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虚拟与真实（中）
上学路上，飞飞轻快地蹦跳着。他抬头看看天，发现天空很蓝，没有一点雾啊霾啊什么的，于是心情变得更好，忍不住哼起歌儿来。
今天时间挺充裕的，因为他一点儿都没有拖拉，及时起床，准点出门了。
进入校园，路过歪脖子大樟树时，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
在大樟树枝杈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小漩涡。它特别特别小，但看起来却很有质感，而且正在急速转动着。
飞飞好奇极了，正打算跑过去看看，却忽然愣住了。
咦……这些事情怎么感觉很熟悉……难道自己在梦中经历过？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出现这种感觉也没啥好奇怪的，听说很多人都有过那种“对某一场景很熟悉”，“好像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感觉。
他走到大樟树前细看。原来那并非真正的漩涡，而是一堆小虫子。它们身体像蚂蚁，却都长着薄薄的透明翅膀。它们整齐有序地朝同一方向爬动，看上去就像一个流动着的小漩涡。
飞飞拾起一根树枝，伸过去轻轻拨了拨。昆虫们很快飞走了。
然后，他看到了那张蓝色小卡片。“树上结的卡片果子？”他嘟哝着将卡片摘下。
然而，他再次愣住了：不对，我的卡片！皮皮……安妮卡……杜米，还有……雷尼诺……原来我真的经历过……！
“看来，这个地球小鬼对经历过的事情印象很深……”贺力顿涅背上的甘孜突然睁开眼睛，不过很快重新又闭上了，“嗯，那么现在使用一些不同的场景吧！”
摘下卡片后，飞飞还在发愣，大樟树的“歪脖子”却突然扭动起来。
不一会儿，树脖子上便出现了一个树洞。
树洞很黑，周边的光线纷纷被吸引过来，在它附近形成一圈光晕。
“咦，这是什么奇异现象？我应该没有经历过吧？这……是错觉么？那刚才觉得经历过这些的感觉，当然也是错觉了？”
在飞飞看来，大树可不是动物，突然动得这么厉害，只能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即便是动物，也不太可能用这种方式扭动——就算阿拉伯故事里最善于“闻笛起舞”的蛇也不行。
黑色树洞形成后，突然又开始膨胀扩大起来，似乎想要吞掉周边的一切。
“啊！”飞飞吓了一跳。难道这棵树变成了怪兽，这树洞其实是怪兽的嘴巴？
“变异了……它们都变异了！飞飞快跑，学校不能待了！！要是被抓住，我们也得变……”飞飞还在看着树洞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是鲍小刚！他全身是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狂奔而来。
在他身后，有人正在追赶，边追赶边大喊：“哇呀呀，鲍小刚，你的大嗓门，害得我的帽子又掉了！快停下向我道歉，然后回来上课！”这人飞飞也认得，正正是他们班上教数学的朱老师。
不对呀，朱老师是所有老师里最平和的一个，从来不会这么气急败坏地追哪位同学吧？飞飞有些疑惑。
“别发愣了飞飞，他已经变异，早就不是原来的朱老师了，”鲍小刚又开始大喊，“所以咱们得赶快跑！”
“变异？！”飞飞吓了一跳。他瞟了一眼那个怪异的树洞，不由得便跟鲍小刚往同一个方向飞奔起来。
就这样，飞飞在前，鲍小刚在后，两人慌慌张张朝校门口跑去。
“等等我们！”是卢天、唐翼、马泽文，还有吴沁沁、王磊……等等一大帮子同学。于是，飞飞被一大群同学簇拥起来。现在，即使他想不跟他们往同一个方向跑也难啦。
“飞飞，你别听他们的，那不是鲍小刚，那些不是你的同学，只是一个个机器躯壳！他们吞了不少人的念子，没准一会儿把你的也吞了。”朱老师在后面喊了起来。
“啊……”飞飞又吓了一大跳。他犹豫起来，边跑边看看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同学们，突然觉得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怪异。
“飞飞，你不要相信那个变异的朱老师，他说的话都不能信！”鲍小刚伸手来拉飞飞。
“你真的是小钢炮么？”飞飞警惕地退后一步。
“当然，我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去那条小溪里捞鱼的事情呢。结果你的鞋子都被水给冲跑了……”
