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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雷蛮飞舞

    黑云寨比裂风寨大数倍,其实也相当于一个小城了。秦高达离开商队后在黑云寨里闲逛,想要多收集一些信息。黑云寨顾名思义,寨子周围常有遮天蔽日的黑云。据当地人称,黑云和平常下雨的乌云不同。黑云从不降雨,而且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仿佛海市蜃楼般。

    秦高达在黑云寨闲逛数日,只打听到了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得知了附近的天神教每隔一个月会有一队人马来此。想必这就是轮换守卫禁地的教徒。秦高达来的不巧,上一队教徒刚刚离开数日。秦高达只好再等下一队人马到来。他事先跟寒月天尊说好,如果对方有尊者境强者坐镇,自己绝不冒险前往。天泉宫之后,渡渊大长老给他的窒息般压迫感告诉他,在尊者境强者面前他就是个弟弟。而且就算自己想上次那般再用血光神影逃跑也不切实际。这里可是蛮荒,要是晕死在荒郊野外,肯定是要被异兽分尸的。

    闲来无事,秦高达便在各大商铺转转。他打听到了寨中最好的一家炼器铺,想拿此前收获的雷蛮角试试。秦高达来到了一家门面很小的铺子面前。招牌破旧,但字迹依稀可见——“百炼斋“。一个四肢粗壮的黝黑大汉见秦高达在门口驻足不前,便主动上前问到:”这位小爷,是要买成品法器呢,还是有材料要委托打造?”

    秦高达笑了笑,步入店中:“你们这里有什么成品法器,我先看看。”

    大汉笑眯眯地给秦高达介绍店中为数不多的四个法器。秦高达见都是些寻常货色,便不感兴趣。秦高达问到:“你们可有屏蔽气息的法器出售?”

    “这位爷您说笑了,此等高级法器别说我们这黑云寨了,就算放眼整个舐越都不会有人出售的。”

    “哦。”秦高达表面不以为然地回应一声。心里却仿佛有血在滴落。原来被自己丢在天泉宫的黑色匕首这么珍贵!不行,得找个机会拿回来才行。秦高达暗自想到。秦高达原计划想尾随禁地护卫去天坠崖,身上有能隐匿气息的法器自然是再好不过。既然寻常地方买不到,那也只能作罢。如果护卫里没有尊者境的人坐镇的话,自己到时候小心一点便是。于是秦高达拿出雷蛮角又问到:“你看这材料如何,可否炼制成法器?”

    大汉双手小心翼翼接过雷蛮角,仔细端详一阵说到:“好东西啊,这是成年雄性雷蛮角。爷您稍等,我这就叫师傅出来跟您谈。”

    大汉随即把雷蛮角交回给秦高达,转身一阵小跑朝后院奔去。不一会,一个老翁与大汉回到店中。老翁慈眉善目说到:“老朽是这百炼斋的掌柜,听小徒说这位少侠想要炼制法器,这对雷蛮角可否借老朽一观。”

    秦高达点头,老翁拿起雷蛮角端详,啧啧称奇:“这雷蛮应该是刚被斩杀不久,而且保存妥当,里面的雷点气息竟然保存得如此完好。少侠对法器可有想法?”

    秦高达微笑颔首,心想:这东西的宝贵之处果然在于其内蕴含的雷电之力,我可是拿到之后立马就放入了随身携带的紫云檀木盒里了。还好自己随身携带了一个空盒。

    “能否炼制成套的攻伐法器?”

    “少侠如信得过老朽,这对角给您炼制成四柄成套雷蛮小刃,您看如何?”

    “需要多久?我不会在此久留。”

    “大概半月即可,至于材料方面,还需黑金铁,红灵木等辅料。不过都是常见材料,小店都可以给少侠配齐。”

    秦高达心想正好赶得上下一批教徒换守的时间,便和老翁谈好了价格离开了。虽然自己现在身上有粹魔剑,八荒混元鼎这些顶级法宝,但是粹魔剑要与血光神影配合使用,如果在与人交手期间频繁使用血光神影,孔明宣赠与的丹药很快就会用完。所以粹魔剑只能提前使用了十数次血光神影给粹魔剑充能,当作杀手锏使用。至于八荒混元鼎,口诀晦涩难懂,自己目前只能驱使其吞吐水流,凝结漓水珠。其他用处暂时还没参透。所以如今正好雷蛮角能做出一件趁手的初级法器作为过渡。

