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分为二
狄莫科打开房门。
门外便是十六楼到十七楼的直达通道，他准备从这里上去。
可刚出门，他就发现这里守着两个机器兵。
他俩一左一右、互相对望、目不斜视，却根本不理会从房内出来的狄莫科。
这些没有念子的机器兵，虽然某方面很强——比如力气大、动作快。可是，真要遇到有准备的智慧生物，他们往往没有多少作用。
就像现在，他们得到的指令是：守住大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发布指令的贺力顿涅也是考虑不周，只提到了不让人进去，却没说明要阻止里面的人出来。这个倒也怪不得贺力顿涅，毕竟他拥有念子的时间久了，早已不记得初时那些没有念子的浑浑噩噩时光，因此也没意识到，这些机器兵跟有念子的人工智能有多么不同。要是换作其他有念子的智慧机器，即使只得到“不让人进门”的指令，也一定会阻止狄莫科出去的。
所以，狄莫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他甚至向其中一个卫兵招了招手。那机器兵看了他一眼，也很礼貌地点头。看来，它的指令集里还有那么一条：有人招手时必须点头。
狄莫科走到十七楼时，飞飞和雷尼诺也终于在皮皮的帮助下到达了建筑外墙的最高点。在这里，金属色管道和暗蓝色立柱也都到了尽头。
立柱比管道略长一点，越过管道顶端升到了更上方。
管道尽头，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扁扁的、亮晶晶的，吊在那里随风荡漾。
飞飞从上往下看，突然觉得这个东西和整条管道，以及那根立柱，组合起来像极了某种物品。
“哇，你们看，这个奇怪的东西像个拉链头，所有这些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大拉链啊！”他不禁大叫了起来。
“哈哈，像大拉链吗？那让我来试试！”皮皮听了立刻按捺不住。她大笑着从管道上跳起来，双手一下抓住了那个奇怪的，飞飞觉得特别像拉链头的东西。
随着一阵巨大的“吱吱”声，抓着“拉链头”的皮皮突然极其快速地往下滑去。
于是，在飞飞和雷尼诺惊骇的目光中，整个大楼就被皮皮从中间拉开，突然变成了两半！
到了十七楼，狄莫科在他先前被撞倒的房间门口站住。
他把耳朵贴上去，细听里面的动静。很快，他就听到了贺力顿涅的笑声：“哈哈，就这么干。我马上变成狄莫科的样子去找他弟弟！”
“可是……你变形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现在就开始变形的话，会不会有问题？”这是蓝衣大主教甘孜的声音。
“不会的，我必须得现在就变好形，免得到时候来不及预热。十分钟不是问题，路上只需要几分钟，到那边后，只要可以接近那个小孩子就成功了！”
接下来，门里传来一阵咔咔声响。狄莫科意识到，这是那个叫贺力顿涅的人工智能开始变形了。
好机会！他不再犹豫，一脚将门踹开。一进门，就看到甘孜正惊愕地望向自己。
贺力顿涅则已变形一半：从左边看，你会觉得他就是狄莫科；从右边看，又会发现他还是那个河马嘴。
狄莫科一眼看到，蓝色天使正戴在贺力顿涅手腕上，他立刻冲过去，抓住那只手。
贺力顿涅变形到一半，完全没法动弹。甘孜见状忙扑过来阻止。狄莫科抬手一拳，击中甘孜下巴，那竹竿般的身体立刻向后跌倒。
狄莫科将蓝色天使从贺力顿涅手腕上摘下，然后迅速转身，继续面对已经爬起的甘孜。
看到甘孜摸出小喇叭，放到嘴边就要吹响，他毫不犹豫一脚踢出，正踢在甘孜刚举到嘴边的手上。
喇叭“啪嗒”掉下，甘孜的嘴巴也迅速肿了起来。
狄莫科动作迅捷，一把抓住了喇叭。
可是，经过这些时间，贺力顿涅的变形也终于完成，他又可以行动了！能行动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再次拍下桌上的按键。
又是五个机器兵冲了出来，狄莫科再次被撞倒在地。眼看他又要重蹈覆辙！
便在此时，整个大楼忽然一阵摇晃。
狄莫科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跟甘孜和贺力顿涅所待之处，竟一下被分隔开了。那五个机器兵，有两个跟他同在蓝色地板这边，另外三个，却跟甘孜贺力顿涅一起，都留在了另一边的黑色地板那边。
他躺在地上，看着这边的半个大楼往后滑走，离甘孜和贺力顿涅越来越远。因为动静太大，那两个机器兵也站立不稳，先后摔倒在他身旁。失去贺力顿涅的指挥后，他们躺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是否应该爬起来。
狄莫科却已迅速爬起。他惊讶地发现，这半座大楼依然稳当，完全没有要垮掉的意思。而且，它向后滑走的速度正在不断变缓，最后渐渐停了下来。
对面那半栋大楼，这时候也已稳定下来。
随后，狄莫科又惊异地看到，两个半栋大楼间的土地里，忽而同时冒出另外两面主墙。
两面新主墙一黑一蓝，离得近的是黑色，另一边的，则是蓝色。
飞飞和雷尼诺看着皮皮越滑越远，渐渐变成了小黑点。
最后，小黑点稳稳落在地面。只是，整个大楼的侧墙也已被她拉开，各层地板从“损猫结构”连接处分开了。
