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狸猫丢了
猫咪，猫咪，我呼唤着，到处都是枯草。五年前，每当初冬，山里的沟沟壑壑到处都是砍柴的人们，农闲了，庄稼上场了，打碾过后，人们就去搜山，提着镰刀，拿着绳子，匍匐着身体，一镰刀接着一镰刀把矮矮的灌木割下来，然后放在绳子上，捆好，背回家。烧炕，做饭，都需要柴。可最近这些年，人们不再出山砍柴了，家家户户用上了沼气池，烧炕有煤，摩托车、小轿车代替了步行，人们都懒得走了，谁还去山里上山下沟砍柴、背柴。哎，可苦了我，这些乱草枯柴挡住了我找狸猫的脚步。我的狸猫丢了，昨天还和我守着火炉子烤火呢，咋丢就丢了。
猫咪，猫咪……
我苦苦寻觅着我的狸猫，不放过每一个有坑的地方。山里草多柴多，掩盖了许多坑，我的狸猫可能不小心掉进了土坑。拨开每一丛乱草，把这个山谷翻遍，我要找到我的狸猫。
“叔，你在找啥？”
“我的狸猫丢了，你看见了没？”
“叔，这么大冷的天，你就回去好好呆着，就猫大的事，山里柴多坑多，小心脚下。”邻居黄飞站在沟畔冲着沟底的我喊着话。
“去去去，不要烦我，你可知道这只狸猫对我有多重要吗？兔崽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去去，去得远远的！”
我最讨厌这样的人，我活了六十八岁，就讨厌那些假装同情你的人。他们站在高处，喋喋不休地发表着一些关心你的话，其实那都是些假话。如果真的关心，就会和你一样，设身处地和你在一起，寻寻觅觅，乱草再多，也会和你一起寻寻觅觅。站着说话不腰疼，兔崽子，不安好心，恨不得我的狸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猫咪，猫咪……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我翻遍了方圆五里的乱草丛，瞅遍了大大小小的土坑，没有了我的狸猫。二两老白干，我不想喝了，我痛苦，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苦。这个世界上，谁能理解我的痛苦。我的狸猫丢了，我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答。这种痛苦，和失去最亲的亲人是一样的。这个狸猫陪了我十年，十年来，它就是我的影子，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每次我回家，它在谷口等着我，看见我，飞快地跑来，咪咪咪叫个不停，摇着尾巴，跳上我的胳膊，我刨着它柔柔的毛，把它抱回家。每次出门，它咪咪咪叫着，把我送到谷口，然后目送我消失在另一个山谷里。和它在一起，我总把那些见到的听到的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告诉它，它静静地看着我，不时咪咪咪回应着我的话。没有这只狸猫，我就得对墙说话。可怜了我的狸猫呀，我的狸猫丢了。我是一个五保户，狸猫就是我的家人呀！
猫咪，猫咪……
我的狸猫丢了，我整天流浪在这起起伏伏的沟沟壑壑里，我没有了魂，狸猫带走了我的魂。
“陈爷爷，陈爷爷，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喝的酒，苦荞酒。”
那是王朝的声音，就那个驻村干部，给我送煤的那个娃娃。这七天来，我都没有喝酒，早把二两老白干忘了。想起我的狸猫，我就无心吃饭喝酒。
“陈爷爷，喝点酒再去找狸猫。”王朝说着话，把我从乱草丛中拉到了一块土疙瘩上坐了下来，“陈爷爷，喝酒。”
我接过酒杯，闻到了酒香，太香了，我抢过酒瓶，扬起脖子，把酒瓶子口对着我的口。
“不要，不要，陈爷爷，这瓶酒是我送给你的，要慢慢喝，那样喝会醉的……”
终于喝完了，俺终于喝完了，呵呵呵，俺终于喝完了，俺就喜欢喝酒，你小子，我认识，叫王朝。就那个包拯，包晴天手下的那个王朝，哈哈哈，还有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马汉那里去了。王朝和马汉可是包大人的左膀右臂呀！哈哈哈哈，我要喝酒，包大人呀，我的狸猫丢了，你给我找找呀……
“陈大爷，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都怪我，我以后不给你喝酒了，都怪我。”我看见我躺在王朝的床上，我浑身沾满了土，咋能躺在他的床上，我翻身跳了下来，看见洁白的床单上沾满了土。哎，我平时喝两瓶酒都不会醉，昨天这是怎么了，一定是这些天没有吃饭，空心喝酒导致了醉酒。
