那你面试完联系我。”
“好的，下午见。”
杨啸天顿时精神焕发，想到江晓晨主动联系自己，竟有些得意洋洋。这一切被宋芝雪看在眼里。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哦，没事。”
“是女生吧？那个暗恋的女孩？”
“没有没有，你竟胡说。”
“哎呦，看你这着急的样子，肯定骗不了我。”
“没什么的，谁都有朋友不是吗？谁都有隐私不是吗？”
杨啸天不想和宋芝雪拌嘴，内心沉浸在下午的邀约中。
“我可以对你没有隐私的，你也可以把你的事都和说说吗？”
“等有机会再说吧。”
“好的一言为定啊。”
到了下午三点，果然江晓晨发了信息，说已经面试结束。
杨啸天不知为何，很自然地约江晓晨就在那家奶茶店会面。
杨啸天从单位溜出来，径直到奶茶店去，上班时间，人不算多。杨小天熟练地排队点单，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不一会儿，江晓晨过来了。穿着一身商务正装，气质高雅端庄，透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成熟感，却又隐藏不住内心的青涩，自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羞怯。
杨啸天内心热烈澎湃，表面确是平静如水。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面试了？”
“是一个实习岗位，反正研三也没有太多事情。”
“什么单位？”
“外资公司。”
“还好吗？”
“不知道呢？英文口语不好，感觉不够理想。”
“你还不好啊，谦虚了吧？”
“真的是不好。”
“你还记得初中背诵英文课文，你每次都是第一个吗？”
“这你还记得啊？我记得你才是第一个啊？”
“不对，你第一次的时候多。”
“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实每次我都提前已经背熟了，早上只是复习一下。我很笨的，笨鸟先飞。”
“你这么谦虚，我真是不适应啊。”杨啸天看着对面的江晓晨，眼神专注而深情。
江晓晨自然感受到他的目光，羞怯地低着头喝茶。
“是不是感觉我和初中完全不一样了？”江晓晨抬头说道。
“是有一点，不过其实也没大变化，可能我们多年没见，还是有些生疏了。”
“那你要多请我吃饭，你就会更了解我了。”
“好啊，没有问题。”杨啸天兴致勃勃。
“哎呦，大博士，好巧啊。”
杨啸天转身一看，宋芝雪这个扫把星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你怎么来了？”杨啸天憋的满脸通红。
“我应该问你啊，博士？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还没等杨啸天开口，宋芝雪对着江晓晨说：“我是宋芝雪，杨啸天的同事。”
江晓晨忙起身说道：“江晓晨，杨啸天的同学。”
“哦，是大学同学？”
“不是，初中同学。”
“哇，初中同学啊，那是青梅竹马喽。”
江晓晨瞬间也是脸红，没见过宋芝雪这种人来熟，直接调侃的架势，
杨啸天看到江晓晨尴尬的表情，显然有点生气。“又胡说八道是吧？关你什么事呢？”
“怎么了？生气了？”宋芝雪凑近杨啸天的脸说道。
“哎哎哎，去去去。”
“好吧，不打扰你们老同学聊天了，下次一起吃饭，江晓晨，是吧。”
江晓晨尴尬地微笑着，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我走了，你们慢慢聊，我也是翘班出来的，和杨啸天一样。”
“走好，不送。”杨啸天有点生气。
宋芝雪开心地转身离去。
杨啸天赶忙向江晓晨赔不是。
“哪里哪里，她还挺有趣的。”
“有趣吗？好难应付啊，每天都这个样子。”
“女生嘛，也许这只是她的一种表达方式，不能代表她本来如此。”
“根本不考虑别人感受。”
“没准是喜欢你，才这样呢。”
“喜欢我？快算了吧。”
江晓晨自己笑了，女人的心思，杨啸天这样的男生是真的不懂。
“你和王向东见面多吗？”
“也不多，偶尔约个饭。他每天都看起来很忙。”
“是啊，他人缘好，朋友多。”
“他那个人关键是脸皮厚。”
“自信，优秀，胆子也大。”
“想不到你对他评价那么高。”
“学生时代，他对我影响挺大的。那时候，我每天都跟他混的，他是我人生的启蒙导师。”
“他能启蒙你什么呢？”
“青春期的启蒙啊？你能懂吗？”
“哦哦。”江晓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有你的很多优秀品质，他也没有，也许他还羡慕你呢。”
“是吗？比如说呢？”
“比如你的真诚，你的踏实，他就没有啊。”
“我就是老好人呗。”
“不对，你是真好人。哈哈哈。”
“好吧，说不过你。”
“好好干吧，这么好的单位，你又这么优秀，未来你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我也不知道，BJ生活压力很大啊。尤其像我这种家庭条件一般的，只能靠自己打拼，又不像人家王向东，大学没毕业，家里就把房子买好了。”
“至少，我们还年轻嘛，不着急的。”
“话是这么说，但压力总是存在的。”
“你要有信心嘛，一辈子长着呢，我们要看长远一些。”
“嗯，我们一起加油吧。”
说完，两个人都沉思不语。
“你还要上班的吧？我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约，不能影响你工作。”江晓晨说道。
“其实也没事，我们这种单位，相对没那么严格。”
“新人还是要小心，给领导和同事一点好印象。”
“那好吧，我送你到地铁站。”
“不用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送送吧，很近，顺路。”
杨啸天帮江晓晨提着包，两个人出了奶茶店，往地铁站走去，都没有言语，一直送到了检票口。
“谢谢你请我喝奶茶，下次我请你吃饭。”
“嗯，好的啊，改天再约。”
江晓晨走进检票口闸机，往前拐弯到下楼梯，依然看见杨啸天在目送自己。
她挥挥手，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杨啸天思绪颇不平静，对于未来，他忐忑不安。一方面抑制不住对江晓晨的爱恋，另一方面又面临和好朋友同时爱上一个女孩的处境，真是苦从中来，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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