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凭什么拿这么多钱
12月13日，天气，特别晴朗，一点风尘尘都没有
今天的天，特别晴朗，万里无云，天蓝汪汪的，太阳不像冬天的太阳，特别暖和，更像夏天的太阳，我走在街道上，身上出汗，年轻人脱去了棉袄，在阳光照耀下的街道上散着步，他们步伐轻盈、自在，脸上的皮肤细嫩，透着光，嘴角的笑容灿烂如花。年轻就是好，几个小孩子在广场上跑来跑去，快乐的笑声更迷人。如果我能够年轻二十多岁该多好呀！如果那样，我走起路来，一定自由洒脱，说起话来，一定中气十足，躺在床上，一定呼吸均匀。可是这个世界上如果常常只能是如果，变不成现实。年轻，年轻多好呀！
我要去买自行车内带，那辆飞鸽牌自行车是三十多年前买下的，放了三十多年，今天推出来，车身上落满了厚厚的尘土，也没有了气，我用湿毛巾擦洗了五六次，才把车身擦洗干净。我要骑着这辆自行车，出县，出市，出省，我必须把它擦洗干净。自行车上路，最怕没有气，我准备买两个内带，另外买个气管。这样即使在路上轮胎爆了，有内带，还有气管，我任然可以继续上路。
“老陈，你买自行车内带干什么？”老马问我。
我笑着说“准备骑自行车去外面看看逛逛。”
村里的李梅问我。“叔，你这么大年龄了，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出去逛什么？”
“都在家里呆了六十多年了，我想如果继续呆下去，就没有机会出外面逛去了。年轻的时候，总说好好过日子，等以后有机会了出去外面逛逛，可就这样推来推去，到了现在。”我说道。
“叔呀，你都六十八岁了。六十八了，就好好呆在家里，都啥岁数了，这样骑着自行车出去，人家会说你的。”李梅继续对我说。
“梅，我这一生，就是太在乎别人说了，才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年轻的时候，看上霞，害怕别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就把爱藏在心里，后来我去给霞帮忙，害怕别人说我和霞有这个有那个，就故意躲着霞。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不愿意再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不愿意再活在别人的口里。我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我，不是别人眼睛里的我，也不是别人口中的我。我是独一无二的，我为什么要让别人一直左右我。”我越说越气。
“叔，既然你不听，我也不好意思劝说你了。”李梅说着话，转身走了。
我拿着两个自行车内带和一个气管，向取款机走去，身上只有五十五元了，我要去看看卡上有钱吗。多少要带点钱，万一出去看上点啥，想买没有钱，那多可惜呀！
把卡放进取款机，不一会儿，取款机吐出来了400元，卡里面还有90元。国家一个月给我给490元，我一天到晚平均花费必须控制开销在16元以下，如果一个月有三十一天，我一天开销必须控制在15元以下。
“老陈，你一个月多少钱？”看着我在点钱，老马走过来问我。
“一个月490元。”我对老马说。
“凭什么你一个月拿490元，我一个月拿85元？你给国家做的什么奉献，国家给你给那么多钱？我有儿有女，可他们一个月给我也不给钱，等于没儿没女，凭什么就给你这个没儿没女的一个月给490元，凭什么就给我这个确实有儿有女但的确没人管的人给85元？”老马说的气呼呼的，我傻傻的一手拿着400元，另一只手拿着自行车内带和气管听着他说。
“老陈，你给我说，你凭什么？你上过战场吗？你研究过飞机吗？你拍过电视吗？你唱过歌吗？你给国家做出过什么奉献，你凭什么拿这么多钱？”老马简直就不是在说，他简直就是在咆哮，他的两只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400元钱。街道闲转达的人们，突然向我围抡过来。
“你凭什么一天拿着国家的钱，喝二两老白干？喝了二两老白干还不够，还要喝四两老白干？”老马继续咆哮着。
我想起了走，我转身准备离开，老马拉住我的衣襟，继续咆哮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了在走，你到底做了什么贡献，凭什么拿这么多钱？”
都是钱惹的祸，我赶紧把400元装进衣服兜兜。许多时候，我们会遇见一些特殊的人，他会冲着我们咆哮，无礼取闹，我们和他争论，只会越争论越生气。这好像我们走着走着突然遇见了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碰了我们的脚，我们是选择和大石头较劲呢，还是淡然一笑而过呢？这个老马，就是我今天走路时，碰到的一块大石头，想到这里，我冲他笑了笑，准备离开，可他依然死死拉着我的衣襟。