“对不起，小伙子，你的床单，我来给你洗吧。”
“陈爷爷，你太客气了，只要你好着，我就放心了。”
咪咪咪，咪咪咪……
那里的猫叫声，这个村部那里来的猫，一定是我还没有酒醒，一定听错了。
“陈爷爷，这是一些稀饭和洋芋包子，我刚从街道买回来的，你就喝点。”
的确饿了，我吃了两个洋芋包子喝了一碗稀饭，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咪咪咪，咪咪咪……
猫的叫声，一定是猫的叫声，但不是我的那只狸猫。我的那只狸猫的叫声，我二百米以外都能辨认来。我的声音，我的狸猫五百里外都能够识别来。
“你们村部还养猫？”我问王朝。
王朝笑着冲着外面喊：“小张，把那只小狸猫抱进来。”
一位年轻人笑嘻嘻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只小狸猫，和我的猫一样的猫色，一样的白鼻子，一样的白肚皮，就是一个大一个小。
王朝说：“陈爷爷，这是和我一起驻村的小张，最近刚来的，他听说你丢失了一只狸猫，你到处找，没有找到，昨天他下村在李梅家逮了一只，准备给你送去，可惜你喝醉了，就抱回到了村部。”
小张把那只狸猫接到我手里，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狸猫突然不叫了，用眼睛盯着我。
“陈爷爷，这只猫和你有缘，到了你怀里就不叫了，在我的怀里叫个不停。”小张笑嘻嘻地说。
“大叔，这只小狸猫可爱的很，昨天我和小张向李梅要时，她舍不得给，害怕小猫到了别人家，吃不好喝不好，我说陈叔丢了一只老狸猫，我给陈叔要狸猫呢，李梅高兴地说，陈叔爱猫，小猫去了陈叔家，一定会享福，就送给了我。”说话的是支部书记李小龙。
这个王八羔子，见了我，就知道对我说，不要喝酒，酒伤身体，今天却把人家小张的功劳要赖在自己的头上，想叫我领他的情。哼，没门，王八羔子。
“有没有酒呀，拿来叔喝点。”我抱着小狸猫，对这个王八羔子说。
“还喝，看你都喝成啥呢。昨晚吐了小王一身，害得他昨晚把棉袄洗了，没有棉袄穿，今天都感冒了，你还喝！”
“对不起，小王，我本来喝两瓶都不会醉的，这些天狸猫丢了，没有吃……”
“陈爷爷，不要说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要你送，我正好出去逛逛。”
我抱着小狸猫走出了村部，外面的阳光暖暖的，今天不冷，怀里的小狸猫甜甜入睡了，我要回家了。
猫咪，猫咪……
我苦苦寻觅着我的狸猫，不放过每一个有坑的地方。山里草多柴多，掩盖了许多坑，我的狸猫可能不小心掉进了土坑。拨开每一丛乱草，把这个山谷翻遍，我要找到我的狸猫。
“叔，你在找啥？”
“我的狸猫丢了，你看见了没？”
“叔，这么大冷的天，你就回去好好呆着，就猫大的事，山里柴多坑多，小心脚下。”邻居黄飞站在沟畔冲着沟底的我喊着话。
“去去去，不要烦我，你可知道这只狸猫对我有多重要吗？兔崽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去去，去得远远的！”
我最讨厌这样的人，我活了六十八岁，就讨厌那些假装同情你的人。他们站在高处，喋喋不休地发表着一些关心你的话，其实那都是些假话。如果真的关心，就会和你一样，设身处地和你在一起，寻寻觅觅，乱草再多，也会和你一起寻寻觅觅。站着说话不腰疼，兔崽子，不安好心，恨不得我的狸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猫咪，猫咪……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我翻遍了方圆五里的乱草丛，瞅遍了大大小小的土坑，没有了我的狸猫。二两老白干，我不想喝了，我痛苦，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苦。这个世界上，谁能理解我的痛苦。我的狸猫丢了，我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答。这种痛苦，和失去最亲的亲人是一样的。这个狸猫陪了我十年，十年来，它就是我的影子，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每次我回家，它在谷口等着我，看见我，飞快地跑来，咪咪咪叫个不停，摇着尾巴，跳上我的胳膊，我刨着它柔柔的毛，把它抱回家。每次出门，它咪咪咪叫着，把我送到谷口，然后目送我消失在另一个山谷里。和它在一起，我总把那些见到的听到的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告诉它，它静静地看着我，不时咪咪咪回应着我的话。没有这只狸猫，我就得对墙说话。可怜了我的狸猫呀，我的狸猫丢了。我是一个五保户，狸猫就是我的家人呀！
