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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读春秋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老何已经出牌了,自己要不要摊牌,还是说当众服软。

    摊牌了看老何怎么接,接住了,自己滚蛋,接不住,自己当真男人。

    如果当众服软,至少可以苟活着,不过以后得夹着尾巴做人,这也是老何想要的结果。

    张帅看了眼大家,说我保留意见,我这个总监当的像个笑话,份内的事做了,份外的事也做了,自己有事却要罚款,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那依店里规定是不是该把份外工作的薪水补上呢。

    小芬歪着头说,“这些我没权力过问。”

    张帅笑了,“那罚我款的事,你有权过问吗。”

    小芬张了张嘴,说店里目前还没有那样的规定。

    是啊,当初老何的一石三鸟,皆大欢喜,除了阿东,谁都没意见。

    张帅点了点头,“人是活的,规定也是可以改的,如果还是照旧,那就照旧吧,以后份外的事店里另请高明。”

    小芬说,“这事都一年多了,为什么你现在才有意见。”

    张帅说,“因为我现在不爽。”

    众人一片哗然,都在小声议论着。

    张帅接着说,“我突然想休个长假,是要跟你请示,还是跟谁请示,你要是能批就批,批不了就按旷工处理吧。”

    小芬有点蒙,“你有什么事吗。”

    张帅嘿嘿一笑,“我就不能有点事吗。”

    说完就摔门而去。

    小海追了出来,说老大,你该不会因为那九百块钱,发那么大火吧。

    张帅说,“我就是为了那九百块钱。”

    小海说,“我不信,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张帅转过身,两手伸向他,说来来,你把这九百块钱掏给我。

    小黑跟在后面叫了声师傅,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帅看了他一眼,说技师牌,我帮你上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跟着海哥混吧。

    小海连忙摆手,说别啊,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没点笔数吗,哪敢跟老大比画。

    张帅笑了,把工作牌摘了下来,丢在他手上,“你不是一直想着做总监吗,我不在的时候,不正好是你的机会。”

    老何把店丢给他和阿鹃,然后又暗中扶持小海和小芬盯着他们,既然现在摊牌了,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回到出租屋,小海却没有跟来,不知道是找老何汇报工作,还是找三八放炮庆祝。

    张帅在等一个电话,如果老何约他出去吃吃夜宵,谈谈心什么的,那说明还是看重他的,如果老何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老何是下了狠心要踢开他。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没等来老何的电话,却收到阿鹃的一条信息,“在家吗,过来坐坐?”

    现在能理解张帅处境的,只有阿鹃了,他们两个是一条线上的。

    阿鹃还住在隔壁,张帅一进门,就看到她趴在酒柜上翻着什么,粉色的睡裤勾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看得小兄弟蠢蠢欲动。

    同样的一房一厅,这边看起来既干净又温馨。

    张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别翻了,我喝不了酒的。

    阿鹃转过身子,笑了笑,“多少喝点吧,是个意思。”

    张帅就坐到了酒柜前的小吧台上,看着阿鹃把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红酒,倒进了两个高脚杯里,睡衣领口开的很低,微微看到里面的跳动。

    阿鹃坐下来的时候,故意把腰弯得很低,笑嘻嘻的说,“很久没碰女人了吧。”

    听得张帅老脸一红,连忙端起杯子灌了一口。

    阿鹃娇嗔看了他一眼,“看你急的,还说不喝酒,我还没调好,就抢着喝了,像你这喝法,等下醉成猪头了。”

    张帅笑了笑,“不能够,我这人虽然不喜欢喝酒,但肯定是不怕酒精的,像这种渗饮料冰块的喝法,干它几杯肯定不碍事。”

    阿鹃小手捶了他一下,说你少来,想喝醉了赖着不走是吧,早干嘛去了,哼,门都没有。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张帅心里感概,仿佛两人又回到了刚认识的那段时光。

    阿鹃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端着酒杯晃来晃去,“你想好了退路吗,万一老何不接招,你接下来怎么办。”

    张帅说,“能怎么办,打包走人呗,难道还舔着脸回去当狗啊。”

    阿鹃说,“这不像你做事的风格,没把握的事,你会做?我不信。”

    张帅叹了口气说,“那能怎么办,老何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在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下,就抢先出牌。”