于是，整栋大楼就变成了两半残缺的楼。
飞飞和雷尼诺原本各自扒着金属色立柱两侧，等他们意识到大楼即将变成两半时，才突然想起他们所在位置正是“拉链”拉开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俩马上要分别留在两个不同的半楼里了。
果然，两人距离渐渐变远，他们互相伸手，想要拉住对方，可却晚了一步。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滑走。
飞飞突然想起，甘孜与贺力顿涅那两个怪人也在雷尼诺那边。抬眼看时，发现他俩正在试图从地板上爬起来。
贺力顿涅已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他变形成狄莫科，原是去骗雷尼诺的，可现在巨变突生，他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大楼已被皮皮从中间拉开，因此，即使雷尼诺先前在墙外，如今也没法躲开这两人了——从断裂处跑到外墙已经易如反掌。
雷尼诺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稍一迟疑，立刻将083号飞行机械师取了出来。
083号飞行机械师是一个战斗力不错的机械人，他的身躯结构，可以在人形与飞机之间切换。而且，他脑袋里被植入过两个念子，所以也稍微拥有一点点自我意识，既不会过于死板，又仍会忠于主人。
这时候甘孜和贺力顿涅倒还没有注意到雷尼诺——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地底冒出的两面新主墙吸引了。
“贺力顿涅，你看！这就是斯……是他让我们寻找的秘密，”甘孜的手似乎有些颤抖，“终于看到了！终于看到了！！”
他显然很激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他说……如果有机缘遇到一栋楼变为两栋，那就一定要仔细看看，好好找找，会有很大收获的！还有，如果找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东西，一定要尽快交给他。”
“会有什么异常呢？或许……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异常了！”贺力顿涅撇撇嘴。
新冒出的两面墙螺旋上升，终于长到了和之前主墙一样的高度。黑墙对着之前的蓝墙，蓝墙则对着之前的黑墙。
两个新主墙里，忽又弹出两种颜色的地板。蓝色墙弹出的为带有凸出部分的蓝地板，黑色墙则是带有凹入部分的黑地板。
接下来，“咔咔”声此起彼伏，新地板和老地板迅速开始了“损猫结构”的对接！
地板很快对接好，而新主墙中，立刻又有新的透明侧墙蔓延出来。
飞飞瞪大眼睛，看着新的透明侧墙稳稳伸展过来，前面还推着半个深色立柱。很快，那半个新立柱跟他身边这半个“啪”地一下对接，然后……这种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暗蓝色物品蠕动几下，居然彼此融合，迅速揉到了一起。
伸手再抚摸时，它已经成了一根完整的立柱，粗大而富有弹性。
大楼发生巨变，动静很大。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人因此而受伤。楼内所有人，此刻都惊异无比地看着大楼，看着它神奇地一分为二。
重新出现的两栋楼，各自一半新一半旧。所以没法说清它们中到底哪一栋是新的，哪一栋是旧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两栋大楼上，却没人发现083号突然从一个地缝钻了进去。
地缝是在两面新主墙刚往外冒时出现的。083号被放出来后，在没得到明确任务指示之前，注意力都在雷尼诺身上，等待着他发出最新指令。所以，当雷尼诺惊异地瞪着两面新主墙时，他也飞到了这两面墙最先冒出的地方。
这里离地缝非常近，于是，他很快被地缝里某种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否则他也不会轻易远离雷尼诺。
或许是因为他离地缝太近，这种吸引力竟直击内心，一下便把他给揪住了。他能感觉到，只要是产生了一点点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都将无法抗拒这种引力。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看着两栋一模一样的大楼，飞飞觉得自己又做梦了。
从皮皮动手去抓拉链头到现在，一共才过去十来分钟，期间的变化却已是翻天覆地。
之前他跟皮皮雷尼诺三人在一起，可现在呢，皮皮在地面跳舞，启启也在鱼缸里蹦来蹦去，飞飞和雷尼诺却已经分别在两栋不同大楼上面了。偏偏他俩又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先前的位置。是啊，他俩都还像先前那样，紧紧靠着外墙的立柱，抓着之前那根管子呢。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等到终于回过神来时，飞飞又想起雷尼诺的处境——虽然建筑外墙重新封了起来，但贺力顿涅和甘孜已经看到他了。
