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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边的阳光照在哗哗流过的小溪上,折射出道道彩光。秦高达在体内残余药力的化解完后,脸色稍有血色。他呻吟一声,痛苦地从溪边爬起。刚坐好准备吐纳调息,喉咙就一甜。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还好事先服下孔明宣赠送的顶级丹药,此次才能逃出生天。

    调理半日,秦高达终于恢复了少许力气。这血光神影威力奇大,但对气血的消耗也是惊人。回顾天泉宫一行,自己使的是血光神影,黑色匕首和天蓝小尺。虽然黑色匕首来不及拿回,留在了冰魄宫,但那也是血袍男子的法器,应该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秦高达又思索片刻,发现应无遗漏,便起身站起。

    “这是哪里啊?”秦高达挠了挠头,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

    秦高达脱掉早已被真气蒸干的夜行服,然后用真气炸碎。他取出通体洁白的冰衍如意,问道:“前辈,此物是否可行?”

    “勉勉强强还算个法宝吧。元神境的入门级货色。本尊参悟半日便可交你御宝口诀。”寒月天尊的声音无喜无悲回答。

    秦高达大喜,此番没有枉费他冒死前去。等等,为什么自己会冒死前往,而且还是去抢夺其他门派的传承之宝。这不符合自己的行为习惯啊。

    “愣着干嘛,走吧。”也许是寒月天尊察觉到秦高达的些许感情波动,声音再次传进秦高达脑中。秦高达思绪被打断,望着眼前小溪,不一会便下定主意。沿着溪流走,寻找村落问路返回。

    走了数日,还真的就找到了一个叫牛郊村的小村庄。此时,秦高达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小村庄因平日也没什么人来往,也没有客栈酒楼。秦高达就在一户农户中稍作歇息,吃了顿饭。从农户口中,秦高达得知这是云霞山附近。云霞山距离玄池山已有几百里。自己昨夜遁出不知多远,然后力竭落水。还好自己顺着溪流而下,才远离了玄池山。要不然天泉宫只要倾巢而出展开搜索,已经晕死过去的自己肯定逃不掉。

    自己每次都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啊。秦高达饱餐一顿后,给了农户一枚铜龙币便匆匆离去了。他决定直接返回碧源河谷,至于血色宝驹离玄池山太近还是等风头过了再去寻回吧。秦高达途径一个小镇,买了一匹白马便一路疾驰,边参悟寒月天尊授予的冰衍如意御宝口诀,边赶回碧源河谷。白马脚程虽远不如血色宝驹,但不过半月,秦高达便回到了碧源河谷。

    微风中青草摇曳,古树的树叶哗哗作响。两棵参天古树仍旧伫立在原地。秦高达按照寒月天尊的指示,手握冰衍如意走到两树之间。又是一阵心悸袭来。秦高达突然朝冰衍如意中灌输巨量真气,漫天冰晶顷刻闪现,又瞬间被一股无形之力吞没。

    还不够,迸发出的水之力还不足以抵消秘境入口的阵法。

    这时,乾元刃朝秦高达身上倒灌一丝暖流。真气!冰晶凝结的速度随之暴增。直到无形之力再也吞没不尽时,秦高达面前一道强光从空间裂缝射出。

    “快进!”寒月天尊大喊。

    秦高达顾不得强光刺眼,身子朝裂缝一跃而入。

    扑通一声。秦高达全身钻入水中。一阵激流裹挟着他旋转前进。秦高达立马回过神来,稳住身形,双眼强忍不适睁开。秦高达运气摆脱激流,努力向上浮。秦高达感觉到这水仿佛有万斤之重,自己虽然水性不错,但此时游起来却颇为费劲。于是他将真气汇集至四肢,朝下轰去。借助真气秦高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出水面,秦高达所见之处皆是碧蓝波涛,和锁魂塔里的碧波龙宇阵颇为相似。秦高达双掌向下击打水面,一跃而起。跃至半空,秦高达看到百里外有一黑点。想必那就是寒月天尊所说的魁源岛,至宝所在之地。在秦高达下落之时,他用冰衍如意凝成一叶冰舟。落在冰舟上,秦高达又取出天蓝小尺向后一挥,瞬间身后波涛翻滚,冰舟朝魁源岛踏浪而去。