飞飞点头，这件事情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看来他真的是鲍小刚！
“不，飞飞，他吞噬了鲍小刚的念子，”朱老师又大叫起来，“所以有他的记忆……你千万别相信他！”说着他靠近了过来，伸手要拉飞飞。
“真的？！”飞飞无比生气地看着眼前的“鲍小刚”，如果朱老师说的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就是凶手了！
“等等！”他忽然又犹豫起来，疑惑地看着“朱老师”，“吞噬念子的事情，地球上应该没人知道才对。朱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这……”朱老师一时语塞起来。
“是啊，飞飞，他就是在瞎说，什么吞噬念子，这些东西只有槑球人才知道吧！？”“鲍小刚”有些得意。
“是啊，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了的？”朱老师仿佛抓到了鲍小刚的漏洞，立刻大声揭穿。
飞飞觉得一阵头疼：到底是朱老师变异了，还是同学们有问题？又或者……他们都不对劲？
天哪，不管事实到底如何，这都太可怕！
飞飞决定先离他们远远的，直到确认了再说。
随着桑切斯到来，贺力顿涅甘孜离开，雷尼诺、皮皮和狄莫科终于又聚集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桑切斯已经在跟门口的守卫说话了。对于这个地方由一栋大楼突然变成了两栋，这位联盟首席大法官也很惊讶。
雷尼诺和狄莫科拥抱在一起，为终于有惊无险地重聚而庆贺。
“咦，飞飞怎么还没下来？”在雷尼诺看来，飞飞应该能跟他自己一样很快沿着管道滑下来才对——他虽然爬上去的力气不够，但滑下来的力气还是有的。
大家抬头看时，才发现飞飞竟趴在管道上睡着了。
“不对呀！在这个机器躯壳里，他的念子即使疲劳了，也应该可以快速恢复过来，根本不用这样睡觉！”雷尼诺皱起眉头。
“嗯，很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狄莫科也有些担心起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叫醒他！”
这个时候，桑切斯也看到了狄莫科，并向这边走了过来。
“你好，是狄莫科吗？”他温和地微笑着，“大卫跟我说起过你，他还给我看过你测试时间装置的视频呢。”
狄莫科很惊讶。大卫是联盟情报局局长，一直想要让狄莫科协助制造时间设备，但他还没有正式答应，没想到对方那么重视自己，竟然还跟大法官说起过。
“还有，我也认识你的老师特哈利先生，他是一位很令人尊敬的教授。”说着桑切斯伸出手来。
“您好，大法官先生！”狄莫科跟桑切斯握了握手。这感觉很奇特——才跟冒牌的“金牙版”桑切斯会面不久，这会儿便见到真正的桑切斯了。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能去那边坐坐吗？”桑切斯微笑抬手指指大厅一角，那里有一排沙发。
狄莫科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看飞飞的方向，不得不摇了摇头：“我也有事情很想尽快跟您说，可现在……”
他很想跟桑切斯好好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早些时候他找特哈利老师帮忙牵线，也是想联系桑切斯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只是，现在飞飞的问题显然更重要。
桑切斯也注意到飞飞了：“咦，那个小朋友是谁，他生病了吗？”
“他是我弟弟雷尼诺最要好的好朋友。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生病了，很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飞飞对身边一切保持警惕，他皱着眉，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些怪异。
“这些老师同学，怎么都显得不太正常？我觉得……自己好像本来不是在这里的吧？这样的世界怎么看都太奇怪了！我刚才……好像是在爬墙来着？咦，我应该是跟……雷尼诺一起的！嗯，对，雷尼诺是个很熟悉的名字！！还有……皮……”
“嚯嚯嚯嚯，你这小子，警惕性挺高的嘛！”一个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来自遥远天际，又好像近在眼前。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飞飞身边的老师同学忽然全都消失了。