“你看你还拿着自行车内带，还拿着气管，准备骑自行车去逛，说明你身体不残疾吧？不残疾，为什么拿这么多钱？”老马依然眼珠子盯着我，咆哮着，围观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笑，笑容灿烂如这冬天的阳光，我好像一只猴，老马好像是耍猴的，围观的人好像是看猴的。老马看见围来的人越来越多，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声腔也越来越大了，“老陈，你哥上过朝鲜战场，死在了朝鲜，你爸参加过解放战争，你妈参加过抗日游击队，还用弹弓打死过日本鬼子，他们都对国家做出过贡献，你说你这个窝囊废，一辈子连个婆娘都没有说下，咋一点都不像你爸妈，连你哥都不像。就你这个窝囊废，还要国家养着，你给国家做过什么奉献，凭什么一个月领那么多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许多人由原来泯着嘴笑变成了咧开嘴笑，渐渐地变得开怀大笑。我像一块木头疙瘩一样静静地站着，任凭老马摇来摇去，任凭老马说来说去，我静静地看着围观我的人，围观我的人笑着看着我。
生活，有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有时候，我们走着走着，眼睛会钻进一粒尘土。不要怨恨那突然落入眼睛的尘土，我们本来很平静，不要让怨恨扰乱了我们平静的心。
说起来惭愧，我对国家也没有做过什么奉献。那些年，为肚皮而忙忙碌碌，一天到晚都在黄土地里忙碌着，每年小麦打碾后，我会把最干净颗粒最饱满的小麦交给国家，我只对国家上交过公粮，其他什么奉献也没有做。对不起，我没有对国家做过什么奉献。
“对不起，我没有对国家做过什么奉献，真的对不起！”我深深的弯腰，向老马鞠躬，老马放开了我的衣襟。
“对不起，我没有做过什么奉献，一个月拿着国家的490元生活补助，凭什么我说不来，真的对不起！”我向围观的人深深的鞠躬，围观的人给我让开了一个缺口，我沿着那个缺口，慢慢地走出了被人围着的圈子，走在了柏油路街道上。
今天的天，特别晴朗，万里无云，天蓝汪汪的，太阳不像冬天的太阳，特别暖和，更像夏天的太阳，我走在街道上，身上出汗，年轻人脱去了棉袄，在阳光照耀下的街道上散着步，他们步伐轻盈、自在，脸上的皮肤细嫩，透着光，嘴角的笑容灿烂如花。年轻就是好，几个小孩子在广场上跑来跑去，快乐的笑声更迷人。如果我能够年轻二十多岁该多好呀！如果那样，我走起路来，一定自由洒脱，说起话来，一定中气十足，躺在床上，一定呼吸均匀。可是这个世界上如果常常只能是如果，变不成现实。年轻，年轻多好呀！
我要去买自行车内带，那辆飞鸽牌自行车是三十多年前买下的，放了三十多年，今天推出来，车身上落满了厚厚的尘土，也没有了气，我用湿毛巾擦洗了五六次，才把车身擦洗干净。我要骑着这辆自行车，出县，出市，出省，我必须把它擦洗干净。自行车上路，最怕没有气，我准备买两个内带，另外买个气管。这样即使在路上轮胎爆了，有内带，还有气管，我任然可以继续上路。
“老陈，你买自行车内带干什么？”老马问我。
我笑着说“准备骑自行车去外面看看逛逛。”
村里的李梅问我。“叔，你这么大年龄了，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出去逛什么？”
“都在家里呆了六十多年了，我想如果继续呆下去，就没有机会出外面逛去了。年轻的时候，总说好好过日子，等以后有机会了出去外面逛逛，可就这样推来推去，到了现在。”我说道。
“叔呀，你都六十八岁了。六十八了，就好好呆在家里，都啥岁数了，这样骑着自行车出去，人家会说你的。”李梅继续对我说。
“梅，我这一生，就是太在乎别人说了，才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年轻的时候，看上霞，害怕别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就把爱藏在心里，后来我去给霞帮忙，害怕别人说我和霞有这个有那个，就故意躲着霞。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不愿意再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不愿意再活在别人的口里。我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我，不是别人眼睛里的我，也不是别人口中的我。我是独一无二的，我为什么要让别人一直左右我。”我越说越气。
