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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小朱

    阁楼里歌舞继续进行,陆成看得津津有味,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看明朝的高档歌舞,虽然不如前世那些热舞妹子好看,连洪真英打糕舞类似的动作也没有令他有些遗憾,但还是另有一种风味的,其后穆知府也没有再提出什么刁难,今夜就这么过去了。

    昨晚严府闹翻了天,严老爷生了一肚子气今天装病没有去颐园,但其实心里是十分后悔的,只不过这是夫人的决定自己不敢反驳,早知道陆成有这等文采还不如等等看,只要考上了秀才其实也不算辱没自己家的,他很清楚自己家除了有钱、与首辅大人有点远亲外,并没有太多可以拿得出手的,自己儿子是个纨绔没有走科举这条路的希望,夫人家是富商也不能算什么太高的门楣,可自从知道严嵩再次当上首辅,夫人就顿时觉得自己已经跻身大明一流世家贵族之列,谁都瞧不上眼,这次其实是看中了河南布政使王大人的儿子,虽说听闻这位是典型的纨绔、青楼的魁首,但她得到一些消息王大人很可能明天要进京任礼部尚书,这是个好机会啊。

    严老爷没有胆量埋怨夫人只能自己生闷气,可最生气的是严钰菡和丫鬟俩,昨晚严钰菡打算找机会拦住陆成问问,她还是有这个胆量的,但谁成想父亲一肚子火的让人寻到她拉着回家了,回家后严老爷把她出去后发生的事情一说,顿时家里乱了套,严夫人大骂杨家不地道落井下石,严钰菡听了后面发生的事也顿时不好了,这下算是麻烦了,弄得人尽皆知这件事情就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这可如何是好?严大小姐看着一脸铁青的父亲和愤愤不平的母亲,自己没别的办法只能开始哭,看能哭出什么好点的后果来吗。她这一哭可把严老爷心疼坏了,这宝贝女儿是他心头肉,从小半点委屈都不能让她吃的,赶紧过来劝,其实严大小姐是哭给母亲看的,父亲说话不顶事她很清楚,所以母亲的态度才是关键,但此刻母亲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哭声,而是坐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的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严大小姐只好进一步提高音量:“呜呜呜,我可怎么见人啊,这名声传出去怎么见人?还不如当初不退婚,呜呜呜。”这几嗓子可算把严夫人喊得回了神:“好女儿,别哭了,娘明天就找人去探探王家的意思,上个月其实提过这件事,但你有婚约在身就没有定下来,咱们早日定下来就不会有人乱说了,”严大小姐傻了眼:王家?王家那个纨绔的名声已经传遍怀庆府了,几乎是常年住在青楼,而且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更不要说那家伙是个死胖子!自从知道母亲属意王家以后她就挺着急陆成来提成亲的事,所以听说退婚她就百般不愿,即使退了婚她也在想办法看有没有可能挽回,结果今晚弄出这么一出,母亲这是打算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她顿时急了眼:“母亲不成的,”她情急之下想不出什么理由,随口说道:“那陆成和女儿已经相许,只要他明年考中秀才就来向父亲再提婚事,”她继续胡说八道着:“今晚这首词就是他为女儿写的。”

    嗯?严老爷和严夫人四个眼珠子溜圆:“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了?”严夫人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怒不可遏的向丈夫吼道:“都是你,让菡儿穿着下人衣服到处跑,这下出事了吧?死老头子你说怎么办?被王大人知道了怎么办?”严老爷自己还生着气呢,忽然就发现自己按照惯例又成了有错的那一个,但他顾不上严夫人的怒吼,着急忙慌的问女儿:“你怎么认识他的?见过几次?他有没有无礼之举?”严夫人一听对啊,这才是关键:“赶紧说。”