“咦……谁在说话？”飞飞抬头四处张望。
“是我啊……嚯嚯嚯……”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子休。”
“子休？这个名字有点儿奇怪。呃，不过也没关系，人们想叫什么都可以的。只是……你为什么说我警惕性高？”
“有些人不想跟过去告别，把自己困在历史里，只想记住那些不知是梦还是想像出来的东西，不让新事物覆盖旧记忆。这个嘛……可以说是警惕性高，也可以说是固执！”
“我就是觉得刚才不少事情很奇怪，一点儿都不正常……我那些老师同学一个个就很怪异，而且现在……他们突然又都不见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子才是正常的呢？”子休的声音依然忽远忽近，“其实正常与否，全在于人的认知。你看，就像我，昨晚梦里是只蝴蝶，现在梦醒了，才知道自己是子休。可再仔细想想，我又怎么能肯定自己不是蝴蝶，怎么能确定现在不是在梦里——只是梦见自己变成了子休而已呢？”
“好吧好吧，如果你是想把我绕晕，那已经做得很成功了……我还是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到底算不算正常呢？”
“你的意识认为它奇怪，那它就是奇怪的；你的意识认为它正常，那它也就正常了。”
“我也想认为它正常呀，”飞飞摸着脑袋，“可是怎么看都正常不起来！就连同学们都可以突然消失不见了……”
“呵呵，所谓的真实感觉，不过是大脑对各种事物进行判断后得到的一种结论而已。也可以说，任何一种感觉都是大脑接受到信息后自个儿加工出来的。比如听见声音、看见图像，甚至感觉到疼痛……这些都是大脑通过各种器官收集信号，然后进行信息加工并传递给念子的。想想看，如果你大脑某个环节出错，那是不是就会感受到一个奇怪的世界了？所以嘛，没准就是你自己不正常，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啊，这听起来也很有道理。难道这个世界没问题，是我自己出了问题？”飞飞着急了，他捧着脑袋左右摇晃起来，“我的感觉出问题了，那是一种病吧，会不会很严重……”
今天时间挺充裕的，因为他一点儿都没有拖拉，及时起床，准点出门了。
进入校园，路过歪脖子大樟树时，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
在大樟树枝杈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小漩涡。它特别特别小，但看起来却很有质感，而且正在急速转动着。
飞飞好奇极了，正打算跑过去看看，却忽然愣住了。
咦……这些事情怎么感觉很熟悉……难道自己在梦中经历过？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出现这种感觉也没啥好奇怪的，听说很多人都有过那种“对某一场景很熟悉”，“好像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感觉。
他走到大樟树前细看。原来那并非真正的漩涡，而是一堆小虫子。它们身体像蚂蚁，却都长着薄薄的透明翅膀。它们整齐有序地朝同一方向爬动，看上去就像一个流动着的小漩涡。
飞飞拾起一根树枝，伸过去轻轻拨了拨。昆虫们很快飞走了。
然后，他看到了那张蓝色小卡片。“树上结的卡片果子？”他嘟哝着将卡片摘下。
然而，他再次愣住了：不对，我的卡片！皮皮……安妮卡……杜米，还有……雷尼诺……原来我真的经历过……！
“看来，这个地球小鬼对经历过的事情印象很深……”贺力顿涅背上的甘孜突然睁开眼睛，不过很快重新又闭上了，“嗯，那么现在使用一些不同的场景吧！”
摘下卡片后，飞飞还在发愣，大樟树的“歪脖子”却突然扭动起来。
不一会儿，树脖子上便出现了一个树洞。
树洞很黑，周边的光线纷纷被吸引过来，在它附近形成一圈光晕。
“咦，这是什么奇异现象？我应该没有经历过吧？这……是错觉么？那刚才觉得经历过这些的感觉，当然也是错觉了？”
在飞飞看来，大树可不是动物，突然动得这么厉害，只能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即便是动物，也不太可能用这种方式扭动——就算阿拉伯故事里最善于“闻笛起舞”的蛇也不行。
黑色树洞形成后，突然又开始膨胀扩大起来，似乎想要吞掉周边的一切。
“啊！”飞飞吓了一跳。难道这棵树变成了怪兽，这树洞其实是怪兽的嘴巴？
