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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文会

    陆成有心事,他搞不清为啥献了一个药就下圣旨给这么重的赏赐,所以着急等王太监走了问问李老头。而孙知县今天在这里可是开了眼界,本以为就一个县里小民献了个药方,这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算太令人惊奇,但赏赐这么重让他想不明白,等到进到他家里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太医、一个郑王世子、居然还有个将军,这让他顿时对陆成更加刮目相看,虽然一时弄不清楚他的来历,但现在搞好关系很重要。

    除了李时珍和朱载堉大家都各怀心思,所以这顿饭吃得更加融洽,期间戚继光还讲了几个笑话把王太监逗得哈哈大笑,随口问了一句他的差事和职位顿时令戚继光喜上眉梢。陆成对此是乐见其成的,戚大神打好关系网使自己地位和前程更加稳固,这是沿海百姓的福祉所在,要知道不是因为戚继光巴结上了张居正并取得他的支持,戚继光的灭倭战争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他本人也早就草草下台沦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底层小军官了,所以陆成会全力支持戚继光在个人前程上的发展,多挣些钱好在以后戚大神有需要的时候要钱给钱、要人给钱、要啥都给钱。其实陆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从见到戚继光的那一刻起,关于混吃等死的这种美好生活已经与他从此是路人了。

    王太监尽兴而归,此次颁旨本来不需要他这种级别的亲自来,但一来云南白药救治的人太过重要,是薄情寡义的嘉靖不多的心爱之人,二来被救治之人跟他感情也深厚,他也有感恩之心所以勉强就来了,谁知道在这里遇到了平时关系就不错的李时珍,郑王世子也是个令人不由自主喜欢的人,虽然郑王爷前几天惹恼了皇上但这位世子不由得人不喜欢,而且戚继光和孙知县也都知情识趣,一顿饭又吃的十分开心,总之,这趟颁旨之行使他很愉快。

    以戚继光的智慧当然知道过犹不及,自己任务完成待太久并不是好事,所以吃完饭很遗憾的表示明天要回登州卫了,陆成把他单独叫到了一边。

    围墙下一株梨树上面一颗颗沁阳瓢梨把枝头压的弯弯的垂了下来,虽然这梨很好吃以至于在清朝列为贡品,但陆成和罗氏都不爱吃梨,所以一树的梨子都是月儿的,而陆成怕她闹肚子不让月儿吃多,最多一天两三个,也就李时珍来了每天会摘两个煮水喝,因此满树的梨子基本没有人摘。

    “元敬兄,”陆成叫着戚继光的字:“你我相识不久但陆成视为莫逆,只因感觉与兄一见如故,所以希望能与兄多有往来,海肠与海带我这里是每年都需要很多的,希望元敬兄能以此为由多来怀庆我们能多相聚,我一会有五百两纹银作为订金,望兄收下,”戚继光一惊,刚要推辞,陆成抬手拉住了他:“元敬兄,在陆某看来他日你必非池中之物,但陆某只是因为一句话:“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这句话我信你!”他紧紧地盯着戚继光的眼,戚继光脸上堆积出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哑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沉默了一会他缓缓问道:“陆兄弟为何如此信任戚某?”“因为从元敬兄身上看到了一种信念,一种为了家国、为了百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决心,从此以后,元敬兄有什么需要,陆成敢不奉命!”戚继光实在不能理解陆成对他的信任是哪里来的,陆成又不能说我从小就崇拜你,你在福州于山的祠堂和蓬莱的纪念馆我都去过,你是中国千年一出的民族英雄,我是你的小迷弟!