    严大小姐戏精附体,随口说道:“以前在街上见过几次,昨日在颐园也见到了,他没有什么无礼之举,”戏精本精咬了咬牙:“他昨日就是抱了抱我。”“完了,”严夫人手脚冰凉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严老爷也怒了:“这个登徒子,居然敢。。。”戏精一看要出事,赶紧往回搂:“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摔到了他的怀里,并非母亲想的那样。”严夫人回了点神:“有人看到吗?”戏精知道终身幸福在此一举,咬牙说道:“有,有四五个人看到了。”严夫人刚提起的精神一下子又卸掉了,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严老爷却没有那么着急了,他若有所思的站直了身子想了一会看向瘫软的严夫人:“妇人,你看,要不。。。”严夫人似乎一下来了力气,猛地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只要王家不知道,我们明天就找人去王府提,王家同意以后我们赶紧交换婚书,”严老爷有些傻眼,其实他对王家那个纨绔肯定是不满的,他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进那个火坑,但问题是他说了不算,自己可是怀庆府第一惧内的。

    严大小姐开始嚎啕大哭,她万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决定,小朱在旁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王家少爷太有名了,小姐万一嫁过去自己也必然成为那个纨绔的玩物,这怎么能行,可现在怎么办?她急中生智忽然一把抱住小姐惊慌的喊道:“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晕过去啊,”心领神会的严大小姐戏精再次附体嗷的一声就晕了过去,这下严夫人才急了,也不管为什么晕过去之前还要嗷一下,万一出点什么事和王家的事就黄了,她赶紧喊来人请大夫,然后跑到女儿身边开始掐人中,嘴里还不停地埋怨着丈夫。你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你也永远掐不醒一个装晕的人,严大小姐打定主意不醒也没人有办法,只能先抬回屋等大夫来。

    夫妇俩手忙脚乱的出去吩咐人该请哪个大夫,戏精听到没人了赶紧睁开眼:“小朱你想到办法了?”

    “嗯,我们去找陆公子,让他想法解决,这是他惹出的事,”

    戏精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那也要明天了,他明天应该还会去颐园,你一早就去颐园等着,找机会跟他说。”

    “那我怎么跟他说小姐的心意?”

    “先不管这个,让他想办法解了围再说。”

    两个胆大妄为之徒就这么定下了计策,当夜大夫来了又是一顿鸡飞狗跳不在话下。

    第二天白天陆成没来,严大小姐在家装了一天病,把大夫弄得焦头烂额,说她有病吧,可号脉显示她什么毛病都没有,说她没病吧,她躺在那里浑身无力时不时的还昏厥,如果是一般人家他就直接说这是装病了,但严府他哪里敢瞎说,想去急中生智:“严老爷、夫人,老朽无能看不出令嫒是何病症,不过龟寿堂的赵大夫是神医李时珍的徒弟,听说最近又拜了一位高人为师,而且前一阵将一位必死之人救了回来,所以老朽认为不妨请他来一起会诊看看?”严老爷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赶紧命人去请,而此时小朱已经在颐园等了一天了。

    直到晚上陆成为了应付一下才姗姗来迟,其实家里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的,还抽空跟宋主簿他们开了个会又讨论了一下承销方式以及成立商会的细节,弄得昏头涨脑。结果刚到颐园就被拉进阁楼面对着一帮大儒们的狂轰滥炸,问这个问那个的弄得陆成更加头晕目眩,赶紧找机会借尿遁下了阁楼出来透透气,杨南溪跟在他后面也走了出来。

    “我说陆兄,你可把我给吓到了,怎么都没想到陆兄有此大才,这两首词都是可以传之千古的。”

    陆成心里其实开始有些警醒,这两首词一个是一时兴起想捉弄一下前老丈人,一个是脑子一热跟知府杠上了,这都不符合自己的为人之道,看来要收敛一下了,这个时候锋芒太露不是很好,要韬光养晦,切记切记!

