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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水淹镇国府

    宫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堂,他抬起头看了眼那副挂在大堂正中央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清正廉明。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觉就像看见了挂羊头卖狗肉的招牌一般。叶凡秋坐在公案之后,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这胖子,也不开口说话。

    “见过府主大人。”宫庆拱手行了个礼,他的官阶比叶凡秋小,所以礼数不可少,即便督察院再嚣张,明面上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叶凡秋面无表情,开口问道,“不知道宫提司,今日到我城主府有何指教?”

    宫庆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转身在公堂之上找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那椅子发出一阵惨烈的嘎吱声响,总算是承受住了胖子山一般的重量。

    “下官今日前来,实在是有苦衷啊,”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城中的百福客栈有匪患闹事,出二十多条人命,这事想必叶大人应该知悉了吧?”

    这件事情,叶凡秋是知道的,当时张三还专门写过一份文书上报,只是他完全没当回事,而且他也并不知道初七当时在场。

    听到宫庆的问话,叶凡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假意沉思了一下,心中却在思量,这胖子突然提起这事,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一般,点头回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本府最近公务繁忙,具体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看着叶凡秋装糊涂,宫庆也不揭穿,继续笑咪咪地说道,“大人日理万机,这种小事自然是记不得的,不过下官今日前来,却是为一个嫌犯而来。这嫌犯与当日发生的凶案有关。”

    听到这话,叶凡秋倒是愣了一愣,他不记得张三的报告中提到过任何犯罪嫌疑人,报告中写道因为其中死了一名南海派外门弟子,又因为当时现场宫庆也掺和进来了,而且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那杀人者来头应该不小,所以当日宫庆的表现就是没打算深入调查,得过且过了。况且修炼之人之间的恩怨仇杀,历来也不归城主府管辖,既然你督察院都不想搅合,那城主府更要有多远躲多远了。

    所以今日听宫庆这么一说,明显的画风变了,这死胖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口口声声说的犯罪嫌疑人跟城主府又有何干?

    叶凡秋皱起了眉头,只是转过头看着公堂之下两边站立的那几名衙役,开口问道,“张捕头人呢?速速唤他上堂。”那几名衙役大眼瞪小眼,相互对视了一下,其中一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衙役慌忙出列,行了一个礼,禀告道,“报告大人得知,张捕头前几日就告假回乡省亲去了。”

    叶凡秋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见宫胖子在椅子上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屁股,那椅子又是一阵颤动,他开口说道,“叶府主,据我所知,这张三一家前几日已经失踪了,不知道何来的回乡省亲一说。从督察院暗查司提供的情报来看,张捕头似乎跟那嫌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不排除张三举家畏罪潜逃了。”

    宫庆作为提刑司的头目,这个时候把暗查司摆在了台面上,作为镇海国最让人恐怖的情报机构,其实就是暗查司,所以哪怕这镇国府上空每日飞过几只信鸽,李长清都一清二楚。宫庆也不想自己白白被人当枪使,他此刻就是明白地告诉叶凡秋,这事是李长清让我来的。至于叶凡秋能不能听的懂,宫庆倒也并不在意。反正你城主府的捕头勾结匪徒,这盆脏水不是我宫庆泼的。

    暗查司的情报,从来没人敢质疑,所以在场的衙役都集体噤声了,他们心中都难免为张三捏了一把汗,张三身为捕头对手下的兄弟们平日里倒也是厚待,所以人缘不错,只是今日这事牵扯到了督察院,就没人敢站出来替他辩解了。惴惴不安之下,都暗自心惊,张捕头这是惹了多大的事情啊,让这宫胖子亲自出马,这回头不死也得不见了半条命啊。

    叶凡秋自然是听懂了宫庆的话外音,既然是暗查司下的结论,他便也无话可说,平日里张三虽然算不上自己的嫡系,但是他对张三的印象倒也不差,毕竟也是自己的手下,如今督察院给张三扣了一顶通匪的罪名,这难道是要置他于死地?想到这里,叶凡秋开口问道,“既然暗查司给张三下了定论,本官必定不会怀疑,但是宫提司,你口中的那嫌犯跟我这城主府又有何关系呢?”

    到这个时候,叶凡秋都没把嫌犯跟初七联想到一起,那青衣少年即便是南蛮国的前太子,就跟秋后的蚱蜢一般,早就蹦跶不了几天了,即便南蛮国还有一些残余势力,那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叶凡秋只要愿意,斩草除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完全没想到宫庆会专门为了初七而来。

    宫庆一听这话,他也弄不清叶凡秋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于是也不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说道,“那嫌犯,前几日已经被叶府主缉拿了啊,叶府主不会连这件事情都不记得了吧?”

    叶凡秋脸色变了数变,最近几日城主府也就只抓了一人,就是那关进甲字号监狱的徐天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忽视了什么,此刻却也没有时间多想,他困惑地问道,“宫大人,说的疑犯难道是那少年徐天寿?”