“变异了……它们都变异了！飞飞快跑，学校不能待了！！要是被抓住，我们也得变……”飞飞还在看着树洞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是鲍小刚！他全身是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狂奔而来。
在他身后，有人正在追赶，边追赶边大喊：“哇呀呀，鲍小刚，你的大嗓门，害得我的帽子又掉了！快停下向我道歉，然后回来上课！”这人飞飞也认得，正正是他们班上教数学的朱老师。
不对呀，朱老师是所有老师里最平和的一个，从来不会这么气急败坏地追哪位同学吧？飞飞有些疑惑。
“别发愣了飞飞，他已经变异，早就不是原来的朱老师了，”鲍小刚又开始大喊，“所以咱们得赶快跑！”
“变异？！”飞飞吓了一跳。他瞟了一眼那个怪异的树洞，不由得便跟鲍小刚往同一个方向飞奔起来。
就这样，飞飞在前，鲍小刚在后，两人慌慌张张朝校门口跑去。
“等等我们！”是卢天、唐翼、马泽文，还有吴沁沁、王磊……等等一大帮子同学。于是，飞飞被一大群同学簇拥起来。现在，即使他想不跟他们往同一个方向跑也难啦。
“飞飞，你别听他们的，那不是鲍小刚，那些不是你的同学，只是一个个机器躯壳！他们吞了不少人的念子，没准一会儿把你的也吞了。”朱老师在后面喊了起来。
“啊……”飞飞又吓了一大跳。他犹豫起来，边跑边看看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同学们，突然觉得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怪异。
“飞飞，你不要相信那个变异的朱老师，他说的话都不能信！”鲍小刚伸手来拉飞飞。
“你真的是小钢炮么？”飞飞警惕地退后一步。
“当然，我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去那条小溪里捞鱼的事情呢。结果你的鞋子都被水给冲跑了……”
飞飞点头，这件事情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看来他真的是鲍小刚！
“不，飞飞，他吞噬了鲍小刚的念子，”朱老师又大叫起来，“所以有他的记忆……你千万别相信他！”说着他靠近了过来，伸手要拉飞飞。
“真的？！”飞飞无比生气地看着眼前的“鲍小刚”，如果朱老师说的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就是凶手了！
“等等！”他忽然又犹豫起来，疑惑地看着“朱老师”，“吞噬念子的事情，地球上应该没人知道才对。朱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这……”朱老师一时语塞起来。
“是啊，飞飞，他就是在瞎说，什么吞噬念子，这些东西只有槑球人才知道吧！？”“鲍小刚”有些得意。
“是啊，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了的？”朱老师仿佛抓到了鲍小刚的漏洞，立刻大声揭穿。
飞飞觉得一阵头疼：到底是朱老师变异了，还是同学们有问题？又或者……他们都不对劲？
天哪，不管事实到底如何，这都太可怕！
飞飞决定先离他们远远的，直到确认了再说。
随着桑切斯到来，贺力顿涅甘孜离开，雷尼诺、皮皮和狄莫科终于又聚集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桑切斯已经在跟门口的守卫说话了。对于这个地方由一栋大楼突然变成了两栋，这位联盟首席大法官也很惊讶。
雷尼诺和狄莫科拥抱在一起，为终于有惊无险地重聚而庆贺。
“咦，飞飞怎么还没下来？”在雷尼诺看来，飞飞应该能跟他自己一样很快沿着管道滑下来才对——他虽然爬上去的力气不够，但滑下来的力气还是有的。
大家抬头看时，才发现飞飞竟趴在管道上睡着了。
“不对呀！在这个机器躯壳里，他的念子即使疲劳了，也应该可以快速恢复过来，根本不用这样睡觉！”雷尼诺皱起眉头。
“嗯，很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狄莫科也有些担心起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叫醒他！”
这个时候，桑切斯也看到了狄莫科，并向这边走了过来。
“你好，是狄莫科吗？”他温和地微笑着，“大卫跟我说起过你，他还给我看过你测试时间装置的视频呢。”
狄莫科很惊讶。大卫是联盟情报局局长，一直想要让狄莫科协助制造时间设备，但他还没有正式答应，没想到对方那么重视自己，竟然还跟大法官说起过。