“叔，既然你不听，我也不好意思劝说你了。”李梅说着话，转身走了。
我拿着两个自行车内带和一个气管，向取款机走去，身上只有五十五元了，我要去看看卡上有钱吗。多少要带点钱，万一出去看上点啥，想买没有钱，那多可惜呀！
把卡放进取款机，不一会儿，取款机吐出来了400元，卡里面还有90元。国家一个月给我给490元，我一天到晚平均花费必须控制开销在16元以下，如果一个月有三十一天，我一天开销必须控制在15元以下。
“老陈，你一个月多少钱？”看着我在点钱，老马走过来问我。
“一个月490元。”我对老马说。
“凭什么你一个月拿490元，我一个月拿85元？你给国家做的什么奉献，国家给你给那么多钱？我有儿有女，可他们一个月给我也不给钱，等于没儿没女，凭什么就给你这个没儿没女的一个月给490元，凭什么就给我这个确实有儿有女但的确没人管的人给85元？”老马说的气呼呼的，我傻傻的一手拿着400元，另一只手拿着自行车内带和气管听着他说。
“老陈，你给我说，你凭什么？你上过战场吗？你研究过飞机吗？你拍过电视吗？你唱过歌吗？你给国家做出过什么奉献，你凭什么拿这么多钱？”老马简直就不是在说，他简直就是在咆哮，他的两只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400元钱。街道闲转达的人们，突然向我围抡过来。
“你凭什么一天拿着国家的钱，喝二两老白干？喝了二两老白干还不够，还要喝四两老白干？”老马继续咆哮着。
我想起了走，我转身准备离开，老马拉住我的衣襟，继续咆哮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了在走，你到底做了什么贡献，凭什么拿这么多钱？”
都是钱惹的祸，我赶紧把400元装进衣服兜兜。许多时候，我们会遇见一些特殊的人，他会冲着我们咆哮，无礼取闹，我们和他争论，只会越争论越生气。这好像我们走着走着突然遇见了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碰了我们的脚，我们是选择和大石头较劲呢，还是淡然一笑而过呢？这个老马，就是我今天走路时，碰到的一块大石头，想到这里，我冲他笑了笑，准备离开，可他依然死死拉着我的衣襟。
“你看你还拿着自行车内带，还拿着气管，准备骑自行车去逛，说明你身体不残疾吧？不残疾，为什么拿这么多钱？”老马依然眼珠子盯着我，咆哮着，围观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笑，笑容灿烂如这冬天的阳光，我好像一只猴，老马好像是耍猴的，围观的人好像是看猴的。老马看见围来的人越来越多，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声腔也越来越大了，“老陈，你哥上过朝鲜战场，死在了朝鲜，你爸参加过解放战争，你妈参加过抗日游击队，还用弹弓打死过日本鬼子，他们都对国家做出过贡献，你说你这个窝囊废，一辈子连个婆娘都没有说下，咋一点都不像你爸妈，连你哥都不像。就你这个窝囊废，还要国家养着，你给国家做过什么奉献，凭什么一个月领那么多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许多人由原来泯着嘴笑变成了咧开嘴笑，渐渐地变得开怀大笑。我像一块木头疙瘩一样静静地站着，任凭老马摇来摇去，任凭老马说来说去，我静静地看着围观我的人，围观我的人笑着看着我。
生活，有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有时候，我们走着走着，眼睛会钻进一粒尘土。不要怨恨那突然落入眼睛的尘土，我们本来很平静，不要让怨恨扰乱了我们平静的心。
说起来惭愧，我对国家也没有做过什么奉献。那些年，为肚皮而忙忙碌碌，一天到晚都在黄土地里忙碌着，每年小麦打碾后，我会把最干净颗粒最饱满的小麦交给国家，我只对国家上交过公粮，其他什么奉献也没有做。对不起，我没有对国家做过什么奉献。
“对不起，我没有对国家做过什么奉献，真的对不起！”我深深的弯腰，向老马鞠躬，老马放开了我的衣襟。
“对不起，我没有做过什么奉献，一个月拿着国家的490元生活补助，凭什么我说不来，真的对不起！”我向围观的人深深的鞠躬，围观的人给我让开了一个缺口，我沿着那个缺口，慢慢地走出了被人围着的圈子，走在了柏油路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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