    小半日之后,魁源岛的轮廓在天边出现。就在离岛还有数百丈时,前方水面突然翻滚,两道水柱朝冰舟射来。秦高达举起冰衍如意轻轻一点,两道水柱化为冰雕,静止不前。

    “小子,你就是靠着这柄如意进来的吧?很好,如今灵气如此稀薄,正好用你这如意填填牙缝。”一阵低沉的声音从水底传来。随后一个狼首鱼身的巨兽跃出水面。

    狼鲳兽!秦高达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只有在典籍中才能见到的上古妖兽,现在竟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狼鲳兽长啸一声,圈圈音波划过水面震起一片水浪。秦高达左手连忙用苍流尺朝下一点。一条水柱托起冰舟冲天而起。音波击溃冲天的水柱,冰舟失去支撑直往下坠。苍流尺又朝前一挥,冰舟下一道河流般的水道形成。冰舟顺流而下直冲狼鲳兽。狼鲳兽大怒,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冰舟。就在布满獠牙的巨口即将吞下冰舟时,血光一闪。秦高达左手鲜血直流,出现在狼鲳兽身后。此时冰衍如意和苍流尺裹挟着阴阳二气腾空交替在他身周旋转。秦高达腾出双手,右手从背后拔出粹魔剑,身后八卦虚影浮现,一缕缕真气化分阴阳灌入剑中。一道浑厚剑光如电光闪过,一击将狼鲳兽打入水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秦高达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数息过后,水面突然冒出密密麻麻众多人头大小的气泡。气泡飞出水面却并未破裂,反而加速向秦高达飘来。秦高达不敢托大,真气再次充盈粹魔剑后,朝气泡一挥。气泡碰到剑气瞬间炸开。

    气泡内竟然是压缩空气!秦高达又迅速朝气泡群挥出数剑。轰隆隆,一阵炸裂声不绝于耳。然而气泡似乎并未减少。

    “哈哈哈哈哈。”海底传来狼鲳兽一阵狂笑,又不断有气泡从水底冒出。

    眼看气泡就要包围秦高达。秦高达迅速在身前凝成三个八卦虚影。虚影触碰到气泡后只坚持了半息便被炸裂。趁着着半息空袭,秦高达一咬牙,再次施展血光神影。只见血光一闪,秦高达消失不见。但诡异的一幕出现,秦高达在数丈外踉跄跌出,一头扎入了前方水中。

    血光神影被打断了!

    秦高达大惊。他虽学习此术不久,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此招被中途打断。正感到疑惑万分时,秦高达感觉到粹魔剑中有一股红芒闪过。难道,血光神影被粹魔剑吸收了?!

    秦高达整个身心沉入粹魔剑中,感受着这缕红芒。秦高达确定了和当日吸收血袍男子的血海真气一般。可是,为什么在冰魄宫时,粹魔剑没有吸收自己的血光神影?是因为没有真气灌入粹魔剑,粹魔剑没有被激活吗?

    秦高达立马断开与粹魔剑的真气联系,再次施展血光神影。这次果然不出所料,秦高达畅通无阻来到了水面。

    秦高达用真气蒸干身上水汽。一阵薄雾散开,秦高达服下一颗丹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秦高达手握粹魔剑,一缕真气灌入剑中。同时背后八卦虚影飞快旋转,身前凝成无数个八卦虚影阻隔气泡的进攻。只见此时秦高达再次使出血光神影。一片血光一闪而过,但秦高达却仍在原地未动。瞬息间,连续四次血光闪过,秦高达仍在原地。就在气泡即将再次包围秦高达时,粹魔剑红光大放。秦高达真气在粹魔剑中与吸收血光神影形成的真气合而为一。秦高达再次向下一斩,一道耀眼红光劈开密密麻麻的气泡墙。连同气泡墙后的水面也被红光隔开两半,露出了千丈下的地面。分开的两面水墙中间,只见狼鲳兽悬浮于空间,周遭一滴水珠都没有。狼鲳兽瞪大狼眼最后定格在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上。一息后,狼鲳兽从眉心处裂开两半,狼血四溅炸出。但转瞬间两面水墙向中间坍塌,淹没了狼鲳兽的尸身。似乎是受到了狼鲳兽血液,不多时数百头形状各异的凶兽向此处扑来。秦高达冰衍如意,粹魔剑轮番上阵,足足杀了半个时辰,水面才逐渐安静下来。此时秦高达脚下水域方圆百丈已染成了血色。