事实上，两栋楼刚平静下来，贺力顿涅和甘孜就已走到墙边。这样一来，他们跟雷尼诺便已只隔着那层透明外墙了。
看到雷尼诺时，他俩立刻大喜过望。贺力顿涅本来想要去找这个小孩子，没想到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两人对望一眼，互相点头，打算立刻便开始行动。可就在这个时候，贺力顿涅突然有了一种心跳的感觉。
作为人工智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就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他。
是什么呢？贺力顿涅有些茫然，转着头四处观望。
很快，他便看到了从地缝里上来的083号。
没错，083号又从地缝里飞出来了。他一出来，那片土地立刻一阵急颤，地缝在泥土的翻滚中一点点合了起来，土地重新变得平整，就好象从来没有裂开过。
083号的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那是个很小的木质盒子。
贺力顿涅眼睛紧紧盯着盒子。他明白了，吸引自己的就是它！
等到083号捧着盒子回到身边，雷尼诺立刻感到他跟之前相比有了一点儿变化。不过……那只是一种感觉，他也没法分辨到底哪里变了。
“这个盒子……是哪里来的呢？”他一边低声发问，一边伸手接过盒子。当然，他并没指望从向来木讷的083号那里得到回答。可是，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083号竟然“唔”了一声，然后抬手指着地底。
这一刻，雷尼诺终于知道083号哪里变了：他的眼睛变得灵动了，他能够跟自己互动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突然变成了三四岁。
083号这孩子……长大了？
“那个盒子！”大楼内，贺力顿涅和甘孜几乎同时开口。
“一定要拿到它！”贺力顿涅咬牙。
“嗯，那位想要寻找的秘密，肯定就跟它有关了！”甘孜咬牙并点头。
于是，贺力顿涅迅速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
第一次追踪到飞飞时，在雷尼诺家门口，贺力顿涅便使用过它，用它撕开空间，以至于飞飞惊讶地掐了从左边数过去的第七千六百根头发。
门外便是十六楼到十七楼的直达通道，他准备从这里上去。
可刚出门，他就发现这里守着两个机器兵。
他俩一左一右、互相对望、目不斜视，却根本不理会从房内出来的狄莫科。
这些没有念子的机器兵，虽然某方面很强——比如力气大、动作快。可是，真要遇到有准备的智慧生物，他们往往没有多少作用。
就像现在，他们得到的指令是：守住大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发布指令的贺力顿涅也是考虑不周，只提到了不让人进去，却没说明要阻止里面的人出来。这个倒也怪不得贺力顿涅，毕竟他拥有念子的时间久了，早已不记得初时那些没有念子的浑浑噩噩时光，因此也没意识到，这些机器兵跟有念子的人工智能有多么不同。要是换作其他有念子的智慧机器，即使只得到“不让人进门”的指令，也一定会阻止狄莫科出去的。
所以，狄莫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他甚至向其中一个卫兵招了招手。那机器兵看了他一眼，也很礼貌地点头。看来，它的指令集里还有那么一条：有人招手时必须点头。
狄莫科走到十七楼时，飞飞和雷尼诺也终于在皮皮的帮助下到达了建筑外墙的最高点。在这里，金属色管道和暗蓝色立柱也都到了尽头。
立柱比管道略长一点，越过管道顶端升到了更上方。
管道尽头，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扁扁的、亮晶晶的，吊在那里随风荡漾。
飞飞从上往下看，突然觉得这个东西和整条管道，以及那根立柱，组合起来像极了某种物品。
“哇，你们看，这个奇怪的东西像个拉链头，所有这些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大拉链啊！”他不禁大叫了起来。
“哈哈，像大拉链吗？那让我来试试！”皮皮听了立刻按捺不住。她大笑着从管道上跳起来，双手一下抓住了那个奇怪的，飞飞觉得特别像拉链头的东西。
随着一阵巨大的“吱吱”声，抓着“拉链头”的皮皮突然极其快速地往下滑去。
于是，在飞飞和雷尼诺惊骇的目光中，整个大楼就被皮皮从中间拉开，突然变成了两半！
到了十七楼，狄莫科在他先前被撞倒的房间门口站住。
他把耳朵贴上去，细听里面的动静。很快，他就听到了贺力顿涅的笑声：“哈哈，就这么干。我马上变成狄莫科的样子去找他弟弟！”
“可是……你变形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现在就开始变形的话，会不会有问题？”这是蓝衣大主教甘孜的声音。