    阿鹃说,“你这人就是心地太善良,老何早就有布局,是你没有防备。”

    张帅说,“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是傻吊好了,我是没想到老何会怀疑我,你不明白我和他的感情。”

    阿鹃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还是太天真了,跟一个生意人讲感情,你就是他儿子,只要价钱合适,一样得卖了你。”

    张帅没有反驳,很多时候道理都明白,只是放在自己身上,却选择性失明。

    阿鹃说,“你想不通老何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吧,其实也很好理解的,你代入到他角度,问题就很明白了,不管你跟他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你总是个外人吧。”

    “东海店是他的根基,你看店里上下有他的影子吗,除了几个老油条,都是你带过的人,甭管关系跟你好不好,都烙上了你的印记。”

    “你再看晚上,那些技师把他顶到天上都下不来,你一个眼神,她们就乖乖闭嘴,如果你是他,你怕不怕啊,这个店到底是谁的店啊。”

    “我为什么要跟你保持距离,以及不惜自毁名誉,就是给老何交投名状,让他觉得我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蠢女人,这样就不会联合起来搞他。”

    “以前没有电脑收银系统还是纸单的时候,想要做假账太容易了,店里都是你的人,我也是你找来的,店里每天进出多少钱都是我们说了算。”

    “我们是没那么做,但他不可能没那么想,一开始他或许是相信我们的,但他身边的人呢,你看他那个老相好李姐,眼睛像毒蛇一样。”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性是经不过考验的,这个世界谁都靠不住,刀子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你想明白了这点,就明白了他的所做所为。”

    张帅呆呆的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政治这个东西真是与生俱来的,以前总觉得自己天生三只眼,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此刻在她面前就像溪水流进了江河,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阿鹃脸红了一下,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这就醉了啊,赶紧过去,等下醉倒在地上,我可抱不动你。

    张帅很认真的说,“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你,现在得重新认识一下。”

    阿鹃调皮的伸出手,说我姓杜名鹃,是一个人名,寓意是一朵花,而不是一只鸟,为避免引起什么误会,你可以叫我阿鹃。

    张帅回握了一下,触手温润,说我叫张帅,寓意长得帅,长得也确实帅,所以不介意你叫我帅哥。

    两人握手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某个时间点。

    阿鹃眼波荡漾,腮边泛起两团红晕,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更加娇媚迷人。

    张帅赶紧抽回手,调整了一下坐姿,长吁了口气,说哎呀,这什么破酒,喝得我眼都花了。

    阿鹃直沟沟的看着他,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你这人是假正经呢,还是胃口不好,送到嘴边的红烍肉都不尝一口。

    张帅冲口而出,“我胃口好不好,难道小七没告诉过你吗。”

    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接着又说,“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用上半身控制下半身,红烍肉虽然很诱人,很可口,但吃了以后怎么办,会不会消化不良,引起拉肚子。”

    阿鹃扑哧一声,笑骂说,“你这人真恶俗,这么浪漫的事,给你说的庸俗不堪。”

    张帅点了点头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思维比较感性,想到什么事,脑子一热就做了,完全不考虑后果,你看聪明如你,也不能幸免。”

    “而男人通常比较理性,做什么事之前,会先想一下后果,给自己留好退路。”

    阿鹃说,“不见得吧,我看很多男人见了美女就移不开脚,特别是那个小海,只要是雌性的,哪怕是头猪呢,他也能来几发。”

    张帅说,“爱美是人的天性,这个不分男女,难道你不喜欢看帅哥,这是一种欣赏,对美的向往,至于你说小海的这种情况,那是你不了解男人。”

    “你看动物都有发情期吧,男人也是这样的,只是人作为高等动物,会控制自己的生理欲望,像小海这样的种马是因为发情期太猛太长,他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

    阿鹃突然说,“那你猛不猛。”

    张帅眨了眨眼说,“比小海更猛。”

    阿鹃咬着嘴唇,“那你怎么控制的。”

    张帅说,“我读春秋。”

    阿鹃俯身过来,贴在他耳边呼了口热气,柔声说,“今晚读岳飞北伐。”

    张帅浑身一软,小兄弟坚硬的告诉他,大哥,你再不走,我就要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