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林许许没有再说话，她看了会儿手机，随后沉沉睡去。
张川成拨亮手机，不敢发出声音，再到自己的那条微博下面看看，转发已经到了两千次，评论仍然在增加。
张川成想，所谓意义，大概此刻与彼刻不同。张川成记下的文字，诗句，记下被赞美的山川胡泊，那些庞杂的日常，被呼唤名字的瞬间，被尴尬包裹的某一刻，或者被针刺痛身体的每个零点一秒，大概都可称为一，并将张川成变成张川成。
而今天，意义在于，张川成和林许许靠近，像两个人共同面对这个世界一样。
作家和惠子的微博上，有她更新的微博。她说：你遮蔽了一半的你，他又收起一半的他，这是恋爱刚开始的状况，剩下的都靠着各自想象补足，如同冰山下沉水底的部分，所以，当爱变得糟糕的时候，并不是爱变坏了，是真相本就如此。
关掉手机，今天所有发生的片段在黑暗中纷至沓来，并以慢动作方式呈现。张川成尽力减少翻身，怕惊动了在客厅的林许许，或许是刚才的针发挥了效力，竟有些困意涌上来。
张川成竟然有了非常完美的一觉，没有头疼，没有做梦，没有任何干扰。被林许许闹钟吵醒的时候，全身轻松了很多，伸展身体站起来走到客厅，林许许仍在睡着，鼻子抽动一下，再昏迷状地关掉手机闹钟，继续埋头大睡。
张川成洗完脸，打开冰箱找出鸡蛋，煎了两个蛋，把面包切开，热好牛奶，倒入杯中。再到客厅的时候，林许许已经大喝一声坐起来，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看着张川成。
然后她用双手盖住脸，说：“看过我卸妆后样子的人，日后都将被一一杀掉。”
“我自己解决，不劳你动手。”张川成转身到餐厅，把早餐放下，张川成应付自如，自己都要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阳光晒到了她的脚，林许许看着某处，似乎精神还在环游之中，她用刚才那声大喝给自己鼓劲，再用煎鸡蛋的香气引导自己完全醒过来。张川成看着她，不禁笑了，觉得他们认识了很久，这当然也只是错觉罢了。
林许许站起身，在沙发前伸懒腰，像一只懒散的猫咪，再跟张川成说：“你好了吗。张川成？”
“基本好了，而且不知道怎么了，昨晚，我睡得特别好。”这是实情，张川成必须暂时忘却自己的大脑是将被气充满的气球。
她去洗手间洗漱，水声哗啦啦的，大概掩盖住了张川成的回答。
“我也是，睡得太好了，像氧气很充足。”林许许大声的说着，从洗手间出来，完全恢复原状。
他们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林许许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吃煎蛋？”
“我不吃很多东西，而且……”张川成说出实情，对于他这样一个设定奇怪的年轻人，很多事物让他望而止步，并且也很难理解，那些餐厅的门口总是门庭若市。“煎蛋看起来挺可怕的。”张川成说。
“这有什么可怕的？”林许许用叉子叉破另外一只，蛋黄迅速流了出来，张川成立刻说：“你看，这种状况，真是令人不安，还有，被放进油锅的那一声，真是让我毛骨悚然。”
“那还不是你亲手煎？”林许许喝了一口牛奶，眼神里全部是好奇。
“我抗拒一切可以拟人化的食物。”张川成说。
“什么意思？”林许许追问，“比如什么？煎蛋是什么？”
“被敌军挑破腹腔的炊事班战士。”
“牛蛙呢？”
“被逼跳入红油里的国家游泳队。”张川成真的这样想过。
“哈哈哈。”林许许发出很大声的笑，“还有什么？”
“我最匪夷所思的是秋葵，怎么会有人吃这种食物？”张川成继续说。
“那像什么？”林许许继续追问。
“身材很小，但像吐着粘液的绿色僵尸外星人。”张川成很快回答。
“被你说得，我都不敢吃这个炊事班战士了。”林许许冲着餐桌上的煎蛋做鬼脸，又看向张川成说，“不过，描述得很准确，张川成，你还真是够奇怪的。”
“园区摄影师，穿着PRADA大衣，开奔驰车，坐地铁，住公寓，家里装修得跟中年人一样。”林许许声音很低，大概想厘清张川成之于她心中的系列印象，“不善言辞，可内心又这么丰富，而且，看起来像有什么秘密。”她眼珠转动，再看向张川成，像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张川成垂下眼帘，不知如何和林许许对视。
可你，林许许，不是一样吗？不知道你是谁，多大年纪，什么职业，却已经和老朋友一样。
“你很奇怪！”林许许做结案陈词，接着说，“更怪的是你的头发，这两边和后边全都被烧焦，怎么见人？”
下一个时段，张川成坐在穿衣镜前，而林许许手拿剪刀，正在对着张川成满头被火燎坏的头发运气。
第一剪刀下去，她似乎找到了信息，头发掉在张川成肩膀的报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镜中的林许许非常认真，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但其实她的手艺很差，尤其是，除了消灭燎伤的头发末端之外，她开始有给张川成做一个发型的想法。
“喂，林许许，请你不要自由发挥好不好？”张川成觉得自己的保护伞要被她剪烂了，尤其是前额的部分，现在已经参差不齐。
“别乱动，一会就好。”
“喂，真的不可以。”
“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嘛挡住啊？”
“救命，不可以。”
是门的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朝朝暮暮和杨一寻应声而入，然后两人，额，不对，两个家伙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张川成，正和一个只穿着丝绸衬衫的女生在客厅里——剪头发。
而刚才发出救命的呼喊的，真的是张川成吗？——张川成，一个被叫作“机器人”的镇静剂一般的年轻人？