    过了半月,秦高达按时来到了百炼斋。老翁递上一个四方锦盒。秦高达开盒一看,只见四柄乌黑透亮的两寸小刃。秦高达运气同时托起四柄雷蛮小刃,顿时漆黑电弧呲啦作响。老翁大惊,连忙说到:“少侠,还请随老朽到后院一试。”

    秦高达微笑不语随老翁来到后面庭院空地上,小刃仍在悬空旋转。老翁示意旁边的大汉,大汉连忙将手中令牌一挥,一个淡灰色光罩缓缓形成。老翁笑着对秦高达说:“少侠,少侠实力不凡,这简单防护罩估计不堪一击。本店小本生意,稍后还请少侠只对眼前这个木偶出手即可。”接着老翁指着庭院中丈高的木偶解释一番。原来这是炼器铺子里常用的一种试法木偶,就算被炸碎材料只要收集好就能重新炼制。

    秦高达真气缓缓注入四柄雷蛮小刃中,小刃在其身周飞速盘旋,啪啦响声越来越大。然后秦高达手指轻点,四柄雷蛮小刃如脱弓之箭射向木偶。木偶身中四刃炸碎开来。碎片和黑色电弧散落一地。

    秦高达满意地召回雷蛮小刃,又在手中仔细把玩了片刻,才收好别在腰间。离开百炼斋,秦高达又出了一趟寨子,来到远郊一个无人之地。他大手一挥,四柄雷蛮小刃嗡嗡作响地从腰间飞出。他心中浮现寒月天尊传授的粹魔剑御宝口诀。以气御剑!他右手双指向前一指,四柄小刃向前疾射。而后右手又突然朝天指去,小刃随即冲天而起。

    秦高达欣喜若狂。以气御剑最少要尊者境才能掌握的绝学。粹魔剑自己还无法催动御剑斩敌,但这四柄雷蛮小刃也许是因品阶较低,自己竟然能在宗师境便可以气御之。要知道就算吴俊采这种天纵奇才的剑修勉强可以在宗师巅峰御剑斩敌。到底是自己天赋异禀,还是粹魔剑的剑诀玄妙莫测?不管怎样,自己实力又有提升,秦高达十分兴奋。小刃在空中飞舞,不断放出黑色电弧,仿佛印照了此时主人心中欢喜。就在雷蛮小刃飞到约五十丈时,小刃开始摇晃颤动。随后秦高达的真气与雷蛮小刃断了联系,小刃坠下地面。秦高达又试了几次,便确信五十丈就是目前自己的极限。

    随后,秦高达参照了先前获得的阵法残篇上的阵法,操控雷蛮小刃。再失败了多次之后,只见四柄小刃悬浮空中,黑色电弧不断交互勾连,竟然形成了一张黑色电网。电网可攻可守,威力还得到了小幅度的加成。秦高达大喜,这就是当初他要炼制成套法器的原因。虽然雷蛮小刃组成的电网还不算什么阵法,但已有了雏形。待自己踏入尊者境,对法器、阵法有了更深刻参悟以及真气量的大幅度提升,利用成套法器组成小型阵法便不在话下。

    又过两日,秦高达对雷蛮小刃的操控已十分熟练。他算一算,离教徒护卫队来黑云寨大概只有四五日了。自己有点兴奋,又有点担忧。就在秦高达还在担心对方如果有尊者境强者的话,自己就要无功而返的时候,街面上一阵骚乱。寨中军鼓响起,一队队士兵整齐地朝西门奔去。秦高达皱眉,踏入宗师境后他的五感明显比常人明锐一些。此时他感受到了地面轻微震动,仿佛有千军万马朝黑云寨袭来。秦高达此时正在西门附近,只见一队队甲士站在数丈高的寨墙上严阵以待。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天边浓烟滚滚,兽声阵阵。

    “月纹狼!是月纹狼群!”瞭望台的甲士大喊。

    “不对,还有银翼飞蛇,毒王蜂!”甲士又大声疾呼。

    这时,一阵雄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吾乃黑云寨寨主方枭。今有兽潮来袭,数量众多,为保寨中百姓周全,方某恳请寨中宗师侠士共同御敌!”