    冰衍如意再次凝出一片冰舟,秦高达气息虚弱地跌落在舟上。秦高达闭目调息一柱香后,再次站起。苍流尺一挥,冰舟朝魁源岛驶去。

    踏上魁源岛,就看到岛上有一个石制三角祭坛,三个角上各有三足圆鼎。

    “用冰衍如意凝聚三股水之力,同时砸向三个小鼎。”乾元刃又传来了寒月天尊的声音。

    秦高达握住悬浮在身前的冰衍如意,三条丈长冰龙在小鼎上形成。一阵龙鸣,三条冰龙向下俯冲,直冲小鼎。小鼎瞬间被冰龙吞没,泛出淡淡蓝光。蓝光逐渐耀眼并由小鼎下的三足传入地面。一阵轰隆隆的震动,祭坛中央地面凹陷,一个四方铜鼎缓缓旋转升起。方鼎上纹有一个双首蛇面,六臂四尾的人形神兽。神兽两张脸孔一怒一喜,六臂各持有剑、刀、锤、枪、瓶、钟,威风凛凛。

    秦高达难掩心中兴奋,左手朝方鼎虚空一招。方鼎缓缓飞到他手中,化为两寸大小。秦高达仔细端详,发现除了神兽外,鼎的内部也刻有文字。这文字似乎和粹魔剑剑身的阴文同出一源。他曾问过寒月天尊,寒月天尊只说他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无用。秦高达也就不再追问。

    “这八荒混元鼎就是此界阵基。失去阵基水灵仙元阵应该还能维持七天。这水你先前应该已经发现,比普通的水要重上数倍。皆因此处被水灵仙元阵压制万年所致。本天尊先在授你驱鼎口诀,你要在这方天地崩塌之前用八荒混元鼎吸干所有的重水。”寒月天尊语气平静说到。

    所有的重水!这一望无际的水面,仿佛大海般的水面。

    “照做便是,先调息恢复,然后两天之内参悟运转口诀。”寒月天尊发现这小子在领悟功法和御宝口诀上颇有天赋,所以才给了他两日时间。随即,乾元刃又如当日在洞内一般,在地面刻下了三十六字口诀。

    秦高达只好照做,服下丹药调息了半日便开始尝试运转口诀。

    两日过后,只见丈高的八荒混元鼎悬于魁源岛上空。一阵哗啦啦巨响,魁源岛四周涌出十六根水柱灌入八荒混元鼎。

    又五天过去,秦高达看着最后一缕细流汇入鼎中,此界之水尽数收入鼎中!望着方圆千里空无一物的空间,秦高达心中不禁感慨。八荒混元鼎缓缓落入秦高达手中,又再次化成了两寸大小。此时朝鼎中看去,秦高达却不见一滴水珠,只是泛着淡淡蓝光。真是玄妙。

    “小子干得不错,这空间估计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要坍塌了。你调息一阵,等会坍塌时用八荒混元鼎护住全身即可安全返回。返回后,你要用这鼎为本天尊炼制第一个恢复肉身的所需之物。”

    “这八荒混元鼎还要多谢前辈指导,晚辈才能催动。炼制肉身材料之事,晚辈之前就已作出承诺,还请前辈放心。”秦高达回到,见乾元刃不再出声,便打坐调息静待空间崩塌。

    没过多久,果然一阵天旋地转,灰色的苍穹突然碎裂。秦高达双目一睁,八荒混元鼎从手中飞起瞬间变大到一丈有余。一股清泉从鼎中流出,旋转一周形成水环护住秦高达。秦高达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拿出冰衍如意。一个冰球在其身周形成。

    冰球刚刚形成,秦高达眼前一亮,水环炸裂,冰球破碎。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摔倒在了草地上。秦高达此时只觉头晕目眩。他急忙起身,发现了回到了两棵古树之间,身边悬浮这八荒混元鼎和冰衍如意。他才略略安心下来。

    秦高达注视着冰衍如意,想到从天泉宫盗出此物已有一个月,天泉宫是在玄觞国境内颇有威望的名门正派,必须尽快物归原主。

    “寒月前辈,我先去物归原主,之后找个僻静之处就帮前辈炼制宝材。”见乾元刃并无回声,秦高达再次将其放入紫云檀木匣中。

    秦高达身骑白马,三日后先是回到无人小山寻回了血色宝驹,清点了此前存放的物件,并无丢失。秦高达心中感慨万千,自从和师兄道别之后的这段时间,只有这匹血色宝马一直陪伴在身边。

    沉思片刻,秦高达跨上血色宝驹,向翠溪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