    他想怎么把这件事圆一圆,别弄得自己太出格,这次和众才子是结下仇了,这倒不怕因为今后和他们又没啥交集,老子又不想做官,但和知府杠这一下子有些不智,穆知府明显是在为严府出头,所以。。。“哎呦,”他惨呼一声捂住了脸,从暗处不知哪里扔过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耳下,树后面小朱呆住了:我怎么扔的这么准?这块石头是不是有点大了?陆成气不打一处来,这狗屁文会不光给自己惹麻烦,还让自己挂彩了?借着阁楼传出的灯光看了看手,还好没有出血,看来也没有破相。他和同样吓了一跳的杨南溪四处张望,刚要大骂几句,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树后面躲着一个人,在远方灯笼的衬映下显得略为娇小,他大步走了过去,小朱从树后露出了头怯生生的说:“对不起,我没打准,”陆成气坏了:你这意思想打脸打歪了?小朱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补充:“我是说想打你身上,结果扔高了,”杨南溪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喝问道:“你是谁家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陆成抬手止住了他:“我们认识,他可能找我有事,杨兄你且稍待,我问问他,”既然知道是个妹子而且是个亲自验证过胸部发育很好的妹子,陆成当然不会真的生气了,走到一边轻声问道:“你要干什么?昨日你同伴打我一巴掌不够,今天再补一石头?至于嘛?”

    “不是的,”小朱连连摆手:“昨天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我今天是来找你有事,所以在这里等你,等了一天了我都没吃饭,”说到没吃饭这件事小朱眼有些红,满腹的委屈,陆成一听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包裹:“别哭别哭,这是我从家里带着防备晚上太晚会饿到的,你拿去吃吧,”这时候的文人聚会是有饮宴的,但陆成和大家不熟,再加上都是一些文化人,你想吃饱是不可能的,所以把昨天卤的几个酱蹄拿了一个带在身上,这下便宜这个小姑娘了,小朱不由自主的接过猪蹄,哽咽着打开油纸包,顿时就被香味吸引住了,抽抽噎噎的咬了一口,然后啥事都忘了就大口吃了起来,陆成看着心里一阵得意:前世没有白学流亭猪蹄的做法,这猪蹄能降服世上绝大多数老饕,拿捏住一个从没吃过这个的小丫头那简直不要太简单。黑夜中在远处昏暗光影的摇曳下,一个女孩子拼命地啃着一个大猪蹄子,而一个男子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

    杨南溪在远处也闻到了猪蹄的香味,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啥情况这是?最重要的是:啥味道这么香?有人吃独食?他顿时气愤的眼泪从口角流了出来。

    啃了一半,小朱才忽然想起自己不是来这里吃饭的,是来有事的,赶紧咽下口里的这段蹄筋,真好吃,她心里想着:“我是小姐派来的,你昨天写的词惹大麻烦了,夫人要把小姐许配给王家公子,你说怎么办?”陆成莫名其妙,什么和什么?

    “你慢点说清楚,什么事啊?你家小姐是谁?我写词跟她许配给什么方公子有什么关系?”

    “王公子,是王公子!布政使王大人的儿子,”

    “好吧王公子,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朱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怎么会跟你没关系?你不写那首词把老爷、夫人气的不行,怎么会这么着急把小姐许配给王公子,那可是个纨绔,据说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一直流连于青楼。”

    “你等等,你家小姐是谁?”

    “我家小姐是你订婚的妻子啊,严府小姐啊。”

    明白了,陆成一下就对前因后果全部了然,但随即心中懊悔不已,果然给人家添麻烦了,不过这跟自己已经没关系了吧?

    “这位。。。”

    “我叫小朱。”

    “嗯?”

    “朱砂的朱,你想什么呢?”

    “哦,这位小朱。。。”他一时想不起恰当的称呼,只好含糊过去:“我与严府已经退婚了,所以与贵府小姐也没有任何瓜葛,虽然昨日我的词可能引起了一些麻烦,但此事其实与我无关我也无能为力啊,这件事不是我可以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