    是传音阵,秦高达想到。他之前就了解到玄觞国每座大城都会有传音阵用以通告重要消息。而使用传音阵,而不是用千里传音,则说明了方枭最多只是宗师境。尊者境以下,都能用人海战术取胜。所以他才邀江湖人士协助。

    话音刚落,两个身影跃上高墙。一个是之前护送秦高达到黑云寨的商队护卫,因为长途商队一般会有一个月的休息,所以他还在寨中。另一个则是一席绿纱的年轻少女。少女见只有两人应声助阵,不由柳眉轻皱。秦高达仰视绿纱少女,鹅蛋脸,桃花妆,并无倾国倾城之姿,但自己却有一丝丝悸动。秦高达本想坐观其变,以免引起关注对后面跟踪教徒带来不便。但少女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思绪。

    秦高达一跃上墙,对护卫和少女点头打了招呼。两人身后此时走来一个彪形大汉,抱拳说到:“方某多谢各位少侠。”原来此人便是方枭,境界只是武侠境巅峰。

    方枭还想再说几句时,只听卫士大声通报:“第一波月纹狼群已入两百丈内!“

    两百丈,是武侠境弓箭手的极限范围。

    “一队放箭!”方枭一声令下,大手一挥。漫天箭雨洒落。月纹狼并未停下奔跑,纷纷仰头咆哮。阵阵狼嚎形成声波荡漾在月纹狼身前五尺。箭雨触碰到声波应声掉落在地。

    方枭见状并未吃惊,一声令下:“二队,放箭!”

    城墙上瞬间嗖嗖嗖作响,箭雨比第一波稠密了不止一倍。而狼嚎在此时戛然而止,狼群面对接踵而至的箭雨纷纷应声倒下。原来第一波只是为了引发月纹狼嚎,第二波才是主攻。看来方枭虽然只是武侠境,但对兽群习性颇为了解。

    不断有月纹狼中箭倒地,但马上就被后面的狼群踩踏过去。而银翼飞蛇,毒王蜂也紧跟其后逼近黑云寨。两队弓箭手已经逐渐无法阻拦庞大兽群的攻势。兽群逐渐靠近至数十丈,方枭下令众将士滚落巨石阻击。然后他转身作揖:“接下来还要仰仗诸位,月纹狼利爪锋利,身手矫捷;银翼飞蛇鳞片厚实,口吐毒液能腐蚀墙壁;毒王蜂最是难缠,数量众多,尖刺有麻痹神经的毒素。请各位小心应对。”方枭简单说了眼前兽群的特点。

    三人听后均不敢大意。商队护卫手持长枪,跃下城墙,面对前方兽群丝毫不惧。来黑云寨的途中,秦高达已见识过他的本领,倒也不为他担心。

    护卫背对众人说到:“天上的畜生就交给二位了。”说罢肩上长枪划出一道半弧光芒,然后枪尖点地,大地微微颤抖。半息过后,半丈高的石剑从地面冲出。狼群被突入其来石剑丛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血肉横飞。

    绿纱少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她手中掐诀,脚下顿时红光闪耀。只听空中一声低沉的嘶吼,一个苍色鸟型虚影在绿纱少女身后浮现然后迅速灌入她体中。

    “兽神附体!”方枭大惊。

    绿纱少女身后突然显现一对苍色翅膀虚影。双翅一扇,绿纱少女如箭矢般射向高空,十指套着的利齿法器散发出淡淡绿光。最先冲到面前的数十只毒王蜂被其双手挥出的爪芒撕碎。一时间毒王蜂的碎肢纷纷坠地。就在绿纱少女打开杀戒之时,数条银翼飞蛇从左上方袭来。绿纱少女展翅避开,随即几道爪芒立即朝飞蛇飞去。一阵利爪划过金属的刺耳声音响起,爪芒划过蛇身后消散开来。少女大惊,身形一滞。就在这一瞬,飞蛇口吐毒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来。

    轰隆一声,黑色电弧击中毒液,毒液被瞬间蒸发。一抹黑光从绿纱少女身前飞回到城墙上秦高达手中。绿纱少女顺着黑光轨迹回头一看,秦高达对她回以一笑。绿纱少女点头表示谢意,身后双翅一扇继续向兽群冲去。四柄雷蛮小刃随即飞出在绿纱少女身周旋转,黑色电弧助其攻守。

    绿纱少女如雄鹰展翅,扑向了空中的兽群。眼见大部分银翼飞蛇和毒王蜂被其吸引,不断向其围攻过去。此时雷蛮小刃已离秦高达有数十丈之远。就在雷蛮小刃即将到达秦高达操控的极限时,瞬间黑色雷光大放。四条黑色电弧如狂暴雷龙朝四周射去。一时间,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无数焦黑兽尸从空中坠落。不仅是绿纱少女大吃一惊,连在地面与狼群厮杀的护卫都不经仰头注视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