    但戚继光看得出陆成的真诚,他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功利值得陆成钻营,只能理解为:他真的相信自己、支持自己。戚继光没有再说话,他面容严肃的对陆成抱了抱拳,陆成笑着拉住他的手:“元敬兄,从此我们是兄弟,海肠的事你不要说,这门生意我们做下去,既作为你的收入来源之一又能使我这边挣更多的钱,合则两利的事就不要再纠结了,等我们找机会一起发大财,”戚继光也乐了,这次自己真的没有白来,海肠子和海带说白了没有成本,自己指使士卒去挖的,登州卫没人会对这种小事斤斤计较,押送的路上有驿站,所以路费也省了,整个过程自己几乎一分没花,陆成不是傻子他自然也知道,所以这五百两纹银其实是白送自己的,虽然和陆成相交不深,但这个人信自己这就够了,至于信自己什么,说实话他目前也摸不清楚。

    戚继光走了,李时珍也来告辞,可把陆成吓了一跳,老李头咋回事?这是我没给他多讲讲医术所以生气了?李时珍却没有让他有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直接告诉他:你在这等着我,我回去跟道士辞职不干了,收拾收拾东西就搬来和你住,你把房子给我准备好。陆成那个汗,这老头不按套路出牌,这里还想着怎么算计他一下子把他挖过来,谁知道他自己就想通打算搬过来了,其实他并不知道李时珍已经把太医院馆藏的医书大多看完了,待在那里再也没啥事可做,而浪费生命这种事他是不干的,所以正打算拍屁股走人回湖北老家,可巧陆成就撞上来了,而且这小子那点小心思被他看得透透的,所以他也懒得废话:等我啊,给我留间房子!

    好歹临走前被陆成拉着问了问这次圣旨咋回事,李时珍就匆匆的说了句:被救救治的是常安公主朱寿媖。陆成没听过这个名字,对嘉靖的儿子他也就知道一个隆庆皇帝,因为道士相信另一个道士的话:二龙不得相见,嘉靖是现在的真龙,太子是未来的真龙,结果因为经常见面就把第一顺位继承人——太子给克死了,本来嘉靖仅是半信半疑,和几个儿子稍有疏远,不料第二顺位继承人出阁讲学的仪式嘉靖被迫参加后没几天,老二也死了,嘉靖从此就几乎不再见自己生下的儿子,也就从此相信:道士不骗道士,我作为一个道士要听道士的话!这就导致历史上对他几个儿子所用的笔墨不多,陆成自然也就不知道,而作为对亲人都薄情寡义的嘉靖来说,女儿就更不可能在意了,所以陆成对他有没有女儿都不知道,却不知虽然嘉靖于这世上只爱三个人:自己、父亲、母亲,但他的长女朱寿媖却是排名第四的,估计是因为女孩子不可能对他的皇权产生威胁,而几乎一辈子的孤家寡人也确实比较孤单,所以这个可爱的长女成了他几乎所有的感情寄托,虽然他很小心的不让人看出来以至于被抓住弱点,但朱寿媖确实是他不多的弱点之一。

    但常安公主朱寿媖死了,死于嘉靖二十八年的夏天,那年她十四岁,暴病而亡,她的死令嘉靖痛苦了很久,可陆成的到来以及云南白药的出现使她活了下来,这是陆成来到大明朝的第一个改变,从此他开始了全面改动历史轨迹的征程!

    陆成对以上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他只是得到个信息:道士挺喜欢这个女儿,所以一时高兴就给自己颁了道圣旨。了解了这道圣旨的真相他就不再纠结,给陈七交代的事他一件件去落实了:厨子已经找来;云南白药的生产准备情况他看了,陈老大夫请了四个药工,估计每天产量不少,应该能满足前期需求;沁河边适合做药厂的地方根据陆成的要求选了三个,价格最高的一两银子一亩,最低的八钱银子一亩,需要陆成亲自去看;有一间酒楼因为老板去世了,家族里人吃绝户要把酒楼卖了,他打听到这件事以后本来感觉自己家没戏,这种便宜只能是官府有关系的人才能拿到手,比如宋主簿,但孙知县临走的时候把旁边伺候的陈七叫过来问了几句,看似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陈七自然心领神会,一会就去看看这间酒楼;家丁和丫鬟本来是让牙行的带人来看,但最近咱住房紧张所以就暂时没让来,请陆成定夺。陈七的表现陆成很满意,本来挖他过来只是因为他是个比较机灵的伙计,后来发现他居然有很高的营销天赋,再后来发现他学什么都很快而且勤劳肯干,最后发现他居然是个复合型人才,连管理都不在话下,目前都不知道他上限在哪里,捡到宝了!

