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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研药之人

    陆琮扭头去看,只见原是躺在矮榻上的邵久安摔到在地上,且四肢正肢胡乱挣扎着。瞧这状态,像是某种病症发作了一般。他立马折返回去,没有丝毫迟疑,将人扶起控制住。

    绍久安虽身体不受控制,但意识还在。明白自己是犯了病,他强撑着支起身子,望着陆琮朝软榻上指去。

    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陆琮看见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你要吃药?”他问道。随后就见绍久安眨眼,他立马拿过药瓶,倾倒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

    药丸在口中逐渐化解,绍久安抽搐的症状也随之减弱。

    约莫一刻钟后,他抽搐的身体才彻底消停下来。

    听闻邵久安身子不好,但是陆琮也未曾料到是这样的状况。将人搀扶进屋,安置在床上,他轻叹息一声,一时也没了头绪。

    舒凌不见了,邵久安又是这样的状况。麓山如此之大,若是云娘抓了人有心躲藏,他们一时半会儿又哪能寻到呢。

    以云娘的狠毒,她会如何对待林曦月,陆琮真的不敢多想。

    “麻烦你了。”邵久安咳嗽着向陆琮道谢。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只是没想今日会突然犯病,好在陆少过来了,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他不怕死,只怕独留下舒凌一人。若是她回来,看到的是他倒在地上冰冷的尸体,她或许会心灰意冷,追随自己而去吧。这样的结果,他绝不想发生。

    他不在了,舒凌不应该离开,而是要更好地活着,她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邵久安神色低落,心情格外沉重,陆琮不明白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该如何规劝,不过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会发作得如此急促又可怖?

    陆琮回想着相关的病症,他手握紧才注意到自己还拿着急救药。将药瓶放置眼前,想起邵久安是吃了药才缓过来的,便连忙递还给他。

    邵久安接过药瓶,随即又吃了一粒。将药咽下,等身体状况完全平稳,他才长舒一口气,觉得轻松不少。再抬头时,陆琮正牢牢盯着他手里的药瓶,他反复察看手里的药瓶,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吗?

    “怎么了?”他疑惑道。

    陆琮将药瓶递给邵久安后,本想告辞离开,但在他打开药瓶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香味袭来。

    这香味,他今日是第二次闻到了。不会有错,绝对是寒瘾散。

    邵久安所服之药是寒瘾散!

    为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从药瓶中拿出一粒药丸,将药丸在手中碾碎,仔细观察一番才完全确定。

    药丸和寒瘾散有差别,但主要成分几乎一致,研药之人应是改了药方。

    “这药是哪儿来的?”陆琮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他需要确认。

    邵久安察觉到氛围的凝重,心中隐约有些慌乱,却又一无所知。

    “是舒凌专门为我炼制的,有什么问题吗?”小心翼翼试探着回答,他一答完就静待着陆少的下文。

    听得是舒凌研制的,陆琮垂眸叹息,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你知道寒瘾散吗?”

    邵久安愣住了。当然,他愣住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寒瘾散,而是不明白陆少为何要如此问他。

    “剧毒之物,腐蚀身心。”他答道。寒瘾散的危名,谁又会没听说过呢?

    “那你可知,你吃的这救命之药与寒瘾散极为相似。”

    陆琮话音落下,邵久安猛然震住。

    “不可能。”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他不是害怕和寒瘾散扯上关系而被问罪,而是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舒凌为他研制的急救药是寒瘾散?这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你为何会如此觉得?”他反问陆琮。怀疑得有根据,不能平白无故胡口乱说。

    “我曾在京中收缴过一批寒瘾散,而此药的香味以及质地等情况都与那批药极为相似。”虽有差异,但依然能辨认出来。

    邵久安仍是不信,“寒瘾散不是早就毁尽了吗?为何京中还有?而且舒凌又没去过京里,她只是懂些医术而已,怎可能会研制出寒瘾散呢?不可能的,肯定是你弄错了。”

    他摇着头,坚决否认。陆琮自然也不会硬逼着他点头认同,只问道:“陈浩的案子你知道吗?”

    见邵久安点头,他又继续道:“我在陈家查案时,偶然发现了寒瘾散的存在。经过一番严查,发现此物可能与一陈老太爷的房里人有关。这名女子趁乱逃走后,曾在麓山周边出现,我摸不清她的动向,但如若舒凌研制的药就是寒瘾散的话,她定与这名女子有所联系。”

    闻此,邵久安没有出声。

    话已至此,陆琮也不再保留,直接道:“实不相瞒,曦月不见了。有人迷晕了守卫,将她带走。如今毫无音信,连带着舒凌。”

    “你若是知道什么,还望能及时告知。若是不知便作罢,我要出去寻人了。”耽误了许久,陆琮不再久待,急着出去找林曦月。

    在他转身之际,静默的邵久安却出声了。

    这一次,他的语调平静了许多,像是认清了一般。

    “你说的,与陈家有关的那名女子,名唤什么?”

    “云娘。”陆琮沉声道。

    听得他的回答,邵久安闭眼叹息,“她们两人是姊妹。”

    “什么?”陆琮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你是说,舒凌和云娘?”

    “是。”邵久安点头,并继续道:“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姊妹。舒凌的母亲改嫁后才生了她,而云娘则被留在了先前的家里。云娘是个苦命之人,她父亲喜好赌博,尤其是在家里的女人走后,更是无人管控。普通百姓赌钱哪能有赚的呢!一次赌输后,云娘父亲赔不起钱,只能将她卖了。那时候,她才十岁不到。”

    “她被卖到了陈府?”

    “不,她被卖进了宫,在里面苦苦熬了十年,才脱离出来,而陈府是她在离宫后才去的。”

    云娘在宫里当过差!若真是如此,那一切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