张川成拨亮手机，不敢发出声音，再到自己的那条微博下面看看，转发已经到了两千次，评论仍然在增加。
张川成想，所谓意义，大概此刻与彼刻不同。张川成记下的文字，诗句，记下被赞美的山川胡泊，那些庞杂的日常，被呼唤名字的瞬间，被尴尬包裹的某一刻，或者被针刺痛身体的每个零点一秒，大概都可称为一，并将张川成变成张川成。
而今天，意义在于，张川成和林许许靠近，像两个人共同面对这个世界一样。
作家和惠子的微博上，有她更新的微博。她说：你遮蔽了一半的你，他又收起一半的他，这是恋爱刚开始的状况，剩下的都靠着各自想象补足，如同冰山下沉水底的部分，所以，当爱变得糟糕的时候，并不是爱变坏了，是真相本就如此。
关掉手机，今天所有发生的片段在黑暗中纷至沓来，并以慢动作方式呈现。张川成尽力减少翻身，怕惊动了在客厅的林许许，或许是刚才的针发挥了效力，竟有些困意涌上来。
张川成竟然有了非常完美的一觉，没有头疼，没有做梦，没有任何干扰。被林许许闹钟吵醒的时候，全身轻松了很多，伸展身体站起来走到客厅，林许许仍在睡着，鼻子抽动一下，再昏迷状地关掉手机闹钟，继续埋头大睡。
张川成洗完脸，打开冰箱找出鸡蛋，煎了两个蛋，把面包切开，热好牛奶，倒入杯中。再到客厅的时候，林许许已经大喝一声坐起来，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看着张川成。
然后她用双手盖住脸，说：“看过我卸妆后样子的人，日后都将被一一杀掉。”
“我自己解决，不劳你动手。”张川成转身到餐厅，把早餐放下，张川成应付自如，自己都要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阳光晒到了她的脚，林许许看着某处，似乎精神还在环游之中，她用刚才那声大喝给自己鼓劲，再用煎鸡蛋的香气引导自己完全醒过来。张川成看着她，不禁笑了，觉得他们认识了很久，这当然也只是错觉罢了。
林许许站起身，在沙发前伸懒腰，像一只懒散的猫咪，再跟张川成说：“你好了吗。张川成？”
“基本好了，而且不知道怎么了，昨晚，我睡得特别好。”这是实情，张川成必须暂时忘却自己的大脑是将被气充满的气球。
她去洗手间洗漱，水声哗啦啦的，大概掩盖住了张川成的回答。
“我也是，睡得太好了，像氧气很充足。”林许许大声的说着，从洗手间出来，完全恢复原状。
他们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林许许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吃煎蛋？”
“我不吃很多东西，而且……”张川成说出实情，对于他这样一个设定奇怪的年轻人，很多事物让他望而止步，并且也很难理解，那些餐厅的门口总是门庭若市。“煎蛋看起来挺可怕的。”张川成说。
“这有什么可怕的？”林许许用叉子叉破另外一只，蛋黄迅速流了出来，张川成立刻说：“你看，这种状况，真是令人不安，还有，被放进油锅的那一声，真是让我毛骨悚然。”
“那还不是你亲手煎？”林许许喝了一口牛奶，眼神里全部是好奇。
“我抗拒一切可以拟人化的食物。”张川成说。
“什么意思？”林许许追问，“比如什么？煎蛋是什么？”
“被敌军挑破腹腔的炊事班战士。”
“牛蛙呢？”
“被逼跳入红油里的国家游泳队。”张川成真的这样想过。
“哈哈哈。”林许许发出很大声的笑，“还有什么？”
“我最匪夷所思的是秋葵，怎么会有人吃这种食物？”张川成继续说。
“那像什么？”林许许继续追问。
“身材很小，但像吐着粘液的绿色僵尸外星人。”张川成很快回答。
“被你说得，我都不敢吃这个炊事班战士了。”林许许冲着餐桌上的煎蛋做鬼脸，又看向张川成说，“不过，描述得很准确，张川成，你还真是够奇怪的。”
“园区摄影师，穿着PRADA大衣，开奔驰车，坐地铁，住公寓，家里装修得跟中年人一样。”林许许声音很低，大概想厘清张川成之于她心中的系列印象，“不善言辞，可内心又这么丰富，而且，看起来像有什么秘密。”她眼珠转动，再看向张川成，像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张川成垂下眼帘，不知如何和林许许对视。
可你，林许许，不是一样吗？不知道你是谁，多大年纪，什么职业，却已经和老朋友一样。
“你很奇怪！”林许许做结案陈词，接着说，“更怪的是你的头发，这两边和后边全都被烧焦，怎么见人？”
下一个时段，张川成坐在穿衣镜前，而林许许手拿剪刀，正在对着张川成满头被火燎坏的头发运气。
第一剪刀下去，她似乎找到了信息，头发掉在张川成肩膀的报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镜中的林许许非常认真，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但其实她的手艺很差，尤其是，除了消灭燎伤的头发末端之外，她开始有给张川成做一个发型的想法。
“喂，林许许，请你不要自由发挥好不好？”张川成觉得自己的保护伞要被她剪烂了，尤其是前额的部分，现在已经参差不齐。
“别乱动，一会就好。”
“喂，真的不可以。”
“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嘛挡住啊？”
“救命，不可以。”
是门的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朝朝暮暮和杨一寻应声而入，然后两人，额，不对，两个家伙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张川成，正和一个只穿着丝绸衬衫的女生在客厅里——剪头发。
而刚才发出救命的呼喊的，真的是张川成吗？——张川成，一个被叫作“机器人”的镇静剂一般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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