    “正是。”宫庆点了点头。

    “这少年的身份,想必你们督察院也已经查的清楚了,他跟拙荆也有血海深仇,所以那日他假意前来我府上送信,却被拙荆识破了,我就让人把他羁押起来,想着忙过这段时日,再审个水落石出。”

    “原来这少年竟然跟夫人也有仇隙啊,梧桐落的事情下官也听到一些风声,看来这徐天寿,虽然年纪不大,所犯之事却是不可思议啊,这等罪恶滔天的狂徒,还望府主大人交给督察院来审理吧。提刑司必定会还夫人一个公道。”宫庆说的义愤填膺,忍不住大声地说道。

    见到宫庆直接开口要人,叶凡秋踌躇了片刻,把人交出去,倒也无所谓,只是那小子在甲字号监狱里呆了这么些时日,估计早就尸骨无存了。如果自己交不出人来,宫胖子必定不会相信,如果这胖子执意要进甲字号监狱查看,那如何应对呢?叶凡秋一直把甲字号监狱当做自己最大的秘密,他可不想被督察院发现什么倪端。其实他哪里知道,以为捂的严严实实的秘密,在督察院眼中早就是门窗全无四处漏风的破屋子,早就看的一目了然。

    叶凡秋想了想,便挥手招呼那位一直悄无声息站立在一旁的管家叶准,“叶准,你带人速速去把人犯带来。”说罢,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叶准躬身行了礼,正要领命而去。这个时候,却见宫庆抖动着一身肥膘,颤巍巍地从椅子中,站起了身,他开口说道,“叶管家且慢,下官与你同去。”方才叶凡秋那眼神,他自然看的清楚,心道,这姓叶的莫不是想出什么幺蛾子,回头那徐天寿要真死了,李长清之前的承诺就要打水漂了。想到那掌院的位子,宫庆不由地心中火热,所以才提出要跟着叶准一起去拿人。

    叶准在堂下停住了脚步,他看看宫庆,又回头望向叶凡秋,暗暗地有点幸灾乐祸,等下估计要出糗了,交不出人来,看着督察院的架势不会轻易这么善罢甘休的,呵呵,恶心一下这叶凡秋倒也是一件乐事。谁又曾想到,这主仆二人之间早就不是一条心了。

    看着这嚣张的胖子,叶凡秋涌起一股怒气,他阴沉着脸,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外面的院子中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整个大堂剧烈的晃动起来,公堂之上衙役们全部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一个个面露惊恐神色,屋顶之上,不断地有灰石,瓦砾跌落下来,顷刻之间,院子里有人大喊,“地龙翻身了,快逃命啊!”整个府衙内一片混乱,哭爹喊娘之声不觉于耳。

    宫庆一个闪身,硕大无比的身躯像一个皮球一般,激射而出,他距离窗户最近,那扇木窗在他身体的撞击之下,瞬间便成了齑粉,他刚刚在院子里的地面上站稳,就看见不远处一条如同巨龙一般的水柱,冲天而起,他定了定神,那个方向正是甲字号监狱所在的后院。

    他猛然再一次提起一口真气,旱地拔葱一般,飞身而起,身形稳稳地落在了屋顶之上,盯住那水龙的方向定睛一看,就见那后院此时早就成了一片汪洋,水流不知道从哪里喷涌而出,如同千军万马一般,铁蹄所到之处,屋毁人亡,转眼之间,那势不可挡的水流便到了眼前,宫庆看了一眼脚下摇摇欲坠的房屋,这个时候那些在屋内的衙役们才狂呼地逃了出来,大喊救命,没跑出几步就被汹涌而来的水流席卷而去。

    叶凡秋也顾不得什么威仪了,他一头就从屋顶处飞了出来,那公堂被他击穿了一个破洞,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束发已经散乱了,官帽也不知道跌到了何处,叶准紧随其后,也从破洞之中跃了出来,两人这才看清楚了,此时整个院中的混乱不堪的场景,叶凡秋一脸铁青,那甲字号监狱此刻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被这浩荡的洪水吞没了。

    真的是地龙翻身吗?这世间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宫庆心中惊异不定,看着站立在不远处一身狼狈的叶凡秋,似乎不可能是他预先布置的,那个徐天寿估计是劫数难逃了,唉,老子怎么这么倒霉,这一下可没办法跟李长清交代了。

    宫庆想到这里,恨恨地望向叶凡秋,大声地说道,“叶府主,你好大的胆子,拒绝交出人犯,竟然出此狠毒之策,你这是要水淹镇国府吗?”既然自己希望破灭了,那么你叶凡秋也别好过,这个篓子已经捅破了,我宫庆何不妨再给你一耙子。

    望着那滔天的洪水,叶凡秋根本不想搭理那胖子,他只是在心底哀叹着,这下天机盘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