    陈七去看酒楼,陆成心里却嘀咕:从酒楼这件事来看,孙知县看来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怎么做了这么些年知县却上不去?思来想去只能做出最简单的判断——上面没人!这其实就是官场大忌,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戚大神一样,只要有机会厚着脸皮我也要上,所以孙知县就长期处于这么一个困难的境地:做得再好也没用,上面没人罩着你,虽然河内县有着郑王这种身份高贵的人,但藩王和囚犯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被关着的。只不过大明朝的藩王吃得好、住的地方大、还能有老婆陪着坐牢、时不时还能鱼肉个乡里,仅此而已。

    这些事他不去操心了,王主簿送的请柬一直在罗氏手里,自从拿到以后她就开始张罗,从衣冠到饰品甚至折扇都准备好了,作为一个大半辈子都在官宦人家生活的人来说,她深深懂得这种文会对于文人的重要性,陆成要想有所发展就必须在文会上站稳脚跟,这甚至事关陆成一生的前程,所以事无巨细她都一丝不苟,甚至连一些礼仪都要亲自去教,月儿在旁边也跟着学,陆成也知道这些利益自己以后是用的到的所以学的也很用心。

    第二一天一早陆成老规矩、跑步、陪老朱聊天、回来锻炼,吃早饭,诗会是中午开始一直到傍晚,所以上午他去看了看酒,地方不小,上下三层楼,单包间八就个,原来经营的就不错,现在连厨师和跑堂的都在仍在经营,只是人心散了没有人会卖力的干活,因此酒楼生意并不怎么样。但陆成很满意,价格也很公道,不过他注意到这个酒楼和旁边一栋不小的宅子是连在一起的,让陈七一问果然也是那个去世的老板的,那帮吃绝户的对这座宅子的价格争论不一还没拿定主意,陆成赶紧让陈七去找宋主簿,其实宋主簿并没有打这座酒楼的主意主要原因是太显眼了,所以他很痛快地表示愿意帮忙,并找人软硬兼施以一个白菜价让陆成给拿了下来,陆成表示这个情领了,改日再谢。

    中午陆成在店里吃了,吩咐陈七赶紧办理酒楼和宅子的手续,银子都在罗氏那里,让她去看看宅子需要几个家丁和丫鬟然后明天让人牙子送来他挑选,然后他穿上罗氏准备好的行头拿起折扇就出了门,他要先去郑王府找朱载堉两个人一起去,这也是朱载堉第一次参加这个文会。

    王府的侍卫和门房已经认识了陆成,门房车马早就准备好没等把他迎进去朱载堉就出来了,他今天穿的依旧是常服,老朱家都这么简朴,陆成其实很服老朱的,他可是见过前世那些富二代们怎么跟个大傻子似的高调炫富,一看就是没文化没修养的二百五,真正有涵养的二代们都不炫耀金钱,因为这种行为蠢到家了。马车也是雇对面车行的,郑王府的仪仗轻易不会用,大多数时间朱载堉都喜欢雇马车出门,虽然他才十四岁但已经很讨厌那些凑上来拍马屁的人。

    文会在城外沁河边上的一座庄园中,庄园的主人曾是一位姓杨的阁老,退休后回老家在这里修了一座院子,起名叫做“颐园”,十多年前这里的主人就开始举办文会,并逐渐成为怀庆府以致江北文人的盛会之一,到时候有不少才子都会前来参加以文会友,后来因为一些青楼趁机开着画舫来这里表演歌舞以求扬名,就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嘉年华盛会了。文会一共开三天,第一天是文会、第二天是歌舞表演、第三天是评选,上午评文会前三,下午评歌舞前三,晚上是盛宴。最早的时候杨家举办文会规模不大每年倒也承担得起,但后来声望渐隆规模也不断扩大,就出现了一些富商一起参与的局面,其实也就是最早的赞助商:我掏钱你让我在文会上露个脸,而且画舫的费用不用管还要上交一部分,明朝的商人就是这么有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