“还有，我也认识你的老师特哈利先生，他是一位很令人尊敬的教授。”说着桑切斯伸出手来。
“您好，大法官先生！”狄莫科跟桑切斯握了握手。这感觉很奇特——才跟冒牌的“金牙版”桑切斯会面不久，这会儿便见到真正的桑切斯了。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能去那边坐坐吗？”桑切斯微笑抬手指指大厅一角，那里有一排沙发。
狄莫科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看飞飞的方向，不得不摇了摇头：“我也有事情很想尽快跟您说，可现在……”
他很想跟桑切斯好好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早些时候他找特哈利老师帮忙牵线，也是想联系桑切斯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只是，现在飞飞的问题显然更重要。
桑切斯也注意到飞飞了：“咦，那个小朋友是谁，他生病了吗？”
“他是我弟弟雷尼诺最要好的好朋友。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生病了，很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飞飞对身边一切保持警惕，他皱着眉，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些怪异。
“这些老师同学，怎么都显得不太正常？我觉得……自己好像本来不是在这里的吧？这样的世界怎么看都太奇怪了！我刚才……好像是在爬墙来着？咦，我应该是跟……雷尼诺一起的！嗯，对，雷尼诺是个很熟悉的名字！！还有……皮……”
“嚯嚯嚯嚯，你这小子，警惕性挺高的嘛！”一个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来自遥远天际，又好像近在眼前。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飞飞身边的老师同学忽然全都消失了。
“咦……谁在说话？”飞飞抬头四处张望。
“是我啊……嚯嚯嚯……”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子休。”
“子休？这个名字有点儿奇怪。呃，不过也没关系，人们想叫什么都可以的。只是……你为什么说我警惕性高？”
“有些人不想跟过去告别，把自己困在历史里，只想记住那些不知是梦还是想像出来的东西，不让新事物覆盖旧记忆。这个嘛……可以说是警惕性高，也可以说是固执！”
“我就是觉得刚才不少事情很奇怪，一点儿都不正常……我那些老师同学一个个就很怪异，而且现在……他们突然又都不见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子才是正常的呢？”子休的声音依然忽远忽近，“其实正常与否，全在于人的认知。你看，就像我，昨晚梦里是只蝴蝶，现在梦醒了，才知道自己是子休。可再仔细想想，我又怎么能肯定自己不是蝴蝶，怎么能确定现在不是在梦里——只是梦见自己变成了子休而已呢？”
“好吧好吧，如果你是想把我绕晕，那已经做得很成功了……我还是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到底算不算正常呢？”
“你的意识认为它奇怪，那它就是奇怪的；你的意识认为它正常，那它也就正常了。”
“我也想认为它正常呀，”飞飞摸着脑袋，“可是怎么看都正常不起来！就连同学们都可以突然消失不见了……”
“呵呵，所谓的真实感觉，不过是大脑对各种事物进行判断后得到的一种结论而已。也可以说，任何一种感觉都是大脑接受到信息后自个儿加工出来的。比如听见声音、看见图像，甚至感觉到疼痛……这些都是大脑通过各种器官收集信号，然后进行信息加工并传递给念子的。想想看，如果你大脑某个环节出错，那是不是就会感受到一个奇怪的世界了？所以嘛，没准就是你自己不正常，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啊，这听起来也很有道理。难道这个世界没问题，是我自己出了问题？”飞飞着急了，他捧着脑袋左右摇晃起来，“我的感觉出问题了，那是一种病吧，会不会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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