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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身世之谜

    傅清玉看着红梅的脸色,她忽然觉得,自己自从入府以来,苦苦寻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红梅姑娘,你坐下来慢慢说吧。”傅清玉含笑道,让冬梅搬张凳子让红梅坐下。

    “多谢小姐。”红梅感动地望着傅清玉。这位美丽的傅六小姐,和霭可亲,说话温温柔柔的,没有一点小姐架子,看似柔弱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坚毅的神色,令人仿佛无形之中生出一股信心来。

    “六小姐,奴婢这个样子,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红梅有些不安地看着傅清玉,“奴婢还是坐得离小姐远一些吧,如果坐得太近的话,我怕,怕惊扰了小姐。”

    “红梅姐姐,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冬梅忙拉着她坐下来,“我们小姐是个最好说话的人了,你这么一说,倒见得生分了。”

    红梅这才坐了下来,看了傅清玉一会,忽道:“六小姐真的是长得漂亮,这眉毛,这眼睛,长得还真的像夫人。”

    长得像夫人?傅清玉马上醒悟过来,红梅以前是林夫人的贴身大丫环,那她口中的“夫人”绝对是原夫人林氏,而不是现在的傅大夫人了。

    幸好,没说她长得像傅大夫人,也就是以前的梅姨娘。傅大夫人虽然也长得十分贵气,很是漂亮。但是如果被人说自己长得像仇人的话,想必这副身子的生身母亲五姨娘,会气得从棺材里直接跳出来!

    不过……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她的生身母亲是五姨娘,如果她长得不像傅老爷的话,那至少应该长得像五姨娘才对啊,怎么面前这位红梅却说她长得像原夫人林氏呢?

    如果不是红梅的眼睛有问题的话,那就是说,原夫人林氏与五姨娘应该长得有一些相像的,美人嘛,应该都差不多的。或者说,因为原夫人林氏与五姨娘要好,两人经常在一起,相处得久了,自然多少会有一些相像的,这与一家子的饮食有关系。

    反正,现在傅清玉当红梅口误,或者说她与自己有缘,很喜欢自己,而原夫人林氏又是她尊重的人,所以她说出这些话来,也表示与自己的亲近。

    傅清玉笑道:“多谢红梅姑娘夸将。哦对了,林伯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一旁的林伯看着红梅道:“红梅,这十多年来,你不是日日都盼着有这么一天吗?如今六小姐来了,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把你知道的全告诉六小姐。你放心,六小姐与二公子是一块的,都是自己人。”

    “林伯,我知道。”红梅低声道。

    林伯深深地看了红梅一眼,对傅清玉道:“六小姐,你们有什么话尽快说吧,我帮你们到外面把风。”

    说完,林伯真的走到了外面,把起风来。

    “小姐,我也到前面看看,如果有人过来的话,我再通知你们。”冬梅也迅速走了出去。

    “六小姐,我听林伯说你在暗中调查夫人与五姨娘的死因,是这样吗?”红梅急切地望着傅清玉,问道。

    傅清玉点点头:“自从我在城郊水边村见到傅二公子之后,他就将夫人与五姨娘的死因告知了我,并说她们是**人害死的。我此次入府,就是专门为了调查她们死因的真相而来的。”

    “老天有眼,如果夫人与五姨娘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感激六小姐的。”红梅的眼中闪耀着泪花,“六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奴婢一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傅清玉想了一想,然后道:“我想知道当年大厨房里熬药的情形。”

    红梅瞬时睁大了眼睛:“六小姐是怀疑夫人与五姨娘的死与当年开的药有关?”

    傅清玉摇摇头;“当年太医开出的药方我与二公子已经寻得,并请了太医院的人认真研究过,并没有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熬药的药煲有问题。”

    “药煲?”红梅的眼中闪耀着惊奇,“六小姐是怀疑当年大厨房里熬药的药煲有玄机?”

    傅清玉点点头,上段时间如果不是四姨娘亲自拿了那个九转乾坤煲给她看,她还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红梅忽然站了起来:“六小姐,你且坐坐,我拿一样东西给你看。”

    说着红梅在屋子里一个堆着杂物的角落里,翻出好几个药煲来,拿到傅清玉面前:“六小姐,这就是当年大厨房熬药的药煲。我当时被烧断的房梁砸中,幸亏林伯救了我,养了一段很长时间的伤。后来,听说夫人和五姨娘也走了,就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便暗暗潜入大厨房里把这些药煲全收集了来。”

    傅清玉欣喜地看着面前那几个有些残破的药煲:“这些,真的是当年大厨房熬药的药煲吗?”

    红梅点点头:“当时大厨房就有这几个药煲,自从夫人与五姨娘过世之后,大厨房里的人认为这些东西不吉利,就没有再拿出来用过。整整齐齐地放在大厨房的壁橱里。我去偷这些药煲出来的时候,为防别人发现,干脆点了一把火,把大厨房烧了……”

    “你把大厨房烧了?”傅清玉不禁有些失笑。前几天傅府里才发生一起大厨房失火事件呢,看来,这大厨房失火,可是有着良好传统的。

    傅清玉仔仔细细地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三只陈旧的药煲。随手拿了一只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再用力按了一下药煲的底部。

    可是,药煲没有任何反应。

    红梅摇头道:“小姐,当初我也怀疑过这几个药煲有问题,也曾弄来弄去,但是我最终发现,这些药煲不过是一些普普通通的……”

    红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声轻微的“砰”的一声,她睁大眼睛看去,竟然发现在药煲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转动着,瞬时现出两个内胆来!

