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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阴魂不散

    初七只是愣愣地注视着那少女,他的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那少女见他如此模样,有些不喜,心中觉得这少年好没礼貌,年纪这么小,却也是一副登徒子的作态。之前她打算就是救完人就离开的,于是此刻见落水少年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好生无趣,转身就要离开。忽听身后,那少年开口急切说道,“姑娘,且慢,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解惑。”

    蒙面少女,背着双手转回了身子,她有些不满,“你都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如今却要我解惑?我可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啊,还有,日后报恩之类的话,就免了。”

    听出少女话中带刺,初七急忙躬身再施一礼,“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不想回答问话,只是,只是,不知为何,就像姑娘说的,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姑娘,才走了神。”

    少年表面上这话说的倒也是波澜不惊,但是他心中依旧是惊涛骇浪,因为初七目前的神识是天阶境界,只要被他用眼睛看过的一切事物,哪怕是惊鸿一瞥,基本上都不会遗忘。这少女让他感觉似曾相识,但是他的识海里,却没有任何记忆,只是最初的那一闪念,不知道为何也消失不见。

    就在刚才他尝试着用神识打量这少女,但是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竟然看不透这少女的识海。这种情况,是他来到这方世界后,第一次遇到。除非这少女的神识修为比自己更高,又或者她身上有着神级法器,为她隐藏了一切。

    “在下为何会从地下冒出,这个故事有点长,姑娘不一定会有耐心听,敢问姑娘可是逍遥派弟子?”如果这少女神识修为如此高绝,她可能是逍遥派弟子,因为在初七的印象里,只有逍遥派才是走修魂之道的。

    没想到,那少女的美眸青睐,摇了摇头说,“逍遥派很厉害吗?我可不是什么逍遥派的弟子?”见到否认的如此直接,倒不像是说假话,如果真是这种正门大派的弟子,是不会否认的。

    “莫非姑娘是南海派的高足?”

    “南海派我倒是听过,不过婆婆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然不会是什么南海派高足。”

    听见少女口中说出婆婆二个字,初七呆了一呆,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地下通道中,见到的那个老太婆。

    当时那个一脸褶子的老妪,只是挥了挥衣袖,他便被直接打晕了,然后身体飞了出去,在他彻底昏迷之前,听见那老太婆阴测测的声音,“看在瑞言的面子上,我就送你一份机缘吧,后面那个追杀你的人,我帮你处理了。”

    初七想到此处,心中满是困惑,那老妪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她的话,似乎是认识自己,只是话中提到的瑞言不知道是何人?于是他试探着问道,“姑娘口中的婆婆,是不是一个身材比较瘦弱,满头白发的老妪?”

    少女也没接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天下的老太太,大多数都是这副模样,怎么你不会想说,你见过婆婆?”

    初七言辞恳切地说,“我之前在地下水道之中,却是见过一个老太太,只不过。。。。。。。”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桃林之中,一个沙哑的老妪的声音响起,“丫头,我们该走了。”听声音,正是初七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太婆,那蒙面的少女,清脆的哎了一声,看了眼初七,就见她一双赤足,在空中踏出几步,那满树的桃花,瞬间飘落下来,在一阵叮当的铃声中,她踩着那粉色花瓣汇聚而成的祥云,长袖飘飘如同仙子一般,飞升而去。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初七不知道为何,竟然心头涌出莫名的不舍和难过,他却始终没有喊出来,只是喃喃地说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啊。”

    半空之中,那个老妪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少年,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如果有缘,下次必会相见。”

    初七呆立了很久,这神秘的老妪究竟是谁,在水道之中,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老太婆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是认识自己,就连那蒙面的少女都说初七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我初七才来这变天界多少时日啊,老太婆的修为是初七目前见过的最深不可测的高手,她在地底为自己阻挡的追杀之人,又会是谁?

    整个山谷安静而空灵,只有那处桃花开的艳丽芬芳。

    瑞言,是那少女的名字吗?初七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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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当日写这首诗的时候,心境定然是如同此刻的初七一般,满是惆怅和失落。初七很难描述自己的心境,他从始至终都没见到那少女的庐山真面目,只是那双美眸,那眼神中的灵动顾盼,难道自己真的在哪里见过?