猫咪，猫咪……
我的狸猫丢了，我整天流浪在这起起伏伏的沟沟壑壑里，我没有了魂，狸猫带走了我的魂。
“陈爷爷，陈爷爷，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喝的酒，苦荞酒。”
那是王朝的声音，就那个驻村干部，给我送煤的那个娃娃。这七天来，我都没有喝酒，早把二两老白干忘了。想起我的狸猫，我就无心吃饭喝酒。
“陈爷爷，喝点酒再去找狸猫。”王朝说着话，把我从乱草丛中拉到了一块土疙瘩上坐了下来，“陈爷爷，喝酒。”
我接过酒杯，闻到了酒香，太香了，我抢过酒瓶，扬起脖子，把酒瓶子口对着我的口。
“不要，不要，陈爷爷，这瓶酒是我送给你的，要慢慢喝，那样喝会醉的……”
终于喝完了，俺终于喝完了，呵呵呵，俺终于喝完了，俺就喜欢喝酒，你小子，我认识，叫王朝。就那个包拯，包晴天手下的那个王朝，哈哈哈，还有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马汉那里去了。王朝和马汉可是包大人的左膀右臂呀！哈哈哈哈，我要喝酒，包大人呀，我的狸猫丢了，你给我找找呀……
“陈大爷，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都怪我，我以后不给你喝酒了，都怪我。”我看见我躺在王朝的床上，我浑身沾满了土，咋能躺在他的床上，我翻身跳了下来，看见洁白的床单上沾满了土。哎，我平时喝两瓶酒都不会醉，昨天这是怎么了，一定是这些天没有吃饭，空心喝酒导致了醉酒。
“对不起，小伙子，你的床单，我来给你洗吧。”
“陈爷爷，你太客气了，只要你好着，我就放心了。”
咪咪咪，咪咪咪……
那里的猫叫声，这个村部那里来的猫，一定是我还没有酒醒，一定听错了。
“陈爷爷，这是一些稀饭和洋芋包子，我刚从街道买回来的，你就喝点。”
的确饿了，我吃了两个洋芋包子喝了一碗稀饭，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咪咪咪，咪咪咪……
猫的叫声，一定是猫的叫声，但不是我的那只狸猫。我的那只狸猫的叫声，我二百米以外都能辨认来。我的声音，我的狸猫五百里外都能够识别来。
“你们村部还养猫？”我问王朝。
王朝笑着冲着外面喊：“小张，把那只小狸猫抱进来。”
一位年轻人笑嘻嘻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只小狸猫，和我的猫一样的猫色，一样的白鼻子，一样的白肚皮，就是一个大一个小。
王朝说：“陈爷爷，这是和我一起驻村的小张，最近刚来的，他听说你丢失了一只狸猫，你到处找，没有找到，昨天他下村在李梅家逮了一只，准备给你送去，可惜你喝醉了，就抱回到了村部。”
小张把那只狸猫接到我手里，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狸猫突然不叫了，用眼睛盯着我。
“陈爷爷，这只猫和你有缘，到了你怀里就不叫了，在我的怀里叫个不停。”小张笑嘻嘻地说。
“大叔，这只小狸猫可爱的很，昨天我和小张向李梅要时，她舍不得给，害怕小猫到了别人家，吃不好喝不好，我说陈叔丢了一只老狸猫，我给陈叔要狸猫呢，李梅高兴地说，陈叔爱猫，小猫去了陈叔家，一定会享福，就送给了我。”说话的是支部书记李小龙。
这个王八羔子，见了我，就知道对我说，不要喝酒，酒伤身体，今天却把人家小张的功劳要赖在自己的头上，想叫我领他的情。哼，没门，王八羔子。
“有没有酒呀，拿来叔喝点。”我抱着小狸猫，对这个王八羔子说。
“还喝，看你都喝成啥呢。昨晚吐了小王一身，害得他昨晚把棉袄洗了，没有棉袄穿，今天都感冒了，你还喝！”
“对不起，小王，我本来喝两瓶都不会醉的，这些天狸猫丢了，没有吃……”
“陈爷爷，不要说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要你送，我正好出去逛逛。”
我抱着小狸猫走出了村部，外面的阳光暖暖的，今天不冷，怀里的小狸猫甜甜入睡了，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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