    “这……”红梅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机关按扭在内壁里,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傅清玉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激荡不已的心情。

    一切如她所料,果然是药煲出的问题。

    她预料得没错,当年,梅姨娘就是利用这些药煲的机关,把两种药分别在两个内胆里熬好,然后,转动机会,倒出的却是另一味药。

    “那个梅氏果然是在药煲里作了手脚!”红梅咬牙切齿道,“我猜的果然没错,就是她害死了夫人的!”

    “可是,梅姨娘为什么要害死夫人呢,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傅清玉紧蹙眉头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红梅摇摇头,“我只知道有一天,夫人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与五姨娘怒气冲冲地去找梅姨娘,当时奴婢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似乎在吵架,还有什么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我还听到夫人骂梅姨娘是贱人,说什么在嫁入府之前竟怀了别人的野种,竟然还蒙骗过关,堂而皇之地嫁给老爷。还说要将此事交由族长处置……”

    “怎么,这事还牵扯到了大公子,也就是说,大公子就是夫人口中所说的野种?”傅清玉睁大了眼睛,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会与傅大公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再说,自她入府之后,侧眼旁观傅大公子的行为,倒像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像他的生身母亲大夫人一样阴狠毒辣。而且,为了能脱离大夫人的掌控不惜远离家门,到外地任职。听说在任上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口碑很好,很得当今圣上的赏识。

    “六小姐,我当时听到的就这些。”红梅迷茫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夫人一向温温柔柔的,对下人说话一向细声细气。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夫人这么大声喝斥过别人,我就守在门外,想进去又怕打扰了主子说话。后来我从门缝看进去,看到梅氏跪在地上,嘤嘤地哭着……”

    “你是说,梅姨娘居然跪在夫人的面前?”傅清玉惊愕极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气势凌人的梅氏,居然也有跪在别人前面,乞求别人原谅的时候!

    “当时奴婢看到的情形就是那样。”红梅肯定道。

    “这么说,夫人当时肯定是抓住了梅姨娘的把柄,也就是说,那个野种……”傅清玉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野种”这两个肮脏的字眼与看起来十分正直的傅大公子联系起来。

    虽然她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但听红梅这么一说,梅氏这一跪,十有九是承认了这个事实,不然的话,依梅氏的性子,不会这么容易服软。

    一个姨娘,在未入门之前,竟然与他人珠胎暗结,传出去的话傅府的面子何存!傅清玉用脚趾头也想像得出原夫人林氏当时的愤怒,让自己的丈夫戴了绿帽,让傅府蒙羞,想必没有哪个当家主母可以忍受这样的羞耻。这也是一向温柔的原夫人林氏为何那般愤怒的原因了。

    红梅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当时夫人真的很生气,与五姨娘摔门而出,然后,又去了老太太那里。不知道跟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就朝着梅姨娘住的院子去了……”

    “这事竟然连老太太也知道了?”傅清玉蹙紧眉头。

    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老太太当然无法忍受,即使不请族人出面处置这件事情,也会赐死梅氏,把这桩家丑掩盖起来。

    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年除了原夫人林氏与五姨娘过世之外,连老太太也难逃一死,因为,老太太也是知情人之一。

    傅清玉忽然觉得手心冒汗,这位梅氏,也太狠毒了。

    红梅忽然像想起一件什么事情来,“六小姐,你等等,我还有一件东西要拿给你。”

    她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摸出一只灰扑扑的瓦罐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取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绢帕来。

    “六小姐,这是夫人走后,我趁人不备,偷偷潜入她生前居住的房中找到的。”她指了指绢帕上面,“小姐你看,这上面的图案很奇怪,我看不大懂,你帮我看看,是指什么呢?”

    傅清玉仔细看了一下,绢帕上面绣着一个图案,很奇怪的图案,有些像雪花的图饰,用的是七色的珠子串着绣成的,说白了就是用线把珠子钉在绢帕之上。

    手工很简单,但十分奇怪。

    傅清玉第一反应就问道:“夫人绣这幅绢帕的时候下雪了吗?”

    红梅摇摇头:“没有啊,那时是深秋,梧桐叶沙沙地飘落呢。”

    “那就奇怪了。”傅清玉反复地看了几次。七色珠子组成绢帕上面的“雪花”图案,每一色的珠子只有三颗,而且隔了一小段距离才串连起来,也就是说,上三颗黄色的珠子,下三颗红色的珠子,左三颗黑色的珠子,右三颗蓝色的珠子……

    红梅又道:“我一直觉得奇怪,我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夫人绣过这样奇怪的图案。”

    “这幅画是夫人什么时候绣的?”傅清玉问道。

    红梅想了很久,才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一幅绢帕。当时我在夫人生前住过的屋子捡到这块绢帕的时候,这块绢帕飘落在床底下,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是夫人临去的那几天绣的……”

    “夫人也真够奇怪的,临去的那几天还要绣花,而且绣了这么一幅雪花图案,还用了这么少的珠子,这边绣三颗,那边绣三颗,三,三,三……”

    忽然,傅清玉愣住了,她盯着红梅:“刚才你说,夫人走的时候是深秋?

    红梅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是啊,那些日子风很大,吹得窗外面的梧桐树的叶子沙沙地落……”

    “对,没错,就是桐梧树。”傅清玉脑海中豁然开朗起来。她迅速从后门冲到了后院。

    待红梅等人赶到后院的梧桐林的时候,看到傅清玉已经从第三排的梧桐林,顺数第三棵梧桐树下挖出了一个铁盒子。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懂傅清玉的表情。

    傅清玉紧紧攥住从铁盒子里取出来的一张发黄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有些发暗,但细心一看,不难看出,这是一封血书。

    傅清玉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内心剧烈的激荡。

    她终于知道自己隐密的身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