    许久之后,初七才苦笑摇头,今天真是见鬼了,莫非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他转过身,看着那条山谷中的小路,他还是决定回到镇国府中去,初八还在那里,他必须找到它。

    顺着芳草萋萋的小路,他大步地朝着镇国府的方向,疾驰而去。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便走出了那无名山谷,眼前是宽阔的官道,只是不知道距离都城还有多远。

    远处似乎有一间酒肆,挑着一面酒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桃花隐。

    酒肆规模倒也不小,店内店外摆放着十数张桌子,一个年迈的老者正坐在门口抽着旱烟,这个时辰似乎生意并不好,往常从镇国府出来的客商,都会陆续在此打尖,今天有些反常,到现在不见一个人影。之前一阵地动山摇,虽然感觉并不真切,老者担心是不是镇国府中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正在想着,却见山谷方向走过来一个青衣少年,他眯着一双昏花的老眼,仔细地观望了片刻,才把烟杆在鞋底敲了几下,熄灭了燃着的烟丝,把那竹制的烟杆插在了腰间,缓缓地站起了身,少年看起来有些狼狈,青衫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落水,老头笑着招呼道,“这位小哥,随便坐。”

    初七在门口找了一张长条凳便坐了下来,经历了这一番的折腾,他确实感觉有些饥乏,他望着老者问道,“掌柜的有什么吃的,先上来一些。”

    看着老头一脸犹豫之色,他明白这老头定是看自己年幼,如今一身破衣烂衫,怕自己给不起银子。怀中的储物袋都在,初七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老头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他笑咪咪地说,“这位公子,小店里有现成切好的牛肉,还有自家酿的好酒桃花隐酒,要不要来一壶尝尝?”

    初七点点头说道,“有啥好吃的尽管上吧,掌柜的,这里距离镇国府还有多远?”听着少年的口音有些古怪,老头知道这少年必定是外乡人,这少年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出手阔绰,那气度是决计装不出来的,不知道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公子,也未可知。于是他笑着回答到,“这里叫桃花坞,距离京城还有百余里的路程,如今虽然看不见满山桃树了,据说数百年前,这里,”

    他伸出手臂在视野所及之处,划了一个大圈子,“到处都是桃花啊。可惜,当年神仙打架,把这整片整片的桃林都毁了,也只有山中还有一些残存的了。我这小店招牌啊,可是我家高祖留下来的,这桃花隐酒也是用山中灵泉酿造的。”说起自己的酿酒,老头性质明显高涨,“不是老夫吹牛啊,方圆数百里的往来商贾都会到这店中来品酒,喝完还会带些回去售卖,所以你回头去到镇国府可以随便打听一下,桃花隐的酿酒,绝非浪得虚名。”

    正说到高兴处,就见店内,一个少女双手托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这少女一身黄衫,清丽脱俗,她把托盘摆放在了桌上,轻声说道,“客官,尝尝小店的美酒和佳肴。”那声音,异常动人,好似黄鹂出谷。

    初七表情有些呆滞,他望着那黄衫少女,惊诧地好半响才开口,“怎么又是你?”

    这黄衫少女,正是缥缈仙宗的莫轻花。

    初七绝对没想到,在这么个鬼地方,还能遇到她,这丫头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莫轻花看了眼旁边的老头,那老头见她出来,就不再吭声,退出了几步,蹲在了地上,重新掏出了那旱烟杆,塞满烟丝,扭过头去,在烟雾缭绕之中,假装看着远处的风景。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莫轻花巧笑嫣然,动人心魄。

    唉,初七叹了口气,心道,丫头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自从自己遇到她以后,似乎就没遇到过任何好事。

    想到这里,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托盘中的小酒壶,一仰脖,咕噜喝了一大口,那酒倒还真是如同刀子一般的老酒醇香,这老头倒是不算吹牛。

    “前些日子,听说你被关进了城主府衙,今日你怎么就出来了?莫非传言不实啊?”莫轻花也不在意初七的态度,一扭纤细的腰肢就坐在了他对面,托着腮帮子盯着他,“你好像瘦了啊。”

    一听这话,初七一口老酒差点喷了出来。