“不会的，我必须得现在就变好形，免得到时候来不及预热。十分钟不是问题，路上只需要几分钟，到那边后，只要可以接近那个小孩子就成功了！”
接下来，门里传来一阵咔咔声响。狄莫科意识到，这是那个叫贺力顿涅的人工智能开始变形了。
好机会！他不再犹豫，一脚将门踹开。一进门，就看到甘孜正惊愕地望向自己。
贺力顿涅则已变形一半：从左边看，你会觉得他就是狄莫科；从右边看，又会发现他还是那个河马嘴。
狄莫科一眼看到，蓝色天使正戴在贺力顿涅手腕上，他立刻冲过去，抓住那只手。
贺力顿涅变形到一半，完全没法动弹。甘孜见状忙扑过来阻止。狄莫科抬手一拳，击中甘孜下巴，那竹竿般的身体立刻向后跌倒。
狄莫科将蓝色天使从贺力顿涅手腕上摘下，然后迅速转身，继续面对已经爬起的甘孜。
看到甘孜摸出小喇叭，放到嘴边就要吹响，他毫不犹豫一脚踢出，正踢在甘孜刚举到嘴边的手上。
喇叭“啪嗒”掉下，甘孜的嘴巴也迅速肿了起来。
狄莫科动作迅捷，一把抓住了喇叭。
可是，经过这些时间，贺力顿涅的变形也终于完成，他又可以行动了！能行动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再次拍下桌上的按键。
又是五个机器兵冲了出来，狄莫科再次被撞倒在地。眼看他又要重蹈覆辙！
便在此时，整个大楼忽然一阵摇晃。
狄莫科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跟甘孜和贺力顿涅所待之处，竟一下被分隔开了。那五个机器兵，有两个跟他同在蓝色地板这边，另外三个，却跟甘孜贺力顿涅一起，都留在了另一边的黑色地板那边。
他躺在地上，看着这边的半个大楼往后滑走，离甘孜和贺力顿涅越来越远。因为动静太大，那两个机器兵也站立不稳，先后摔倒在他身旁。失去贺力顿涅的指挥后，他们躺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是否应该爬起来。
狄莫科却已迅速爬起。他惊讶地发现，这半座大楼依然稳当，完全没有要垮掉的意思。而且，它向后滑走的速度正在不断变缓，最后渐渐停了下来。
对面那半栋大楼，这时候也已稳定下来。
随后，狄莫科又惊异地看到，两个半栋大楼间的土地里，忽而同时冒出另外两面主墙。
两面新主墙一黑一蓝，离得近的是黑色，另一边的，则是蓝色。
飞飞和雷尼诺看着皮皮越滑越远，渐渐变成了小黑点。
最后，小黑点稳稳落在地面。只是，整个大楼的侧墙也已被她拉开，各层地板从“损猫结构”连接处分开了。
于是，整栋大楼就变成了两半残缺的楼。
飞飞和雷尼诺原本各自扒着金属色立柱两侧，等他们意识到大楼即将变成两半时，才突然想起他们所在位置正是“拉链”拉开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俩马上要分别留在两个不同的半楼里了。
果然，两人距离渐渐变远，他们互相伸手，想要拉住对方，可却晚了一步。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滑走。
飞飞突然想起，甘孜与贺力顿涅那两个怪人也在雷尼诺那边。抬眼看时，发现他俩正在试图从地板上爬起来。
贺力顿涅已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他变形成狄莫科，原是去骗雷尼诺的，可现在巨变突生，他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大楼已被皮皮从中间拉开，因此，即使雷尼诺先前在墙外，如今也没法躲开这两人了——从断裂处跑到外墙已经易如反掌。
雷尼诺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稍一迟疑，立刻将083号飞行机械师取了出来。
083号飞行机械师是一个战斗力不错的机械人，他的身躯结构，可以在人形与飞机之间切换。而且，他脑袋里被植入过两个念子，所以也稍微拥有一点点自我意识，既不会过于死板，又仍会忠于主人。
这时候甘孜和贺力顿涅倒还没有注意到雷尼诺——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地底冒出的两面新主墙吸引了。
“贺力顿涅，你看！这就是斯……是他让我们寻找的秘密，”甘孜的手似乎有些颤抖，“终于看到了！终于看到了！！”
他显然很激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他说……如果有机缘遇到一栋楼变为两栋，那就一定要仔细看看，好好找找，会有很大收获的！还有，如果找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东西，一定要尽快交给他。”
“会有什么异常呢？或许……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异常了！”贺力顿涅撇撇嘴。
新冒出的两面墙螺旋上升，终于长到了和之前主墙一样的高度。黑墙对着之前的蓝墙，蓝墙则对着之前的黑墙。
两个新主墙里，忽又弹出两种颜色的地板。蓝色墙弹出的为带有凸出部分的蓝地板，黑色墙则是带有凹入部分的黑地板。
接下来，“咔咔”声此起彼伏，新地板和老地板迅速开始了“损猫结构”的对接！
地板很快对接好，而新主墙中，立刻又有新的透明侧墙蔓延出来。
飞飞瞪大眼睛，看着新的透明侧墙稳稳伸展过来，前面还推着半个深色立柱。很快，那半个新立柱跟他身边这半个“啪”地一下对接，然后……这种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暗蓝色物品蠕动几下，居然彼此融合，迅速揉到了一起。
伸手再抚摸时，它已经成了一根完整的立柱，粗大而富有弹性。
大楼发生巨变，动静很大。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人因此而受伤。楼内所有人，此刻都惊异无比地看着大楼，看着它神奇地一分为二。
重新出现的两栋楼，各自一半新一半旧。所以没法说清它们中到底哪一栋是新的，哪一栋是旧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两栋大楼上，却没人发现083号突然从一个地缝钻了进去。
地缝是在两面新主墙刚往外冒时出现的。083号被放出来后，在没得到明确任务指示之前，注意力都在雷尼诺身上，等待着他发出最新指令。所以，当雷尼诺惊异地瞪着两面新主墙时，他也飞到了这两面墙最先冒出的地方。
这里离地缝非常近，于是，他很快被地缝里某种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否则他也不会轻易远离雷尼诺。
或许是因为他离地缝太近，这种吸引力竟直击内心，一下便把他给揪住了。他能感觉到，只要是产生了一点点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都将无法抗拒这种引力。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看着两栋一模一样的大楼，飞飞觉得自己又做梦了。
从皮皮动手去抓拉链头到现在，一共才过去十来分钟，期间的变化却已是翻天覆地。
之前他跟皮皮雷尼诺三人在一起，可现在呢，皮皮在地面跳舞，启启也在鱼缸里蹦来蹦去，飞飞和雷尼诺却已经分别在两栋不同大楼上面了。偏偏他俩又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先前的位置。是啊，他俩都还像先前那样，紧紧靠着外墙的立柱，抓着之前那根管子呢。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等到终于回过神来时，飞飞又想起雷尼诺的处境——虽然建筑外墙重新封了起来，但贺力顿涅和甘孜已经看到他了。
事实上，两栋楼刚平静下来，贺力顿涅和甘孜就已走到墙边。这样一来，他们跟雷尼诺便已只隔着那层透明外墙了。
看到雷尼诺时，他俩立刻大喜过望。贺力顿涅本来想要去找这个小孩子，没想到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两人对望一眼，互相点头，打算立刻便开始行动。可就在这个时候，贺力顿涅突然有了一种心跳的感觉。
作为人工智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就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他。
是什么呢？贺力顿涅有些茫然，转着头四处观望。
很快，他便看到了从地缝里上来的083号。
没错，083号又从地缝里飞出来了。他一出来，那片土地立刻一阵急颤，地缝在泥土的翻滚中一点点合了起来，土地重新变得平整，就好象从来没有裂开过。
083号的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那是个很小的木质盒子。
贺力顿涅眼睛紧紧盯着盒子。他明白了，吸引自己的就是它！
等到083号捧着盒子回到身边，雷尼诺立刻感到他跟之前相比有了一点儿变化。不过……那只是一种感觉，他也没法分辨到底哪里变了。
“这个盒子……是哪里来的呢？”他一边低声发问，一边伸手接过盒子。当然，他并没指望从向来木讷的083号那里得到回答。可是，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083号竟然“唔”了一声，然后抬手指着地底。
这一刻，雷尼诺终于知道083号哪里变了：他的眼睛变得灵动了，他能够跟自己互动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突然变成了三四岁。
083号这孩子……长大了？
“那个盒子！”大楼内，贺力顿涅和甘孜几乎同时开口。
“一定要拿到它！”贺力顿涅咬牙。
“嗯，那位想要寻找的秘密，肯定就跟它有关了！”甘孜咬牙并点头。
于是，贺力顿涅迅速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
第一次追踪到飞飞时，在雷尼诺家门口，贺力顿涅便使用过它，用它撕开空间，以至于飞飞惊讶地掐了从左边数过去的第七千六百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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